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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面的人很明显就是温柯尧,虽然他带着鸭舌帽和口罩脸捂的严严实实,可他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早上她给他挑的,是一向不符合他审美的花色衬衫,为了让他换上,一大早她就差牺牲色相,缠着他亲了好久。
确实是她老公,哦,不对,前夫,温柯尧无疑了。
那么,对面这个女人是谁?!
沈山山愤愤盯了两秒,想了想决定还是得给温柯尧一点信任,只找了地方坐着,看着两个人站在那边聊了一会儿天。
聊了没几句温柯尧就上车走了,女人也笑着打了招呼,然后转身往大楼里面走过去。
沈山山立刻提起奶茶带上墨镜,赶紧跟了上去。
沈山山感觉自己一路跟做贼似的,但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好在地方不远,就在附近,上了电梯在7楼停下了。
沈山山跟着出去,拐了两个弯,女人推开一间门直接进去了。
沈山山站在门口,看着玻璃门右侧几个大字怔在原地,凌度心理咨询。
“嗨?”
刚才进去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笑着跟她打招呼,“是山山吧?”
沈山山神色警惕的看向她,“你认识我?”
女人笑笑,“我是温柯尧的心理医生,傅隐。”
沈山山手上的奶茶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我的天,你怎么才回来啊?”
赵昭看着对面失魂落魄走回来的沈山山,忍不住道。
“山山,怎么了?”
乐凛看着她有点不对劲。
“啊,”沈山山有些缓不过神来,眨眨眼,“哦,我去给你买奶茶了啊。”
“奶茶呢?”赵昭看着她两手空空。
“奶茶……”沈山山微怔,随口道,“可能我忘在路上了。”
“……你没事吧,”赵昭扶额,“别告诉我你也怀孕了。”
“怀孕?没有啊,”沈山山心不在焉的。
赵昭偏过头,“……行了行了,赶紧回去,我跟你们都待不下去了。”
沈山山第一次回家时不太敢直接进去。
不是怕,她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
她一直都温柯尧跟其他人不太一样,最开始的时候她喜欢他这份独特,后来她也因为他这不太一样而伤心过怄气过,现在……真的告诉她,他不一样是因为他有病,她……有点不能接受。
生病都是会疼的啊。
她平常随随便便磕伤一点,感冒一下发烧一下,她都觉得难受极了。
可这种身体上的疼痛还有迹可循还可以哭诉可以撒娇可以治疗,但心里生了病……那得多难受啊。
除了他自己,谁也看不见。
正发呆着门从里面被打开,沈山山抬头,温柯尧打开门,低头看着她,神色平静,“站这儿发什么愣?”
沈山山看着他的脸,忽然间感觉鼻子一酸,眼眶瞬间红彤彤的。
温柯尧有些意外,怔了一下,伸手抱住她,“怎么了?”
沈山山把脸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今天走太多路了,累到了。”
温柯尧略略笑了一下,推开她,“这么娇气?”
沈山山抬头,看着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更难受。
他怎么什么都不跟她说啊,不是说好了以后什么都告诉她的嘛,不是说了不会再隐瞒她,不会再在她面前假装的嘛。
这算什么嘛。
她感觉心里委屈又难受,心疼又生气。
她很想像以前一样发脾气,很想骂骂他,可是……可是他都已经那么难受了,他都已经一个人难受那么久了。
“就是这么娇气,”她忍下眼泪,又蹭着往他怀里钻,“不止娇气,我还矫情,我还作呢,你不知道吗?”
她重重的往他怀里蹭,霸道的抱住他。
温柯尧垂眼看着她,很淡的笑了下,单手抱着她进门,把门抵上。
沈山山进门才发现他又在看剧本,客厅桌上沙发上,到处都摊着剧本,以前每一次也是这样,他每回接戏前都会把家里弄的很乱,到处摊的都是各种剧本。
“你又要出去拍戏?”
沈山山抱着他的脖子问。
“嗯,”温柯尧点了下头,神情波澜不惊。
沈山山咬了下唇,“你不是说最近休息吗?”
“休息的够久了。”温柯尧淡淡解释道。
沈山山想到傅隐给她看的那些东西,再看看这满屋子的剧本,心理狠狠一刺。
“哦,”沈山山脸微沉,从他身上下来,假装不在意的在沙发边坐下,抬头望着他,“那我怎么办?”
温柯尧走过去,拽住她的手,“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沈山山甩开他,“不要。”
“为什么?”温柯尧问。
沈山山转身看他一眼,起身坐到他腿上,抱住他的肩膀晃起来,“因为我现在很难过,难过的想哭!”
温柯尧抱住她,神情平淡,“哭什么?”
“哭你不关心我,不爱我。”沈山山看着他。
温柯尧抬眉,“怎么才算关心你,爱你?”
沈山山抿抿唇,“你都不问问我今天去哪里了?做什么了?”
“好,你今天去哪里了?做什么了?”温柯尧难得温柔。
沈山山抽抽鼻子,有些委屈道,“我今天去医院了!”
温柯尧神色一怔,拧眉道,“去医院做什么?”
沈山山瞥他一眼,悄悄打量他神色,犹豫片刻后,一咬牙道,“我去妇产科了。”
温柯尧略微一怔,很快面不改色道,“你怀孕了?”
沈山山咬咬牙,“嗯。”
“嗯,”温柯尧把她往跟前抱了抱,神色淡定道,“那生下来吧。”
沈山山一气,一一下拍到他头上,“你说什么呢!”
什么叫“那就生下来吧”?!
温柯尧神情淡定,“你也没真的怀孕,那我要说什么。”
沈山山泄气,也是,每次措施都做的那么好,怎么可能怀孕。
可她真的想要一个宝宝的,那样的话这个世界上就多了一个跟他相关联的人了,除了她以外,还会有人爱他。
“你想要生孩子?”温柯尧看着她的脸,神色微微正经下来。
沈山山抿抿唇,抬头望着他,“你不想要吗?”
“不想。”温柯尧看着她的眼睛,直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明明写了黄暴暴的车,结果晚上做了一晚上噩梦,然后今天白天头疼了一整天,所以说,有人夸夸我昨天的车吗?好像还有人没收到,没收到的再私我一下,手动发@折星辰吗
第47章
傅隐说,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从出生开始就感情淡薄。
哪怕你给他十亿万分热情和爱意,他也可能不为所动,温柯尧就是这样。
在他自己的记忆里,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可能跟其他小孩不一样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六岁那年岑音自杀——那个他叫做母亲,可是却从没尽过一天母亲责任的女人。
从学校回来,第一次进门时没有在客厅看见哀怨的女人,不用应对她神经兮兮的发问,家里安静可怕,只有二楼的房间里隐隐传来水声。
他以为是岑音又忘了关水龙头,回自己房间时,他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浴室的门半掩着,有浅红色的水从里面漫出来,把乳白色的地毯染红。
他早慧,隐约察觉到什么,推开浴室门的一瞬间,满是鲜血的浴缸里正躺着那个他称之为母亲的女人。
血不知道流了多久了。
她死前也一定是又发疯了,脖子和手腕的大动脉都被划破,她还穿着平常常穿的白色素裙,血四处溅的到处都是。
他看着,竟然觉得很平静,六岁的早慧的小孩早知道此时应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应该是什么样的表现,他该难过该伤心该崩溃甚至该像那些很傻的同学一样大喊大哭。
可是,他只是看着,调动不起来任何情绪,眼泪、悲伤、难过,在那一刻都只是平静。
这是不对的。
他对自己说。
家里的保姆、佣人、司机,在这一天好像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看着面前发白的冰冷的尸体,是的,这一刻,她只是个死人,只是尸体,六岁的孩子还不能做出什么反应。
也不知道在浴室门口站了多久,直到温蔺洵喝的醉醺醺的回来时,这一场纠结的凌迟才结束。
六岁的男孩转身看着父亲,只是很平静的陈述,“爸爸,妈妈死了。”
温蔺洵倒在沙发上,他平常很少回家,每次回来岑音都会特别开心,瞪他一走她就又会发疯,哭哭闹闹不得安宁。
“爸爸,妈妈死了。”
他走到他跟前,说了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