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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萧臣不知道自己坐了有多久,等他回过神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放晴了。
刺眼的阳光照得他本就昏沉沉的大脑,更加疼痛欲裂。
孟萧臣起身简单地洗漱,换上了衣服,叫了辆车回家。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几个男人进进出出地搬运东西。
孟萧臣愣了一下,冲进屋里,却见华嘉怡的房间空荡荡的,早已经搬空了。
事实上不仅仅是她的房间,客厅里,厨房里,一切和她有关的物品,都被打包成了一个个箱子,只剩下一些杂物,散落在地上。
一瞬间孟萧臣有些恍惚,他甚至以为自己进错了家门。
明明昨日这个家里还堆满了她各式各样的物件,此时却空空荡荡,连同她曾经生活过的痕迹,消失不见了。
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冻结,下一秒钟他放眼四周,急迫的搜寻着,似乎想要找到一丝她残留的影子。
目光忽然顿住,他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一个酒红色的发圈,那是华嘉怡用裁衣服剩下的碎布缝的,上面还俏皮的绑了个蝴蝶结。
她工作时总喜欢将头发扎成一个鼓鼓的丸子,酒红色的蝴蝶结,就像是礼盒上的系带,叫人总忍不住想要去揪。
此时指尖轻轻摩挲,丝绸的料子一如既往的柔顺,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发丝间淡淡的香味,人却已不在。
心头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一阵锐痛。
昨夜仿佛一个残忍的梦,他无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他只是木然地从深夜挨到天亮,自欺欺人的希望一切会回归原位。
直到此时孟萧臣才恍然意识到,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
“不好意思先生,请让一让。”
两个工人抬着最后几个箱子从门口经过,孟萧臣侧身避了过去,又想起什么,问,“你们要把这些东西搬到哪里?”
一个人回答,“好像是武山路上那个二手回收店吧?”
另一人忍不住道,“这么多东西就都不要了?好多看起来还是新的呢?”
“哎,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
“嘘,人家还在呢。”
……
孟萧臣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忽然笑了。
这些见证了他们一同生活过的点点滴滴的物件,她宁愿遗弃,也不肯留下。
仿佛他们的过往曾经,没有一丝一毫值得缅怀。
以前孟萧臣时常疑惑,华嘉怡时而娇弱,时而活泼,时而蛮横,时而温柔,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昨夜那个狠心绝情的女人,才是她原本的面目。
接下来的几日,孟萧臣的生活好像和往常一样,还是上班,下班,开会,加班。
却又好似完全不同。
华嘉怡喜欢色彩鲜丽的东西,家里也被她布置地五颜六色的,冰箱上糖果色的吸铁石,茶几上奇奇怪怪的小摆件,电视旁可可爱爱的小玩偶,还有许多他叫不上来,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杂物。
起初他总觉得眼花缭乱,渐渐地也就习惯了。
此时放眼望去,却只剩下单调的黑与白,色彩仿佛消失了,整间别墅显得冰冷而空旷。
有时冷不丁地一抬头,仿佛又看到了她的身影,却转眼即逝,只剩下他一个人对着空气发呆。
在与华嘉怡结婚之前,他曾自己一人独居多年,早已习惯了孤独。
可是如今看着这栋毫无人气的别墅,他竟觉得难以忍受。
有时他安慰自己,或许华嘉怡只是一时起意,并不是真的想跟他离婚。
再说了,她那么娇气的人,自己一个人住几天,新鲜劲过了肯定就后悔了,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她自己就回来了。
然而孟萧臣没等到华嘉怡,却等到了一纸离婚协议。
“双方于2018年2月19日登记结婚,婚后因性格不合,感情破裂而无法继续共同生活,并协议达成离婚意愿……”
才看了一行字,孟萧臣就气得把文件摔在了茶几上。
性格不合,感情破裂?这不是睁眼说胡话么?是谁口口声声说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钱?
再说了,他什么时候跟她达成离婚意愿了?
孟萧臣起身去櫃子里拿出了一瓶威士忌。
半杯酒下肚,情绪稍微平复了些许,他才又将那份协议书拿了起来。
然后便是倒酒,喝酒,看着她一条条,冷酷又精明地划分两人的名下的财产。
他还没吃晚饭,冰冷的酒精,如同无数钢针,扎得胃里火辣辣的刺疼,但是比起胸口的巨恸,却微不足道。
烈酒在血液里发酵,眼前依稀浮现出她的模样。
搂着他的脖子浅笑嫣然,撒娇耍赖时鼻尖翘起,嘴巴撅的老高,耍小心机时,眼眸勾成两个狡黠的小月牙……
这么多日日夜夜的相处,难道她就没有一点的真心?而仅仅是为了财产么?
作为华氏集团的独生女,华嘉怡从小锦衣玉食,衣服和包包都是高奢品牌当季的最新款,就算现在华氏江河日下,华嘉怡也并不是需要为钱发愁的千金大小姐,她又何必在他身边,苦心图谋这么多年呢?
大脑被酒精麻痹而有些昏昏胀胀,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捏了捏眉心,继续往下看,目光却忽然一顿。
“女方愿意将手中持有的100臣瀚股份,与男方所持有的孟氏集团股份按照市值置换……”
孟萧臣眉头一皱,华嘉怡想要用臣瀚的股份,跟他交换孟氏集团的股份?
臣瀚现在短期内无法上市,华嘉怡若是想要套现,完全可以让他以现金或是其他资产做交换,为什么偏偏是孟氏的股份?
虽说孟氏集团是成熟企业,孟氏的股票也绝对算得上是优质的资产,但他还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华嘉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沉思良久,孟萧臣拿起了手机,熟练地按下了快捷键。
电话响了一会,就当他以为对方不会接听时,另一端传来了华嘉怡的声音。
“有事么。”
背景声音很嘈杂,震耳欲聋的夜店音乐和鼎沸的人群声隔着电话都清晰可闻。
孟萧臣皱了皱眉,想问她为什么会去夜店,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默了默道:“我们见一面吧。”
华嘉怡想都没想便回绝道,“签了离婚协议,我们在民政局门口见,在那之前我们应该没有必要再见了吧?关于协议你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联系我的律师。”
她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仿佛像是跟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说话般。
孟萧臣胸口一阵闷疼,沉吟半晌,才又开口道,“为什么想要孟氏的股份?”
“臣瀚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上市,我握着它的股份也没有用,要不因为你手头紧,根本拿不出多少现金,你以为我想要孟氏的股份?”
华嘉怡轻嗤一声,“再说了臣瀚是你一手打下的江山,比起孟氏,你更在意是否能对臣瀚绝对控股吧?君子不夺人所爱,我现在给你个机会收回臣瀚的股份,对你我来说是双赢的局面,你应该没有理由拒绝吧。”
孟萧臣道:“真的只是这个原因么?”
“不然呢,”华嘉怡有些不耐烦,“我这边有点忙,没有别的事我就挂了。”
“如果说——你要的这些我都可以给你,甚至包括孟氏集团的股权。”
孟萧臣举起酒杯,咽了一口,才缓缓道,“一定要离婚么?”
电话另一头安静了一会,只能隐隐听到背景中低音贝斯的轰鸣。
“嘭,嘭,”一声一声,宛如他越来越快的心跳。
沉默如同一根越绷越紧的弦,他握着酒杯的手,指节隐隐发白。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冷笑,“孟萧臣,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签婚前协议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么?你说我们只是契约夫妻,除了必要的逢场作戏之外,不得有任何越界的肢体接触,也不要期待你对我有任何感情和真心,”
“当初的你,是多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啊,连这场契约婚姻都像是对我的施舍,呵。”
华嘉怡语气极为冷淡,却又透着一丝尖锐的嘲讽,“既然你那么笃定自己不会爱上我,现在又何必假装深情呢?省省吧孟萧臣,死缠烂打,委曲求全,不是你的风格。”
说罢,她便挂上了电话。
窗外又下起了雨,雨水滴滴答答地敲打在窗户和屋檐上,显得屋内更加一片死寂。
酒意渐渐袭来,孟萧臣侧身躺下,将头靠在沙发的扶手上。
不远的架子上,萧萧和嘉嘉手挽着手地依偎在一起,此时看起来竟无比的讽刺。
孟萧臣起身抓起那两个人偶,本想将它们塞到某个柜子里,可是拿起了才发现,太久没有打理,人偶的脸上落了不少灰尘。
他不禁伸手蹭了蹭,想要将灰尘掸掉,却不想蹭掉了一大块的色粉,人偶的面容瞬间模糊了。
孟萧臣呆住了,那一瞬间他就像一个摔坏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仿佛天塌下来一般无措又难过。
他手忙脚乱地想去擦拭,却越擦越糟,直到最后连五官都有些残缺。
他挫败地瘫坐在地上,酒意上涌,感官也有些迟钝,空旷的别墅,清冷的雨声,周围的一切都仿佛离他远去。
意识朦胧间他仿佛又回到了琪琪过世的那一夜,那时的他也是这样,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窗外昼夜更替,朝阳升起,他却好似被永远地留在了黑暗里。
人生漫漫,痛苦时新,唯有孤独,是永恒的。
他将脸埋在手心中,眼泪顺着指缝,一滴一滴流了下来。
挂上电话,华嘉怡关掉了身旁的音响。
四周顿时寂静了下来,窗外淅淅沥沥的语声,也变得清晰可闻。
华嘉怡木然地听了一会,才忽然想起来,阳台上还晾着衣服,赶忙冲出去收。
可惜已经迟了,衣服早已被雨水打湿,华嘉怡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看样子只能重洗一遍了。
这间公寓哪里都好,租金合理,交通便利,距离hera的工作室也近,虽然只是一居室,却有个不小的阳台。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卫浴稍小了一些,只能放得下一个洗衣机,烘干机就无处安置了。
谭秘书并没有收下她的钱,以她现在手中的钱,本可以租一个更好的房子,甚至买个房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前世的成长经历深入骨髓,华嘉怡内心并不是一个喜欢挥霍享乐的人,更何况等把原书的剧情走完,她大概率会搬离这个城市。
毕竟婚都离了,若是时不时的在路上碰到,应该会挺尴尬的吧。
华嘉怡在心中若无其事地想着,眼眶却不知为何隐隐发酸,脑中忍不住又会想起了他先前的话。
她本以为在她说了那么多冷酷绝情的话后,孟萧臣会理所应当地感到背叛。
他或许会怒不可遏,又或者对她咬牙切齿,深恶痛绝。
但她从未想过,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会放下自尊,甚至不惜用金钱来挽留她。
有那么一瞬间华嘉怡几乎动摇,她甚至怀疑她做的这一切,真的是对的么?
即使她所作的一切是为了他好,即使她这些日以来也一样百转回肠,痛心入骨,就可以抵消掉她对他的伤害了么?
华嘉怡不知道,也不敢再去细想,她只能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这些都只是短期的阵痛,不要再把剧情复杂化,只要好好走完剧情,他们都可以解脱。
可是等剧情走完之后,又会发生什么呢?
孟萧臣会和姜湄在一起么?还是……
华嘉怡制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无论如何她和孟萧臣都回不去了,她不想再欺骗他,也不知该如何跟他坦白。
他们的感情建立在太多的虚假之上,她甚至没有信心孟萧臣爱上的是她,还是她的演技。
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华嘉怡将重新冲洗好的衣服放到一旁,擦干手上的水,接了起来。
楚瑾希兴奋的嗓音从电话另一头传了过来。
“太太我太爱你了!这条裙子也太绝了吧!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还可以驾驭这种风格,能穿上你亲手做的裙子我真是太幸福了……”
被她的热情所感染,华嘉怡也不禁弯了弯唇角,“你喜欢就好。”
另一头的楚瑾希忍不住又是一声惊呼,“哇塞太太你还给我家狄雅做了同款的裙子,太太你人也太好了!这真的是送给我的么?这个工艺和用料都看起来好高级啊,太太你一定花了很多精力和心思吧,我真的太过意不去了……太太你想要什么,我送你好不好,无论什么都行。”
华嘉怡只是笑道,“当然是送你的,我不是答应给你家娃娃做套衣服嘛,趁这次机会一起送给你做生日礼物。”
“这是我这辈子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了,太太我爱死你了么么哒!对了太太,你真的不要来我的生日派对么?我包了一个私人会所,只有一些关系很好的朋友,你也可以带上你家老公一起来啊……”
华嘉怡道,“我还在加班呢,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生日快乐。”
“好吧,”楚瑾希有些失望地嘟囔了一声,“那太太你也要注意身体,别总熬夜,早点休息啊。”
虽说加班只是借口,但hera近来的确忙得人仰马翻。
下个月时装周就要开始了,几日前林文渊却得到消息,hera即将推出的秋冬成衣中有一个系列和另一个国际大牌撞了主题。
为了避嫌抄袭,林文渊临时决定更换主题,这就意味着他们不仅要在一个月时间内,构思出一个能融入整场秀的新主题,并以此设计出十几套新的造型,整个设计组也因此忙得焦头烂额。。
作为设计组的新晋成员,华嘉怡也构思了几个提案,虽然想法还不太成熟,但一想到这些设计有可能登上巴黎时装周的舞台,她就充满了干劲。
然而或许被先前孟萧臣的那通电话扰乱了心神,华嘉怡一整晚都不在状态。
在撕掉了小半本画纸,剪坏了三四次纸样,被针扎了七八次手之后,华嘉怡终于放弃。
时间尚早,华嘉怡洗了个澡,一边敷了张面膜,一边打开了微博。
楚瑾希的生日直播毫无疑问地登上了热搜前五,视频中的楚瑾希穿着一条黑色的礼服,华贵的缎面上流光溢彩地缀着无数碎钻,如同照亮深邃夜空的璀璨银河,在她举手投足间艳光四射。
肩膀和裙摆上铺满了黑色的羽毛,让原本典雅高贵的礼服多了几分野性和神秘。楚瑾希身材纤细气质清冷,向来走惯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本仙”路线,在这条裙子的衬托下,竟流露出一种前所未见的冷艳魅惑。
粉丝们几乎沸腾——
“啊啊啊太绝了,高贵又冷艳,有种黑天鹅的既视感!希希真是什么风格都能驾驭!”
“这也太带感了吧,好想看希希演个腹黑女王啊,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那种!”
“姐姐绝美!这条礼服是什么牌子啊也太好看了吧,要是穿这个走红毯绝对大杀四方!”
“希希在直播里说了,礼服是华嘉怡,hera的一个新人设计师定制的。”
“华嘉怡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是不是divine慈善会获得最佳新人奖的小姐姐?”
“这么说起来好像有点印象,当时希希还发微博帮设计师小姐姐宣传过呢!”
“divine时装秀的时候就觉得华嘉怡小姐姐很有才华,今天这套造型更是美哭了,有生之年我可以dream一个小姐姐的私定么!”
看到弹幕和评论里一片好评,华嘉怡心满意足地退出了视频,返回到热搜界面,却忽然一愣。
在楚瑾希生日直播,楚瑾希黑天鹅造型两个热搜下面,还跟着几个词条:
楚瑾希真人娃娃,楚瑾希小号是bjd圈大佬,以及艾莉亚太太是谁。
华嘉怡内心顿时咯噔一下,这个“艾莉亚太太”说的该不会是她吧?
原来楚瑾希在直播中忍不住秀了一下她的人偶娃娃狄雅,狄雅穿着和她同款的礼服,看起来就像是缩小版的楚瑾希,两“人”同框看起来更是十分可爱,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被粉丝截图下来并刷上了热搜。
狄雅作为楚瑾希最心爱的人偶娃娃,在小号yuki卡卡酱中经常出镜,很快就被粉丝给扒了出来,而“艾莉亚要独美”作为yuki卡卡酱日常彩虹屁的对象,自然也被粉丝们翻了个底朝天。
掉马掉地如此措不及防,华嘉怡顿时石化了。
虽说“艾莉亚要独美”这个小号上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一想到可能被同事看到,华嘉怡就觉得一阵羞耻。
看着后台消息里不断跳动的数字,华嘉怡头皮发麻,赶忙丢开手机,一头扎进被子里装死。
她只能自欺欺人的祈祷,同事们晚上都不刷微博,明天一早热度自然消散,她就可以假装无事发生……
然而事实证明,华嘉怡的美好愿望只是痴心妄想。
翌日,华嘉怡刚一踏入hera的门,路何就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早啊艾莉亚太太。”
华嘉怡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赶忙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小点声,别……”
“热搜都挂了一整晚了,你就别在这装模作样遮遮掩掩了,”
黄琳儿翻了个白眼,“我就说最近大块的边角料怎么都不见了,原来是有人拿去开小灶啊。”
华嘉怡被她说得脸上一热,一旁的张设计师打圆场道,“废物利用,勤俭节约不是挺好的嘛,反正那些边角料也是要丢的。”
“我说什么了么我!”黄琳儿红着脸辩解道,“我就是想说,你要是想用什么面辅料,来我家拿就行,反正我家有的是,堂堂华氏千金,没必要这么抠抠搜搜的。”
经过divine时装秀后,黄琳儿嘴上不说,但华嘉怡能明显感觉到,黄琳儿对她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此时看到她这副傲娇模样,华嘉怡忍不住笑着拍了拍她的肩,“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干嘛啦,快点把手拿开,”黄琳儿赶忙躲闪一旁,“恶心死人了。”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几人回头一看,立马止住了嬉笑打闹,“林老,早。”
林文渊朝几人走了过来,“早。”
他的目光一扫,落在了华嘉怡身上,“嘉怡。”
华嘉怡被他点名,心中顿时紧张了起来,林老该不会也看到那条热搜了吧?
也不知道林老会不会觉得,她给人偶做衣服,有辱师门颜面。
却不想林文渊微微一笑,道:“我在你的微博上看到了许多非常不错的设计,我想,我找到这次的新主题了。”
作为在他身边工作了近十年的左膀右臂,谭秘书发现最近孟总有些不太对劲。
前一阵子臣瀚一连遭受不少波折,公司里忙得人仰马翻,作为一切事务的最终决策者,孟总更是几乎把公司当做了家,常常工作到凌晨才在办公室的沙发小憩一下。
经过几个月的共同努力下,臣瀚总算是挺了过来,一连拿下几个大单,生产量也提高了上去,侵权案的官司还在打着,但舆论是风向都一边倒向臣瀚,胜诉十拿九稳。
明明臣瀚化险为夷,却不知为何,孟总的脸色却并没有一丁点春暖花开的迹象,反而如同腊八的天一样严寒冷冽,气压低沉的令公司上上下下大气都不敢出。
不仅如此,谭秘书还发现,晚上即使没有工作,孟萧臣也呆在办公室里不肯回家。
有一次他半夜回公司拿一份资料,发现孟总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谭秘书隔着玻璃门看了一眼,发现孟总居然在玩手机游戏?!
那个平日里天天嘲讽他玩galgame的孟总,居然也玩起了手机游戏?!
他是很闲么?这么闲为什么不回家陪老婆!
难道中年危机来得如此突然?
又或者孟总和夫人的感情,出问题了?
不应该啊,前阵子夫人还拿出私房钱想要帮孟总还债,怎么看都是对孟总情深义重啊!
该不会是孟总变心了?
虽然夫人叮嘱过他这件事不要告诉孟总,但谭秘书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如实向孟总禀报。
说不定孟总知道夫人对他的付出,就会回心转意呢?
“你说什么?”
孟萧臣微微抬眸,“华嘉怡私下塞钱给你,想要帮臣瀚偿还债务?”
果不其然,闻言孟总眼睛都亮了,却又很快正了正神色,表情严肃地问,“你没收下吧?”
谭秘书连忙摆手,“我怎么敢要啊,不过夫人的态度很坚决,说什么虽然这些钱对于臣瀚的债务来说微不足道,但是她也想尽一份力……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把债务清偿书拿给她看,她才肯善罢甘休。”
孟萧臣眉头微微一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上上周五的事,那天你不是和姜经理一起去见阮总了么,夫人怕被你知道,还特地避开了你在公司的日子……”
他和姜湄一起去见阮总的那天……
不就是华嘉怡以捉奸为由,跟他离婚的那一天么?
既然都要跟他摊牌了,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孟萧臣的心隐隐狂跳,如同衰败的枯枝,在春雨中抽出了绿芽。
一个自称为了钱财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为什么会想要帮他还债?
华嘉怡到底有什么目的,又或者有什么隐情?
见孟萧臣似乎有些动容,谭秘书赶紧趁热打铁,“夫人对您真是情深意重,那张卡上有八千万,虽然对于臣瀚的债务不算什么,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八千万?她哪来——”
话刚说出口,孟萧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去查一下华嘉怡名下的房产的转让记录。”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孟总,地产中介说夫人名下的公寓和商铺都是两三周前出售的,据说卖的很急,少赚了百八十万呢……”
谭秘书顿了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半晌才道,“还有一件事,夫人名下的别墅,两三个月前也卖掉了。”
孟萧臣不由得一怔。
且不说别墅的价值远不止八千万,而且时间也对不上。
再说那套别墅是华嘉怡的嫁妆,就算她舍得卖,华荣安也不可能同意。
除非——
孟萧臣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狂跳,他隐约猜到了什么——
“下午的会帮我推掉,我要去趟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