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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了这件衣服训斥过她的,呵,连那个女人的衣服都比她重要呢……
原来她不过是一个女人的替身而已。
那么那个男人,跟所有想上她的男人,又有什么区别?
她死死地揪着左胸的衣襟,只觉心脏一阵克制的抽痛。
她环视着宽大而华美的屋子,颓然一哂,蓦地想起何灵珊在车上时打趣她的那句“你以为谁都在打你主意啊?”心中冷涔涔地渗出寒意,若非有何灵珊相伴,她哪儿会独自一人来这种偏远冷僻之地,若非太过信任何灵珊,她又怎么会知道舞会的真实面目却依旧留了下来。
为什么要这样呢,她们朝夕相处了那么多日子的好姐妹啊。
罗以熠无力地蹲了下来,抱着瑟瑟发抖的身子,屋内的冷气有些太足,她全身湿答答地,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
这种被背叛的感觉,真的是有些,似曾相识……
罗以熠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大片大片的雪白飘进她的视线,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那是二十年前的魁北克城。
“歆歆,他们喊我们一起玩捉迷藏喔。”两个比罗歆高一头的女孩子带着一脸和善的笑意说。
罗歆粉嫩圆润的小脸在雪天里被冻得红彤彤的,煞是可爱。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说:“我一定是最后被找到的那一个。”
捉迷藏的游戏是罗歆小时候最喜欢的,那时她坚信一种叫做感应的东西,无论她躲在哪里,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感应到她的存在,找到她。
罗歆找了好久的藏身之处,最终躲进了一个隐蔽的冰窖,百无聊赖地等着被发现。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雪中的静谧被无限放大,积雪愈发厚重,罗歆嘟着嘴,有些心烦意乱地念叨:“小路和小洛真是笨蛋,这么久都找不到。”
天色逐渐地暗了下来,灰蒙蒙的天好像覆盖着一层雾霭,寒风呼啸而过,发出野兽般的声音。罗歆终于承认她害怕了,准备自己出去,却正在这时,一声巨响传来,冰窖的门被关上了。
她愣了两秒便拔腿飞快地跑到门口,稚嫩的声音强作镇定:“是谁在外面!里面有人,快开门!”
“歆歆啊,你好好在这呆着吧,没人能找到你的。”
罗歆神色一滞,继而干巴巴地笑出来:“蕊姐姐,不闹了,里面可冷了。”
“我们先回去了啊。”没有丝毫迟疑的声音。
“蕊蕊,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另一个声音略显犹豫地响起。
“慕姐姐,快把我放出去。”罗歆着急地拍着门。
“你有点儿出息行么?你那么热脸贴冷屁股,路煜然理都没理过你,我保准他现在心急火燎地找这小丫头呢。她霸着路煜然就算了,凭什么洛逸泽也屁颠屁颠跟着她,瞧她那样儿,跟包子似的。”
“……那她在里面冻死了怎么办?”
“死了才好,让她活着把我们做的这事儿说出去不成?”
“那……万一她没死呢?”
“就说我们没来过,她自己藏在里面没人看见她。”
“……”
两人恶毒的言语渐渐变得模糊而遥远,罗歆一个人直挺挺地站在门前,双脚已经完全冻僵了。
她不断地敲着门求救,嗓音一点点变哑,最终被呼啸的风雪掩盖。
她瘫倒在地上。
过了好久,久到意识开始涣散,罗歆的唇边诡异地扬起一抹绝望而阴狠的弧度。
——————若是这次能活下去,谁欠了我罗歆分毫,定然要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罗以熠惊慌失措地瞪大了眼睛,记忆蓦地像是被泼了一层墨一般暗了下来,一个冰冷而无比熟悉的声音幽幽响起。
“你姓罗,名叫罗以熠。五年前在海边游泳时溺水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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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别墅一隅。
洛逸泽神色担忧地将一块冰毛巾搭在罗以熠滚烫的额头上,她从那天晕倒之后昏迷了一整天,一直不停地说着胡话。
他蹙了蹙眉,轻轻地替她擦拭肩颈渗出的汗水,不由自主地又凝视起这张脸,还真的是像啊……他情不自禁地捏住她的下巴,一点点地凑近。
“啊!”罗以熠惊醒,头脑空白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男人,良久才猛地推开他,退缩到床沿,“你是谁!”
洛逸泽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我是那天救你的那个男人,还记得吗?”
“哪天?”罗以熠茫然地低头扫视自己,白色丝绸睡衣让她觉得陌生,“我怎么会在这里?”
“……”洛逸泽微微顿了顿,开口询问:“你全都不记得了?化装舞会的事情。”
“什么舞会?”罗以熠忐忑不安地揪着枕头。
洛逸泽将掉下来的冰毛巾重新敷在她的额头上,不动声色地低声道:“这里是我家。先好好休息,你还在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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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司桀在第无数次听到听筒中传来“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之后摔上电话,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门铃的响声几乎是瞬间让他来了精神,他飞快地冲到门前拉开屋门。
阮向暖和苏白站在门外。
“爸爸,我带苏白阿姨来见妈咪。”阮向暖兴高采烈地径直冲进屋子,跑了一圈儿没发现罗以熠的影子,有些失落地回头转向阮司桀,“妈妈去哪里了?”
“妈妈?”苏白饶有兴味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一边审视着屋内的摆设一边走了进来,顺便在桌上的果盘里轻巧地拿了个苹果塞进嘴里,“说说怎么回事儿?”
“她不见了,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阮司桀惶惶然地打电话吩咐着人,薄唇抿的发白,俊眉不耐地拧起,脸色差到极点。
阮向暖很识趣地闭上嘴没有多问,脸上的表情悻悻地,苏白揉了揉她的头,嚼着苹果悠哉游哉地道:“放心,你妈精得很,走不丢。”
“暖暖,你回家睡觉。”阮司桀阴沉着脸,说起话来更是强硬十足。
阮向暖委屈地觑着他,眸中氤氲出雾气来:“妈妈是不是又走了?”
“我让你回家睡觉!”阮司桀蓦地低吼出来,眸中映出的阴鸷让苏白都禁不住停止了咬苹果的动作。
“行了行了,你跟个孩子发什么脾气。”苏白眉眼一睨,朝门口跟来的保镖挥了挥手示意他去开车,然后将已经开始冒泪花的阮向暖抱在怀里安抚,“暖暖,乖,先回去,苏白阿姨跟你保证睡一觉你妈妈就回来了。”
阮向暖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又瞄了瞄神色紧绷的阮司桀,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苏白目送阮向暖被带出屋子,松了口气,手腕一转把苹果从左手抛到右手,继续咬着剩了一半的苹果,“你搞了个仿货?”
“罗歆没死。”阮司桀眸色暗沉地点了支烟,袅袅烟雾渐渐模糊了他俊美的轮廓,“但因为溺水失忆了。”
苏白咬了半口苹果诧异万分地盯着对面躁动不安的男人,半晌才开口:“你确定?”
“她就算烧成灰我闻闻味儿也能知道是她。”阮司桀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霍地站起身,在屋内烦躁不安地踱着步子,“她突然一声不吭地消失肯定有问题,我居然到现在半点儿消息都没有。”
“喂,你以前不这样儿啊。我印象里,就算真的出了天大的事儿,你也能面不改色地边喝茶边想法子,现在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苏白挑着眉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几乎抓狂跳脚的男人,斜斜地勾了勾唇角低笑两声,“你要是一早就这么紧张她,至于到现在这份儿上么。”
“苏白你要是纯粹来看好戏的,赶紧滚!”阮司桀森寒的眸色更加幽深了几分,嫌恶地眯起炯炯的双眸,“滚滚滚!”
“那我滚去睡觉了啊。”苏白的牙齿灵活地在剩下的苹果上咬了一圈,把苹果核朝垃圾桶里一丢,饱足地伸了个懒腰。
阮司桀脚步顿了顿,然后抓过外套就要去开门。
“站住。”苏白收起吊儿郎当的脸色,“你出去干嘛?”
“随便找找,说不定就碰上了。”阮司桀的嗓音有些翁哑,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郁积着不耐和暴躁,“我上次也是,找了她五年没找到个影儿,随便住了家酒店就碰到她了。”
“回来。”苏白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以你的力量,她活着,你却找了五年都找不到她,可能么?”
“我当然想过,肯定有人在干涉这件事情。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完备的假身份,她现在叫罗以熠。如果被我查出来是谁在做这件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他。”阮司桀带着些阴戾回过身,对上苏白意味不明的眼光,“怎么?”
“有个词,叫做‘狡兔三窟’。”苏白细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轻敲在沙发扶手上,“罗歆给自己造的假身份多得是,罗以熠是其中一个。”
“你说什么?”阮司桀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一个令他的更加愤懑的念头。
“虽然这么说可能会伤你的心,但有很大的可能,是罗歆自己想离开你的,干涉你的人估计也是她示意的。”苏白缓缓地垂了垂眸子,倚在沙发上向后靠了靠,“意外失忆这种情节虽然在电视上经常演,但现实中发生的几率还是很低的。罗歆有溺水的可能,但几率也是很低的。”
“我想过这些,但她的确什么都不记得……”阮司桀略微阖了阖细长的凤目,语气带着强烈的不确定,“你是说……”
“我跟罗歆曾经拿人做过一个很可怕的心理学实验,当然,是对方自愿的。”苏白十指交叉,嗓音低柔地娓娓道来,“那是一个被仇恨逼疯了的女人,她每时每刻都臆想着对前夫的情人进行报复,她在家里堆积了无数的刀,有毒的化学药品,枪支,但她又清醒地知道那样不对。她试图让我对她进行心理治疗。当时我跟她谈了很久,没有成功。罗歆只跟她在一间屋子里呆了大约一个小时,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最初那种绝望的神色,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是谁,要做什么。罗歆后来跟我说,人都有潜藏的多重人格,将新的人格唤醒,旧的人格隐匿,便可以重生一次。若是那个女人回想起任何从前的事情,便会重新回到失忆状态。”
阮司桀低头摸着鼻梁,脸色有些苍白:“所以呢?”
“你知道罗歆完全可以是一个顶尖的催眠师,她觉得不开心了想消了自己的记忆,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苏白云淡风轻地说着,“并且除了达到她自己当初设定的先决条件,谁都恢复不了她的记忆。”
阮司桀闻言沉默片刻,继而沉声低哑地轻笑起来:“抱歉,我没听懂。这种事情,简直可笑。”
“罗歆这次跟你玩大发了。”苏白无奈地摇着头。
阮司桀唇边的笑意再也挂不住,下一秒便遽然起身,长腿一掀将沙发旁边的圆木桌子“砰”地一声踹倒:“她敢!”
“这方法不是百分之百成功的,她肯定是忘不了你,离不开你,迫不得已才对自己做这种事情。换句话说,不是她敢不敢,而是你逼她的。”苏白用指尖摩挲着自己的唇,“我劝你别找她了,路是她自己选的,是好是坏都得她自己走,日子无论怎样都要慢慢熬,你再去招惹她,就违背她的初衷了。”
阮司桀狭长秀美的眸子里闪着如血一般猩红的光,像极了落入陷阱的困兽,他声嘶力竭地爆发出一串低笑:“我不会放过她的!”
“够了!”苏白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不要试图用什么乱七八糟的方法让她恢复记忆,错一点你就是害了她。”
“不就是想不起来么,只要她照样爱我就够了。”阮司桀呼出一口气,再次将外套提起来,穿衣的动作依旧优雅贵气,“她休想一了百了。”
苏白痛苦地闭了闭眼睛:“阮司桀,她是一个女人,你有没有明白过她只是一个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爱你的女人而已。”
“是吗?我想我该好好教一教,她要如何来,爱我。”阮司桀说完便推门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编辑居然又给榜了tut,这么冷清的文,情何以堪啊。于是醒姑娘连夜码粗一章来。ps:写崩了或者有bug提醒伦家一下嘛=m=男配的光辉永远盖过我可怜的楠竹,难道只有醒姑娘觉得我家楠竹这般别扭凶悍抖s倾向一般不温柔脾气大的美男最有爱么,好吧其实醒姑娘就是个抖m。估计如果沈延北洛逸泽之类的当了男主就有更闪光的男配来闪瞎乃们咧-,- 再ps:你们是不是着急女主恢复记忆神马的?oh~大概也许可能男主郁闷死的那天她就恢复记忆了xd。再再ps:求收藏,再没收藏的话,估计这是最后一个榜单了,醒姑娘还是很想要榜单的哇。tut。再再再ps:关于情节神马的,醒姑娘最开始就是这么设定的,恶趣味表介意0v0。最后ps:醒姑娘突然想起还有个旧坑没填,决定填上,是我家歆歆的好喷油易封童鞋的故事→
☆、第十四章
洛逸泽从小到大没伺候过什么人,却事必躬亲地照顾着罗以熠,凡事皆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因为没经验而出了什么差错。
昨晚她没什么胃口,说什么都不吃饭,洛逸泽听了脸色一沉,觉得她大病初愈就没胃口肯定是因为饭菜不可口,不明就理地对着厨子发了一通火,然后问罗以熠爱吃什么。
罗以熠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想吃鸡蛋灌饼,xx街xx号居民楼外面的那家。
于是一大清早洛逸泽就开着车出门买鸡蛋灌饼。
而此刻,罗以熠正软绵绵地趴在床上托着下巴看着从门口进来的洛逸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