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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阿南终于帮我把所有东西都搬了过来,没错,只有他搬,因为我加码威胁他的理由,让他只能乖乖的帮我搬行李,想一想我应该比那些鬼还邪恶。
但今天就是我的重生之日!
多么重要的日子,其实我一直相信我在那间房子遇到的都只是幻觉或者是仅是梦,虽然那模样如此清晰、浓郁的香水味也是确确实实的进入我的鼻腔,但我也只能嘲笑这一切逼真到像演电影,没有鬼的,这世界上一定没有鬼。
况且,我已经离开那里了。
「走!请你吃一顿大餐,庆祝我平安,顺便感谢你帮我搬家。」我拉了阿南就往门口走去。
「等等,阿钥匙是不用拿喔?」阿南的视线往房间散落一地的杂物扫了一遍,就是没看到钥匙,那刚刚我们怎么进来的?
「难道还在那间屋子里?太邪门了吧!」我想自己应该不会笨成这样吧,况且我对刚刚开门的动作记忆犹新,不可能没有钥匙,我检查身上的所有口袋,又翻遍新套房里每一个角落,就是找不到那把银白色的钥匙。
「要回去找吗?」阿南看着我,一副眉头深锁的模样。
「只能这样了!」
再离开新套房时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先将门搁着,但是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却从门缝看见一抹模糊的影子。
「一定是幻觉…」我独自嘀咕着,因为害怕而不由自主的用力关上房门。
只是…
铁门闔上的那一刻,里面竟飘出一股似曾相似的香水味。
※※※
我载着阿南骑了十分鐘的路程回到那栋套房,现在已经接近十二点,附近人烟稀少,机车发出的噪音在这种万籟俱寂的夜晚更加明显,熄了火,我们走上三楼。
「欸,你刚刚干嘛关门,如果我们没找到钥匙你就不用睡觉了。」阿南在我开门前特别提醒我。
「反正…反正美莎姐那边一定有备用的!」我随便编了个理由塘塞他,不可能说我好像看到鬼,这个铁齿的胖子根本不会同意我的说法。
「好啦好啦!快开门。」阿南催促着我,楼梯幽暗的气氛他也不想多待一秒。
我也想赶快进去,因为背后那种被窥探的感觉又出现了,也让开门的那隻手不自觉的颤抖着。
进到屋内以后,我带着阿南走到我睡的房间,已经搬离简单的傢俱,这里空空荡荡的,但是钥匙竟然就这样遗落在房间正中央的地板上,我和阿南相视不语 ,一定是刚刚搬东西弄掉的,肯定是!
「找到就快点走吧,我的肚子在叫了!」我看阿南不解的望着钥匙,却挥舞着手示意我赶紧拿了就离开。
「好好好!」
我们两个像逃命似的奔出旧套房,其实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这么惊慌,就纯粹是跟在阿南的后头,他跑得快,我自然也迈大步伐跟上。
也许,他刚刚看到了什么吧?
「你刚刚捡钥匙的时候有什么感觉吗?」阿南边问边夹起大把青菜往锅里丢。
「傻囉?捡起来还要有感觉?」我不耐烦的看着他。
「不是啊!难道都没有冰冷或者黏稠之类的触感吗?」
「没有,你到底想讲什么?」
「就…」阿南把头凑到我耳边,刻意压低音量。
「我刚刚看到钥匙插在一个没有头的女尸上面,你拔出来的时候还喷出浓稠的黑色液体。」
我张大了嘴发痴呆的看着他,没有回应,然后继续自顾自的吃起火锅。
「干嘛不说话?」阿南轻轻推了我。
「我问你…你不会也有闻到一股香水味吧?」
「不是吧?你以为我看到你说的那个女鬼吗?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啦!看你怕成这样,娘砲。」
「快点回答我!你有没有闻到香水味…」
「没有阿,你在说什么?」阿南看我一脸严肃,也收起笑容。
「就是,那种像年轻女生会喷的…香水,你懂我的意思吗?」
「有阿,你身上不就是这种味道,超骚包的,我还以为你出柜了还是要去变性。」
「你说…我身上?」我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甚至是腋下,都没有阿南所说的香水味,只有我自己习惯会喷的男性体香剂。
这一切又更令人疑惑了,阿南说的那种味道不应该是从我身上散发出的,而是每次碰到那个女鬼的时候都会有的那股香味,我到底要怎么办,难道…
我抓了车钥匙上了车就离开火锅店。
「喂!你要去哪!」阿南在后头追着,但也只追出店门口,我从后照镜看他气喘吁吁的双手撑在膝盖上。
「我去找一个也许可以解救我的人!」
「你脑残啊!现在都凌晨几点了!」
我没有多理会他,而是直接前往爱怜的住处,自从她说过那番话后,我特别查了她的资料,却发现她既没有手机也没有家用电话,仅有一个地址,只是要找到她家对于不是高雄人的我在深夜里更是困难,就这样骑了将近半小时终于找到地址上的所在处。
什么…宫庙?
不对!这并不是庙也不像宫,仅有外头一个大香炉,门上掛了个「我是您与祂的沟通桥梁」的牌子,屋内则摆着一个小供桌,且为何会在这个时间还灯火通明?
我放下心中的问号,把车停了就往里面走。
「先生晚安!」一个欧巴桑站在门后忽地衝到我面前双手合十向我问好。
「哇靠!喔…晚安!」我虽然吓到但也没有道花容失色的地步,回过神来仔细的看着这位老妇人,应该不是什么妖怪吧。
「先生有什么事吗?」那位欧巴桑发现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便出声拉回我的注意力。
「痾…我来找…痾…请问秦爱怜住这里吗?」
「喔,你要找怜妹啊!来来来…」她将我带到供桌左侧走道内的一个小房间,爱怜正与一名男子交谈,不过和人对话的爱怜眼睛却没有睁开,感觉挺没礼貌的。
不对,她身体时而抖动、时而流泪,而且一直发出不属于她的声音,就像是…另一个女生附在她身上。
难道她真的是灵媒?拥有能与鬼通灵的体质?
「先生请坐这。」那位老夫人领着我坐在旁边一排凳子的第一张,原来还要排队啊!
等了不到半小时,爱怜对那位男子说了最后一句话便开始剧烈颤抖。
「我爱你,但请放下我去过自己的生活吧!」突然啪的一声,全身瘫软的爱怜摔倒在地,旁边的另一名妇人将她扶起,并示意那位男子可以离开。
男子回过头时脸上还掛着两行泪水,刚刚听见爱怜说完话之后就不停哽咽,我想他应该是跟死去女友的灵魂对话吧!
「先生你没事吧!」我看着他,他也尷尬的对我摇了摇头。
「这家挺优质的…我妈都死了二十几年这位师姐还有办法让她灵魂附身…」这时候你还在推荐我,有没有搞错?死了几千年还附身在人身上的都有,二十年不算什么吧?况且这可是跟灵魂交流的仪式,庄严隆重,我是第一次看到,而且想不到爱怜竟然就是师姐。
话说完,爱怜向我招了手,我走到桌子的另一侧坐下。
「你怎么会来?」
「就最近撞邪了,想到你曾说过的那句话,希望你可以帮帮我。」
「还好,你之前后面跟一家人,现在只剩一个女的。」
「最近我朋友都说我身上有股女人味,我真的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呵呵…是她啊!」爱怜对我后头挥了挥手,让我寒毛直立。
「帮我赶走她!求你!」
「我只会通灵不会收鬼,要收鬼去找我师父。」
「谁?」
「我爸。」
※※※
就这样,我照着爱怜所说的来到一间民房的二楼,按了电铃。
来应门的是一个大约五十几岁的男子,戴了眼镜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怎么看都像个大学教授。
「找谁?」低沉宏亮的声音让我惊觉到自己眼神的不礼貌。
「哦…那个我是爱怜的同学,最近碰到些麻烦想请你帮忙。」
「等等…好,进来吧。」他将一个护身符套在我脖子上,瞬间感受到有股气息从我身上消失。
一进门,这位先生的家中全部都是木製品,随处都是、随手可得,不论大大小小的物品。
在我像爱怜的父亲道出所有事情后,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话。
「你被盯上了。」
「蛤?!」
他要我带他到我住的那间公寓的旧套房,从没进去到最后离开那里都始终没有说话,直到踏出一楼的铁门后,才告诉我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爱怜的父亲稍早感应到原来我住的地方曾经住着一家四口,父亲是军人、母亲是家庭主妇、还有一对正在读书的姐弟,某一次父亲在军中的操演受了伤,被开枪误击,子弹直接射穿脑袋,当场死亡。
「那其他人呢?」
爱怜的父亲要我不要急,并继续说下去。
后来得知消息的母亲因为伤心过度而烧炭自杀,留下惨白的尸体让那对姐弟趋近崩溃,最后姐姐受不了这一切上吊自杀,在死前还特别将父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香水,喷满了全身,试图让自己的灵魂也留下父亲给她的味道,也是与父亲之间的回忆和纪念品。
弟弟则是因为吵闹着要母亲活过来,让丧失理智的姐姐失手将他杀害,最后将他分尸并藏匿尸体,另位最可疑的是有另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灵魂,照推断他的尸体应该还在套房里,不然这个陌生的灵魂不会无故逗留,而且完全无法得知是否与这整件事有关联。
我仔细想想,自己都去过每间房间了,也没有看到什么尸体啊!难道是这个人骗我?
「等等!」我没多做解释就衝上三楼,开了门就衝进走廊右侧最里面的房间。
这间应该是弟弟生前住的,我看了四周没有血跡、也没有打斗的痕跡,正在疑惑的同时看到角落的衣柜,一定在那里!我只看了女鬼房间和她父母房间的衣柜,唯独遗漏了这间!
拉开了门,一股血腥的尸臭味扑鼻而来。
「好难闻…啊!」还来不及反应刺鼻的味道,却被躺在衣柜底部的一具尸体给吓到无力,严格说起来那也不算尸体,而是断裂的四肢和头骨以及被剁成肉块的躯体,最令人作噁的是被割到血肉模糊的脸庞。
就在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时,那散落的尸体自己组装了起来,两腿发软的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尸块拼凑成完整的样子向我缓缓爬来,身形相当矮小。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发了疯似的大喊,抱着头不敢想像自己会遭到死尸怎样的虐杀。
突然,爱怜的父亲拿了桃木剑衝进来,一把插进了尸体的头颅。
「啊!!!」那死人的叫声震耳欲聋。
瞬间那具尸体话回灰烬,一切又回归了安静。
「放心,那尸体只是幻觉,吶!你看看,还躺在那。」
「哇靠!太噁心了吧!」
「幸好外头铁门没关,否则连我都救不了你。」
我暂时就叫他救命恩人好了,虽然我好像很多救命恩人。
恩人他说那尸体就是女鬼的弟弟,死前被惨忍的分尸,最后被丢进衣柜里。
不过他最掛念的是那位不知名的灵魂,因为感应到他的死法和弟弟几乎一模一样,分尸、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