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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戈尔坐在椅子上,她手中握着茶杯,有烟雾在袅袅而起。背后的火把散发出暖黄色的灯光,影子在火把的映照下不断地飘摇,看起来就像是在大海上被狂风裹挟的帆船。
但事实上现在这里是很安静的,她已经许久都没有这样安静和温暖的时候了。手中的茶杯热气蒸腾,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伊戈尔光是这样捧着茶杯都能感觉躯体的冰冷被融化,这真是难以想象。
而给她这杯茶的人正坐在她的对面,神相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笑容,看不到她的眼睛,只能看见她勾起的唇角,被雾气朦胧,可能是因为灯光,也可能是因为水汽,伊戈尔竟然觉得此刻的神相看起来十分的温柔。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是坏了,就是因为这个人才导致现在她只能坐在这里,身上之前的伤口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虽然看不见神相的眼睛,但伊戈尔总觉得她在盯着自己,就算是没有视线也令人感到有些不适,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虽然她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可能并不适合说话,但反正她早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也就不惧任何的后果了。
“嗯?”神相的尾音在微微上扬,就好像她此刻的心情很好一样,那样撩人的尾音就算是伊戈尔这个作为同性的人听到了也不禁有种心跳瞬间紊乱的感觉:“因为我要盯着你呀,要是我的小伊戈尔跑掉了怎么办?而且南风河肯定会来救你的,到时候我不就正好可以一网打尽了吗?”
这句话立刻刚刚营造出来的温暖幻境消失的无影无踪,伊戈尔感觉身上的温度迅速褪去,她在心中微微嘲笑自己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但不得不说,神相这个人确实是非常的危险,要不是因为妖族在她的心中大于一切,她甚至怀疑自己也会被蛊惑。
“小伊戈尔好像不高兴了?是因为我的话吗?那还真是抱歉,虽然我其实也并不是很想对小伊戈尔下手,但没办法,毕竟我也有自己的事情呢~”神相嘴上说着抱歉的话,但她的语气却听不出任何歉意,反而带着一种令人浑身发冷的阴沉:“我已经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如果这次还不成功那可就麻烦大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伊戈尔明知道这个问题得不到回答,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这也是最困扰她的问题之一。神相到底要做什么?她明明是妖族的圣女,但为什么要对自己人下手?思来想去她仍旧是百思不得其解,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而且你看起来也不是要对妖族下手,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小伊戈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神相站了起来,走到了伊戈尔的身前,说来也奇怪,明明她们两个人的身高其实是差不多的,但神相这么站在她的面前却会让她有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就像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一个妖族的圣女,而是全世界所有生物的公敌:“虽然我一般是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别人的,不过稍微透露给你一点也无妨。”
神相这么说着然后低下了头,伊戈尔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就听到一句话轻飘飘地荡进了她的耳中,那一瞬间伊戈尔连手上的茶杯都没有拿稳,直接就滑落摔在了地上。
“咔嚓!”
清脆刺耳的声音响起,杯中的茶水顿时溢出一地,有热气蒸腾而起,雾气迅速模糊了眼前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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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怎么样?”
“情况不是很好,她伤口上好像还附带有诅咒,估计是那些家伙身上本来就带着的东西。”
“那些妖族的身上就有无数的诅咒,他们自己已经形成抗体了,但对于人类来说还是有些麻烦。”
“赶紧给她上药!”
耳边是各种各样的声响,简直是一片混乱,那些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姬浮月一点也没听清楚。在她的耳边还有无数爆炸的声响,各种雾气还有嗡鸣,大脑也像是被搅和成了一片,带着令人难以忍受的痛楚。
“现在应该可以了。”
身上的疼痛慢慢开始消散,紧接着姬浮月感觉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划开了自己的皮肤,接着她能感觉有什么温暖的液体在涌入,很快冰冷的身体就开始恢复温度,在片刻之后,好像就已经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她的体温开始恢复了!”
姬浮月慢慢睁开了眼睛,先是一片模糊,不过很快就变得亮堂起来,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有很多人来来去去。
“姬浮月,你醒了?”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因为刚刚醒来姬浮月的大脑还有些混沌,她看着眼前人的脸停顿了片刻,才想起这个人是谁。
竟然是苏城,不过其实也没有什么意外的,这些年整个九界最出名的就是苏城,如今带领着人们的这个领头人会是她也就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了。
姬浮月依旧感觉大脑一阵阵地抽痛,她试图从床上爬起,但被苏城给阻拦了。
“你现在背上的伤还没好,还是先这样趴着吧,要是起身很可能会弄破伤口。”苏城这么说着:“我们来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姬浮月有些愣怔,那一瞬间她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情,那个时候苏城还不过是苏家一个不受宠的女儿,默默无闻,被称为废物,谁都不愿意接触她,但她依旧在不断地努力,直到打破冷门战到了比武台上。
如今只不过过去了几年而已,当初在她的雷电之下完全无法动弹的苏城已经能够带领着队伍救下她,苏城的笑容温和,眉宇间已经看不出当年的暴戾——苏城隐藏的很好,看起来还真是完全地脱胎换骨了。
真是没想到她也有羡慕别人的一天,姬浮月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她点了点头,苏城便开始询问她之前这里的事情:“我们现在正在处理战场,不知你是否能把之前发生在四方大陆的事情告诉我?我需要把整个九界的事情都给记录下来。”
姬浮月没有问为什么要记录这种蠢问题,作为家主她自然知道这种事情的重要性,只不过在苏城提起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消失在一片光芒之中的司空凌。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司空凌的不对劲,有些人还私下找过她叮嘱她一定要特别注意司空凌这个人。在几年前还是一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但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发生了可以说的上是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连所有的眼神也都被完美地隐藏了起来。姬家的人都认为司空凌是一个说不定比司空寂更加危险的存在,因为司空寂是司空家的异类,而司空凌本质上才是真正的司空家——从前的他不知什么是痛苦,所以就是个废物的花花公子,但在遭到如此沉重的打击后他迅速开始改变,如今已经成为了最危险的人。
姬家早就将司空凌列入了危险的列表,这可是当年司空寂都没有得到过的待遇,另一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得上是一种看重。
也因此姬浮月就把注意力放了一些在司空凌的身上,她从前确实没怎么关注过司空凌,毕竟她喜欢的是女人,男人如果不是特别优秀的或者是必须得注意的,她基本上是处于无视的状态。
在关注之后姬浮月才发现司空凌确实有些奇怪,他像是一个矛盾的分裂体,脸上的笑容很温和,但她却总是觉得他的情绪无时无刻都处于阴霾之中。他们第一次会面是在一个晴空万里的下午,司空凌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衫,他对着她伸出手,阳光从他的身后洒下,过于强烈的光芒反而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的身影像是要融化在太阳里,但实际上却处于更深的阴影之中。
他对着她伸出了手。
“您好,姬家主,我是司空凌,是司空家暂时的临时家主。”
他走近一步,抬起了头,脸上的笑容就如天空的光芒一般,但姬浮月却觉得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自然而然的,姬浮月对他的印象并不好。这真是一个危险的家伙,而且看起来非常的有野心,越是处于这样的高位能看到的黑暗就越多,但这个人的笑容却温暖的过分,而且是在面对任何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姬浮月几乎是刻意立刻肯定,他绝对不怀好意。
这个印象伴随了她很长时间,直到后来有一次两个人因为一个合同而谈论到了半夜,在家族其他的人都散去之后两人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姬浮月想着要不要干脆继续先处理的时候,司空凌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开口道。
“我有点饿了,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
反正也不是什么需要坐在这里看着合约一字一句说的东西,姬浮月便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就这样走上了街头。
已经是凌晨了,但这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夜猫子,于是有不少店铺依旧在营业,虽然街上的人不多,稀稀疏疏,也别有一番风味。
吃的东西不多了,司空凌也没挑,他直接在街边买了一个烤红薯,然后拿着红薯随意地找了一家买馄饨的,就这么直接坐在了路边,还顺手帮姬浮月也叫了一碗,姬浮月本来想说自己并不饿的,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不过还真有些意外,司空凌竟然会吃这些东西……也对,他原来可是一个纨绔子弟,对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最清楚不过,自然也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人。
坐在简陋的路边摊旁,低头认真地和她谈话的司空凌褪去了平常那副不变的虚伪笑容。他低垂眼睑,有灯光洒在他的身上,和那天一样,但也许是因为光芒并不强烈,所以他看起来反而更加温和。
在其他人都不在的情况下谈论事情反而比平常更快,没有那些烦人的阻碍,姬浮月本来以为要讨论几个小时的事情就这么三言两语地搞定了。
终于达成了一个满意的结局,饶是姬浮月也忍不住轻松了下来,将面前店家送给他们的绿豆汤一饮而尽,她微微露出了笑容:“谢谢你。”
司空凌也对着她笑了笑,那笑容并没有平常的官方,带着一丝不为人察觉到的孤寂。
姬浮月起身离开,在走出一段距离后她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便转身回去,在回到原来的路边摊时却突然停住。
司空凌依旧坐在那里,此刻他浑身散发出一股极地的气压,他抬头看着月亮,眼神比夜色更加寂寥。那种压抑和沉痛就算是站在不远处的姬浮月似乎都能够感受得到。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司空凌。
“其实我们发现了有些奇怪的地方。”在听姬浮月讲述的时候苏城突然这么说到:“司空凌好像一开始就知道那些妖族,而且我们还在他的房间里搜出了这样的东西,只不过好像被下了限制,谁也打不开。我问过了司空家的人,他们说都没见过这个箱子,不过这个锁孔是每个司空家的后代都会有的传承玉。”
在听到传承玉的一瞬间姬浮月就感觉心里微微一惊,苏城没有意识到她的动静,而是继续说着:“但我们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传承玉,听说司空凌最后是因为你而自爆的,所以我觉得应该把这个箱子给你。”苏城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巷子,那巷子也就只有几十厘米的大小,不知道都装了什么东西:“司空家其他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也没人愿意收这东西。”
“……给我吧。”姬浮月不知道自己的脑子在想些什么,她只是感觉到了比之前司空凌自爆的时候还要强烈的耳鸣,那样的嗡鸣,似乎要将她的大脑都给撕碎。
她伸出手接过了那个箱子,冰凉的温度,就如同司空凌这个人一样。
“这可是我的……”
“你就收下吧。”
果然是一模一样的大小,正如他强塞给自己的那块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