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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军中人人惊呼,这场战事因何而起,大家都知道。而且陈逾行被罚到静思塔后,剥夺了手中的兵权,现在军中大多都是娄振的兵将,听见自己主帅这么说,自然相信。
“他是假的!是假的!”陈逾行大喊。
娄振重新上马,来到陈逾行面前,“三殿下,太子殿下安好,和北狄的战事当从长计议。”
陈逾行又起弓,打算射箭,娄振挡在身前,“三殿下!”
陈逾白见此情景,向晟朝军队这边骑马而来,阿豺突然赶了上来,挡在了他身前,“王子说,今日一定要带太子回北狄。”
陈逾白笑笑,“阿豺,别急,阿沅还在哪里,我不会走的,我只是想平息这场战乱,你相信我。”
阿豺不知为何,竟然一点都不怀疑,退让开,让陈逾白走进了对方的阵营。
来到阵前,陈逾白大声喊道:“各位将士,吾乃晟朝东宫太子,因被奸人所害,幸而天不亡我,而北狄以礼待客,爱好和平,此战如今师出无名,大家可早日回家看顾老母妻儿。”
陈逾行气的直捏拳头,此刻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陈逾白看一眼娄振,娄振下令,“撤兵!”又喊道:“秦将军!”
秦善突然从军中走出,娄振说道:“还请秦将军,好生照顾三殿下。”
“是!”
队伍浩浩荡荡向后撤去,秦善向陈逾白行一礼,紧跟在陈逾行身旁也撤了下去。
陈逾白对娄振说:“老将军,此次多亏了你,若不是父皇下令让你带兵前来,这件事还没这么容易解决。”
娄振道:“这是老臣的荣幸,还望殿念着老臣的忠心,能好好待汐月。”
对于娄汐月,陈逾白还真有些头疼,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将军,你先派人给父皇传去消息,让陛下别为我担心,今日我还要回北狄,尚有事情未完成,希望此次能让晟朝和北狄达成百年不战。”
“殿下仁义,一心为民,是我晟朝百姓的福气,那老臣就在驻地等着殿下的好消息。”
陈逾白点头轻笑,马鞭一挥,向对面的北狄军队行去。
见此情景,阿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心中也更加佩服,能置自己的安危不顾,继而顾全大局,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太子大仁大义,我阿豺佩服。”
“走吧,我有些话要对吐延王子说。”
两人来到北狄皇宫门口,就见吐延王子率众已经等在了宫门前。
两人下马,吐延王子大笑道:“今日之事,本王已知晓,太子殿下果然有明君之德。”
陈逾行道:“王子,晟朝退兵,我也不便久留,此次我希望以两国名义签订契约,”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这封信早就应该给王子了,但愿现在还不晚。”
第87章 和亲
吐延打开信, 如行云流水一般的行楷映入眼帘。
吐延王子亲启
始承王子恩泽,性情多有契合,治国理政亦不谋而合,实乃良师益友。怎奈吾与尔同类, 隐瞒身份、不告而别实属无奈。吾弟三皇子逾行欲杀我, 为保命, 也为将其治罪,遂到你处, 欲尔等行之书信为据。道哉, 君王之位是也,本是同根生,自相残杀无两相保全法。吾与其弟品行王子可自行定夺,吾虽不能诺三城, 但诺, 长生天不佑北狄时, 晟朝佑之,两国长安百年不战。如何行之,还望王子几多思虑。
陈逾白亲书
“汝之所思, 正乃吾之所思也。”吐延自动忽略同陈逾行来往书信一事, 爽朗的哈哈大笑声又起, “是长生天保佑我北狄,让我遇上了你,若你们晟朝之人都如那陈逾行一般,怕是两国百姓要一直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陈逾白会意一笑,“即是如此,我们就尽快签订契约,算来, 离开晟朝已有近一季,是该回去复命了。”
“我也知道留你不住,但不舍之情也是真的,到你登基那时,我定然前去恭贺。”
“王子切不可如此说,陛下万寿……”
吐延打断了陈逾白,“和我,还说这些做什么,我们何曾见过万寿之人。”
陈逾白也笑了起来,自嘲道:“这份洒脱无谓,我倒是比不上王子了。”
“来人!”吐延大笑,“设宴!”
这个晚宴上,陈逾白没有拒绝悦延送来的两套服饰,似乎都是早就准备好的晟朝服饰,男女各一套,虽不及东宫的奢华,也尽显诚意了。
“我一早就让人做了这两套衣服,以为没机会穿在你们身上呢。”
卫婵沅拉着悦延的手,“怎么会,这身衣服我很喜欢,悦延,是送给我的吗?”
“当然是,你喜欢我最开心。”
陈逾白携着卫婵沅,与吐延一同坐在了最高的位置上,两张桌子相隔不远,北狄的朝臣大多已经在上次篝火晚宴上见过陈逾白,这次再见都知道了身份,时不时在底下议论纷纷,而卫婵沅温婉的坐在身旁,亦成了大家关注的重点。
陈逾白看着人们的眼神,小声对卫婵沅说:“他们都在看你,我的阿沅是最美的。”
“殿下如今倒是不怕我见人了。”
“阿沅,有时候没了身份,就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之前我只是普通的茶商,他们难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如今你是太子妃,他们只会感叹你的美丽,是万不敢多想一分的。”
吐延听见转头说道:“太子说的不错,从古至今都是强者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保护自己想保护的。”
举杯,“太子,太子妃,虽然我千万般不舍,但也知道如今身份不同,你们归期在即,我想留也留不住。其实不论是何种人,都没有人能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
卫婵沅淡笑。陈逾白举杯一饮而尽,他们处境相似,吐延此话也是说到了他心上。
正在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中时,突然有人通报说晟朝三皇子使者求见。
吐延看向陈逾白,陈逾白轻轻摇头,表明他对此事丝毫不知。
“请!”
使者进来,看见陈逾白先行一礼,再对吐延说道:“此次讨伐北狄乃是晟朝皇帝命三皇子带领军队前来,三皇子并未说退兵,今日是娄将军自作主张,特派我来传达此意。”
吐延哈哈大笑:“当初攻打我北狄,是因为你们说我杀了你们的太子,如今太子好端端坐在这里,你们又有何理由再起兵?难不成本就是找个攻打我北狄的借口罢了?”
还真让吐延说准了,用毒箭射杀陈逾白后,陈逾行十万里加急让人把消息送到了皇宫,有皇后吹耳边风,很快皇帝就派了娄振前来,陈逾行就是想借此攻占北狄,让北狄成为晟朝的附属国,如此他登上皇位,也能在历史上记一笔开疆扩土的功绩。
使者道:“非也,今日我前来也是谈和的。”
“哦?说来听听?”
“简单,听闻吐延王子有一位妹妹,若与我晟朝和亲,嫁给三皇子岂不是一桩美事?”
当日退兵回去后,陈逾行明白,他想攻占北狄的想法已然破灭,遂立刻集结谋士为他出谋划策,有人建议,既然陈逾白没死,娄振又当场倒戈,而且在战场上那北狄似乎也与陈逾白相交甚好,若是回了帝都,怕是他一个人包揽所有功绩,眼看着到手的储君之位就这么没了,实在可惜。而且现在想杀陈逾白难如登天,倒不如逼着北狄王子支持自己,和北狄和亲,也算是功劳一件,回帝都后,这储君之位还能再争一争。
悦延就坐在吐延下首的位置上,“嚯——”的起身说道:“和亲我没有意见,但是要我嫁给三皇子那样的小人绝不同意!”
吐延知道陈逾行的为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断送下半辈子的幸福。
“既然悦延这样抗拒,还请使者回去告知三皇子,我已经和你朝太子签订了百年不战契约,和亲这件事就此罢了。”
那使者不屑的笑笑:“此次带兵的是三皇子,皇命可没有给太子殿下,我们自当听从三皇子的,三皇子让攻,我们绝不后退。”
吐延看一眼陈逾白,陈逾白开口问道:“恐怕你们三皇子闭锁了我活着的消息,不想传信给父皇吧。”
使者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吐延道:“这是国事,亦是家事,不如使者先回去,给我们考虑的时间。“
使者走后,陈逾白说道:“此番我手中没有军权,昨日陈逾行怕是一时懵住,任由娄振将军退兵。但父王钦赐兵符在他手中,现在肯定封锁了去往帝都的消息通道,我活着的消息一时半会也传不回去,如今,他又是以悦延的婚事作为筹码,要你在我和他之间做选择。”
“好生卑鄙!”吐延怒斥。
“王子少安毋躁。”陈逾白道:“可否请王子派人去一趟我朝北地各镇?当时我们被陈逾行追杀,和我的护卫侍从走散了,若能找到,可让我的护卫想办法去送消息,王子只需要周旋拖延时间即可。”
“我知道何侍卫,他确然武功高强。阿豺!”
“在!”
“你亲自带队到晟朝北地各镇找寻何侍卫的下落!”
“是!”
这场宴会本来是欢欢喜喜开始,现在却是愁容满面的结束。
卫婵沅让陈逾白先回厢房,自己找去了悦延的住处。
她还是第一次来到北狄公主的寝殿,四周挂着动物皮毛,还有一些红绿相间的装饰,中间一张大床,周围挂着浅红轻纱帷幔,如梦似幻。
悦延扑倒在床上呜呜的哭着。有侍女禀告:“公主,晟朝的太子妃来看您了。”
悦延翻身起来看见卫婵沅,委屈的眨着眼睛,吩咐,“去端些葡萄来,然后你们都出去。”
侍女端了葡萄放下就推退了出去。
悦延起身把卫婵沅拉到自己床上坐下,“我早就知道自己也许有一天会去和亲,但又想着哥哥和父王疼爱我,不会舍得我,一直存着侥幸,看来终究是逃不过了。”
卫婵沅拍拍她的后背,“不会的,我们都在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不过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说的,等这件事情过去,为了避免此后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还是得尽快择一良人。”
悦延摸一把眼泪,“若是没有见过你们也就罢了,如今还有谁能再入我的眼?”
卫婵沅看着浅红色的帷幔,心想,悦延也是个小女孩心思的人,不禁意识到,也许是因为自己重生和陈逾白来了这前世没来过的北狄,从而改变了悦延的命运,如果没有他们的出现,悦延又该是如何呢?
“我想一定会有一个人,是你的良配,只是他可能还没有出现,或者已经出现却被你忽略了。其实太子于你不过是几面之缘,你不必执着。”卫婵沅是真心开导。
“是,我知道,太子只对你笑,他从来没正眼瞧过我,我也知道不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他喜欢我的,但我总忘不了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
悦延嘟着嘴,丧气地说着,突然她回转头神色欣喜,“若是太子能…”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面对着卫婵沅她又如何能说出口,如果自己和亲的人是太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卫婵沅敏锐的扑捉到了她的神情,“悦延,你放心,你不会去和亲的。你哥哥已经派人去找何护卫,等太子安好的消息顺利送到晟朝,战乱就会彻底停下来,你就不用和亲了。”
可是他们所有人都想错了,阿豺虽然找到了何六安常禄文芯三人,何六安也躲过了陈逾行的人将消息和百年不战的契约送到了朝中,但是陈逾行请求和亲的书信也在同一时间到了皇帝手中。晟朝皇帝大笔一挥,下了两道旨意,一则太子见诏书即日回朝,重主东宫。二则,素闻北狄公主德善启秀,皇儿逾行正位空缺,求娶为正妻。”
这次同何六安一起来的,还有闵行舟和英姑。
当时两人回帝都的路上,也发生了几桩事情,纠缠其中,脱身回朝后,就听闻了陈逾白的死讯,闵行舟想要面圣,却被关在镇国公府,英姑一个人在外也不知该如何办。
幸而没过多久,何六安就带了消息回来。经过镇国公应允,两人便一并跟了来,这一路听何六安说了不少事情,这才知道陈逾白他们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磨难。
而何六安当日带着不多的侍卫阻挡住陈逾行的人后,先找到了常禄,又在晚上看见了独自一人的文芯,等他们按照文芯所说,找到染布坊,那里早已经烧成了一片废墟。而自那天起,陈逾行的人也不再巡查,他们便开始到处找人,直到听到了太子已死和两国交战的消息,他们知道这件事和北狄没什么关系,定然是三皇子搞鬼,悲痛之余几人还是不放弃寻找,直到遇见了阿豺。
何六安本以为找到了太子,所有人就能回东宫远离这里,却没想到事情还是没结束。
此次,他不但传了消息还被当今圣上赐予晟朝使臣的新身份,拿着两份诏书前来北狄,当何六安诵读完诏书,吐延愣在当场。
他也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无法再改变了,皇命不可违,况且晟朝皇帝亲书求和亲,他根本不能拒绝。
卫婵沅也没想到会是如此情况,她心生愧疚,总觉得是因为自己而改变了悦延的命数。
陈逾白看着卫婵沅,知道她并不看好这桩婚事,而吐延的满面愁容和不停哭泣的悦延,让他心中也愧疚起来,认为是自己来到了北狄而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他对吐延说道:“陈逾行命不久矣,如果王子相信我,我定会将公主安然无恙的送回来。”
吐延猛然回头,“命不久矣?你想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