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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热闹就站远点,躲在伞下别出来,能抵挡血花攻击。”杨重宁说。
我们只好远远的退开了,不过血云弥漫的范围很广,我们仍没有躲开,我撑着伞,王卫军和托尼紧紧靠在我身边。
塞猜发了狂的一声暴吼,霎时血云涌动飘落下絮状的血花,就跟下雪了一样,只是这是红色的血花。
这些血花落地便是烧灼形成坑洞,冒起黑烟,恐怖的叫人心惊胆战。
我们抬头看伞,这法伞被杨重宁画上了符咒,仿佛形成了一层保护膜,血花落在伞上很快就消融了。并没有留下烧灼痕迹。
王卫军吁了口气说:“老杨还算有点本事。”
只见杨重宁罡步走八卦,双手也在空中画八卦,卷起周身的沙石都微微晃动,仿佛无形中将周身气流的走向给改变了。果然,那些血花飘向他的时候立即改变了方向,落到了边上去,根本接触不到他身体!
我越看越惊奇,他这些手法我在书中都没看到过,没想到泰国这个茅山分会堂主竟然有这么厉害的道术。
杨重宁做好了防御后,单手变掌,掌心对着我们这个方向,说道:“借来用用!”
只见一股无形的气流袭来,王卫军手中的桃木剑微微抖动,跟着就握不住一下被吸了过去。
“操,隔空取物!这是什么气功这么厉害!”王卫军不由的发出了惊叹。
杨重宁一跃而起在空中接住了桃木剑,同时一张符已经被戳在了桃木剑上,在他落地之际桃木剑也指向了塞猜的身体,他应该早就明白塞猜的弱点是在身体了。
塞猜发出咆哮,飞头朝着杨重宁就过去了,杨重宁不慌不忙,将桃木剑突然又抛了起来,然后掌心对着剑柄就是一掌,跟着他自己就身形飘逸的退了开去。躲过了塞猜的飞头袭击。
塞猜是冲着杨重宁飞去的,显然没想到杨重宁人剑再次分离的一招,调头想去追踪桃木剑已然来不及了,只见桃木剑带着符咒戳中了塞猜的身体,顿时就是幽蓝电流在他身体上流动闪烁,噼里啪啦炸响了,身体很快就被炸的血肉横飞不成形了。
见此情形塞猜的飞头在空中躁狂晃动,发出无比凄惨的叫声,听得让人都于心不忍了。
老实说我心中仍在消化他刚才说的话,总觉得他并没撒谎,那我们岂不是错杀了他?
回想从认识塞猜到现在,我们总是打着消灭歪门邪道的旗子去对付他。可仔细一想,塞猜似乎并没有任何过错,他对廖枫下勾魂降是为了什么?那是因为廖枫害死了他女儿,他只是作为一个父亲要给女儿报仇,而且廖枫灵体现身的时候也说过,塞猜知道真相后并没有直接杀他,而是先找解降师报仇,只是因为没有找到,又受了至宝“双头神婴”尸油被毁的刺激,这才恼羞成怒下了勾魂降。
从头到尾塞猜做的每一件事都合情合理,是从人性感情的角度出发,无论把他遭受的事放在哪一个人身。我估计都会做出一样的举动,而且他说话从来不遮不掩,做了就做了,总是一种“你有能力就杀我”的态度。行事也算是光明磊落。
我们好像受到了一种表象的迷惑,给了我们先入为主的错觉,认为塞猜就是坏人,认为所有的坏事都是他干的。而这种迷惑我们的表象正是他那邪门的降头术,在我们的意识当中,总觉得只有歪门邪道才会练这种邪术。
想到这里我全身一抖恍然大悟了过来,糟了。塞猜不是杀阿四的真凶,真正杀阿四的另有其人!
“等一等!”我回过神大喊道。
但一切还是晚了,杨重宁已经一跃将符咒贴到了塞猜的飞头上。
塞猜的身体被毁,在加上这符的作用,导致飞头反噬的相当厉害,在空中不断挣扎晃动,那些血雾全都被飞头的嘴巴、耳朵、鼻子给吸了回去,挂在头下的肠胃蠕动相当剧烈,几乎只是一瞬间就发黑了。
塞猜的飞头挣扎到了这边来,王卫军和托尼见血云已经不复存在,赶紧从伞中跑出跑开了,而我却仰着头看着塞猜一动不动。塞猜突然双眼暴突,张嘴俯冲下来就要咬我。
“老方你发什么愣,快跑啊!”王卫军叫道。
我还沉浸在回忆的余韵中没有回过神,等回过神一躲,塞猜只撕扯咬走了我的几根头发,并没有咬到我。
“啊~~。”塞猜痛苦的狂吼一声,跟着就是疯狂念咒,他的脸色忽红忽白鼓胀了起来,那已经发黑的肠胃也膨胀了起来,跟着头和肠胃霎时在空中发出一声巨响,爆炸了!
我大口喘着气,有些发懵,塞猜居然念咒自爆了!
我们把一个无辜的降头师逼到了自爆的地步,我心里立刻涌上来一阵内疚。
杨重宁得意洋洋的收了架势来到我身边,问:“玄阳,刚才你喊我等一等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了。”我有气无力的摇着头,调头就往山下走。
“喂老方,你到底咋了,除掉了塞猜该高兴才对,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高兴啊。”王卫军叫道。
无辜的,塞猜是无辜的,我们杀了无辜的人……我的脑子里不停在萦绕这样的话,强烈的挫败感让我自动屏蔽了周围声音,也没有留意脚下有什么,突然一个踩空,重心往下滚下了一个山坡。
耳畔传来大家的惊呼,跟着我的头狠狠撞到了树干上,顿时就双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第68章 隧道自杀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万先生家中了,外面也早已是阳光明媚了。
我撑着坐起,听到了外面院落里传来王卫军和托尼的笑声,出去一看是两人在院子里拉起了一张网子,在那玩泰国特色的运动藤球。
“操,小托,你小子耍赖啊,用脚夹着踢过来不算。”王卫军气呼呼的说。
“王大哥,我不是跟你普及过藤球的规则了吗,是允许夹球的,每个球你总有新的耍赖花样,到底是谁耍赖啊,在这样不跟你玩了。”托尼冷笑道。
“你……。”“不玩了,方大哥醒了。”
王卫军和托尼看到我出来就停止了踢球迎了过来。
“怎么样没事吧?昨晚怎么跟失魂落魄了似的,还一脚踩空摔下山了。”王卫军好奇道。
“是啊。塞猜都炸成了肉泥,一切都结束了。”托尼感叹着看向了天空,他像是回忆起了阿四,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凝重,而是释然。
我本打算把自己想到的跟他们说一说。但看他俩心情这么好,我要是这么一说他们信不信倒是其次,影响心情是肯定的,我就是因为想的过于透彻,反倒让自己心里内疚的不行。
眼下托尼已经释然了。我真不忍心告诉他杀阿四的另有其人,想到这里我就把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但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真凶怎么也要揪出来,现在只能等找到真凶的证据才能告诉托尼了。
“咦,杨师叔呢?”我转移了话题。
“别提那个人了,本来塞猜已经是我们的菜了,哪知道他一来风头和功劳又被他占走了,还奚落了我一番,我对他没好感。”王卫军不快的说。
“杨道长道场有事务。一大早就先回去了。”托尼顿了顿说:“王大哥,话也不能这么说,昨晚要不是杨道长我们不一定对付得了塞猜,是他帮忙我才替阿爸报了仇,改天我得去道场去拜谢他。”托尼说。
“小子,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啊。”王卫军白了托尼一眼,跟着说:“对了老方,你不觉得奇怪吗,老杨老是在紧要关头出现抢风头,就好像一直跟踪我们似的,如果要想帮我们为什么不明确的告诉我们,还有他对付塞猜的手法,几乎就是一击毙命,像是老早就研究过一样。”
王卫军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古怪了,还不光王卫军说的这些,在山林的时候他冲我那莫名其妙的一瞟突然闪过了脑海,这一瞟到底是啥意思?在我喊“等一等”的时候他明明有机会收手,可为什么没收手?想到这里我又想起当天来泰国我们苦于找不到降头师的线索,还是杨重宁介绍我们去找阿四的,莫非他们之间早就认识?我一个惊颤。难道阿四的死跟杨重宁有关?!
“喂,问你话呢愣什么神。”王卫军推了我一下。
“哦,没事。”我回过了神随口回道,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找机会试探一下杨重宁。
“来喽来喽,吃点心喽。”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们回头一看,是万太太端着好几样亲手做的点心送来给我们吃,我们赶紧起身道谢,万太太是个典型的家庭主妇。
“万太太,这两天在你家住打扰了。”我客气的给万太太鞠了个躬。
“这说的什么话,咱们都是中国人,异国他乡的来了都是客,应该的,况且你们来我家住是为了解决小镇上的事,我还巴不得呢,听老万说昨晚你们几个道长去了山里,事情怎么样了?”万太太笑着问。
我自然不会将真实情况告诉她,只是简单的说把那邪恶的降头师给赶走了,以后小镇就太平了,万太太听后非常高兴,说我的额头伤势没好。最好留在这休养几天,我们推说道场有事得赶回去,万太太说今天的火车已经发车走了,无奈我们决定在留一天,明早就走。
见我们这么坚决万太太也不坚持了。随后跟我们聊了一些她跟万先生的事,万先生名叫万路宝,王卫军开玩笑说怎么不干脆叫万宝路(香烟品牌)得了,万太太被逗的大笑,说其实她先生的名字是有由来的,万家在国内祖祖辈辈都是铁路工人,万先生出生的时候他父亲正在铁路上,家里报喜父亲随口给取了路宝的名字。
万先生是一名铁路建筑工程师,是被泰国作为特殊人才聘请的,来北碧府工作了五六年后他爱上了这里的山水,于是在最近两年带着万太太选择了移居。
这万太太估计平时没什么中国人跟她聊天,聊的很嗨皮,可怜我们就备受折磨跟她闲话家常,一聊就聊了一下午,等她回过神已经快到饭点了,赶紧匆匆忙忙的去做饭,我们终于解脱了。
“难怪要我们多留几天了,我也算能侃了,但跟主妇一过招,自叹不如啊。”王卫军已经被万太太侃晕了。
我们正说着屋里突然传来万太太的一声嚎叫。同时还听到了碗碟摔碎的声音,我们赶紧跑进去看怎么回事,万太太瘫坐在地,脸色苍白欲哭无泪,手机在她手上无声的滑落。
“万太太。发生什么事了?”我问道。
万太太整个人都恍惚了,没有半点反应,我知道出事了,见手机还没挂就捡起来听了听,但对方说的是泰语,我只好递给了托尼。
托尼听完后神情凝重的说:“是北碧府铁路局打来的电话,万先生在视察铁路隧道时死在隧道里了,而且……而且是自杀!”
“自杀?”我吃了一惊。
前两天万先生还因为害怕飞头降跑到曼谷去求符,昨天万先生也还好好的,希望我们解除小镇的警报,换句话说万先生怕死,试问这种状态的人怎么可能去自杀,还跑进铁路隧道去自杀,这太不寻常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老万不会这么想不开去自杀,昨天我们还商量着要个孩子,怎么可能跑去自杀,呜呜呜……。”万太太哽咽道,跟着就撑着站起慌慌张张去包里掏车钥匙。准备出门。
她一个女人这种精神状态怎么开车,我们在万家也白吃白住了两天,既然碰上了这档子事,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于是我帮着万太太开车,托尼和王卫军扶着万太太上车。出发去了北碧府铁路局。
万先生出事的路段是在“探卡赛”路段,我们从曼谷坐火车来的时候也经过了这路段,这路段依山而建,右边是高山,左边就是悬崖。悬崖下是浑浊湍急的河流,而且铁路完全是靠钢筋和木桩支架支撑在山崖上,路况相当凶险。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条铁路非常原始,就连我们来时坐的火车也是最原始的,就跟上世纪的蒸汽火车似的,一到这个路段支架承重就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响,就好像支架随时要塌似的,吓得乘客惊呼连连,当时王卫军还吓的大骂泰国铁路局。说这么凶险的路段也不维修,没想到万先生就是在这路段出事的。
由于事发地点特殊,我们赶到铁路局后又在泰国铁路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从铁道边上的碎石小路步行朝那边过去。
我们赶到的时候泰国警方也才赶到没多久,还在拍照取证,所以尸体还保持在最原始的状态,只见漆黑的隧道中,在法医照相机闪光灯闪烁中我们看到了万先生的尸体,万先生跪在隧道边,头低垂着,一把砍刀就横着镶在腹部,除了血外,连肠子都挤了出来,惨不忍睹。
万太太当场被吓晕,警方赶紧把我们支出了隧道。叮嘱我们几个“亲友”照顾死者太太,不许我们在靠近现场了。
刚才看到的一幕太诡异了,万先生要是想自杀,直接卧轨就行了,反正这隧道也原始的不行。连照明设备也没有,谁知道轨道上卧着人,何必这么麻烦用把大砍刀切腹自杀,不对,这不是自杀这么简单。
“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今天就死了,真是世事难料啊,老方,这事警方插手了,没咱们的事了,等万太太情绪稳定下来咱们就走吧。”王卫军说。
“这事警方未必搞得定。”我皱眉沉声说,跟着就悄然拿出了罗盘在手。
“我看也是,万先生自杀的太蹊跷了。”托尼说。
罗盘一出,阴阳立即知晓,只见指针在不停转动,形成转针,恶阴介入,是怨恨之气徘徊不停的反应,隧道里有阴邪东西!
王卫军见我拿罗盘也跟着过来看了下,一看也说:“转针,隧道里有恶阴?!”
“不错,竟然会看罗盘了。”我看了王卫军一眼。
“还不是整天看你玩罗盘看熟了,我这资质是在实战中学习,让我背口诀看书我倒是不愿意。”王卫军顿了顿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万先生好歹跟我们有缘,命书中有言,出现在我们身边的……。”
我的话没说完王卫军就打断了我,说:“打住,别念经,你就说一个帮字不就得了。”
望着漆黑的铁路隧道我皱起了眉头,究竟是什么阴邪物会在这么一个特殊的地方徘徊?
☆、第69章 阴灵勋章
万太太苏醒后也平静了些,我们跟警方一同来到了万先生工作的车站,警方调取了监控录像,监控并没有显示异常,万先生作为铁路建筑工程师,在车站工程部里拥有自己的休息室,警方又去搜查了他的休息室,也没有发现。
车站工作人员告诉警方,万先生在自杀前并无特别之处,像往常一样。出事大概是在中午午休时间以后,因为在午休之后他们就没见过万先生了。
万先生之所以会出现在隧道里,工作人员也给出了答案,作为这路段的总工程师,万先生承担着这路段的铁路保养和维护,每天巡查铁路是他必做的。
午休过后工作人员没见万先生来上班,休息室也找不到人,打电话也不通,因为有许多事务都等着他决策,工作人员便到处找万先生。最后他们想到万先生有可能去巡查铁路了,于是就沿着铁路去找,结果就发现万先生死在了隧道里,这才又报警又通知了万太太过来。
我们正跟泰国警察听工作人员汇报的时候,一个警察进来说他找到了那把砍刀的来源。跟着他带来了一个小贩,这小贩是车站外卖甘蔗的,据他说中午那段时间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来跟他买大砍刀,砍刀是他削甘蔗的工具他自然不卖了,但这男人说自己是铁路工程师。因为工作需要想买他的刀,又出了高价,小贩不敢得罪铁路局的人,只好把刀卖给了这男人,警方拿出照片让他辨认,这小贩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里的万先生就是买砍刀的人!
这让我纳了闷,万先生好好的去买什么砍刀?于是插话问这小贩,当时万先生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小贩说万先生当时特别凶,大声吼叫,心情好像非常烦躁。
万太太不相信的摇摇头呢喃说,这不可能,老万平时性格很软,小贩说的根本不像是一个人,但小贩一眼就认出了照片,让她又无言以对。
下午的时候我们陪着万太太去了警局协助调查,与此同时砍刀的化验结果也出来了,上面除了小贩的指纹外就只有万先生的指纹了,小贩一整天都在车站外头,还有其他小贩做时间证人就被排除了嫌疑,万先生的致死原因是切腹造成的,并无其他可疑之处,这案子也因此被彻底定性为自杀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