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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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凌家底细的人,皆是善意的看着他,这种父亲背着女儿出嫁的事虽少,但也不是没有。
在旁人的帮助下,凌大牛躬身背起女儿,踉跄了一步,随即马上稳住身,然后才重新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走出院子。
直到将人放到花轿里,他才开口哑着声音说道“以后要好好过日子。”
“嗯”凌红纱低低的应了一声,闭上眼,便想起昨日里凌大牛说的:这家啊,只要爹娘在,就有你的位置。
眼眶微微湿润,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周遭到处都是红色一片,嘴角慢慢弯了起来。
在震耳欲聋的炮仗声中,花轿被抬了起来,她的身子随之晃动了一下。
水东村到青阳府还是有些远了,花轿到了清平县便换成了马车,这样才能赶上吉时。
随着花轿停了下来,一只宽厚的大手撩开帘子,出现在凌红纱的视线之内“要换马车了”,是杨家康的声音。
凌红纱将手搭在他的手心里,探出身子,脚还未迈开,便被他一把抱了起来,大约视线受制,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她心一跳,立马抓紧了杨家康的胸前的衣服,隔着布料感受着对方胸膛的震动。
然后便听到林新短暂的惊讶声,像是被突然捂住了嘴巴一般。
她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连山海带着荣宝呢,你别担心”杨家康解释道。
随后将凌红纱抱进了马车里面。
“等到了青阳府,会再换成花轿。车里面有吃食和茶水,别饿着自己。”看着一身大红的新娘,杨家康心中满满的。
“有事叫我”
“嗯”听完杨家康的话,凌红纱眉眼弯弯的应了一声。
得到凌红纱的回应,杨家康才重新跃上马背,带着迎亲队伍朝青阳府出发,到达青阳府城门口时,临近黄昏。
“累吗?”杨家康小心的将人从马车中抱了出来,重新放到花轿上。
见凌红纱没有回答,他还要再问。
“不累的”等进了花轿,凌红纱才小声的说道。
见杨家康还要说话,连山海上前一步拉住他,心想这成亲的人就是不一样,连杨家康都啰嗦起来了。
他指了指天色,杨家康斜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婚房布置在张家巷的房子里,最初买下这个房子,杨家康是想给林新做成亲用的,不想倒是自己先在这里成婚了。
杨约良的儿子一直等在巷子外面,此时见到杨家康带着花轿从街上吹吹打打的过来了,立马飞奔进巷子,喊人点燃了炮仗。
在一阵炮仗声中,花轿稳稳落地。
拜过天地后,凌红纱在喧闹笑声中被人送到了房内。
屋外不时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她的心随着这些声音时高时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声音渐渐的安静下来。
待凌红纱回过神时,视线内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好似有些眼熟,她恍然的想到这不就是自己的之前为杨家康做的吗。
“红纱”随着盖头掀开,凌红纱的面容出现在杨家康的眼里,他扬起唇角,轻声唤道,似乎怕惊到了她。
凌红纱仰着头看向他,在那透着热度的目光下,凌红纱的脸慢慢的红了起来,如同烧起来一般,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外面的声音好似来自另一个世界般,此时,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凌红纱回过神来,从杨家康专注的眼神中不舍的挣脱出来,轻笑了一声,说道“傻瓜”,声音里透着无限的亲昵。
杨家康也不恼,抓住她的双手,坐到她的身边说道“我们来喝合卺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一杯酒下肚后,凌红纱目光盈盈的望向杨家康,看神色好似有些醉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杨家康的胸口,笑问“你不出去招待客人吗?”
“不出去”杨家康目光半寸不离她,“我找了人帮我挡着了,我陪着你”说着他伸手环抱着身边的人,靠近凌红纱的耳边说道“以后,你是我的了”。
被这温热的气息一吹,凌红纱身子一软,靠到他的怀中,仰着头,挑起杨家康的下巴,说道“你是我的,才对”。
“好”杨家康闷笑了一声,低下头,看着目光潋滟,娇艳如花的娘子,忍不住重重亲了一口。
随后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我保证,以后,我都是你的”。
花烛跳跃,只见那鸳鸯绣被翻红浪。
第85章 番外
一
暮色沉沉,风渐起。
“走吧”阿生站起身,拍了拍膝上的泥土,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阿庆和红菱说道。
“嗯”阿庆扶着红菱站起身,看着阿生问道“哥,这官司你还准备打吗?”
目光扫过地上的墓碑,阿生暗自叹了一口气,年少时他每每想到这一对爹娘心中总是充满了怨恨,但现在一人流放消息全无,另一人已经一杯黄土掩埋了,好像那些怨恨也随着时间慢慢的变淡了。
“打”他肯定的回答,无论刘菊多么对不起自己兄妹三人,那都是他们自家的事。
想到他之前看到刘菊明明不过四十出头的人,却头发灰白,裹着破棉袄被冻死在外面,心中五味杂陈。
若不是住在牛头巷的老人看不过眼,特意过来告诉自己,自己及时赶了过来,怕刘菊的尸体都要被这男人处理了。
“官字两个口”阿庆皱着眉头,显然不是很赞成阿生的做法,对于他来说,从刘菊抛下他们开始,他们之间的母子之情就已经没有了。
“娘生前做了不少错事,但人既然已经过世了,我们也就不论是非对错了。直说眼前这官司打不打得,即使这官司能打赢,这其中花费怕是不会少,那男人最后也不过是流放,对我们来说并无益处。不若想想其他法子吧。”阿庆劝道。
“大哥,二哥说的有理”红菱眼中闪过嘲讽之色“想来娘定是不想因着她的事,让我们这些做子女的为难的。”
听到红菱话中反讽之意,阿生暗自叹息了一声,知道他们两人对娘心中恨意未减,尤其是红菱,今年已经及笄,但亲事困难,至今没有人上门来提亲,眼看着一年又要过去了,随着年纪渐长,以后只怕会更加艰难。
“明日红菱和我一起去府城吧”阿生开口说道,这想法其实他一直都有,只是,家中还有爷奶二人,两人年纪这般大了,他们兄妹总得有人留在家中照应。但现在红菱亲事这般艰难,都过去一年了也没有动静,怕是想要在清平县里找人家是有些难了。
“也好”阿庆自然也想到婚事这里了,他们两个男人到还好,只要有几分本事,总能娶到婆娘,但红菱不一样。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刘菊在府城找了男人的事还是被人知道,传了回来。原本对红菱动过念想的人,也因着这事都退缩了,眼见她这半年越发沉默,阿庆心中也不好受。
“哥”红菱转过身去,背对着墓碑,抬手擦了一把脸“我不嫁人了,以后都不嫁了。他们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他们呢。”
“说什么傻话”阿生走过去拿出帕子替她仔细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哥哥一定给你找户好人家,让你高高兴兴的嫁过去。”
阿庆也走过来,笑着说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看不上你就别嫁,哥会养你一辈子。但这世上还是有好男儿的,别一棍子打死啊。”
“就当和大哥去府城玩,正好去看一看小姑,她生了孩子后,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你到了府城时常过去看看,帮着照顾照顾。”
“嗯”红菱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心中酸酸涩涩的,应道“我知道了”。
等三人回了家中,李秋兰已经摆好饭等着他们了,这些年日子太平安稳,她脸上倒少了愁苦,多了几分笑意。
“快过来吃饭”她也不多问,知道这兄妹三人去给刘菊上坟了,心中有些复杂,想不到这人竟然会就这么去了,还走在了他们跟前,真是世事难料啊。
兄妹三人洗过手后,坐到桌前,安静的吃过晚饭。
等吃过饭后,见凌大牛拿着烟斗往外走,阿生跟了上去。
“爷”他叫了一声。
“怎么了”凌大牛停下脚步侧过头看向他“可是有事?”
“嗯,是红菱,我想明日带她一同去府城”
“哦”凌大牛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对于这孙女的亲事,他这心中也有数,自是这事却不好弄啊。原本他都看中了一户人家,两家都说好了,不想出了刘菊这事,只得作罢。
“你可有看中的人了?”凌大牛问道,见他摇头,接着说道“原以为你还要多待几天,想晚点和你说,既然你明日就走了,那我还是告诉你一声吧。我和你奶准备过两日去府城看看你姑姑,这心里啊总是有些不放心,还是去看看才行啊。”
“那我和你们一起走,路上好照应。”
“也好”凌大牛点点头。
等过了两日,阿生带着凌大牛夫妻和红菱一同去了府城,留阿庆一人看家。
到了府城,众人先去了凌红纱家。
“岳父岳母,你们来了。”杨家康今日正好在家,听到敲门声出来看到凌大牛夫妻带着大包小包的,连忙叫了人,接过东西,让人进屋来。
“红纱,爹娘过来了”杨家康走到屋内轻声的说道。
凌红纱在他的搀扶下,慢慢起了身,看到进屋的凌大牛夫妻,笑着叫了爹娘。
“上次我们回去,不是已经好很多了,怎么看着……”凌大牛夫妻走近了几步,神色凝重的看着虚弱的靠在杨家康身上的女儿,心中一颤。
明明上次孩子刚出生时,他们过来看过,不像现在这般虚弱的。
对上凌大牛质问的目光,杨家康苦笑了一声“原先生完孩子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前些日子我没有看住人,让她着了凉”说道这里,杨家康自责不已“都是我的错。”
“养几天就好了”凌红纱笑着说道“大夫每日都来,说是过几日就会好的,爹娘不用担心。”
“若是不放心,你们二老就在这里多住一些日子,等我好了再回去。”凌红纱顽笑道。
“嗯”凌大牛和李秋兰对视了一眼,点头,沉着声音说道“等你好了,我们再回去。”不然就算回去了,也心神不宁啊。
离开房间,凌大牛马上不善的瞪了杨家康一眼,若不是知道自家女儿和杨家康这些年来一直琴瑟萧和,他都要怀疑杨家康是不是故意起了什么坏心思,才会让红纱这般病怏怏的。
杨家康苦笑“岳父要不要去看看孩子”。
见凌大牛点头,他带着人往荣宝的房间过去,屋内林新正一只手轻轻推动着悬空的摇篮,另一只手拿着书在看,不时的转过头看一眼摇篮中的杨念。
听到动静,他起身朝凌大牛行礼。
“好孩子”凌大牛见他一边看书还一边照看孩子,心中欢喜,想着这孩子还是个好的。
“外公来了,是来看妹妹的吗”林新一边说着一边搬了张凳子过来放到摇篮身边,请凌大牛坐下。
凌大牛笑着点头,坐到凳子上,弯着身看着摇篮中合着眼睛的孩子,心中柔柔,小声念叨“真像红纱啊,看这眼睛,这鼻子多好看啊。”
站在他后面的杨家康无奈的笑了笑,这孩子眼睛都合着的哪能看的出像谁啊。
随后凌大牛夫妇就在这里住下了,两人每日里就逗逗孩子,照顾凌红纱,没多久就和附近的人家熟悉了起来。
过年前,凌红纱终于慢慢好了起来,能下床走动了。
杨家康扶着她到院子中走了一会儿,感受到风动,就说道“该回屋了,起风了”。
“嗯”凌红纱靠在他身上,被他半抱着回了屋去。
“以后”他抱紧怀中的人,想到这些日子里,几乎每一日都过的提心吊胆的,苦涩的说道“不要再生孩子了,有你就好了,知道吗。”
凌红纱伸出手摸着他的脸颊,靠在他的怀中轻轻的点了下头,闭上眼睛,她也想不到这次会这般惊险。
当初原主因着长期生活在宫中,地位低微,时常吃的是冷菜剩饭不说,宫中的女子一旦生病,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多是靠着自身熬过来的,自然也有熬不过去,不过是一副草席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