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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至尊,自是不能在这里过夜。

好在周野和以前的那些君主都不同,没有人设负担。

若是换作一个汉帝来这样的地方和将士们吃饭,那必然天下哗然,臣子名士们一片痛斥,再变着法的记下来,让他遗臭万年。

但到周野这里,画风突变。

首先是说的人设问题,他没有正人君子人设,他在臣民眼中的人格是完美的,包括早年便扬名天下的风流人设。

人都是现实的,你要是个沉迷于美色、迫害大臣、不干人事的君主,那就是荒淫无道的昏君、暴君;

你要是个只知道泡妞,不会做事,但也不乱来的咸鱼皇帝,那大家顶多说你是个近女色、远朝政的庸君;

你要是既玩妞,还能把事给干漂亮了,那大家就全当啥也没发生,顶多野史上偶有风流韵事流传于后。

但要是像周野这样,一面泡着妞,一面把天下收拾干净了,还将势力范围扩充了三倍,那大家伙只能往死里去吹。

大臣们称赞至尊春秋鼎盛,精力充沛,在外逍遥,丝毫不影响决断天下事,文慧武略,自古未有。

史官们可能会吹得更玄乎,比如:

‘是时,至尊白昼与军同乐,饮酒千坛不醉;

暮时率众入阁楼,彼时诸将或乏或醉,唯至尊精力沛然,座谈欢饮;

待到夜归,不曾冷落诸妃,帝子满宫闱,朝政为之安宁;

清晨便起,决断数十国事,无一凝滞,群臣无不拜服;

息朝之后,又往安抚诸军,如此往复,不见疲色,荣光依旧,世人皆以之为神。”

至于朝堂之下的匹夫们,那只能嗷嗷叫表示:牛批!羡慕!我也想这么能干!

周野回宫,万年立即迎了上来:“至尊,欲池已安排好了温水,要去沐浴么?”

她怕周野疲乏,倒头就睡也行。

“喝了一天酒,自然要去。”周野点头,精神丝毫不减。

他有系统相助,身体更是旷古决绝独一份,不说精力无穷无尽,但要被榨干还是相当之难的。

“好。”万年轻轻点头,正要吩咐几个宫女一同去服侍,周野却道:“去将众人都叫上。”

“嗯?”

万年愣了一下,旋即脸蛋微红:“您劳累了一天。”

“你是在怀疑为夫么?”

周野眉头一挑。

几个宫女感受到气氛不对,立即往外退去。

亲切的称呼让万年心里甜滋滋的,当即略低眉头:“是听说您白天喝了不少酒。”

“酒伤男人身,所以你还是担心我起不来了?”

万年只觉得酒气逼人,正思索着如何应对时,身后突然就覆上了一只有力的巴掌,让她身子发软,登时媚眼如丝:“您如今都是至尊了~”

“至尊照样是男人啊。”周野嘿了一声。

只有在这时候,他才彻底像从前那个自己,而不是外人面前威严无比的帝主。

当然,白日的他也颇为接近自己了。

正是因为白天的畅快,让他找回了一种感觉,一种掌握权力背后,能够回归本身的感觉。

系统说的没错,权力是会改变一个人的,是会模糊一个人的本性的。

周野就抱着万年这样向浴池走去。

到了浴池时,万年已经不会动了,只能靠在一旁,让温水缓缓浸润肌肤。

没多久,一片动听的笑声便响起。

“呀!”

貂蝉走的快,第一看到半趴着的万年,吓得连忙一缩腿:“姐姐你还好么?”

吕玲绮搓了搓牙,依旧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这就是吃独食的下场!”

帷幔之间,水汽蒸腾,不可多言。

曹府。

不算小的院落里,林林总总的摆着两三张桌子。

桌子上坐着的,都是曹家和夏侯家的人。

原本,新朝已立,这种事是非常忌讳的。

但周野的大度出乎他们意料,他对此毫不抵触,反而颇有促成之意,鼓励旧主和部下共话昔日事。

面对于如此大度又不可撼动的帝主,众人颇觉惭愧,自己那点想法,似乎成了风光霁月下的一角阴影。

故主和旧臣再相见时,彼此之间倒多了几分坦然。

除了血缘亲近者外,其余人倒是同袍关系愈浓了。

如程昱和曹操。

现在程昱担任一州刺史,地位上和曹操平起平坐,彼此之间的称呼也由此生变。

主臣的概念在消退,更多的是故友之情。

头顶的人不可能掀的翻,所有人便都会收起那一二点的心思,开始学习新的接触方式。

今夜,便是曹家的团圆饭了。

“子脩,你姐姐怎么还没到?”曹操蹙眉。

如今,曹家地位最为显赫的,不再是自己和麾下这群重将了。

而是身在帝宫,为帝妃的曹清河。

“不知。”曹昂摇头。

“她可说过会来?”

“已跟至尊说过了的,一定会来。”曹昂点头。

丁夫人在侧,轻声对曹操道:“只怕夜里至尊忽然召见,耽误了也是常事。”

“怎么可能。”曹操蹙眉。

之前都打好了招呼要回娘家的,周野能突然精虫上脑把自己女儿给召回去?

再说了——“至尊用酒一日,又带着一群人去了楼阁戏耍,夜里才归,今夜哪里还有力气。”

这话,是曹操凑到丁夫人耳边说的。

丁夫人淬了一口:“这种话乱说不得,妄言至尊,要是怪罪下来,清河都保不住你!”

这时,门口有人来通报:帝妃的随行婢女来了。

“快领她进来!”

这位婢女随曹清河多年,原本就是曹家的婢子,当下快步走到丁夫人身侧,低声说了几句:“帝妃便不过来了。”

“好。”

丁夫人颔首,道:“我差个人送你回去。”

“不用劳烦夫人。”婢子行了一礼,告辞离去。

众人目光狐疑。

曹操也满脸不悦。

一个婢女,有事还瞒着自己?

自己已经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么?

“夫人……”

“我说与你听。”

走到一旁,丁夫人方才笑道:“至尊夜里从楼阁回去,便召见诸帝妃同去沐浴。”

“清河已走到半路了,突然听说其他帝妃都已在承欢,不想错过恩宠,自是急切赶回。”

“确实事出有因,您也不必生气了。”

曹操脸色发黑,俨然越发郁闷了。

“怎又不高兴了?”丁夫人问道。

“夫人你说,他的身子真能是铁打的不成?还是说,故意如此作为,以此来唬人?”

用这方面唬人,那可真是恶趣味啊。

不过,曹操深知周野性格。

外人看周野是神威莫测,但曹操清楚他威严的外表下,包裹的是一颗不正经的心。

“瞧你这话说的!”丁夫人瞪了他一眼:“至尊春秋鼎盛才是好事,如今诸位帝妃皆有子嗣,只有清河还空着,她也应抓紧才是。”

“我是说……”

“好好好,我明白,明日问问清河。”丁夫人点头:“若至尊真有什么仙药,也替你求一些来。”

曹操大喜,握着妻子的手:“有劳夫人!”

“没个正形!”

次日清早。

周野未有惊扰美人,也不曾让宫女伺候,而是独自披着袍服。

忽然,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香香,你怎么跑这来了?”周野头也不曾回,笑着问道。

“哎呀师父!”

被发现了,孙尚香只能整个的站了出来,眯着一双笑眼:“你怎么知道我来啦?”

“你还在门口,我就闻到味了。”

“师父你属狗的吗?”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就她和小乔几人敢说了。

“师娘们和姐姐呢?”

“都还在歇着呢。”

一面交流着,孙尚香已来到了周野身边。

时间流逝,当初冒失的丫头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华丽衣裙,腰间紧束,扎着高马尾。

她将脑袋往前一探,转着一双大眼睛道:“昨晚通宵啊。”

“也不算通宵,歇了几个时辰。”周野一笑,随后伸手刮了刮对方琼鼻:“你这丫头,什么都敢问,也不害臊。”

“哼!人家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什么都懂得!”

她脸一红,目光撇过师父身上匀称的肌肉,毫不客气的撸起袖子:“来师父,让徒弟伺候伺候你,我来替你穿。”

“你还有这等孝心?”

“那是!”

毛毛躁躁的动手,手不曾停,眼睛动的却更快。

慢慢的,脸越来越红,脑子里也是一片热乎。

“香香。”

“啊?!”

“穿好了。”

“哦哦哦!”

孙尚香收手,叉着腰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本小姐可真是个天才,看给你打扮的多英俊。”

“这跟你有关系么?”周野乐了,一挥手道:“出去玩吧,我要去上朝了。”

“现在又没什么大事,今天也要上朝么?”

“去尚书台看看吧。”

周野一转身,孙尚香立马抱住了他胳膊,两条腿熟练的缠住了他一条腿。

就像个长秤砣,在他身上一挂,将刚穿好的衣袍,又给拽歪了。

周野无奈摇头:“都多大了。”

“我忙碌了一早上,总得有点好处!”孙尚香叫道。

“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周野笑了:“零花钱用完了?不应该啊。”

“不多了!”她喊了一声,又嘀咕道:“这段时间南阳多热闹,钱哪里够花。”

“师娘们都好多钱,就连孙绍那小子都当了王,有钱的很呢。”

她的语气酸溜溜的,不知道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其他。

周野略作沉吟,笑道:“这样,我这里有个好差事,能让你整人,还能叫你发笔财……”

宫门口,一骑马绝尘而去,直取楼阁。

小皮靴蹬蹬上了楼,孙尚香似乎很不开心,一进来便找到了自己的目标:“给我绑了!”

“我的姑奶奶,这可使不得啊!”老鸨子差点吓晕。

“照办就是。”

孙尚香一甩手把周野的金牌丢了过去:“天塌下来,都有本小姐顶着!”

“好……”

一个时辰后。

宿醉的张飞幽幽醒来。

昨天晚上周野离去之前,命人给他送了药,因此酒意退散的很快。

早上一醒,脑子基本就清楚了。

慢慢的,他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

出糗!?

他先是一惊,而后又迅速安静下来……没事,出糗的不是他,是老郭和老贾两个人。

张飞出了一口气,眼还没怎么睁开,嘴角已开始笑了。

舒坦啊,看着别人出大糗,果然舒坦。

不过,似乎后来又发生了点事,俺得好好想想。

他沉着脑袋,略做思索,便想起了后来的事。

自己被大王强行拉到楼阁,并承诺要给全场买单?

呵!

钱财而已,对于已有王爵在身的他们来说,比起丢人可要简单多了。

更何况,俺老张能吃这亏?

“想要俺的钱?”

“做梦!”

他左右瞧了瞧,瞧定了这要么是周野自己的场子,要么是哪位帝妃家里的产业。

正好,把这笔账赖了,让至尊将这钱掏了。

“就是至尊,也休想坑俺老张!”

他得意的想着,起身就要离去,却忽然发现站不起来。

再一用力,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让人捆着。

张飞登时大怒,扯开嗓门就吼:“谁做的!?谁这么大的胆,连本王都敢绑!?”

声音震撼,瓦片都要让他掀了起来。

“哎呦,燕山王,可让您吃苦了。”

老鸨子连忙跑了进来,一脸心疼,一手端着热茶递了过来:“来,您先别急,昨天醉了酒,先喝口茶水先。”

“去去去!谁要喝你的茶!”

张飞怒睁双眼:“先将本王松了绑,你好大的胆子!”

“大王您可误会了!”

老鸨子诚惶诚恐,连忙表示不是自己做的,并且让张飞先把账结了。

张飞看了一眼,差点晕过去。

一晚上,五百万钱?

抢钱呢!?

“赶紧松开!”

“不松开俺就不给了!”

张飞做怒色:“你这老鸨,有几个脑袋够俺砍的?”

老鸨吓得面发白,不敢再说话。

小样,就你还敢讹我?张飞心里颇为得意。

“呦!看样子燕山王想白嫖啊!”

门被一脚踹开,一道人影斜靠着门框,抱着胳膊。

张飞一看脸色就垮了下来。

怎么会是这小魔女!?

“姑奶奶,大清早你不在家歇着,跑这干嘛来了?”

“当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孙尚香在门口站定,唰的一下从腰上掏出一个机匣,对准了张飞:“王侯犯法,与庶民同罪,燕山王要是执意白嫖,就别怪本小姐替天行道了!”

“别别别!”

张飞吓得连忙夹起双腿。

开什么玩笑。

这妞可是出了名的虎了吧唧。

他宁愿去得罪周野,也不想得罪孙尚香。

毕竟周野做事有度,顶多坑他一把,略施惩戒。

但孙尚香可是个危险人物,万一她真给你来一下子呢?

虽说距离上一个受害者已过去多年,但谁也不想成为第二个。

“那就老实点掏钱!”孙尚香扬了扬下巴。

“嘿!俺不可能揣几百万钱放在身上不是?你先给俺把绳子松了,俺再取钱来给你,如何?”张飞念头不断。

“切!”

孙尚香翻了个白眼,将机匣收了起来,冲着外头一招手:“来人,把东西抬进来。”

“是。”

张飞狐疑之间,只见门口抬进来一个用桌板临时搭建的担架。

担架左右各插着一面白旗,左书‘燕山王张飞’,右书‘票昌不给钱’。

“你要是不先将钱掏了,我就领你去巡街,直到你夫人带钱来赎人为止。”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张飞惊恐摇头。

开什么玩笑,这要是闹腾一下,他就天下扬名了,比郭嘉贾诩还要惨!

“那就痛快点。”

“好好好!”

张飞也有随从在此,被唤了进来,摘下张飞腰牌,去他王府里搬钱过来。

不一会儿,整整四箱黄金,抬到了春风楼。

如今天下大定,物价金价逐渐稳定,一斤黄金值钱一万两千万。

这里是黄金四百斤,正好五百万钱。

交了钱,张飞总算是恢复了自由,从楼上疾步而下。

春风楼里歇满了在这过夜的军士,见了张飞纷纷问好。

“去去去!”

张飞气的冒烟,一脚踹向一人屁股:“一群牲口,一晚上玩了老子五百万钱,你们是挑了镶金的妞吗!?”

送走了张飞,孙尚香喜滋滋的将钱对半分了。

“这两箱子是他昨晚买单的钱。”

“这两箱子是我的佣金,我的人会带走。”

老鸨听了连忙点头哈腰,心里那是佩服的紧。

春风楼有连楼数十,近千姑娘辛苦一晚上,还不如这小姐儿一早上赚的多,如何叫她不佩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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