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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溃烂还在继续,眼看就要蔓延到手指,而海滴子的作用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江驰没有办法,只能残忍的,像唆鸡爪一样,把手上溃烂的皮肉整个啃下来,吐到走廊边的垃圾桶。
一切结束之后,江驰已经疼弯了腰,气都喘不匀,地上一滩汗渍,连头发丝都开始发麻,声音虚弱且颤抖:“阿蓝,你回去,别跟着我。”
按照这样的趋势下去,鬼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但阿蓝铁了心要跟他一起,守在原地不动,也不吭声,直接开始倒立。
已经疼到手脚抽筋动弹不得,只能瘫在地上维持一个姿势的江驰看到他表演时,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僵硬的在空中摁了几下因为发麻勾成鸡爪子的手:“好了,留点体力。”
阿蓝没停,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分散江驰注意力。
他不能代替江驰受伤,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缓解对方的痛苦。
江驰举着那只被他啃得只剩骨头架子和几根筋连着的手,用另一只手机械地拍拍阿蓝的头:“现在没有,等出去了,给你抓鱼吃。”
阿蓝停下,用后肢和强劲的核心力量撑住身体,拍了拍手:好耶
“嗯。”江驰不想说话。
刚才那强烈的疼痛感已经过去,取而代之的是皮肉恢复时阵阵酥麻感,他想挠,但是没得挠,只能忍住。
好在检查过后,身上各处没有发现其它溃烂。
这是到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谢天谢地,他终于熬过来了。
等他见到何沧的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离开这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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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被坑怕了,从表演场到动物剧场门口的这段路,江驰格外小心,恨不得把自己裹在一个真空罐内,生怕再碰到什么。
尤其是那双开始慢慢长肉的手,更要保护好。
所以在路过某个开着门的仓库时,还在里面找了副手套,手套很大,具体用途不知,外观很像隔热手套。
至少套上后,感觉很安全,而且手不会疼。
意外的,还找到好几箱解冻的鱼。
跟阿蓝分吃后,这才安全离开动物剧场。
他是天亮进来的,现在天都黑了。
江驰甚至都不记得已经过了多久,大概也就一两天,或者一天都不到。
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而里面的打打杀杀似乎只是一场梦,外面这些人浑然不知,他们还有说有笑,满心期待的在动物剧场外排队。
江驰不能让他们再吃自己这样的亏。
先把海狮安顿在员工专用车上,去跟每一个排队的游客说:“里面闭馆整顿,不能去。”
但他们根本不信,还说江驰撒谎,也不知道是谁,直接找来了保安。
保安都跟他脸熟,见到江驰时,眉头一紧:“怎么又是你?”
江驰也不想啊,但事情发生了,他总不能坐视不管。
他把刚才在动物剧场发生的事简单跟保安说了一下,末了还语气坚定地说:“不信我带你去看。”
保安先用看精神病患者一样同情的眼神看他后,就带他去看了。
结果动物剧场的表演全部正常,他们进去的时候,海豚正好从水里跃出,落下后赢得一片叫好声。
什么章鱼尸体,墨汁,只进不出的门,统统不存在,刚才那些似乎都被摁下delete,一键删除。
·
从动物剧场出来后,江驰站在门口,望着有序排队进入剧场的游客,叹了口气。
月亮已经开始当差,挂在天空,把银光洒在大地。
保安说得话还在耳边萦绕:“小伙子,我看你年纪不大,还是让家里人带着去医院看看,要是有病啊,早点治,能好。”
盛夏的夜晚,温度并不低,但他还是感觉到一阵阵凉风吹过,缩着膀子搓了搓手臂。
远处有人扎堆等待夜晚的烟花,不远处的长椅上有情侣在旁若无人的拥吻,动物剧场旁边的观光隧道外排满了人,小孩为跑掉的气球哭闹,却换来了一块彩色棒棒糖……
大家看上去都很开心,仿佛只有他才是那个怪人。
唯一让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得了臆想症的,就是看到阿蓝还等在车上。
如果是做梦的话,那这个梦可够真实够久的了。
江驰爬上车,他决定先把阿蓝送回大海。
在发动去停机坪前,又瞄了眼人头攒动的动物剧场。
到底什么是真的?
他开始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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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江驰所料,停机坪和港口全都关闭,只进不出。
但偏偏没有任何人怀疑,江驰在他们之间,就好像是个异类。
不过活了上亿年,他早就习惯做个异类。
他默默地把车开回宿舍,带着阿蓝准备上楼时,再一次看到扫地阿姨。
江驰离弦的箭一般追上去拉住她:“你刚才为什么会出现在动物剧场?”
扫地阿姨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眼睛弯弯嘴角上扬,把手抽出来:“去打扫卫生啊。”
“那你现在呢?”江驰指着她不离手的簸箕问。
扫地阿姨笑:“当然是下班啦。”
“小伙子,你是新来的吧,在这干活,可要留心着点哟。”
“叮。”
电梯到了,扫地阿姨步履稳健,迈进电梯,留他一个人在原地。
江驰心里像有一块大石头堵着一样,喉咙也有不少话梗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
直到扫地阿姨迈进电梯,他才终于憋出一句话:“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冲过去想要扒住电梯门不让关起,但电梯并没有像正常那样,因为他的外力打开。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刹那,扫地阿姨突然上前,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出现在他面前。
江驰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就听她说:“是度假区呀,孩子。”
一直回到寝室,江驰脑袋里都还是她在电梯门关上前,那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笑。
不能再想了。
他甩甩头,起身去洗手间给阿蓝放水,转移注意力,避免钻牛角尖。
回来的时间太晚,也不能离岛,来不及弄其他,江驰就让阿蓝在浴室将就住下,手上是在动,可脑袋里想的又是别的事情。
直到阿蓝过去用前肢轻拍他的手提醒:老大,水满了。
“啊,”江驰低头,水已经溢的到处都是,脚都快被泡在水里,连忙关掉水龙头,“抱歉,抱歉。”
江驰从角落把拖把拿来,就看阿蓝正在地上滚来滚去,推着水往地漏流。
海狮拖把,一个顶俩。
虽然没有很干净,至少那些水没有再汪在地面。
“我来吧,”江驰让他回去呆着,用拖把擦净地砖上的水,洗净拖把晾在一边,“阿蓝,你先在这休息,我去睡了。”
阿蓝点头:老大,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好的。
完事还不忘了带一个飞吻。
“嗯。”江驰嘴角扬起一个微笑的弧度,转身后立刻拉平,把门轻轻带上,回到屋内。
明明很累,身心俱疲,手也没有完全恢复,可他就是睡不着。
脑袋里时不时蹦出一个想法,每个想法都像一根绳子,它们交织在一起,不肯放过江驰。
何沧到底在不在这?
特种生物展上会有沧龙吗?
登岛后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要跳海逃走?
张悦兄妹他们顺利离开了吗?
明天去哪。
不会一觉醒来魂归西天吧?
……
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江驰终于受不了活跃想法的攻击,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床头灯,摸过因为下雨被打湿一角,现在那里皱巴巴的度假区地图。
借着黄光仔细端详,希望能熟记于心。
不知不觉中,江驰竟然睡着了。
却梦见那头孤独的鲸鱼在海里呼唤着,他凄悲的叫声把江驰从梦中惊醒。
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窗外的微光从紧闭的窗帘中散透进来,他撸了把额头,重新闭上眼睛。
是梦。
还好是梦。
虎鲸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胸口有点闷,缓了几秒,想要起来透透气,他垂在床外的手缩了一下,碰到了什么东西,滑/滑的,湿/湿的。
还没完全清醒的江驰以为又碰到怪物,他立刻握拳,刚要挥出去,余光瞥见阿蓝正在床边:“阿蓝?”
他差点就把还是给揍了:“抱歉,我还以为是怪物。”
阿蓝:老大,我看你很难受的样子,是做噩梦了吗?
江驰从床上坐起,把腿盘起来,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幸亏当时杀伐果断,手保住了,已经开始慢慢恢复。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过去把窗帘拉开,太阳已经爬上头顶,又是美好的一天。
·
还在笼区的几个人已经不再对出去抱有任何希望。
他们东倒西歪靠在一起,睡了醒,醒了睡,虽然知道有一个隐形兽在这里,好在它似乎只负责看守,人跑了会去追,其他时间存在感极低。
张超靠在墙上,抠着手指,百无聊赖的抛出一个话题:“猜猜我们什么时候会变成他们那样。”
张悦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哥,你要是觉得自己欠揍,直接跟我说,别……”
她还没说完,本来安静的笼区忽然又是一阵骚动。
除了是长发男子外,没人能引起这样的骚乱。
张悦立刻闭嘴,几个人缩在角落里静静等待,似乎来的是死神,随时宣判他们的死期。
已经习惯了长发男子来带人,他们只需要默不作声就能蒙混过关。
可这次跟平时不同,长发男子带走了好几个笼子里的怪物,其中就包括之前看到的背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