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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安安。”
“所以一切都是真的。”隋安崩溃,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等你,我等你那么多年你才回来,我多么信任你,我把爸爸的事情都交给你处理,现在你就告诉我这些?”
果然,人不能做太多坏事,会遭到报应的。
她信任的,背叛她,她不信的,离开她,她究竟是有多失败?
薄誉笑容很大,“隋小姐,你该庆幸文件还在我手里。”他看了看隋崇,“如果当初我交给了他,你爸爸现在一定活不成。”
“现在你还有机会选择。”
隋安冷笑看着两个人,了然,一切都了然了,她还有什么可说,她转身一步一步往外走,薄誉上前一步拦住她,“你干什么去?”
隋安沉声,抬起手腕指着上面的指针,“会议已经开始了。”
她需要足够的勇气,足够的冷静,现在不是她感情用事的时候。
“我怎么能相信你,你真的会在乎你爸爸?”
跟个疯子交易,隋安突然觉得自己也像个疯子,即使她现在衣着光鲜,可心里却无比想要发狂,感觉自己像要爆炸了一样,她低吼,“我当然在乎我爸爸,谁能不在乎自己的亲人?”也就只有他们薄家才那么无情。
“你不在乎我哥哥?”
隋安低声嘶吼,“薄宴是死是活跟我爸爸比起来,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可薄誉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所以你以为我爱上了薄宴?”
隋安红着眼圈,“他是怎么对我的难道你不知道?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他,我见到他只会觉得害怕恶心,我跟他的一切不过就是逢场作戏。”
满意了吗?
隋安一口气喊完,几乎用尽自己的最后一口力气。
话说到这个份上,没给自己留一丝余地,即使是说了慌,至少也能证明她的决心了吧。
薄誉笑,摊开手,让开路。
隋安冲出去,想找个地方让自己平静一会儿,事情发生得太快,她几乎没有选择,可就在门口,她遇到已经站在那里的薄宴,看样子,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
隋安忍不住心慌,疑问的目光看着他,心底唯一的那点微光一点点暗下去,他应该什么都听到了。
“怕你出事,过来看看。”他沉眸看她,神色平静到牵强,“去吧,股东大会已经开始了。”
隋安脚跟像被粘住一样,“薄先生……”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发怒,可以惩罚她,可以现在就把她绑了丢进车里。
“我也没爱过你。”
他脸上的表情居然丝毫没变,像在问她吃饭了没有,隋安心脏猛然失血一般,眼前黑了又亮,亮了又黑下去。
“以前都是假的,我骗你的,骗你把票投给我。”
“所以不用自责,不用在乎我,就算没有sec,我薄宴也不会怎么样。别把事情太当真,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隋安愣愣地看着他,想从他的神色里分辨出这些话的真假。他说这些,无非就是怕她夹在中间难做吧。
“隋安,你快点滚,否则,我不一定能忍得住不把你绑回去。”
隋安倒退着摇头,然后跑进楼道,上了几层楼梯,身上的所有力气就都用尽了,整个人靠在楼道的墙上艰难地喘息。
失去并不可怕,因为总会得到。
可隋安这一刻却异常的无助,孤独,害怕,甚至是绝望,因为她本就拥有的不多,而她此刻失去的,是她生命里的所有。
亲情,以及爱情。
手里的电话不断地震动,隋安的手微微发抖,她深吸一口气,忍住要流下的眼泪,“隋小姐,您已经迟到了,如果再不出现,我只能宣布您弃权。”
“我去,我立刻就去。”
隋安眼睛往上挑,眼里滚烫的东西还是抑制不住地往下流,她忍了忍,咬住嘴唇,转身往楼上跑。
她必须得去,她必须把这一票投给薄誉。
绝不能有任何犹豫。
会议室的门打开的瞬间,那束刺眼的白光冲进隋安的眼底,像是来自天堂的迎接,她眼前却黑成一片。
等她再出会议室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的难受,她的五脏六腑都起不了作用,她觉得恶心。
神情恍惚地跟着大波人往电梯方向走,然后她看见薄宴挺拔的身影,从对面走过来,视线却越过她,径直进了总裁专用梯,隋安追过去,电梯门却稳稳地合上,留下薄宴冰冷的正脸。
回过身,普通电梯已经塞满了人,隋安踩着高跟鞋跑到楼道里,可是总裁专用梯中间根本就不会停,她光靠两条腿怎么可能追得上。
下了不到三层楼,隋安就冲出去,趴在洗手间的窗户上,看见楼下薄宴进了一辆黑色轿车,黑色轿车开出去,隋安大叫一声,“薄宴——”
楼下的人都抬头看她,唯独那辆车稳稳地开走了。
等她跑到外面,人早就散了,马路上依旧是往日的喧嚣,没有谁会因为她的悲伤而悲伤,人们匆匆而过间冷眼瞧着她这个loser。
天下最大的失败者。
身后,薄誉悠悠然走出来,他笑着看向隋安,“多谢隋小姐,你可是我的大功臣,怎么样,今天我准备在aa酒店办party,隋小姐有兴趣一起来吗?”
隋安瞪着他,“薄誉,你胜之不武。”
“历史永远是胜利者写的,是否胜之不武,我说了算。”薄誉突然抬手抚了抚隋安的发丝,“隋小姐,你长得可真漂亮。”
隋安打开他的手腕,“你干什么?”
薄誉越发用力,他抓住她的手腕,好像要低头吻她,隋安挣脱不开,“薄誉,你干什么?”
“薄总,她是我妹妹。”
他身后的隋崇冲上来掰开他的手,薄誉神色恍惚地看了眼隋崇,这才了然地笑了笑,“你们聊。”
薄誉转身就要走,“那份文件什么时候给我?”
薄誉抬手示意,身后的秘书把黄色档案袋递给隋安,隋安紧紧地抱在怀里,“你确定没有复印件?”
薄誉笑,“隋小姐,生意人这点诚信还是有的,我得到了我最想要的东西,你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我留复印件有什么用。”
薄誉说完就上车走了,隋安这才回头看隋崇,警惕地盯着他,“你别过来。”
隋崇皱眉,“小安,你别这样看着我。”他不是洪水猛兽。
隋安退后一步,把文件塞进包里,隋崇说,“你相信我,对于我来说,做这种决定更难,我是想拿到文件,可即使拿到,我也不一定就……”
隋安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话,“文件我会销毁,你休想伤害爸爸。”
她拔腿就跑,隋崇不敢追。
隋安到打车,第一时间就是回薄宴的别墅,薄宴并没有回来。
然后她茫然地进了房间,坐在床边发呆,然后眼泪顺着脸颊一串串掉下来,她喘不过气,她心口沉重,然后她开始抱头痛哭,想把胸腔里的气体全都吐出去,依然是觉着哭得不够彻底,身子索性滑到地上,歇斯底里。
哭得累了,就倚在床边上抽泣。
天快黑的时候,隋安坐在地上冷得发抖,手机收到数十条简讯,都是隋崇发来的,隋安鼻息不通,脑子里浑浑噩噩一片,所有隋崇的短信都统一掠过,她要等的,是薄宴。
☆、第五十六章
天色越来越晚,薄宴一直都没有回来,隋安爬起身,然后开始整个晚上都在拨打薄宴的电话,始终关机。
我要让你隋安永远觉得欠着我的。
现在的隋安果真就有这种感觉,可是她的选择有错吗?
她爸爸不管曾经做错了什么,她都是她爸爸,她没有那么高尚的品格,置自己家人的生死于不顾。
她不是一直想要离开薄宴?
可这个男人走的时候偏偏让她怀着对他的歉意和自责,这是最残忍的。
他几天前就知道薄誉会这么做吧,那几天他的反常,就应该是早想好会有这样的结局吧?
所以他为什么要不顾自己反而成全她?
隋安不敢继续往下想。
隋安的不冷静,使她没办法正确思考问题,没办法做出判断,她只是觉得,无论事情是什么样,她想当面问清楚,或者当面说声对不起。
她想过要离开薄宴,却从未想过,是以这种方式。
思绪太乱,隋安竟不知道自己这样折腾是为了什么?
想得到谅解和宽恕?为了让自己的心舒坦一点?
这一夜,隋安始终疯狂地打电话,直到他的号码从关机变成不在服务区,然后隋安捧着手机,一直盯着屏幕看。
第二天,隋安平静了。
她终于明白一个道理,自己选的路,就是刀山,她也要咬牙走过去。
薄宴既然都说了他也不爱她,那她现在,岂不是连说对不起都显得多余?
离开薄宴,这不是最好的方式,但结果一致。
然后她开始收拾行李,打包回家。
隋安回公寓,在出租车里打电话给汤扁扁,汤扁扁没有接,隋安直接上了楼。
钥匙怎么也插不进去,这才意识到她家的门居然被汤扁扁给换了锁芯,隋安正要发怒,就听门里女人的喘息声,靠,这是真把男人带到她家里搞了。
砰砰砰,隋安踢门,“汤扁扁你给我开门。”
门里的声音戛然而止,伴随着重物滚落声,不一会儿,门开了,露出汤扁扁红润的锥子脸,“你怎么来啦?”
“这是我家。”隋安一把推开她,沙发旁一个年轻男人慌忙提裤子,衬衫全是褶皱。
“你们居然在我沙发上做?”这个意识让隋安血液上冲,“汤扁扁——”
汤扁扁无所谓地耸耸肩,“你这沙发也不值多少钱,到时候给你换个新的,绝对不让你吃亏。”
这态度跟她的名字一样欠扁,隋安冲进卧室,卧室凌乱得呀,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地板上堆满衣服,床上零零落落的化妆品,真是忍无可忍,“汤扁扁,我命令你明天就滚出去。”
“我没在你床上做啊,你激动什么?”
“你还想在我床上……?”隋安真是见了鬼了,她怎么认识汤扁扁的,她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
“你那个男人怎么还没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