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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宴的秘书室制度严格,除了汤扁扁外都很专业,至少看上去都很专业,中午的事并没有传出去,隋安在办公室里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拿着包快速乘电梯往下走,却偏偏遇到了汤扁扁。
汤扁扁忍不住泛滥女人的天性,八卦地斜眼看她,“隋安,你跟薄总到底什么关系啊?”
“能有什么关系?”隋安捋捋头发,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反问,汤扁扁看她神色闪躲,撇撇粉红色的嘴巴,“别装了,你那几声叫比雷还响。”
隋安脸上火辣辣地烫起来,还硬撑着不承认,“误会,都是误会。”
“可惜我们薄总那么帅的一个人,怎么会跟你?”汤扁扁一脸惋惜地从包里拿出口红,对着电梯里的反射面给嘴唇上了一个艳红色,抿了抿嘴唇,然后抬手取消了隋安按的一层,“你家在哪,我送你。”
汤扁扁把口红扔进包里,又朝她扬了扬车钥匙,隋安可不想坐她的车,可汤扁扁已经挡住了电梯的那排按钮,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汤扁扁朝她笑,“跟我走,卖不了你。”
那可说不准,隋安心想。
隋安跟着她来到地下车库,车库最里面停着一辆红色奥迪tt,在隋安心中诧异,汤扁扁居然这么气派,买得起这么昂贵的跑车,看来她这几年混得不错,曾经学校里的那个汤扁扁终于走上枝头当了凤凰了。
在隋安看来,这款车绝对可以算是风骚的代表了,可最绝b的是,当隋安从车尾绕到车前面时,居然看见驾驶座挡风玻璃上糊着一张巨大的打印纸,纸张大小不多不少能把驾驶座的视线全部挡住,上面几个巨大的加粗大字,“此处禁止停车。”
“搞什么啊?”隋安上去仔细一看,那打印纸是用强力胶水整张粘上的,根本撕不下来。
汤扁扁有些尴尬,“这,这个……”
事情是这样的,汤扁扁住的小区租不到停车位,每天苦逼抢车位的她,抢不到的时候,习惯就近停在楼下,楼下车位也很紧张,她停下的时候又不太考虑,所以每天早晨,都会早到逆天地接到电话,让她挪车,不然人家车开不出去。
汤扁扁觉着,就你会生气,老娘也很生气好不好,你是卖煎饼果子的啊,这么早去上班?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五次之后,某位帅哥终于忍无可忍了,于是就在今天早晨,也就是同类事情发生第六次的时候,帅哥专门骑着自行车跑到距离小区一千多米的打字复印社,花了二十几元人民币制造了这么一张纸,又风风火火去超市花了十人民币买了强力胶水,这节奏绝对是誓死要把汤扁扁弄疯啊。
汤扁扁着急上班,趴在玻璃上搞了半个小时,愣是没把纸撕掉。
“小伙子真是用心了啊。”隋安膜拜,这必然是深恶痛疾到了不得不报复的程度,不然不至于这么费事费心地坑人,“你是怎么把车开来的?”
“你说呢?”汤扁扁把车门打开,坐了进去,“当然是把脖子伸出窗外,我一大早晨着急上班,却只敢时速三十,我容易吗我?”
隋安一点都不意外,印象中的汤扁扁的确就是这样,这些年她居然一点没变,不过,她可不想把自己的生命交给这个不靠谱的女人。
汤扁扁发动车子,朝她一扬头,“上车。”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有饭局,谢谢你啊扁扁,今天就不用你送了。”隋安朝她安慰地一笑,然后夹着包快速落跑。
“哎,你给我回来——”汤扁扁扒着窗户喊,但隋安踩着高跟鞋的速度也不一般,很快就跑出车库。
在车库门口,正好碰见薄宴。
他的车从里面缓缓开出,司机把车停在她脚边,车窗落下,薄宴转头看她,“醒酒了?”
隋安脸颊微微发烫,“薄先生,今天不好意思。”
薄宴点点头,“我是sec的执行总裁,我没必要把私生活跟工作扯到一起,你跟孙天茗之间的矛盾,最好能尽快解决,我不希望耽误工作进度。”
隋安微微一愣,薄宴是在解释,孙天茗不是他派去跟她作对的,这倒是很让人意外。可是隋安想到这段日子她遭遇的一切,不免又心情不好,“薄先生,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这样做,真的很没劲。”
薄宴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看来今晚你心情不太好,你今天不必去我那里了。”
薄宴转过头,车子发动,隋安抢步上前扒住车窗,“薄先生……”
薄宴回头看她,“明天有个私人聚会,我带你去。”
车窗关上,车子稳稳地开走,隋安站在原地,无奈地冷笑一场。
回去的路上,隋安给钟剑宏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能听见女人规则的喘息声,隋安觉得自己真是脑子坏了居然给他打电话。
“什么事?”
隋安本就心情不好,恨恨地骂他,“大白天的你能不能有点节制?”
“你这个小姑娘你怎么说话呢?”钟剑宏字正腔圆,“你一个小姑娘思想怎么能这么污?什么叫节制,哥这叫本能。”
“不、打、扰。”隋安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钟剑宏却又打来,隋安听见他按动打火机的声音,他的嗓音还带了点沙哑和性感,让隋安胳膊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你在哪?”
“刚到家。”她拿出钥匙开门。
“打电话有什么事?”隋安本想跟他诉苦,可是话冲到嘴边又憋了回去,“没事儿。”她进屋换了拖鞋,整个人仰在沙发上,“你们男人都是上半身衣冠楚楚,下半身禽兽不如。”
“靠。”钟剑宏骂了一句,不过想想这话,倒也没什么不对的,笑道,“你是不是在薄宴那里受了什么刺激?”
隋安一听这话换了个姿势,听见钟剑宏吸烟的声音,也摸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烟气冲进肺里的感觉,是那种麻痹般的舒服。
隋安嗤笑,“他有时候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条别人家的狗。”不但是狗,而且是别人家的狗,所以可以随便欺凌和羞辱。
“在这种男人身边放聪明些,别犯傻。”
隋安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她倒是想聪明点,她智商也不低,可跟薄宴斗,她还缺了点经验和狠辣吧?
随便炒了两个菜,配了两罐啤酒,隋安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才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上层社会,根本不是她能耍得开的。
喝了酒,她面颊微红,又点燃一根烟,倚着落地窗慢慢地吸起来。
她翻出手机,找到一个相当陌生却因为想到对方的笑容而变得莫名熟悉的一串号码,微微发呆起来。
良久,手指才按下去,电话很久才接通,“小安。”
对方冷静却又让隋安倍感亲切的声音让她呼吸不畅,“哥,好久没联系了。”
隋崇说,“爸爸的事结束了,我在郊区买了一套房子,过段时间装修好了,接你回来一起住。”
隋安非常意外,忙点头,“好好,我回去。”
电话通了大概只有一分钟,没说上几句话隋崇就说有事情,但隋安心里还是忍不住开心,当初柴莉莎说得对,她只信任隋崇。
可是,要如何能拜托b市这座牢笼?
☆、第十三章
第二天隋安上班,整个上午都没有销售四部的人过来,中午食堂里也不见孙天茗的人影,小黄这回开心了,“姐,那个孙天茗估计以后见了我们得绕道走。”
小黄是刚毕业的新人,不懂这社会上的事,以为孙天茗被隋安一个下马威就能给唬住,要真是那样,孙天茗可绝走不到今天的位置。但昨天饭桌上隋安的那点别人看起来不算什么的伎俩,在小黄这,那可真是太牛逼了。
“在社会上混,要时刻动脑子。”隋安搅拌了下杯子里的咖啡,“社会中什么样的奇葩都有,并不是你尊重她,她就会尊重你,大多时候,她会把你对她的尊重当成你好欺负,上学的时候老师告诉你人要善良,心灵鸡汤上说微笑的姑娘运气不会太坏,事实证明,那都是放屁,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运气坏的姑娘也是笑不出来的。只有达尔文的那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才是真理,懂得应变,该狠的时候千万别手软。”
小黄听得眼睛都直了,“姐,你简直颠覆了我的人生观啊。”
小黄大学毕业都二十四岁了,实际上跟隋安没差多少,但以她的阅历和隋安比起来,叫一声姐的确不亏。
“你的人生观也可以从今天开始重新形成。”隋安背过身去,喝了一口咖啡。
隋安今年二十五,却长着一颗三十岁的心,别人羡慕她,可她却心疼自己,无奈,哪个女人不想一辈子天真烂漫地活着?
“姐,你谈过恋爱吗?”小黄凑过来。
隋安警惕地退开一步,盯着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噗,不会吧。”小黄看着隋安紧张的神色,嘴里的咖啡差点喷出去,她拉着隋安的手臂,“姐,你真没谈过?我给你介绍一个。”
“那个……”隋安一时有点接受无能,微笑着拿开她的小手,“我暂时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小黄已经不是第一个给她介绍对象的人了,隋安捧着杯子若有所思,她想起薄宴,她现在算是他的人,即便他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可是薄宴毕竟是个男人,只要是男人,就不允许自己的情人再和别人纠缠,更何况是相亲,太明目张胆了。
“是我表哥,绝对一表人才,过年就从美帝国回来了,你就见一见吧?”小黄期待地问。
隋安想,过年的时候和薄宴的合约到期,或许那时候真的可以,她如果能谈场正经的恋爱也是好的,去见爸爸的时候告诉他,他一定会高兴,隋安若有所思地晃了晃搅拌棒,“那,到时候再说吧。”
“你答应了。”小黄乐得不行。
下午销售四部的男助理来过一趟,送来一大摞文件,隋安挨个翻了几下,神色跟着沉了下去,她明明都已经把资料所需要囊括的内容列清楚了,为什么还是准备得这么不充分?她把文件往桌上一拍,“这些资料都不满足要求,需要重新准备。”
男助理愣了,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隋经理,您说,什么?”
隋安指了指文件上的内容,“资料不满足我们的要求,请你回去重新准备。”
男助理摊开手,也有些怒意,“这些资料是我们部门几个女同志加班加点才整理出来的,您只看了几眼就断定不合格?”
隋安抬头看他,“那还需要我看几眼?”
以她的专业程度,看一眼足够了,不合格的地方,很明显。
男助理显然是认为隋安故意找茬,语气相当不忿,“隋经理,如果您说不合格,我们自然可以回去重新准备,只是这中间要拖多久我是无法估计的,您做好心里准备。”
哦,一个助理也敢威胁她了,隋安笑,“准备多长时间您尽可随意,只是如果耽误了我们最后出报告的时间,我不负责任,这个星期日周报上,我会向薄总说明情况,谁拖延时间,谁拖了后腿,别怪我没提前打招呼。”
男助理无言以对,捧起文件走人了。
小黄看了看嘭得一声合上的门,忍不住问,“姐,这不好吧?”矛盾很可能因为这一句话就激增,到时候怕是一发不可收拾。
隋安没抬头,“认真工作。”
小黄哦了一声,眼睛撇向小张,小张探过头来,“老大对待工作向来严谨,你慢慢就习惯了,而且,像销售四部这样的,不给点颜色瞧瞧就是不行。”
小黄当然知道,可又担心孙经理那货不好惹。
隋安却一个没事人似的,突然合上电脑,站起身,“我今天有事,你们该加班的自觉加班,不该加班的早点回去休息。”
大家忙起身把老大送走。
隋安心里一直惦记着薄宴说要带她参加私人聚会这件事,所以不敢怠慢,早早地结束工作,直奔总裁办公室,经过前几次,秘书们已经不再拦隋安,隋安走到办公室门口,刚要敲门,里面却传来说话的声音。
“哥,你喜欢隋安?”男人声音很气愤,隋安知道,这人是薄誉。他回来了。
“老头子的病情如何?”薄宴冷声问,像是没听见薄誉的指责。
“你已经和她在一起了?”薄誉追问。
“我问你薄焜的病情如何?”薄宴的声音又冷了几度,不急不沉的语气,莫名地就给对方造成压力。
“已经稳定了。”薄誉的气势弱了下来,“在家里疗养一段日子,就能痊愈了,爷爷想见你。”
“他想见我?他是想收拾我,我在国内,他鞭长莫及,开始担忧了。”薄宴说。
“哥,你真的和隋安在一起了?”
许久的沉默,薄宴终于开口,“没错。”
“好。”
在薄誉心里,一定很愤怒,可是他却只说了一个好字,隋安心里开始狂跳,不由得攥紧了手心。
突然,门被推开,隋安抬头,迎面的正是薄誉,他看着她的眼神幽深而可怕,隋安心脏漏了两拍,退了两步。
薄誉却突然笑了,原本僵硬的脸,突然温柔地笑,使得肌肉看起来有些扭曲。
“隋安,我们又见面了。”他靠近她,站在她面前,脸颊贴近她,“这些日子,你有想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