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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书房窗边,可以看到后院草坪上一对年轻男女伴着两只狗的温馨一幕。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对男女是多么亲密的爱侣,他们依偎在一起,手拉着手,看起来幸福甜蜜。
知道的就有些无法接受了。
林老爷子站在窗边,默默看了他们一会儿,越看脸色越阴沉。
他吩咐管家,把林瑾轩叫过来。
林瑾轩还在家,很快就过来了。
“爷爷,您叫我?”林瑾轩内心有些忐忑,不知道爷爷忽然叫他有什么事。
林老爷子背对着他站在窗边,眼睛看着窗外,问:“你那个朋友,小欧是怎么回事?”他语气平平,辨不出喜悦。好像在说窗外的天气。
林瑾轩听提到欧岑凯,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他隔着一段距离,看着腰背笔直的爷爷。爷爷六十多岁了,依然威严赫赫,掌管着这个家族的命脉。
“他,”林瑾轩艰难地开口,“就是来玩……怎么了,爷爷?”
“玩?”林老爷子回身看了他一眼,目光如炬,声势骇人,“是玩我的孙女吧?”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掷地有声,差点没吓得林瑾轩扑通一声跪倒下去。
爷爷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正思虑间,窗外传来了林晴苏的笑声。林瑾轩听到,好奇地大着胆子走近两步,伸长了脖子往窗外看去。一看到那画面,后背的冷汗就下来了。
林晴苏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嘻嘻哈哈,不成体统。欧岑凯这不知死活的,两只手还在挠她痒痒,极尽轻薄之能事。
林瑾轩看得冷汗直冒,对上爷爷要杀人的眼神,他想都没想就撇清自己,“爷爷,我,我不知道……我现在就下去分开他们!”说着他就急急地转身,要下去。
“站住。”林老爷子叫住了他。
“着什么急。”老爷子的声音阴阴凉凉,仿佛一条毒蛇窜过来,爬上了林瑾轩的脊背,林瑾轩头皮一阵发麻。
他硬着头皮转过身来。
“爷爷……”
老爷子转到金丝楠木书桌后坐下,神情威严地看了人一会儿,看得林瑾轩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爷爷的目光如同一道酷刑,施加在他身上,令他备受煎熬。
从小对老爷子的畏惧已经深入骨髓,不以年龄增长为转移,能保持住身体不发抖,已经耗尽了林瑾轩的全部气力。他木木地站着,等候发落。连汗流进了眼睛里都不敢擦。
“你对这件事,怎么看?”林老爷子缓和了语气,问向他,“你觉得小欧可以胜任你未来妹婿一职吗?”
“……”
林瑾轩心想,爷爷早晚会知道欧岑凯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为他说好话就是找死。于是他谨慎地道:“我觉得,他不太适合。”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要是知道他对小晴有想法,绝对不让他进咱家门。”
“小晴,看着很喜欢他?”老爷子状若无意地问了一句。
“这个,我不清楚。”林瑾轩有指向性地道:“您得问小晴。”
“嗯。”老爷子应了一声,沉默了。
他不出声,林瑾轩也不敢出声。
老爷子眼睛定在他的衣着上,看到他穿得花里胡哨(一件灰色斜纹衬衫),忽然有些气不顺,“哼,看看你穿的这什么?成天花天酒地,不思进取,现在倒好,还把那帮狐朋狗友带到家里来,把好好的一个人带累坏了。”
“……”老爷子拿他当出气筒,林瑾轩也只得受着。
“滚出去,以后不许再把人带到家里来。”
“是,爷爷。”
林瑾轩灰溜溜地从书房里退出来,转头又犯了难。
他的创业启动金还没到账,眼看欧岑凯一高兴,很快就打钱的样子,林瑾轩万分不愿在这时候去给他找不痛快。
他边下楼边掏出手机给林晴苏发了条短信:还不知道收敛点,爷爷知道你们的事了,把我叫去骂了一顿。
林晴苏的手机不在身上,自然看不到信息。
林瑾轩下来时,林晴苏正从外面回来。他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她一眼,对跟在她身后的欧岑凯道:“岑凯,我有事跟你说,咱们出去说。”
欧岑凯点了点头,随他出去了。
林晴苏身上脏兮兮,便先上楼洗澡换衣服。
等她洗完澡出来,拿起手机,这才看到林瑾轩发的信息。
看到信息林晴苏瞬间明白了林瑾轩在楼下看她的那一眼暗含的意思。她的脸不由发烫。
爷爷知道了……
爷爷知道了……
林晴苏知道爷爷宠着自己,也知道爷爷看重面子。她刚刚在后院的确有些肆意妄为。难道被爷爷看到了?或者有仆人看到了去报告了爷爷?
天,她真是大胆,竟敢在家里和一个男人这样那样。
林晴苏内心忐忑不安,脑袋轰轰作响。
她现在受制于家里,不敢反抗爷爷。也不可能去触他的逆鳞。
对欧岑凯那一丝朦胧的爱意终究抵不过对爷爷的畏惧。
另一边,林瑾轩将“老爷子已经知道他们的事”委婉地告诉了欧岑凯。
“谈恋爱嘛,在哪里谈不可以,”林瑾轩语气十分客气,“也不一定非跑到家里,你说是吧?”
“爷爷对我不满意?”欧岑凯挑了挑眉。
“怎么说呢,”林瑾轩回身看了一眼二楼方向,对他道:“你以前的那些破事,是瞒不了人的。老爷子不满也在所难免。当然,我是支持你们的,可你也知道,我在这个家向来没什么地位。”
“老爷子找我过去谈了谈,”林瑾轩避重就轻地道:“说小晴现在年纪还小,不懂事,怎么听都有些责怪的意思。我也挺为难的。”
“哥们,要不咱再等等?等她成年之后再……”
“我等不了。”欧岑凯直言不讳,“她在学校都谈男朋友了,你还让我等?”
“哈?”林瑾轩听到这有些吃惊,“不会吧,这臭丫头,玩儿呢?”
“我见过,”欧岑凯想到那小子,满心不爽。
正聊着,欧岑凯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扫了一眼,接听了:“喂,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