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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阴沉的天,眨眼就下起了大雨,雨滴击打在窗前,印出一层层的涟漪,模糊了瞿继宽的视线,似乎也模糊了他的心情。
回到武汉的家里,心里是挥之不去的阴霾,回到东洋的家里,除了繁重的公务等着自己,便就是没有人气的家具在欢迎着自己。
但是他想到张纯祯那日在别墅里对他说的话,他心里就会温暖起来,既然他做了选择,他就要相信自己的决定,既然她离开了,那就期待着她回来的时候吧。
车停在了别墅前,他付好了钱后,小跑着进了别墅,头发有些微微的被打湿。他一进门,帮佣的阿姨就拿着毛巾围了过来,递给了他,他眼神示意她可以忙自己的事了,她便走开了。
瞿继宽望着鞋柜的粉色拖鞋发呆,是他前两天为她准备的,在一起后的这几天,她偶尔会来他的家里吃饭,他的家里只有男士的拖鞋,她穿着太大,于是她就自己带了一双过来,一直放在他的家里。
他看得正入神的时候,门铃响了,他下意识地把门打开了,却发现张纯祯出现在了门前,后面还跟着提着行李的巧晚和吴恺,两人一脸的无奈望着他。
瞿继宽惊出声:“你……你不是应该在船上吗?”
张纯祯把手里的箱子递到了他的手上,松了一口气说:“快帮我拿拿!重死了!”边说着边往房里走着,自然地脱下鞋,换上了那双粉色的拖鞋。
接着发现瞿继宽竟然还愣在原地,她把他手里的箱子放到了原地,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都怪你,我没能走成。”
瞿继宽有些懵:“啊?我做什么了?”
张纯祯撅着嘴,抬手开始解他衬衫的扣子,他猛地捂住了她的手,望了望身边的巧晚和吴恺,还有听到动静跑出来的阿姨,有些脸红,小声地对她说:
“你干什么,旁边这么多人呢!我们……有什么事回房里再说!”
还不待张纯祯说些什么,她就被瞿继宽拉到了二楼的卧室里,哐地一声关上门。瞿继宽这才发现,她正笑得捧着肚子,弯下腰了。
瞿继宽脸上的红还没有消退,轻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问:“你怎么没有上船?”
张纯祯笑叹了一声,双手又抬了上去,开始解他衣服的扣子,瞿继宽这次没有再阻止她,而是有些结巴地说:“你……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这么心急干什么……”
她白了他一眼,手里的动作也没停:“我没上船,都怪你!衣服也不会穿,你没发现的扣子系歪了吗?”
瞿继宽闻言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衬衫,发现有一颗扣子没有系上,导致所有扣子都系歪了,他早晨想着要送她离开东洋,他的神情就有些恍惚,系错了不说,还一直没有发现这点。
他又想到刚才自己一系列的举动,当真是自己想太多,他红着脖子,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你就是因为一颗扣子而没上船吗?”
她慢慢地将扣子塞到扣眼里,一个一个地系着,头也不抬地说:“是啊,你说你连颗扣子都系不好,我怎么对你说的那句‘会照顾好自己’放心呢?”
瞿继宽的心一紧,刚才因为自己会错意的尴尬也瞬间荡然无存了,面前的这个女人,看似正专心地给他系着扣子,却仿佛系着的是他心上的扣子,并且牢牢给扣紧了。
张纯祯嘴里嘀咕着:“我们怎么老是和扣子过不去呢?上次是盘扣,这次又是衬衣的扣子。”
她系好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发现瞿继宽正直直地看着她,她不解地问:“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和我一起下去把行李清一清。”
瞿继宽愣了一下:“为什么要清行李?”
张纯祯无语地说道:“不清东西,我怎么在这里住呢?”
他呆呆地问:“啊?你要住在这里吗?”
她看了他一眼:“你害我没赶上轮船,你不对我负责吗?”
他连忙欣喜地往楼下走,看样子是要去搬行李,可是下一秒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心地问她:
“你不是一直很想家的吗,没赶上船的话,要不我再给你买张明天的票?”
张纯祯望着瞿继宽,觉得他真的是没救了,平日里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今天就像傻了一样,她有些生气地说:
“不要你买票,我现在就走,我自己还不是可以买票!”
她也往楼下走去,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猛地拉住了她,他就算再傻,他此时也明白了过来,她是为了他,特意留下来的,即使她心里满是对家人的牵挂。
他连忙说:“别走别走!”接着跑到楼下扛起她的两大箱子,老老实实地问她:“东西搬到哪里?”还不待张纯祯回答,站在楼下一直看着的巧晚也看不下去了,脱口而出:
“当然是搬到先生您的房间啊!”
瞿继宽恍然大悟,给了巧晚一个“你说的很对”的眼神,接着就往卧室里跑去。
站在楼梯上的张纯祯看到他高兴的那个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发现阿姨正慈祥地看着她,她连忙对阿姨吐了吐舌头:“阿姨,以后他的饭我都包了,你不会怪我来抢您的生意了吧。”
阿姨笑着摇了摇头,嘴里说着:“你来可就好了,你来可就好了。”
张纯祯还在回味她话里的意思,阿姨却忙着自己的事去了,这个阿姨向来是很低调的存在感,默默地做着家里的事。
站在一楼的巧晚干笑着摸了摸头,对张纯祯说:“小姐,那我住哪里啊?”
“呃……”张纯祯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就在这时,瞿继宽从二楼拐角的地方伸出了一个脑袋,对着吴恺说:
“你那是不是还有很多的空房,就让巧晚住你那。”吴恺也是一愣,紧接着回答了一声“好的。”
张纯祯望向了瞿继宽,瞿继宽生怕她会要求巧晚住在别墅里,连忙把头伸了进去。吴恺为他解围道:
“我住的房子也在这个院子里,就在别墅的隔壁,张小姐不用担心,想找巧晚小姐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来。”
张纯祯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巧晚,却发现巧晚正笑得灿烂,显然吴恺刚才喊的那句“巧晚小姐”十分顺她的心意。
巧晚点了点头,对张纯祯说:“我就住那里吧。”她可不想在这个别墅里待着,别坏了瞿先生和小姐的好事,瞿先生肯定饶不了她。
张纯祯对吴恺嘱咐道:“那就拜托你了。”
吴恺点了点头,并未多言,带着巧晚出了别墅。张纯祯对面前的这个并不比瞿继宽大多少的男人十分地放心,虽然有些寡言少语,但是做事却尽心尽力,从瞿继宽对他的重用就可以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