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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一听,顿时就不爽了,自个家好好的,正气得很,怎么就成干缺德事的了?一群不长眼的家伙,这傻丫头被揍肯定是这傻丫头不听话,不然怎么可能会挨揍。周氏将错都怪在顾盼儿身上,认为不是顾盼儿的话,别人就不会说那么多闲话。

“打疯了又怎么着,再疯我也是她奶,她还敢打我不成?”周氏眼尖看到说得最欢实的三狗子婆娘,脱了鞋子冲上去就打:“让你个嘴碎的臭婆娘满嘴喷粪,我们家上下和睦,儿子个个孝顺,你个臭婆娘嫉妒不得,故意败坏我家名声,打死你……”

三狗子婆娘看到周氏冲过来,赶紧挤出人群,饶是她跑得快,也被鞋底打了好几下,疼得她呲牙咧嘴,躲在人群后面骂骂咧咧。

陈氏屁颠屁颠走上去,扶着周氏的胳膊添油加醋:“娘可千万别气着,要媳妇说,这都怪大丫这孩子,刚一成亲就懒成这样,害得娘下不来台子。要这样下去还得了,谁家乐意娶这么个懒媳妇,得好好管教才行。”

周氏一听,顿时一鞋底抽了过去:“你知道还让老婆子我一个人在这里叫,早干嘛去了?还是你打算把大丫的活做了?!”

陈氏吃痛,谄媚道:“媳妇这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嘛,再说了,大丫干习惯了的活,媳妇又怎么好接过来做,还是留给大丫的好。”

“哼,懒人屎尿多!”周氏翻了翻眼皮,语气十分不好。

陈氏讪笑,并不接话,眼珠子溜转,自以为没人看到,四周打量。

寡妇安氏小声垂泣,顾清正小声地哄着,时不时愤怒地瞪一眼,瞪得最多的就是鼻孔看人的顾盼儿,在他看来若不是因为顾盼儿,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顾大河夫妻对顾盼儿欲言又止,顾盼儿若无其事,抬头看着顶上的茅草,干脆用鼻孔看人,实在懒得搭理这群极品。

“你们到底想要怎样?”顾清一脸愤恨,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了声,可惜这样子的顾清一点都不吓人,跟只病猫似的。

周氏满脸不屑:“你们把我孙女教坏了,赔吧!”

顾清一脸愤怒,指着顾盼儿:“这傻女人明明就是你们打坏的,赖到我们身上,不过是看我们好欺负,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陈氏一听赔,立马就激动起来:“是谁打的我们可不知道,只知道在你们家住了一个晚上,就变得又疯又懒,本来挺乖巧的一个姑娘,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不找你们算帐找谁算帐?赔钱,要不然你们一个个都别想好过。”

周氏应和:“对,老大媳妇说得对,赶紧赔钱!”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将顾清母子逼至角落,大有不拿钱出来赔就绝不放过趋势,看得围观的人乍舌不已,众说纷纷。

有说全福家的不要脸,有说觉得索赔理所当然,后者只占小部份。

顾大河犹豫了一下,终是看不下去,小心扯了扯周氏衣袖:“娘,大丫她已经嫁给他们家了,教成咋样是人家的事了,咱不能……”

周氏回头给了顾大河一巴掌:“怎么就是他们家的事了,难道大丫不是你生的?你腿瘸了脑子还坏了不成?我这是给你大丫讨公道,你怎么当爹的,没看到你大丫被……你……你个死丫头,快放我下来……哎呦……”

顾盼儿实在受不了这噪音,干脆一手一个,将周氏跟陈氏一同扔出了门口,‘砰’地一声将门关上,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

“你,你……大丫,你怎么能这样对你奶奶,你这是……”顾大河结结巴巴,一句话说半天也没说完,在顾盼儿冷硬的眼神下住了嘴。

张氏也吓了一跳,以前的大丫是傻了点,可是很听话,这样的眼神可是从来没有过,唬得人不敢吭声。

“盼,盼儿,你怎么了?”张氏也结巴了。

顾盼儿微愣,蹙眉犹豫了一下,干脆也一手一个,将二人拎到门口,不过倒是没有像之前一样扔出去,而是推出了门口,然后在众人膛目结舌下关上大门。

这一下所有人都傻了眼,全福家大丫果然疯了。

这热闹还是别看了,还是赶紧回家说说,以后遇到全福家大丫一定要躲远一点,就这力气,要是发起疯来,还不得打死人,太可怕了。

娶了这么个疯婆娘,清哥儿还真是倒霉,这全福家也忒不地道了。

看热闹的人一轰而散,留下全福家的几个面面相觑,老太太气得鼻子都要歪掉,脱了鞋子就去打张氏:“都是你这婆娘,丧门星,生出这么个赔钱货来,傻了还会装疯,害得我连面子都丢光。说不定这就是你教,要不然这傻子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让你没教好,怎么就作了孽,让老三娶了你这么个光吃不做的懒婆娘,现在大丫被你教成这样,以后大丫的活都归你做,做不完别想吃饭……”

“娘,别打了,别,别打了……”

顾大河见自家媳妇挨打,心疼得不已,又不敢去拦自家老娘,只好抱着脑袋去挡。这鞋子打在他这个大老爷们身上都觉得疼得不行,要是打在自家媳妇身上,那得多疼,顾大河又着急又心疼。

只能祈祷自家老娘赶紧打累,出完这口气。

陈氏在一旁看戏,表面上一惊一乍,时不时劝架一下,却是在添油加醋,心底下指定是在幸灾乐祸,不知乐成什么样。

对于便宜两个包子爹娘挨打,顾盼儿丝毫不知,就算知道估计也不会管,现在的她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这个身份。若不是眼前这抱在一起哭的两人是这个家的主人,她说不定也会一并丢出去。

哭哭啼啼的,还真是烦人。

顾盼儿犹豫了一下,伸出脚轻踢了一下:“喂,哭完了给我做饭去。”

哭声顿住,顾清跳了起来:“要吃你自己做去!”

顾盼儿蹙眉:“你确定让我自己做去?”

顾清瞪了顾盼儿一眼:“不是你难道是我,怪不得你娘家人骂你懒,果然是个懒的。”

☆、你是猪吗

顾盼儿不语,盯着安寡妇,幽幽道:“你确定要我自己去做早饭?”

安寡妇吓了一跳,忙擦着眼泪站了起来,急道:“不,不用你去,娘去给你做早饭,你千万别动,也不要过来。清儿,你要看好你媳妇,千万别让她到厨房,娘现在就去做饭,很快就做好。”

“娘,你怎么……”

“快别说了,你陪着你媳妇吧!”

“……”

安寡妇瘦弱的身体跑得飞快,见鬼似的跑进厨房里,还把厨房门给一并关上。顾盼儿眨巴眨巴眼,很无良地笑了起来。

这不怪她,要怪就怪原主,男人能干的事情,她基本都能干,女人做的事情却是基本都不会做。比如做饭,又比如刺绣。

被周氏逼着做饭,做了三次,把厨房烧了三次,锅了废了好几个。

张氏教其刺绣,一针下去比刀还好使,一针一个大洞,衣服越缝越破。

安氏估计是突然想起顾盼儿的光荣事迹,所以才急成那个样子,宁愿自己拖着病体去做饭,也不要顾盼儿靠近厨房。

顾盼儿那抹笑容看在顾清眼里,感觉十分的不好,恶狠狠地瞪着顾盼儿:“你个又疯又傻的女人,我不会承认你是我媳妇,等我娘好了,我就休了你。”

顾盼儿斜了这小相公一眼:“那我是盼你娘快点好呢,还是盼你娘早点死呢?”

顾清红了眼扑上去挠人:“你个恶毒的女人!”

顾盼儿挡住,一脸坏笑:“还别说,你红眼的样子,就跟只小兔子似的。”

“你才是红眼兔!”顾清眼睛更红了,下意识用脚去踢。

顾盼儿伸手一抓,将顾清转个弯拎丢到了一边,顾清差点没冲撞到墙。

炸了毛的猫儿,又岂是丢出去就能顺下毛的,扭头又朝顾盼儿扑了过来,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可惜是只病猫,没半点力气。

扑了几次,顾清就累得不行,面显不健康的红。

顾盼儿蹙眉:“真是弱爆了!”

一句话又让扶着墙已经要站不稳的顾清再次炸了毛,舔了舔干涩的唇,又要去跟顾盼儿拼命,刚走一跳就栽了下去。

以为要摔个面朝地,没料后领一紧,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顾清眼珠子一转,扭头朝顾盼儿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顾盼儿下意识将手抽回,将咬得死紧的顾清也拖了回来,直撞入怀,退了几步撞在墙上。

“属狗的不成?”顾盼儿皱起了眉头。

顾清眼清一眨不眨地瞪着顾盼儿,眼中全是倔强,还有些小得意。十三岁少年因为早产,又营养不良,个子还没有顾盼儿高,刚及鼻尖。

顾盼儿沉默了一下,幽幽道:“我这衣服一个月没洗了。”

“啊呸呸呸……顾大丫你个脏婆娘,居然一个月不换洗衣服……”顾清一脸恼怒,连吐了好几口口水,还是觉得自己嘴巴里有味道,恶心得不行。“以后不许你睡床上,也不许你待在房间里,脏成这样,你还是不是女人!”

一声幽幽响起:“我不是女人,难道你是?”

“你个又脏又臭又……”

“这到也是,你看起来比我像女人多了,弱柳扶风,说的就你这样的。”

“顾大丫,我咬死你个脏婆娘!”

“我一个月没洗澡了!”

“……”呜呜,气死人了!

顾清红着眼,死死地瞪着顾盼儿,腮帮子气鼓鼓的,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眼泪在眶里打了个转,又被生生地挤了回去。

最终,顾清抱着顾盼儿的胳膊,还是没有咬下去。

顾盼儿抽回胳膊,屈指弹顾清一个响头:“病猫,离我远点!”

顾清摸着被弹红的额头呲了呲牙,两眼盯着顾盼儿的手,考虑着要不要再咬一口,最好把这脏婆娘的胳膊给咬断了。

顾盼儿一看顾清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她并没有在意,撸起衣袖看了一眼自己被咬的地方。

竟然咬出血来了,这病猫的牙还挺利,要不要帮他拔了?

“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是又怎样?”

“挺行的!”

“……”

顾盼儿懒得跟顾清计较,上辈子自己若是结了婚,孩子指定比眼前这小子还要大,更别说自己还是个无限接近天级的地级高手。

跟个小屁孩子计较,实在掉身份!

早饭显而比较简单,安氏刮干净整个米缸也只刮到一把泛黄的陈米,边熬着粥边洗菜,不浪费一点的时间。

很快粥就熬好,野菜也煮熟,菜里没放油,就放了一点点盐。

“粥好了,快趁热吃。”担心顾盼儿等得太急,安氏很快就端上了桌,连锅一起,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可顾盼儿伸长脖子一看,顿时歪了鼻子,说是一锅粥,其实说得并不准确,稀得一大碗里就几粒米。米也不是什么好米,是泛黄的陈米,饶是稀得见底,也能闻到一股霉味。锅挺大,里面却只有四碗粥。

饿疯了的顾盼儿没客气,一口气喝了三碗,又把一盘淡得没味的野菜吃光,才犹犹豫豫地放下碗筷。

不过转眼时间粥就只剩下一碗,野菜也只剩下一点汤水了。

其实顾盼儿想把最后一碗粥也吃掉的,不过没好意思。

自顾盼儿舀第二碗粥时,顾清就想要阻止,不过被一直含泪的安氏给死死抓住。安氏心底下嘀咕:这大丫可是会抢食的,现在还学会了打人!

看到只剩下一碗粥,顾清想咬死顾盼儿的心更加坚决了。

“你是猪吗?”顾清快要被气哭了。

顾盼儿淡定地用筷子剔着牙,野菜太老,有点塞牙缝。至于顾清的控诉,顾盼儿选择无视,一个不心喝又吃多,多窘迫,这情况最好不要解释。

安氏赶紧拉住顾清,安慰道:“没事的儿子,你媳妇不是还给留了一碗吗?娘不饿,都给你吃。”

“你怎么会不饿,昨晚你就没吃,她就是头猪,你还帮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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