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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就被贺深扔到我手里管理了。”段家瑞说的是真话,没有欺骗温暖。
“今晚吗?”温暖翻看自己的行程表,“我大概八点下班,你要几点见面?”
“你八点下班,我们九点见,地址我呆会发给你。”
“好的,九点见。”
***
晚上有约,说的是喝酒放松,其实还是工作,温暖下班前,到食堂里吃了饭,再去和段家瑞约定的地方。
而另一边的明森集团里,段家瑞到点就去敲贺深办公室的门。
见段家瑞站在门口不动,贺深冷眼瞥向他,“你今天很闲?”
段家瑞摇头,“我今晚约了温暖,马上要到时间见面,我跟她说,你今晚也过去。”
贺深拧了拧眉,“你约她做什么?”
段家瑞理直气壮地道:“工作啊!从维克收购过来的业务,你扔给我管理,现在你还砍了我另外一个项目一半的预算,我不得找温暖帮忙。”
贺深原本临近下班的时间,提前一点下班也无妨。
段家瑞想和贺深坐一辆车去目的地,岂料,惨遭贺深的嫌弃。
他皱着眉地看了看黑漆漆的夜空,做出孤独可怜的样子,“兄弟,我们二十几年交情是假的吗?我已经沦落到不配坐你车了吗?”
黑暗中,回答他的是关门声,以及贺深远去的车子。
段家瑞哀叹一声,“没谈上恋爱就没人性了,等他谈上恋爱,人性能剩多少?”
贺深能剩多少人性,段家瑞预测不了,但是贺深开车走远了,他得赶紧也坐车,最后,提前十五分钟到达目的地。
他想打电话问问温暖能否准时到,号码还没拨打,收获贺深的一记冷眼。
包厢里坐着的人,全是明森的,其中有段家瑞的助理魏薇。
魏薇听过段家瑞说温暖是未来老板娘的那句话,又听到段家瑞在念叨温暖,她仿佛被段家瑞洗脑了般,在点老板喜欢的酒水时,脱口而出地问:“段总,我们老板娘喜欢什么?”
刹那间,贺深扫看段家瑞,“你谈恋爱了?”
段家瑞满脸惊愕,“我单身!”
贺深目光移向魏薇,表达的意思极其明显。
其他几人目光也往魏薇身上集中,好奇魏薇说的‘老板娘’是谁。
齐刷刷的目光扫来,魏薇自知说错话,下意识地望着段家瑞,准备看段家瑞的面色行事。
段家瑞不明所以,“魏助理,你说什么老板娘,我可没谈恋爱,你没有老板娘。”
在座的人,除了贺深,都听过段家瑞说温暖是明森未来的老板娘,魏薇无需顾忌有其他人听到,大方道:“段总,我问的是温总喜欢什么,我在点酒。”
助理在这种场合要面面俱到,温暖还没到,服务生端来的酒水,不能没有温暖喜欢的,如果没给温暖点喜欢的,是她这个助理失职。
段家瑞恍然大悟,扭头对着贺深,“贺总说吧,温总喜欢什么酒?”
贺深目光没从魏薇身上离开,“老、板、娘?你们背后叫温暖老板娘?”
“不是,是我一时口误。”魏薇真是一时口误,老板有言明,谁要是到处说贺深和温暖的事,一经他发现,会被开除处理,她没到处说,背后也规规矩矩地称呼温暖为温总。
“温暖迟早是,背后叫也没关系。”段家瑞记得自己跟几个下属说过,温暖是明森未来的老板娘,这几个下属都是和维克原先业务相关的,都在这里。
恰巧,温暖推门进来,听见段家瑞说的话。
虽是听得不清楚,但她听清楚自己的名字了,开玩笑问:“段总趁我不在,讲我什么坏话?”
温暖突然出现,段家瑞呼吸一滞,随即镇定自若,笑着问:“我讲没讲你坏话,你没听清楚吗?”
“我只听清楚你说我的名字。”温暖边说,边习惯地在贺深身旁坐下。
段家瑞庆幸地拍拍心口,幸好温暖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否则……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神色莫测的贺深,若无其事地道:“我刚刚想打你电话,问你准不准时到,贺深不让我打。”
温暖环视全场,“介绍一下你的人吧。”
“好的。”段家瑞立刻一一跟温暖介绍他的几个下属。
魏薇等人目前认为非常明确地知道温暖和贺深的关系如何,断定温暖是明森未来的老板娘,对温暖的态度,不自觉地像对待段家瑞和贺深的那样恭敬。
温暖习惯了被人恭敬地对待,没发觉什么不对。
认识完段家瑞的下属,她侧目注视贺深,“上次业务出现的问题,我忘记问你处理的结果了,你跟我说说呗。”
现在也是工作时间,自然要进入工作状态。
包厢的灯光略微昏暗,桌上只有几杯饮料和几个果盘,连杯酒都没,贺深处在这种环境下,他没有放松,她进来的那一瞬间,明明看到他的神色,不像平日时的。
业务又出现什么大问题了?她第一反应是这个。
“处理得很好。”贺深从魏薇手中拿来菜单,交给温暖,“看看你想喝什么酒?”
如若面前是其他人,温暖绝对会礼貌性地点自己喜欢的酒,可她今晚不想喝酒,菜单也不想看,随手放在桌上,“不想喝!说工作吧,段总今晚临时约我出来,打乱我了的计划。”
段家瑞道:“温总,人不能只顾工作,适当放松,有助于提高工作效率。”
温暖朝段家瑞笑了笑,然后低声在贺深耳边问:“段家瑞放松的方式,只有喝酒吗?”
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女孩若有似无的气息喷洒而来,而这股气息演变成温热,一点一点地侵袭心脏,贺深垂眸看了看他与她的距离,“你今晚的计划是什么?”
温暖原来计划是早点下班,回家休息来着。
当着段家瑞的面,肯定是说不得,她坐姿较为随意地依靠在沙发上,“当然是工作计划,你也知道我有多忙。”
贺深知道温暖有多忙,也知道如何分辨温暖忙碌的程度。
一般来说,她不住酒店,说明不是十分忙碌。
如果她住酒店,说明是十分忙碌,忙得没有时间回家。
贺深扫视一眼段家瑞,“喝什么酒,先说工作。”
段家瑞不听贺深的,自顾自地拿菜单看,“工作要说,酒也要喝。”
温暖靠着沙发休息,打算等段家瑞要说工作了,再开口。
贺深忍不住侧身面对她,发现她不想说话的表情,“你累了吗?要不,今天先回去休息?”
段家瑞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贺深,“不是吧?温总刚来,你就让她回去,来都来了,说完工作,再回去也不晚。”
贺深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她,眸中的关心清晰可见,他这双眼尾往上挑的桃花眼,专注看一个人时,太容易给人一种他眼里只有那个人的感觉,温暖的心,犹如昨天那般地乱起来。
她故意不转移视线,就这么地和贺深对视,“对啊,有点累。我今天没带司机,你也别喝酒,等会回去,你给我当司机。”
“好。”贺深误以为温暖要回去,去拿她放在旁边的包包,“我们走。”
贺深的言语和动作,使温暖一时怔住。
怎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还无比自然地去拿她的包?
这是关系好的表现吗?
还是正常人应有的绅士风度?
她呆呆地望着贺深一会,“你理解错我的意思,我没说现在回去,说的是等会,我们先说完工作。”
贺深将包包放回原位,催促道:“段家瑞,你赶紧说。”
段家瑞从贺深的言语中听出不耐烦,哪里还敢提什么喝酒放松,现在是正正经经地说工作。
他一正经,连带他的几个下属也极为正经。
不过,段家瑞点的酒水,还是被服务生拿来,并在他们的杯中全倒了酒,温暖没碰酒,刚露出饮料也不想喝,贺深给她点了一杯温开水。
她伸手去接温开水,指尖无可避免地碰触到贺深的手。
往常,她会尴尬,甚至不想面对贺深。
这次,她碰触到贺深的手,放好温开水后,左手放到贺深的手边,并把他的手拿起来,左手对准他的手心贴上去,两只手以此来做对比。
一大一小,极其明显,她挑眉笑道:“你手比我手大好多。”
她突如其来的行为,手心灼热的触感,传递到全身,带给贺深史无前例的体感,像有一根被阳光沐浴过的羽毛,轻轻地拂过他的心尖,让人陶醉其中。
他面上没有任何异样,仍然含笑地看着她,“男人和女人的骨架不同,我也比你高,手自然会比你的大一些。”
温暖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贺深,可惜没发现,他在遇到她这个行为,露出什么端倪,他还是正常的模样。
众目睽睽,不好进行下一步的试探,她松开贺深的手,再去看段家瑞。
话说太多,段家瑞嗓子干,正喝点东西来润嗓子,看见温暖和贺深的互动,脸上多了些耐人寻味的笑容,打趣道:“你们熟悉得让我有点意外啊。”
贺深二话不说地在段家瑞的杯子倒满酒,眼神示意他闭嘴。
段家瑞读懂贺深眼神的意思,佯装读不懂,偏不闭上嘴巴。
温暖不想耗费时间,打算速战速决,没再把注意力放贺深那里,接着,一直在工作状态中,聊的全是工作。
她给出解决方案,外加答应从维克抽调人员到明森帮忙。
聊完,温暖拎起自己的包包,再暗示地拍了拍贺深的肩膀,朝着段家瑞等人道:“我们先走了,你们玩。”
站起来,她手中的包包递给贺深。
她主动让他拎包,贺深反应缓慢几秒,而后自然地拿着。
温暖这次带有点试探的意味,他的反应,如她所料般,开始没回过神来,一回过神来,他就给她拎包了。
她先前提醒过贺深,不要随便帮母亲和伴侣以外的异性拎包,他说目前为止只帮她拎过包,还说,他未来女朋友不会介意。
她目光微变,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回家的途中,温暖看到路边有便利店,试探的心思又冒出来,道:“贺深,我渴了,你停车,去便利店给我买瓶矿泉水。”
是可以停车的路段,贺深停好车,去便利店买矿泉水。
等贺深回来后,温暖假装不满意矿泉水的牌子,说自己不想喝这个牌子的水,想喝另外牌子的水。
贺深不作多想,又去便利店,按照温暖指定的牌子买。
温暖坐在车里,看着贺深的身影一步一步地靠近,想到他不计较她叫他先后两次买水,没有丁点的不耐烦,十足的耐心。
倘若,确定率是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