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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万沙好奇地看着这个简陋屋子,嘴里啧啧有声,“我以为厉害仵作都很有钱,没想到你这么穷。”
卢栎翻了个白眼,一脸‘真是对不起啊这么穷伤你眼睛了’的无奈。
沈万沙连连摆手,“我可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啊,我就是想着,你这么穷,怎么还不要我的东西呢?我是诚心想与你交朋友的!”
卢栎没理他。
沈万沙性格相当自来熟,卢栎不理他,他也不觉得尴尬,甚至起身在房间里四处转悠,看到床头有一本验尸格目,就拿起来看,“唉呀写的好吓人!卢栎你是怎么学会这些东西的!”
卢栎收拾清楚,夺过他手里的书,“早上吃饭了吗?”
沈万沙摇摇头,有些委屈地摸着肚子,“这次出来没带下人。”
是离家出走吧。
卢栎昨天遇到这位土豪,就知道他单独出现在这里不寻常。不过人家既然没说,他也没必要问,“走,带你去吃早饭。”
沈万沙欢呼了一声,眼睛亮闪闪,“真的吗?太好了!”
卢梭走到院墙处,挪开那块大石头,露出墙上的洞。
沈万沙愣了一下。
卢栎趴下身,从洞口钻过去。
沈万沙:=口=
卢栎等了一会儿不见人,“你若不想过来,就帮我把大石移回去。”
沈万沙迅速趴下,钻了过去,“我不是不肯钻洞,就是觉得……从来没有走过这样的……路。”
“嗯。”卢栎转身带路往前走,“这是抄近路。”
沈万沙:……
刚走到房门,里面就有香气飘来,沈万沙没出息的一个劲吞口水,“这是什么啊……太香了!”
“曹婶做的小馄饨,昨天剩的,你有口福了。”卢栎一边往里走,一边热情的唤着,“曹婶,我来了……”
“先坐着,馄饨马上就好……”曹氏在厨房应着,大声喊张猛过来待客。
张猛颠颠跑过来,见沈万沙也来了,打着招呼给人上茶水。
曹氏端馄饨过来看到沈万沙一愣,复又笑的温暖,“栎儿交朋友了?”
张猛麻利地接过馄饨给卢栎沈万沙一人一碗,“娘不知道,这位少爷姓沈,叫沈万沙,是个可开朗大方的人!”
沈万沙适时抬手打招呼,“曹婶好!”
曹氏笑眯眯擦手,“乖——我再去拿几盘糕点!”她转头看张猛,“厨房还有一碗,你自己去盛来吃。”
“嗯嗯——”张猛风一样去了。
沈万沙一大早就起来了,扒墙头等了卢栎好一会儿,这会又饿又冷,连着吃了几个馄饨喝了几大口汤,满足的叹气,“曹婶这手艺简直了!太好吃了!”
曹氏将栗粉糕放在桌上,“喜欢就多吃些,灶下还有。”
“曹婶您别忙了,我们都不客气,”卢栎望了望四周,“张叔呢?”
“这不个案子没结么,一早就出去忙了。”
卢栎一边吃,一边从胸前襟口里摸出一个小布包,递给曹氏,“婶子拿着玩。”
曹氏一打开,被里面晶莹油润的碧玉首饰吓呆了,差点手不稳摔到地上,“这是——”
“平王府送的礼,我瞧着还不错,送给婶子玩。”其实是从刘文丽手里坑来的。当然刘文丽的好东西,也是从王府礼车里拿的。
“这银票……”
“自然也是。”卢栎正好吃完,笑眯眯擦嘴抬手,“我知道婶子要拒,还要教我好生注意,那边人不好惹,但是婶子,我都这么大了,该懂的事都懂,您就当疼我,让我自己拿主意,嗯?我保证不会有麻烦。”
他这话让曹氏不知如何是好,当家男人不在,他看了眼张猛。结果这小子闷头吃馄饨吃的正香,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
她叹了口气,脸上笑容微微散开,“你即这么说,婶子就收着。”卢栎现在长成了,当着朋友不好不给他做脸,等当家的回来问问看怎么打算。
再者刘家也没什么好人,瞧这些年卢栎过的什么日子!现在能得点王府年礼,谁知道以后会是个什么样……
曹氏心内想着,她和当家的要帮卢栎多存些银钱才是正经,不然真有什么万一,那平王可是好惹的?
吃了饭卢栎又要看书,张猛自是不准,现在又多了一个沈万沙,两个人一起闹,卢栎根本抵挡不住。连曹氏都认为马上进腊月了,小孩子们该闹闹松快松快,哄着他出去玩。
卢栎无法,瞪了两个少年一眼,出了门。
卢栎正处于‘刚刚穿越过来两眼一抹黑必须少说多听’的状态,并不怎么说话,张猛可能也习惯了以前的书呆子卢栎半天迸不出一句话来,拉着沈万沙同他介绍灌县的各样景致,风土人情。
沈万沙初到灌县,哪哪不熟悉,看什么都新奇,张猛这么一介绍,正合他意,两个人勾肩搭背聊的好不热闹。
卢栎昨日已经见识了沈万沙的土豪属性,为免他瞎糟蹋钱,不许张猛再引着路逛集市。三人便往人烟少的方向走,也不知怎么走的,到了一群民居处。
这处民居,还很热闹。
张猛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张勇,“我爹在那里!”
沈万沙眼神也不差,跟着就哀嚎,“糟了那王陈氏在那里!快快,谁有遮脸的东西借我用用——”
他俩前后这么一喊,卢栎再定睛一看,乐了。
这是什么运气,竟走到死者家了!
看张勇穿着公服,带着一班捕快正在邻里街坊问话,卢栎就知道,这是在调查死者之前的人物,财产关系。
“没什么能与你遮脸的东西……”卢栎看着沈万沙,“离开此处便好。”
张猛有些不想走,他的志向就是接父亲的班,做个比父亲还厉害的捕快,现在捕快办案,正是他该学习的时候!要知道灌县地方小,一年也出不了几个凶杀案的!
沈万沙面色有些犹豫。
其实他也不怎么想走。
虽然王陈氏很讨厌,总缠着要他偿命,可现在有卢栎这个仵作在啊!他完全可以证明自己不是凶手!而且凶杀案啊……算是亲身经历,与自己有关系,怎么能不好奇!
“走……走……还是不走啊……”沈万沙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卢栎叹气,这孩子真愁人。
他微微凝眉四处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扯了扯张猛的袖子,“你看看那个,是不是谁家的锅?”
张猛顺着卢栎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啊……倒扣在地上,定是想刮锅底了。这锅的主人在哪?这么放着也不怕丢?”
“怕是去前边看热闹了。”街坊四邻的,估计想着没人偷。
张猛看了看黑黑的锅,再看看卢栎,卢栎嘴角弯弯的正瞅着沈万沙瞧,眼睛里闪着兴味,如同正在想什么鬼主意的猫儿。
张猛猛的一拍大腿, “我知道了!栎哥想用那锅底黑帮沈少爷打扮打扮是不是!”
卢栎赞赏点头,“真聪明。”
下一刻他拎着沈万沙往锅边走,手指蹭了一道黑,大剌剌往沈万沙脸上抹,“乖——哥哥会轻轻的——”
沈万沙神色惊恐地看着卢栎的黑手往自己脸上划,咽了口口水,拔脚就要跑,岂知张猛冲上来抱住他的腰让他走不了。这小孩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力气却忒大,他怎么都挣不开!
“乖——你不动呢,哥哥给你整好看点,你要动,就不一定了……”
沈万沙见卢栎嘴角斜挑,笑的特别吓人,一时怔住,真不敢动了。他横了横心,这也是为自己好……不就是画两道黑么,本少爷丰神俊朗玉树临风貌似潘安,就算脸上有黑,也是帅帅的!
卢栎把人折腾完,张猛没忍住,“噗”的笑出声。笑完他还试图板正脸色,表示‘这样很好,很男人,一点也不好笑’。
沈万沙:……不要欲盖弥彰了好吗!你的表情背叛了你的心!
卢栎很淡定,拍了拍手,“走吧,咱们看热闹去。”
三人挤到人群里,取口供的现场气氛热闹又严肃,很快转移了三人的注意力,他们肩并着肩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张勇先问死者的妻子王陈氏,死者有没有什么仇家,近几年可有什么了不得的外财,有没有走的特别近的人家。
王陈氏一一答了,“我夫性子和善,从未有什么仇家。他是猎户,偶尔猎到巨物卖了能得些不一般的钱,也算不得什么外财。至于走的近……我夫做猎户,猎了东西总要卖,街里四邻的没有不认识,关系都还不错。”
王陈氏说完,张勇看了看聚来的街坊四邻,“可是如此?”
街坊四邻立刻炸了,“哪啊,王富嗜酒粗暴,急了一天能打王陈氏三回,怎么能是性子好呢!”
“就是就是!没外财怎么能穿那么好的衣服,谁家猎户衣领袖口滚兔毛的!”
……
一时间人群里声音鼎沸,各样话都有。
张勇偏头看了王陈氏一眼,眼神微凉。
王陈氏身子一抖,“我夫是我的天,在我这里自是样样都好的……”
第10章 凶手
王陈氏身段苗条,细眉尖下巴,皮肤白皙,纵使三十多岁,眼角有了纹路,哭起来也是让人不忍,街坊邻居们大都在骂死者王富,没有人太过苛责王陈氏。
张勇给手下们递了眼色,大家分散开来,询问人群里说话声音的人。
张勇则找到了说话最大声的几个,一一询问。
第一个,是住在王家隔壁的寡妇孙氏。她看起来不到四十,体胖脸圆,家里是做豆腐的。
“要说那王富,真不是个东西,媳妇这么好,还总打人,下手一点也不软,回回听到陈妹妹的呼痛声,我都恨不得抄起棍子过去帮她打回去!”孙氏说着还挥了挥手做出打人姿势,表达内心气愤。
“不过这王富清醒时也是不错的,家里的钱肯交给陈妹妹管,夜里回来晚时,如果没喝酒,也知道心疼人,舍不得拍门惊醒陈妹妹来过来开门,经常自己跳墙回家的。”
“跳墙?”张勇眼睛扫了扫王家的低矮墙头,指着临街的这面,“从这里跳墙?”
“大约是吧,有几回我起夜,都不小心看到了,就是这面墙。”
……
第二个,是隔了三家,在巷子口开杂货铺子的周老板,体瘦,面上自带三分和善,听到张勇问外财之事,‘嗤’的笑了,抄着袖子看王陈氏,“怎么可能没外财!王富不过是个猎户,手艺也不见得多好,多少年没见过他打什么大玩意儿回来,数年前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像他名字一样,富起来了,天天有肉,顿顿有酒,衣裳捡好料子,媳妇头上也有了钗,说没外财,谁信呐!”
周老板说着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和张勇说,“有人亲眼看到王富鬼鬼祟祟的提东西去了当铺,一准是他在山里打猎时,得了什么不义不财……”
他一边说一边和张勇使眼色,满脸都是‘深山老林,王富曾谋财害命’的暗示。
张勇问道,“这事谁看到了?都有谁知道?”
周老板摇着头,“谁看到的我不能说,别给人惹麻烦……但这事街坊四邻没一个不知道的,张勇绝对有外财,数量还不少,眼红的多着呢!便是我那铺子一个月挣几两银子,我都眼红的不行。这张勇这两年也不怎么进山,和人谈毛皮生意,亏了好几笔,也还有银子周转,啧啧,可心疼死我了!这银子要给了我,我都能在省城开个分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