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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天气还有一些微寒,秦雨鸾还是烦闷的拿起了桌上的扇子对着自己扇了两下。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在江城刚好有一家布料店刚刚开张,准备了一个营销的方法,需要请人去打络子,绣一些手绢,和扇子一类的精巧玩意用来做添头。刚好fen身乏术,找不到人来负责此事。”
“我也知晓,你在安县待着不太痛快,到了江城,刚好躲躲风头,时间一长,你的事情大家也忘了。”她看着柳如说道:“而且此事也不辛苦,你去了那边也刚好养养身体,要是吃不消,也要记得跟我说。”
去江城,柳如的眼睛亮了亮,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44|第 44 章
秦雨鸾将布庄中收手绢扇子一类小玩意的事情交给了柳如去办,这是个轻省的活,只是有些琐碎。
在她离开去江城前还仔细的叮嘱了一番:“收上来的东西都要好好查过,有线头或是糙边了都不成,不管是布料还是礼物,都必须过三道手检查才能摆上去,还有,每一份礼物不管轻重也都拿礼盒装了。”说罢还拿了个后世常用的纸质礼盒递给柳如。
这些小玩意还要用盒子装了?不知道十把扇子抵不抵的过一个盒子的钱。柳如接过来,却发现轻的很,纳闷之下一看却发现是纸糊的,但是有形有状。这盒子外面是兰色的,还有凹凸不平的同色花纹,摩挲上去特别有质感,倒是显得素雅的很。
柳如不禁道:“大小姐好精巧的心思。”这种盒子,既好看,又便宜,一块钱能够买一车回来。
秦雨鸾又道:“我们是做长久的生意,质量上万万不可将就。即使做绣活的,最好都能稳定下来。我知道你心思灵敏,这些不用我多说,只一件,尽可将这些交予那些生活凄苦不易的女子去做。”
柳如听得一愣,半响才道:“大小姐菩萨心肠。”
“哪里来的菩萨心肠,”秦雨鸾将桌上的几个盒子的图纸都交给她:“不过是力所能及的事情,伸手扶一把而已。”
柳如看着秦雨鸾,心中默默说道:这虽说只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情,却能够救很多人。
“你要是有什么好点子,也都可以提出来,”秦雨鸾看着面前和顺站着的柳如,她穿着两人第一次见的那件大衣,却已经是物是人非,她吞下喉咙中要劝慰的话,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家中都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出发。”
柳如露出了一个有些酸楚的笑容:“我爹和我娘都商量过了,他们准备去乡下。”
“啊,这样。”秦雨鸾目露惊讶的问道:“是老家吗?我还记得你有年幼的弟妹,他们呢?”
柳如将图纸一捏,发出纸张折动的声音,连忙放开摊在桌子上抚平,说道:“是老家,弟弟妹妹也是一起回去的。乡下用钱的地方少,有一块地,一间房,只要无病无灾,这一辈子都能过去。”
柳父早就丢了工作,要不是秦雨鸾相助,可能寻医问药的钱都拿不出来了。他们家已经受了这样大的恩,难道还颠着脸缠上去让人家给你解决生计问题?
江城不比安县,不论吃喝行住都要花钱,柳如是求着大小姐帮忙的没错,但也是打算豁出命去报恩的。
秦雨鸾便不再说什么了,留她喝了一盏茶就让她出去了。柳如也不是一个人去江城的的,是看着那批准备一起运到店中售卖的布离开的。
两家店都是是一个月送一次帐的,江城那家第一个月的收盈已经已经达到了她名下最赚钱的一家脂粉铺的六层,超过也是指日可待的。
可是她收到柳如第一封信的时候不过离她们离开十天,送信回来的还带了一些礼品的样式回来。
秦雨鸾细看才发现不同,不管是手绢还是扇子,角落里看到一个华字,手绢是绣上去的,扇子则是描上去的。
秦雨鸾的纺织厂全名荣华纺织厂,店面的名字自然是荣华布庄了。当初不论是王厂长还是秦老夫人,都以为她求得是荣华富贵,为此老夫人还觉得她太过直白。不小心就吓着了财神爷,财神爷觉得你贪心不足,就不再眷顾你了。
可是荣华荣华,光荣中华,真的只是荣华富贵吗?这是一个心愿,这是一个念想,这是华国千千万万儿女的期盼。只是他们这样说,秦雨鸾也没有解释,因为在很多人看来,这样的壮志,是不该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的。秦雨鸾心中想着话也不敢说满,毕竟前路不知几何。
她摸着那绣着的华字,倒是笑了:“柳如可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这可是品牌。
秦雨鸾笑的开心,送信的人也明白这是做了一件漂亮事,就顺着她的话开始夸柳如了:“柳姑娘去了拿起帕子就想起了这个点子,只是怕出错一直没说,直到有回头客的时候才发现咱们这样倒是让他们记住我们的名了。”
送信的见秦雨鸾听得高兴,送信那小伙子脑子一热就刹不住车了:“大掌柜的还说布上也印上华字。”
秦雨鸾连忙道:“这可不可。”
送信的小伙子不过十五六岁,秦雨鸾一喊他一激灵就知道自己说晕了,连忙捂住了嘴。
秦雨鸾自然也看出来了他是瞎说的,不由哭笑不得,说道:“布匹上不准印,但是用来绑布匹的那一寸布上可以印上。”她思索回头跟厂中说一声,提花的时候专门印上这些花样,用来当绳子。
但这话不用对这个小伙子说,她说道:“我写一封信,你帮我带回去给柳如。”
小伙子一叠声的应了,秦雨鸾看他油滑的样子知道他是存心讨好她。这样的年纪在后世也不过是上中学的时候,她对着白术说道:“拿一叠点心给他吃,送他去歇歇脚。”
白术应了一声,带着他下去了。
秦雨鸾回到家后,就被秦夫人传到了正院,她去的时候傅元姝正在喝乳酪。见了就巴巴的凑上去闻了闻:“青竹姑姑给我也拿一碗,我饿了一下午了,闻着可真香。”
傅元姝拿眼睛斜她,呵呵笑了一声,冷声道:“饿了?可别给她拿,本事这么大,自己调去。”
秦雨鸾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娘不高兴了,咦,我为什么要说又?但是二话不说,她先上去挽着傅元姝的胳膊道歉:“娘,娘我知道错了?”
说是不给她端,可是青叶姑姑看到秦雨鸾往这边来的时候就已经叫人到小厨房里去拿了。乳酪连着罐子一起温在小厨房的炉子上,就等她回来先喝上一碗。往里面撒上压得碎碎炒香的核桃肉和绵白糖,就这么捧着过来了。青叶去门口亲手拿进来端到了秦雨鸾面前的桌子上:“小姐可得趁热喝了。”
傅元姝被秦雨鸾手一拉,胳膊就往下沉,还好她端着的一碗喝的差不多了,不然全得倒到秦雨鸾的头上去,青叶见了连忙把碗拿下来。
她看着秦雨鸾活泼的样子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没好气道:“你知道错了,你知道哪错了?”
“额,”秦雨鸾哑然,半天答不上来,她近来做的很多事情,跟大家闺秀都扯不上边。原身那样温和婉约的性格,已经被她败坏的差不多了,要真是按照之前的教养来,能说出一箩筐不是来。
傅元姝哼哼冷笑,看着秦雨鸾骨碌碌转动的眼珠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你真是长本事了,未婚先孕的寡廉鲜耻之人也去结交。”
秦雨鸾不想这事这么快傅元姝就知道了,心中一咯噔,忙谄笑补救道:“娘,那件是我问过了,罪不在她。”
“罪不在她?”傅元姝看着她毫无所觉的样子简直想叹气了:“就算罪不在她,她未婚先孕是事实。”
“你也要想想你自己,别人不会来管这件事是谁的错,罪名肯定是要压到她头上的。你跟她结交,人们只会想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到这里傅元姝就开始抹泪,拉着她的手狠狠的拧了一下:“你也知道你在外面是个什么名声,挽回简直是千难万难的事,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气我,你以后不想嫁人了吗?”
秦雨鸾心里一慌,直接去抹她的眼泪,接着将脸靠在她的肩头。见此青叶连忙朝着几个丫头比了比,屋里的伺候的二等丫头全部退了下去,青叶有些忧心的看了秦雨鸾一眼,也跟着下去站在了帘子外面。
“娘,女儿当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想去帮一帮她,”秦雨鸾抬起了头,望着傅元姝说道:“柳如是因她未婚夫怯懦无担当至此,雨鸾伤其自身,不忍她落得如此境地。”
眼见傅元姝还不赞同,秦雨鸾又道:“况且,她已经被我送去了江城,家人也都去了乡下,时间一久,记到的人又有多少。”
傅元姝气笑了:“你没见过那些闲着的长舌妇人,一件丑事她们能一天给你念道八百回。”
秦雨鸾摇摇头说道:“念道八百回又如何,按照柳如的性格,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踏足安县了。时间久了,就算柳如站到她们面前,她们都认不出来。”
“而且,柳如似乎在经商上颇有才能。”秦雨鸾长长的睫毛遮掩了眼中复杂的情绪。
这话一出,傅元姝都有些好奇了,问道:“此话当真?”
秦雨鸾也不敢肯定,只能说:“还得在看看。”
傅元姝本就不想因为这件事责罚女儿,其实这事向秦雨鸾说的一样,时间久了,谁记得你是谁,特别是像柳如这样现在孤身一人的。
只是她做事越来越大胆,在不敲打,都能翻了天去,她左手握拳在桌上重重敲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我不再跟你计较,但是,以后这种事情,不准在发生。”
秦雨鸾点点头说道:“娘你放心,这样的事情,遇见一次就够了。”
到最后,那碗给秦雨鸾留了一个下午的乳酪她也没喝成,青叶看见的时候觑了一眼看不出喜怒的夫人,原模原样的端下去了。
回到竹苑之后,秦雨鸾首先喊了白薇过来,白薇如往常一样,神色无异。伺候着她坐在镜子面前,秦雨鸾动了动脖子,说道:“将头发散下来吧。”
太阳还未落山就散下头发,白薇觉得此事不妥,但是秦雨鸾在纺织厂中几乎是她的一言堂,甚少有反驳的。回到府中之后也是积威渐重,府中下人也少有异声。更不要说忠心耿耿的白薇了,早些年秦雨鸾立不起来,很多事情都要身边的大丫头去劝说,现在秦雨鸾个性鲜明,说定了的事很少有更改的,白薇也开始适应了如何去做更好。
白薇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很是麻利,很快将发上的珠钗头饰一样样取下。头发垂下来,几乎到了脚凳子上,站起来也到了大腿处,她每次顶着这些头发,头上就像是顶了一盆水一样。
秦雨鸾想起每次出门光光梳理头发都要半个小时,要是洗的话就更加麻烦了,于是说道:“拿把剪子来。”
白薇有些把不准她要做什么,将自己平时做绣活的剪子递给她。见大小姐将剪刀凑近时就觉得有些不对,谁知道她动作这样快,头发顺到身前咔嚓一声就剪了一半。
白薇简直是欲哭无泪的看着她,咔嚓几声也将刚刚进屋的白术吓得眼睛脱眶,两人定睛一看,头发几乎剪下了三分之一,现在只到了腰线了。
☆、45|第 45 章
秦雨鸾昨日一瞧白薇就知道此事不是她违背自己的意思去告诉娘的,她只要将遇到柳如之后发生过的事过一遍,不用深想就能知道是谁做的。
她一下一下的在桌子上敲着手指,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咱们家的司机来了多久了?”
不想秦雨鸾会问出这个问题,白薇正为自家小姐的头发发愁呢?短了这么多,很多发型都不能梳了。又这么毛糙,即使昨日小姐已经靠着让她修剪了快一个时辰,她还是觉得不对。
“奴婢不知,但是奴婢记得几年前的时候就是他当得司机。”白薇答道。
“几年前就来了?”秦雨鸾按了按耳朵,不知道怎么的最近总觉得有些痒,于是又说道:“去给我拿个挖耳勺来。”
这话白术已经听在耳朵里了,不用白薇去拿,很快白术就连整个盒子搬来了,除了挖耳勺之外,还有专门的指甲剪和锉子,大小姐的指甲也该修了。
“咱们家就这么一个司机吗?”秦雨鸾又问道。
白术笑了:“不止呢?咱们家起码有四五个司机,只是有两个是跟着老爷和大少爷去了上海的。”
秦雨鸾闭上了眼睛靠在椅子上说道:“赶明儿去跟娘说一声,这个司机我不喜欢,换一个给我。”
两人并没有问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换司机,白术搬了张椅子就要给秦雨鸾掏耳朵,被察觉过来的秦雨鸾接了过来,其他的就算了,这事她可不习惯。
秦雨鸾觉得自己越来越懒了,生活上的事情完全不用她操心,有时她没想到的事情,白术白薇已经全想到前面去了。偶尔提一句,她们能把她其他没有考虑到的也一块办了,由奢入简难,过着这种连衣带都不用自己系的日子,她怕有一日自己思想上就先给享乐主义同步了。
她问道:“白术你今年多大了?”
白术自然不会去埋怨什么大小姐居然连她的年纪也记不到的话,仔细的握着她的左手给她剪指甲,头也不抬的答道:“奴婢和白薇一样大呢?都是二十一。”
哦,二十一,什么?二十一?秦雨鸾的表情有些微妙:“早就到了说人家的日子了。”这当然是按照这里十几岁就出阁的年纪来算的,二十一还未嫁在大宅门里实在少见,即使是个丫头。
谁知道不止白术风雨不动,在给她梳头的白薇表情也没有变过,梳头的动作依旧很稳。早些年不是没有人提出过给给她们说人家,只是那时候大小姐的性格离不开人,身边总共两个大丫头,二等的没几年调jiao不出来,于是想要再等几年。
现在则是不再报什么嫁人的心思了,她们两一路跟着大小姐走来,虽说所见不多,但不论是哪个男人,皆是负心薄幸之辈,比如罗安,比如柳如的未婚夫。就连跟原身大少奶奶伉俪情深的大少爷身边也是有通房丫头的,只不过她们这次回府再没见过她罢了。
白术拿起锉子将她的指甲磨得珠圆玉润,又拿了湿帕子擦了擦,才说道:“奴婢们早就决定跟着大小姐了,嫁人实在太过麻烦。”
秦雨鸾的嘴角抽了抽,她听过很多不想嫁人的理由,还没听过不想嫁是因为嫁人麻烦的,这个丫头,扯谎都扯不好。
一说到谈婚论嫁才恍然觉得时间过的真快,秦家也却是喜事将近了。秦大少爷的文定之后,未过门的大少奶奶已经照着秦家送去的单子照着秦大少爷的身量做好了回书礼。
帽子,腰带、衣服、手巾各一个,袜子、鞋子和烟袋包各一对。不止如此,上至秦老夫人,秦夫人,下至秦雨鸾这个小姑子,一个不落,一应俱全,连秦雨燕都有两个荷包,一双鞋。这些要是自己做的话,加上绣嫁衣,没有两个月忙不下来。
而秦雨鸾早就将大哥准备要用的红绸和喜服的的布料包到了自己身上,自己家里开着纺织厂,还要到外头去采买,那像什么话。
而厂中的布料都拿来给秦家的长辈们看过的,不比外面专门采买的差。特别是内衫,不知道秦雨鸾用了什么方法,或是用了什么材质,布料极轻、及软,送来的当天傅元姝就叫人裁了做了几件。
转眼到了下聘的日子,早就准备好的聘礼一共二十八抬早就整整齐齐的放在院子里了,上面都放着红绸。每抬聘礼两边都有担夫站着,只等吉时一到就能抬到刘家去。
即使比不上当年秦大少爷第一次成亲时三十六抬,但在安县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当年秦大少的成婚的时候也算是轰动了整个安县了,第二次轰动的时候就是秦雨鸾出嫁,只不过两次都没有好的结局,也是让人唏嘘。
随着聘礼前去的还有两位全福夫人,到刘家之后,聘礼奉置于刘家神龛祖先案头前供拜。两位全福夫人跟着着秦老夫人和秦府一干女眷亲自至刘家正院,将金簪、金戒指、金耳环、金链子,礼饼、连招花盆、石榴花等早就准备好的物品放置在铺了红绸的长桌上。
刘曼云捧了甜茶上厅,先行见过秦家女眷长辈,秦家亲眷饮茶之后都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放到茶杯上。刘曼云捧了茶杯下去之后又上厅,这时她则要坐在厅堂中央的椅子上,双脚离地放置一矮几上,面向朝外。由秦老夫人亲自将用红线挂着的金铜两个戒指挂戴到刘曼云的脖子上,取意以后两人夫妇同心,两方在场亲眷都是见证。
刘家接受了大半聘礼,其余的并加上回赠的十二品件回赠秦家,那接受大部分聘礼留在刘家的,也不会作为刘曼云的嫁妆送到秦家来。
到此就礼成了,只要到了说好的日子送刘曼云出嫁就行了。因为是续弦,小聘、大聘是放在一起办的,倒是不如聘娶原配时那样的隆重。
而这事,秦雨鸾是不准出席的,她也曾兴致勃勃的说要去提前见见大嫂是怎么样的人,可是却看到了傅元姝欲言欲止为难的样子,心中就觉得不妙。
秦家长辈去刘家已经有半日了,秦雨鸾将茶杯细细擦拭一遍,像是在问两个丫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话,“那边,礼该成了吧?”
白术白薇看了她一眼,都不敢说话,秦雨鸾也没有想着她们回答。
原主喜爱泡茶,冬日还常常收集了雪水专门埋在地下等来日取用。她曾觉得此事实在浪费了大好时光,时光宝贵,怎么能如此挥霍呢?却不想说了不到三个月,自己就先将茶具取了出来,只因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