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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驰和姜强被押到二楼尽头一个没有灯光的黑暗小屋，门上没有标牌，不确定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
在被丢进来之前，江驰借着走廊的灯光粗略扫视了一下里面的情况。
房间内堆砌着各种废品，杂乱无章，还有疑似医疗垃圾的东西堆在门边，看上去就是个垃圾场。
闻着也像垃圾场。
江驰鼻子嘘了两口气，挠挠手臂上红疹子一样的点点，大小不一的伤口针扎过一样，疼痛不已还发痒。
旁边被扔在地上的姜强还在不停倒吸气，马上憋过去的样子，看起来吓得不轻，带着哭腔，嘴里不停念叨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江驰摇头，实在无法理解这里的人，下意识挠了几下手臂，打算好好打量下这个垃圾场。
跟刚才门外看得相差无异，只是角落处多了些瓶瓶罐罐随意堆叠在地上，里面好像还有东西在动，看上去……
“咚。”
叠在最上面的那个瓶子突然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直接离开那座瓶子山，飞落下来砸在地面，滚到脚边。
江驰弯腰刚要把地上的瓶子捡起来，就嗅到一丝异样的气息。
这个房间里还有其他活着的生物。
江驰：“嘘。”
但姜强抽泣的声音还在持续，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想不通，胆小如鼠的人是怎么当上部门领导的。
不过也对，他们大概都是傀儡。
江驰没再管他，尽可能忽略掉恼人的啜泣声，手里握着那个跟骷髅罐子极为相似的瓶子，寻着那丝异样气息的方向过去，还没等他走到跟前，一个东西撞倒瓶子山，从那后面扑了出来。
瓶瓶罐罐瞬间坍塌，滚落一地。
要不是江驰躲得快，不小心踩中几个的话，这会就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了。
虽然他有心理准备，也清楚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在看到它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即便是在漆黑一片的房间，江驰也能把面前怪物的模样尽收眼底。
泥鳅一样圆滚的身体披着一身铠甲，所过之处都是黏液留下的痕迹，占据身体将近一半的嘴大张着，唇/齿/之/间还拉着唾液丝，十分短小的四肢实在起不到什么作用。
跟刚才在地上的那个拼凑怪简直无二。
江驰咧咧嘴，如此比例不协调的丑陋怪物，还不如之前的章鱼人好看。
跟刚才见到所谓“未/成/年”的拼凑怪相比，这只体型更大，身上的铠甲更加坚硬，骨刺也更明显，当然，如同常年生活在地下的蚯蚓一样，还是没有眼睛。
就在江驰捡起两个瓶子准备迎战时，拼凑怪突然改变方向，张着能看到胃的大嘴张着扑向那边还在啜泣的姜强。
还在为自己行为感到忏悔的姜强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
要不是江驰大喊一声“小心”，他还半跪在地上悔过。
忏悔有用的话，还要法律干嘛。
黑夜并没有妨碍没长眼睛的拼凑怪，江驰才把一个玻璃罐子丢出去，它动作敏捷躲开，顺势张开血盆大口咬住姜强的脚腕。
“啊！！”姜强在疼痛和惊恐的作用下惊呼出声，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怎样，就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江驰在拼凑怪把嘴合拢，想要把姜强整只脚吞进去咬断之前，双手抠住它的上颚，骑/跨在它身上，用尽浑身解数向后仰：“姜强，快跑！”
虽然姜强的脚腕没有被咬断，但也被它锋利、排列毫无规律的圆锥状龅牙刺伤。
姜强终于反应过来，拖着伤腿站起来，瘸着退到一边，还在念叨着“别，别伤它，它是唯一的成品。”
江驰：“……”
离了个大谱。
命都要没了，刚才就应该让他死了。
江驰没理他的话，仍然掰着它的上颚不松手，双脚踩在它大张的嘴巴里好给自己一个支点。
然而谁能料到它原本柔软的舌头上竟然会有猫爪一样自如伸缩的刺。
那些带倒钩的尖刺随着江驰用力，直接嵌入皮肤。
江驰发誓，除了上亿年前在海洋里跟其它沧龙斗智斗勇时经常受伤外，没有任何一次任何时间比来到度假区受的伤还要多。
他忍着尖刺勾在脚心奇痒无比又钻心的疼痛，忍受着手臂上红肿疹子难耐的奇痒，他拼尽全力让自己不至于从疯狂扭动的拼凑怪身上被甩下来。
“咔。”
江驰终于听见骨骼脱开的声音，拼凑怪嘴巴脱臼了。
只要再用力一点，他相信，能把对方的上颚彻底掰下来。
但他失算了。
平凑怪的自愈能力远比想象的更强。
它甚至通过扎进江驰脚内的倒刺来疯狂吸吮他的血。
江驰感觉到血液从身体里一点点被吸干的感觉，也能感觉到骑在下面的拼凑怪正慢慢变胖。
而它的嘴巴正跟江驰的双手对抗，想要一点点合拢，把他彻底击垮。
经历过太多的江驰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他试图把脚□□，无所谓是不是受伤，可已经晚了。
舌上尖刺的倒钩已经牢牢勾住江驰脚上的皮肉，深入进去，甚至能感受到骨头在尖刺上摩擦。
那边的姜强还在嚎叫，想要阻止江驰，可周围漆黑一片，他完全找不到方向。
江驰抿着嘴，紧咬下唇，控制着自己不能因为疼痛喊出声，只要那股气泄了，就真的输了。
眼下没有什么顺手的工具，江驰手攥着它的牙，一边掰着它的嘴，一边在如同垃圾场的屋子里扫视。
他的视线定格在远处角落摆放整齐，藏在柜子后面的撬棍。
能用上，但距离有点远。
眼下这种情况，江驰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双腿消失时，成功逃离。
他扫了眼越摸越远的姜强，变出利齿，一口咬在拼凑怪身上。
“嘶。”
江驰上亿岁的年纪，什么情况没遇到过，什么难啃的骨头没吃过，多硬的盔甲都啃过。
全都不在话下。
唯独没遇到过这么难啃的盔甲，咬下去的瞬间，牙都快被硌掉了。
江驰变回人形，舔了舔牙。
他的牙虽然也可以再生，但速度远不及大白鲨，并不能肆意妄为。
江驰放弃用牙咬的念头，此时，他已经对脚上的疼痛麻木。
然而拼凑怪却突然伸长尾巴，缠住他的腰，就像蟒蛇捕猎一样，想要把他勒死。
力道太大，江驰被勒得喘不过气，掰着嘴的动作自然就轻了一点，眼看这张大嘴就要合上，两条腿被废掉，只听一阵“啊啊啊，别杀它，我对你不客气了”的喊声由远及近。
姜强手里抓了一把不知道从哪找到，满是锈迹的长刀冲了过来。
江驰动了下脚，想抽出来躲开，但怎么也没想到，那些倒刺已经与他融为一体，根本拔不出。
他眼睁睁看着姜强扑过来，一刀扎在拼凑怪的嘴里。
他都能感觉到刀尖带出的风，要是姜强再准一点，往旁边挪两厘米，被扎住的就是他的脚。
“对不起，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必须要保护培育房的财产，他死了，我也活不成。”姜强说着把刀□□，再次扎了下去。
要不是他又补一刀，而这一刀扎在了地上，江驰甚至怀疑他能看见，刚才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
剧烈的疼痛让拼凑怪缠腰动作松了松，勒得没有那么紧，江驰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拼凑怪愈发剧烈的扭动，让江驰无法稳稳的在它身上，脚心反复经受针刺的洗礼，是非人的折磨。
苏痒麻痛的感觉席卷全身，江驰喘了几口气，趁着它放松时，终于下定决心，再次用力，把它的上颚用力向后掰。
“咔嚓。”
江驰再一次把它上颚拉脱，这次没有任何迟疑，也没有干扰，咬着牙继续向后掰。
而拼凑怪因为双重疼痛已经扭成了一条蛆，要不是江驰死死扒住它的嘴，根本不可能呆得住。
江驰顺势把脚抽回来，夹住它的身体，双手再次用力，忽略掉拼凑怪下颚的张闭，使出浑身解数，硬是将它的上颚掰得贴在它身上。
江驰说时迟那时快，冲过去一把夺走姜强手里的长刀，瞅准位置，一把扎进去，将拼凑怪的上颚钉在它背上，狠狠向下/插，直到长刀整/根/没/入，只留一个刀柄在外面，这才松口气。
江驰借势滚到一边，坐在地上抱着自己千疮百孔的脚。
不知道是不是有剧毒，他似乎感觉不到脚的存在了。
手也好不到哪去，能摸出来，手臂肿了，掌心出血。
浑身上下就没有好地方。
而那边被夺走长刀的姜强一脸懵逼，还在四处寻找拼凑怪，他们所谓的“财产”。
江驰冷笑一声：“别找了，它已经死了。”
“死了？！”还在四处寻找的江驰突然大吼，“不可能！”
那边被长刀插在身上的拼凑怪还顽强的想要把上颚掰回来。
江驰不去看那边的拼凑怪，拖着没有知觉的双脚走到姜强身边，一把抓住他手腕：“我问你，这家伙是不是跟刚才那个一样？”
姜强被他钳制住动弹不得，呜呜咽咽半天才点头：“是，一样的，这下我要死了。”
接着他突然发疯，歇斯底里地大吼：“都怪你！都怪你！你为什么没死，我明明已经扎到你了，要不是你，我就不会死！”
江驰：“……”
不是还没死吗？
带预言家了？
他轻松将人放到，手反钳在身后，膝盖抵着他的腰：“醒醒吧，你都到这了，还指望着别人？真的不怕死？”
姜强摇头：“我的命没有它重要。”
洗脑都洗不了这么彻底。
江驰一巴掌抽在他脑袋上：“执迷不悟。”
吃痛的姜强闷着不出声，半晌，江驰确定拼凑怪一时半会逃不掉，继续道：“我问你，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动物的基因？为什么会长成这样。”
姜强：“我不能说，不能说，啊——”
江驰手上用力，直接将他两条手臂卸掉。
姜强两条手臂垂在地上，像没了命的蛇：“啊——你他妈的有病吗？！”
江驰冷笑一声：“说不说，不说腿也给你卸掉。”
姜强摇头：“那你卸吧，这是机密，绝对不能说。”
江驰：“想带到坟墓里。”
他把人拎起来，想要帮他把腿卸下来。
还不等他动手，被钉住上颚的拼凑怪竟然慢慢长出一个新的上颚，而原来那个开始变得干瘪。
江驰笑了一声，拎着他往那边走：“我改主意了，你这么喜欢它，我看它有点饿，不如把你送给他。”
嗅到血液味道的拼凑怪，变得无比兴奋，甚至扑上来想要吃掉送上门的食物。
就在江驰把人送到拼凑怪嘴边的上一秒，姜强突然怂了：“别，别，别，我现在，我现在还不能死啊。”
江驰在拼凑怪咬到他衣角时，把人拉回来，带到旁边还算安全的地方：“说吧，他是什么东西。”
他趴在姜强耳边，轻声道：“另外，告诉你个秘密，刚才你扎的不是我，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