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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华一只手里提了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一只手提了一件啤酒,脸上有一丝狡黠的笑:“我们哥三个有些日子没有这样聚了。”
萧然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朱俊好容易才把烟戒掉,你又把他拉下水了?”
傅华一脸的无辜:“你可不能怪我,他若是真有那恒心和毅力肯定是拒腐蚀永不沾的。”
到了屋里,傅华从塑料袋里抓出几包零食,撕开胡乱地倒在了茶几上,然后打开啤酒,递给我和萧然一人一罐。
大家碰了一个,傅华才说道:“大作家,是不是这个案子让你有了灵感?”
萧然看了他一眼:“我确实有些好奇,我觉得这个案子很有意思。”
傅华从口袋里摸出两包烟扔在了茶几上,又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个压瘪的烟盒,取出两支已经变了形的香烟,给我一支,自己点上一支,喷出一个浑圆的烟圈。
“少抽一点吧,这玩意对身体没什么好处。”萧然说。
我和傅华讪讪一笑,并不接他的茬,否则他可以为这件事情说教整个晚上。
萧然是单亲家庭长大,从小他的母亲对他的要求就很严格,所以他养成了良好的生活和学习的习惯。
不抽烟,不喝酒,不赌钱。
偶尔喝一点啤酒还是被我和傅华给带坏的。
不过萧然的母亲两年前也去世了,他的母亲一直都有抑郁症,好像是因为当年他父亲的离世而落下的。
萧然曾经和我们提起过他的父母,说他们的感情很深。
他父亲病故没多久,母亲就患上了抑郁症,如果不是因为他,恐怕他母亲早就随他父亲去了。
他母亲一个人把他给带大,教育成人。
两年前的一天,这个一直活在悲伤中的女人吞了大量的安眠药自杀了。
或许是看到萧然已经长大,并有了自己的成就,心里就再没有挂碍的缘故吧。
为此萧然难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说早就知道母亲有抑郁症的,如果他能够多关心一点母亲的话,母亲也不会死了。
其实他不该为此内疚的,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平日除了跟我和傅华小聚,大多时候他都呆在家里陪着母亲。
母亲的死,让他至少消沉了大半年的时间,那段时间我们经常陪着他,可更多的时候他都拒绝我们的安慰,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舔伤口。
那时候他还认识梅舒月,也就是他现在的妻子。
他和梅舒月是去年下半年偶然相识的,认识不到三个月他便结婚了。
梅舒月是个很平凡也很普通的女人,在市一医的护士。
后来我和傅华分析,萧然之所以会那么快和梅舒月走到一起,是因为梅舒月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都和他母亲有几分相像。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萧然对母亲也是有些依赖的。
我们仨是铁哥们,也经常出入萧然家,对他的母亲我们也十分的熟悉。
他母亲对我和傅华也很好,虽然话不多,但我们能够感觉到她的那种慈爱。
她经常对我和傅华说,萧然没有别的什么亲人,希望无论到什么时候我们都会把萧然当成自己的亲兄弟般对待。
在他母亲走了以后,我和傅华才明白她说这话的目的。
原来她的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去。
“大作家,如果我猜得没错一定是你拉着朱俊去四方滩的吧?”
萧然没有否认,点点头:“没错,从逻辑上来说,四方滩怎么都不可能是第一凶案现场。”
说到正事,傅华换成了一脸的严肃:“那么哪里才是第一凶案现场呢?”
萧然摇摇头:“这个就得你们警方自己去查了。”
“萧然,你怎么会想到凶手在四方滩是用车灯来照明的?开头大灯他就不怕被人看见吗?”傅华问。
萧然想了想说:“很简单,四方滩那儿凶手没有留下一点线索,说明他把现场处理得很干净。就算那晚半夜下了一场大雨,按照或然性逻辑,凶手肯定会在现场留下点什么,可他没有。”
萧然放下了啤酒,一副认真的模样:“之前我们提出了无数个假设来说明四方滩不可能是真正的凶案现场,首先,那地方没有隐蔽性,凶手作案大多会考虑选择相对安全的地点。”
“其次,以梁仕超对危险的应对,他也不可能大晚上的跑到那去,明明知道有人在跟踪自己,对方或许会对自己不利,再加上寺庙里求了下下签,受到了严重的心理暗示,而他的恐惧与害怕说明他很怕死,很惜命,这样的一个人会轻易涉险么?”
既然是这样就不难得出结论,四方滩只是一个抛尸地。
凶手在其他地方杀了人,然后把尸体转移到了四方滩。
之所以他会用车灯照明,是为了更好的处理现场。
由于凶手原本就很小心,他需要用来清理现场的时间也不会太长,虽然就在距离公路不远的地方,只要那个时间段没有人经过他就不会被发现。
“可是他就能够断定那个时间段没有人经过吗?还有,你说他需要的时间不会长,那又是多长呢?要知道他不只要清理河岸上可能留下的痕迹,还要清理车上的痕迹。”傅华皱着眉头。
我脑子里电光一闪:“或许还有另一辆车呢?把尸体远来的是另一辆车,抛了尸之后,凶手再回去把梁仕超的车开过来,就是为了麻痹警方,让你们误入歧途。”
两人都用一种鄙夷的目光望向我,我吐了吐舌头:“行,当我没说。”
确实,我想得有些多了,哪个凶手会闲得无聊把事情给复杂化?
他大可以开着我说的另一辆车抛了尸走人,犯得着再把梁仕超的车开过来吗?
四方滩离城里的距离并不近,这样反复折腾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原本傅华是很激动的,以为可以抓住一条有用的线索,可是现在看来根本还是在做无用功。
“这个案子的压力大吧?”
傅华虽然看上去还是很精神,可那张脸上却带着几分憔悴。
他点点头:“梁仕超不是普通人,在市里甚至在省里都有着一定的影响,所以局里限我必须在十天内破案,压力山大啊!偏偏我这边就像是钻进了死胡同,根本就没有一丝的进展。”
他长长地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