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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人翻脸:“怎么说话呢?”破口大骂,并且狠狠把门甩上。
白清都站在门口,听到整个楼里是静寂的,他也知道,所有人都在听着,所有人都听见了,都知道这房间里发生着什么,但是大家却都沉默着,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白清都对这种沉默深恶痛绝,但却毫无办法,他只好让自己也变成这样沉默的人。
此后他又见过小明明好几次,但他不再看她,也不再关心,对这个世界来说,他无法改变的事情太多,越是关心,只会让自己越是难过。
他也听过几次对屋的异动,每当这时候,他都会戴上耳机,让音乐声更大些。
夜深人静的时候,白清都坐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静默的大树,忽然可惜他那架钢琴搬不过来,现在的他忽然很想弹一曲“眼泪”,因为他心中掩埋着太多的伤感,几乎都酿成了不能哭出的眼泪。
春风伴着春雨,终于如期而至。起初淅淅沥沥,后来便成瓢泼之势,春天里下这样大的雨是很少见的,白清都看着雨点顺着玻璃窗如瀑布般滑落,风雨声里,依稀听到有些响动,随着夜深,也都尽数湮没在风雨中了。
时针有条不紊地走动,不知不觉过了一点半,大概是雨声太能催眠,白清都趴在摊开的书本上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听到拍门的声音。
被惊醒过来,白清都拉开门,却意外地看到对门的女人,他没好气地皱眉:“什么事儿?半夜三更的!”
女人有些惊慌:“明明不见了!”
白清都刷地一下就清醒了:“你说什么?”继而反应过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是你们的家事吗?”
女人回头看一眼关着的房门,小声说:“我知道你讨厌我们,但是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家也有难处,本来也很疼这个孩子,但是……想把她送回福利院人家又不答应……”
白清都很怒:“你们当初为什么要领养她?现在再不要她,就是遗弃!”
“可是她留在这里也不会好过,”女人的眼中忽然见了泪:“我们是真不能养了……今天她被她爸打了一顿,因为她总是鬼鬼祟祟地守着小宝宝……我一直也这么疑心的,所以很讨厌这孩子,但是她不知从哪里弄了个氢气球来栓在宝宝的摇篮上……我才知道她是喜欢宝宝的……”
白清都后退一步,想到那天小明明拼命追逐那只喜羊羊的场景,原本他以为她是喜欢这气球想自己玩。
这才明白那天,她有些伤感地一声叹息是什么意思,她是想送给这小弟弟一份礼物的吧,她没有零花钱,所以只能寄希望于那只被人遗弃的气球。
“以前怎么打她骂她,她都不吭声,但今天忽然说,真正的爸爸妈妈是不会打她的,”女人擦擦泪,“我刚才去看她,才发现她不见了,雨这么大,我男人又不去找……”
白清都忽然觉得,这春天的雨其实不是雨水,大概都是他心底积存的泪,于这个夜晚,翻天覆地。
第 3 章
这个湿湿嗒嗒的惊魂雨夜,让白清都意外的是,当他提了伞出门的时候,楼里的许多邻居聚在一起,正也准备出去找人。
原来刚才对门女人跟他说话的时候,又给张姨听见了,忙一咋呼,又不是铁打的心肠,年纪那么小的女娃娃在这种雨夜跑出去,不出什么意外,也要冻死吓死。
近二十个人,哄哄闹闹出了楼道,四散找寻,风声雨声里,夹杂着各种各样呼唤的声音:“明明!小明明!”因为风雨而寒冷的春夜,稍微透出一丝默默流淌的暖意。
时间本就不早了,这样陆陆续续找了一个小时,更是夜深。很多人垂头丧气又无可奈何地回来了,大家坚持着,站在楼道里彼此交流信息,整个小区里几乎都找遍了,仍是没见到人影。
白清都举着伞,起初也如无头苍蝇,不知往哪里去。泥水淹没他的鞋子,打湿了裤管跟半边身子,冰凉刺骨,他撑着伞,面对着无边又漫长的风雨夜,浑身发抖,不知是因为太冷,还是因为此刻这种无能为力。
他冲出小区,沿着寂静的马路边走边东张西望,一道电光闪过,他忽然想起第一次看到明明的时候,她躲在旧楼旁边施工留下的巨大水泥管里,他心中一动,默默祈祷老天不要太过残忍。
雨点啪啪打在地上,泥土地冒着小小地水泡,白清都踩过有些松软的地面,一边歪头看前方雨中矗立的那一截管道,是用于城市地下泄洪渠道所用,不知为什么一直弃置在这里,旁边堆放着许多杂物,几乎把管道的入口都挡住了。
白清都加快脚步走过去,把挡在前方的破木架跟纸壳等东西拨开,探头看向里面。乌黑的管道内部好像有一团小小的影子,白清都忙把手电打过去,明亮的暖光照见那个无路可走的孩子,她缩起身子,倒在一块儿纸壳上,一动不动。
他急急忙忙弯腰闯进去,把半睡半昏中的女孩儿扶起来:“明明!”叫了两声,她才微微睁开眼睛:“哥哥……”她是冒雨出来的,身上还是湿淋淋地,露在外面的手跟腿都冰凉。被唤醒后她像是做梦似的看着白清都,懵懂呆怔,脸上没有表情。
白清都听到她的回应,才松了口气:“我带你回去。”他把手电放到她的怀中,将她抱起来。
当抱起她的瞬间,白清都觉得就像是抱起了一只小猫,软绵绵而无力,轻盈的似乎没有重量,他吓了一跳。
可是她却挣扎起来:“我不回去!不回去!”像是野猫挥爪一样抡起小拳头,试图让他知难而退。
白清都又劝又哄,终于将她抱回楼里,有一些居民已经散了,还有几位焦急不安地等候着,见他抱了明明回来,才都安心地离开。
可是自始至终寻找跟等候的人里,都没有对门。
此后事情有些奇异,明明不愿意再回去,而对门显然也不想她回来,但其实按照法律来说,他们不能在这时候不要明明,否则就是遗弃罪。
白清都只要强行把明明送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他不想这么做,一来明明不愿,二来,送回去又怎么样,不还是被虐待?或许还是变本加厉的虐待。
对门女主人异想天开,让白清都收养明明,楼里的邻居们好像也对此喜闻乐见,这让白清都啼笑皆非。
他现在还是个在校生,一个危险的单身男子,先不必说他愿意不愿意收养明明,只根据法律规定,如果要当收养人的话,第一,必须要年满三十岁;第二,就算他年满三十,只要仍是单身,他跟明明的年龄必须相差四十岁才可以。
白清都想的脑袋都炸开了。
“那你不能收养她,可以让你的父母收养啊。”张姨看他为难,灵机一动。
白清都斜睨过去,张姨对上他的目光,讪讪地笑:“我年纪也大了,养不了孩子的……而且儿女都各自结婚了,如果没结婚没有自己的孩子倒是可以考虑……”
白清都听到这里,忽然之间眼前掠过一道希望之光。
他想到了一个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所大学似乎都会流行选一个“校花”出来,美其名曰本所学校最美丽的女生。
校花的保质期通常很短,因为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嘛,除非你真的艳与天齐,不然,自会有更美更年轻的后辈取而代之。
但是,在h大。八年以来,唯一的、实至名归的笑话,只有一人。
而且这个人不是本校的学生,此人名唤杨闲,正是本校的美学教授,最重要的是,今年杨教授刚满三十岁。
杨闲,性别女,早年留学美国,精通美法德意四国语言,钢琴跟古筝都达到专业级别。二十岁的时候已经修完了哈佛本科课程,二十三岁的时候获得博士学位,归国后在h大任教,同时开启了长达八年的“校花”生涯。
对于杨教授的美貌,有人这样形容,二十岁时候的教授,美得仙气飘飘,像是古墓派小龙女,不食人间烟火。而三十岁时候的杨教授,少了些许当年的清丽稚嫩,但美貌却不减当年,而气质出众,宛如一颗璀璨耀眼的明珠。
有一年h大招生办别出心裁地用杨闲的照片做宣传,结果那一年报考h大的学生人满为患。传说在去年的新生入学期,杨教授从宿舍门口走到教务处这短短的一千米的路程上,前前后后被十几个学生搭讪,其中流着口水的雄性有十四头,剩下一位则是女生。
在h大的论坛上,大家都以“h大维纳斯”的称呼,来代称杨教授,校花的叫法儿,反而俗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