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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邯带领影密卫根据线索一路追踪公主的行迹,从咸阳来到大泽山,这里表面看起来毫无破绽,只是一处稀松平常的密林。
可是......
章邯蹲下身去,看到这片草地上有一处拖痕。
这个痕迹一直持续数百米方才消失。
他拿出短剑,用剑尖在痕迹消失的地上刮动,里面果然与平常的泥土地不同,有一阵砖瓦的松动。
他朝身后的影密卫做了个手势,示意跟上,随后他便一马当先下了暗室。
一进去,就有股让人难以忍受的腥臭混杂着死尸的腐烂味道传来。
这座密室昏暗无比,章邯接过身后影密卫递来的火折子,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通道狭窄,向前走了十数米才宽敞起来。
突然,他听到里面传来些奇怪的动静,像是一条非常大的肉虫在地上不断蠕动发出的摩擦声音。
他将火折子咬在口中,缓缓拔出短剑,小心谨慎地朝那东西靠近过去。
越走近,他心里的坎坷不安便愈加浓厚。
那东西满身血迹,凌乱的头发上面沾满了碎肉沫子,手腕以下被齐齐斩断,腿上被捆着粗绳,所以导致她无法行走,甚至连爬都十分困难,只能蠕动。
那东西此刻正在疯狂撕扯着旁边尸体上的腐肉,突然,她缓缓抬起脸来,居然是......
章邯忍不住睁大双眼,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史无前例的震惊!
阳滋公主!
他们大秦最尊贵的明珠!
他不免想到每次见到赢阴嫚时的场景,她从生下来便不知忧愁为何物,享尽荣华,是始皇陛下捧在手心里的珠宝。
可此刻居然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为了填饱肚子竟然会疯狂吃着腐烂的尸体......
“农家,真是好大的胆子!”嬴政看着面前没有一点儿人样,拒绝太医触碰的赢阴嫚,愤怒将他整个人都吞噬在了里面。
“诸子百家难道都要跟朕做对吗?那么朕就让他们好好看看,谁才是这天下之主!”
嬴政握着长剑,冷冷回身看着大殿之外。
赢阴嫚的确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可是身在帝王之家就必须冷酷无情,他这一生只爱权利。
所以赢阴嫚变成此等模样,他心中有的只是权利被挑衅的愤怒,而其他更多的情感,却是丝毫没有。
所谓亲情。
早在他的母亲赵姬暗中与嫪毐有染生下两个儿子之后,就彻底从他生命之中消失了。
“始皇帝陛下有旨,为申秦法、宣扬威德,考察军政,祭祀天地,则于旧六国领域,体察民情。”
......
“父亲的伤口看似被一剑封喉,其实在他的心脏要害,却还有不被人察觉的隐秘伤口。”田言轻咳了几声,随后冷冷地看着田蜜,从袖中掏出一根细针,“一个针孔。”
“针孔?”田虎眼睛微微睁大,随后便将目光转向了田蜜,咬牙切齿,“田蜜!你这个女人!”
农家六堂众所皆知,能够将针运用的这般神乎其技的只有田蜜的‘雾里看花’。
原来他的大哥不是死于盖聂卫庄之手,而是这个一直隐藏在身边的盟友!
周围烈山堂田氏一族的弟子纷纷愤怒起来,他们立即上前将田蜜五花大绑控制住。
“现在田蜜作茧自缚,杀害父亲的真凶也已经大白了。”
可是田言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一阵雄厚的声音从山谷的四周传来。
“真相?什么才是真相。”
突然,一阵迷雾突起,一个人影从中缓缓走出。
居然是......
已死的田猛!
“大...大哥?”田虎看着原本已经死亡的田猛突然出现,立即感到一阵从头到脚的寒意传来。
这是鬼吧......
田猛充当未闻,而是径直走向田赐,“阿赐,你又不听爹爹的话了。”
“宝宝...”田赐慢慢后退,“宝宝没有......”
“我让你好好练剑,你为什么把剑丢了?”
田赐看了看手中的两把剑,“宝宝没有!”
田猛冷冷一笑,指了指旁边插在地上的惊鲵剑,“那天你拿的是不是这把剑,鲜红的血,流了好多的血......阿赐啊,你不害怕吗?”
田赐看着后面的岩石,已经退无可退了。
他慌乱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那把剑不是宝宝的,宝宝害怕,你不要过来。”
田猛一把拉住田赐的衣领,“那把剑不是你的,那你从哪偷的?”
田赐犹豫万分,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来,这时田言却突然出声,“阿赐不要害怕,这人不是爹爹,他是假扮的。”
田赐听了这话,立即愤怒起来,握紧手中的剑就要将面前假扮田猛之人一刀斩断,却被‘田猛’从腰间抽出来的古剑横加阻拦。
那‘田猛’慢慢被周身的黑暗所笼罩,变换成了另一个人。
“千变莫名,墨玉麒麟,你们聚散流沙到底要做什么。”田言淡声出口。
穆辞无波无澜地将剑收入鞘内。
他的任务已成。
“田赐所说的话,诸位想必都已经听清楚了。”盖聂淡声道。
“阿赐不过是一时惊恐胡言乱语罢了。”
“在场唯一不懂撒谎的人,便是田赐。”盖聂眼睛微微眯起,看着田言。
田赐身为农家第一高手,田猛之子,虽然已经有十八岁了,但是心智却一直停留在五岁孩童,对于她的姐姐那可是十分顺从听话,任何事情都会无条件的答应。
而田言刚才却说田蜜是隐藏在农家的帝国暗探‘惊鲵’,这还真是一个拙劣的谎言。
“四季镇战乱之时,罗网曾在大泽山安排了一场针对影密卫章邯的埋伏,惊鲵也亲自到场,而惊鲵在现身之时,农家只有一人不在四季镇。”吴旷冷冷盯着田言,“那便是大小姐你!”
田虎疑惑问道:“你又如何能得知惊鲵的行踪?”
他越听越迷糊,这些事情信息量太过庞大,对于他这种只想用武力解决一切事情的人来说太过复杂。
“因为我,就是前任侠魁安排在罗网的卧底。”
田言垂下眼帘,冷冷勾唇,“原来如此。”
她运用内力,将插在地上的惊鲵剑吸入手中,遂后跃到身后的巨石上。
好深厚的内力!
田虎眼睛死死盯着田言。
田言虽然有着‘农家女管仲’的称号,却因从小体弱无法修炼剑术,可田言此刻却有着连他都无法比拟的内力。
看来他一直都在被当猴子耍!
帝国,罗网!
“你们猜到了我的身份,又有什么用处呢,农家已经退无可退了。”田言冷冷一笑。
“阿言!原来才是惊鲵!”
“大小姐,这是为什么!”
......
就在众人拔剑弩张之时,一位农家弟子突然跑来。
“不好了!”
“王离率领百战穿甲兵正往这里急速赶来!”
“什么!”田虎握紧手中的剑,一时间觉得万分棘手。
吴旷紧抿起唇。
先是农家六堂纷争,前往四季镇抢夺荧惑之石,损失了六堂之内许多高手,又是田蜜田仲背叛农家投入帝国,现在一直信赖的大小姐田言居然也是罗网的卧底——惊鲵。
现如今的赢阴嫚之事,王离带兵围剿农家。
农家真的已经退无可退了吗......
这时,一旁的胜七却突然开口说道:“侠魁传承的青龙计划就是联合百家反抗帝国暴政,现如今帝国步步紧逼,我们农家十万弟子还有什么由头在这里内乱不休!”
他们农家并非退无可退。
青龙计划......!
东郡城内,一寂静院落。
原本该回到罗网复命的惊鲵却在这里现身。
“星魂大人,因赢阴嫚之事出现在田蜜的魁隗堂外,而田蜜又早早的便向帝国投诚,所以田蜜毫无意外的便将所有事情都推脱到了神农堂朱家身上,加之我煽风点火,现农家已决定开启青龙计划。遂王离带兵围剿大泽山,危情之下,盖聂卫庄没有足够的时间解决战斗,所以属下才能趁乱离开。”
星魂半躺在摇椅上,翻看着手中的书,声音清冷,“你做的很好,惊鲵。”
惊鲵眼中闪过一丝仇恨,“罗网那边,属下要怎么说。”
“就说,六堂抢夺荧惑之石,农家高手死伤无数,外有王离带队围剿,现已不成气候。”
胡亥和罗网做这件事情的主要目的便是削弱农家的势力,因为农家最初的势力扩散便是在昌平君的帮助之下,而昌平君和公子扶苏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能为已用,便要斩草除根。
这是胡亥一贯的作风。
而王离带队围剿农家,星魂是一点也不用担心农家是否就此覆灭。
且不说炎帝六贤冢内的六大传承者还未出手,还有项氏集结的‘风林火山’四大名将,光是他们农家六堂的十万弟子,鬼谷纵横、道家、墨家的人正在朝着大泽山汇集,便是王离的百战穿甲兵所不能抵的。
但是面对帝国,这还不够。
他淡声问道:“巫族那边如何了。”
“自从巫族所依附的扶苏公子被贬上郡之后,他们便沉寂了起来,窝在东郡外边的长黎山内专心造纸笔,因为全天下只他们了解此术,所以安然无恙。”
星魂将手中的书放下,“等待时机成熟,让罗网施压,将此术收为已用。”
赵高此人老谋深算,现诸子百家起义者众多,若是惊鲵此时出口让罗网将巫族逼上起义之路,那便是不打自招了。
惊鲵有些不解,“为什么?罗网若是再掌控此术,怕是在帝国的地位更加不可动摇了。”
“我要的可不止是罗网的覆灭,还有帝国。”
不管巫族到底在密谋些什么,他们现在的最上策都是依附秦国,若是手里唯一的筹码也被抢走,他们还会选择继续这样苟且下去吗?
百家集结的力量,可是超乎想象的。
惊鲵瞬间了然,“属下听令。”
经大泽山一事,天下人尽知田言乃是罗网派近农家的卧底。
实属不然,她其实是星魂安插进罗网的暗探。
当年她的母亲前任惊鲵剑的主人,在做任务之时对她的父亲产生了感情,可是罗网却道‘杀手本该无情’,硬是逼着母亲杀了父亲。
母亲含泪完成任务之后便想脱离罗网,却被罗网一路追杀,恰逢田猛途经,才救了身受重伤的母亲和尚在襁褓中的她,将他们藏身于农家,并且以养女的身份收留了她。
但是罗网锲而不舍,在她外出游玩归来之时,发现她的母亲已死于六剑奴的刀下......
从那时起,她便发誓。
一定要彻底铲除罗网!
星魂走出屋子,看到安安静静坐在岩石上,探着手进水池与鱼儿一起玩耍的青禾,眼中的寒冰不由的便化成了柔水。
青禾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略微偏头,“事情谈完了?”
星魂应了声,便将少女的手从水中拉了出来,细心的为其擦拭,“你的眼睛现如何了。”
青禾嫣然一笑,“较之前来说,又好上许多,不仅能瞧得出光亮和黑暗,就连一些景物大致轮廓也能看到一些,比如......”
青禾伸出双手缓缓触碰星魂的脸庞,“比如大人你。”
她虽然只能看得出大致轮廓,但是却能在脑海中自动描绘出星魂此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