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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对没有接触过题海战术的学生们来说,有些苦不堪言,徐长生也看在眼里,但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先生们也有些担心,这种方式的强度是不是太大了?
但他们发现,学生们居然在开始慢慢适应,而且解题的速度越来越快,解题也越来越精准。
先生们出题,也会参考学生们的情况,比如集体错得比较多的,就会反复出这类题,针对性特别的强。
因为出的试卷多,知识面覆盖就非常的广,比起学生们自己复习,全面了很多,也有效率了很多。
这种效率先生们看在眼里,有些惊讶地互相对视了一眼,这种有针对性的题海战术就像是专门针对科举而生一样。
这可不是说得玩的,题海战术在现代那么成功,并非没有一点道理,最出名的衡水中学,不就是用这方式一举成名的吗?
日复一日,学生们的试卷堆在桌子上,堆得比他们脑袋还高了,看上去特别的夸张,也特别的有成就感,估计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过,他们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这么多的测试。
特么是每一次测试,他们的成绩肉眼可见的在提高,原本还有些抱怨的心情被喜悦取代,他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科举,累一点完全能够接受。
他们也完全放弃了自己复习的方式,完全按照先生们的思路走,毕竟先生们比他们了解科举得多,能让他们少走弯路。
大班的同学适应了,但中班和小班的同学看得脸都白了,“妈呀妈呀,大班的同学天天月考,太可怕了。”
“可不是,我一个月考一次都跟要命一样,你看他们的试卷,堆得比脑袋还高。”
一群中班和小班的同学还会落井下石,看见大班的同学就笑眯眯地道,“同学,天天月考辛苦了辛苦了。”
大班的同学眼睛一横,“你们以后还不得一样走这么一遭。”
中班和小班的同学不说话了,对哦,他们也是学院的学生,等到了大班,还不得一样天天都月考,想想脑袋都有一种天昏地暗的错觉。
大班的同学双耳不闻窗外事,做好最后一个月的突击。
中班和小班的同学还是嘻嘻哈哈,没心没肺。
但也有个别不一样,比如,李治和李拾遗。
李治疑惑地看着李拾遗,“李拾遗李拾遗,你做大班的试卷干什么?”
李拾遗的桌子上已经堆了一大推试卷,比起他小小的身体,看上去特别的夸张。
李拾遗头都没有抬,认真地做他的试卷。
李治不开心了,拿起个小木棍小心翼翼地就去戳李拾遗,“李拾遗,我给你讲讲我去河南道的事迹吧。”
李拾遗一脸恼怒,都讲十八遍了,他都能倒背如流了。
李治见李拾遗恶狠狠地瞪过来,小身板一挺,“李拾遗,你敢欺负我试试,院长大人答应我了,你要是再敢欺负我,就罚你以后只许吃包子,就问你怕不怕。”
李拾遗:“……”
这小子居然还要到了尚方宝剑。
李拾遗干脆不理李治,整个脑袋都趴在桌子上开始做题。
李治嘴巴翘得跟能挂酱油瓶一样,拿着小木棍就去捣乱,啧啧,看看他现在都敢欺负人了,牛不牛逼,“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做大班的试卷,我就不捣乱了。”
李拾遗瞪了一眼李治,这小子去了一趟河南道有点飘了啊,都不知道宿舍谁才是老大了。
不过现在不是收拾他的时候,他有正事,凑近李治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李治都懵了,眼睛睁得老大,妈呀妈呀,李……李拾遗脑袋瓜子一天装的什么,这种事情都能想得出来。
李治眼睛转了转,手上的小木棍一戳一戳的,“你……你将试卷分我一半。”
李拾遗:“……”
让你现在嘚瑟,看他以后怎么欺负回来。
李治抱了一堆试卷,眼睛亮闪闪的跑了,路上遇到了狄仁杰,狄仁杰斜着个脑袋有趣地打量着李治,“李治你怎么成大班同学的跑腿了,还帮他们拿试卷。”
“才不是。”李治说道,然后跑到狄仁杰旁边小声嘀咕。
狄仁杰:“……”
不得了不得了,这两小子要翻天,但似乎很有意思的样子。
此时,女子宿舍也发生着同样的事情。
武曌正在做着一大堆的试卷,旁边中班的周胜男刚好过来玩,有些不解,“武曌,我们女孩子又不能考科举,白天做做这些试卷就够了,你怎么晚上这么一点休息的时间还要做。”
武曌抬起了头,认真的道,“狄先生教的大唐律,有哪一条哪一款明文规定了女子不能参加科举?”
周胜男都惊呆了,“不是,虽然没有记录进大唐律,但这是约定俗成的事情啊,自古以来,有哪个女子像男子一样去科举的?”
武曌又低下了头,边做试卷边道,“反正我遵的是我们大唐的大唐律,其他什么约定俗成的东西我不管。”
周胜男张了张嘴,好刺激,“那个……试卷也给我一点。”
反正她们遵的大唐律,闹到陛下那,陛下也没理,谁让他不写进大唐律里面,就是狄先生说跟他学了大唐律,不许钻大唐律的空子做坏事,她们这应该不算做坏事吧。
时光飞逝,学生在徐长生的题海战术安排下有序的进行着,至于学生们暗度陈仓的事情,他也是半点都不知情的。
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徐长生得放学生们回家准备科举考试了,考试的地点是在长安,对学生们来说是有一定优势的,毕竟在学生们复习的时候,其他地方的学生还在路上长途跋涉赶往长安。
一大早,学生们一起床,就发现外面操场上拉上了横幅,上面写着,“祝同学们科举顺利,前途似锦。”
不知为何,只是一瞬间,看着这几个字,学生们眼睛都湿润了。
对大班的同学来说,没高中科举的同学,还可以回来继续学习,但是一旦他们科举高中,他们就要入朝为官了,也就说,他们可能要离开学院了。
突然之间,心中多了些东西,似乎是伤感,但好像又有些不同,看着熟悉又漂亮的学院,心里怎么都有些舍不得。
昨天,大班的同学就得了通知,今天一早就可以回长安,准备科举考试。
其实离科举考试还有三天时间,徐长生考虑到考试前精神太紧绷不太好,所以提前了三天放假。
大班的同学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向外走去,一步三回头,同学们互相看着彼此,也就是说,他们中有些人可能就要分别了,天南地北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相聚的一天。
少年的惆怅是大人们不懂了,不少人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就中带上了湿润,这些曾经一起上课,一起劳作,一起玩耍嬉戏的同学啊,就要分别了。
人生有很多分别,但这一次绝对是他们最刻骨铭心的。
气氛十分的压抑,默默地向外面走着,心里默默地念着,再见了同学们,再见了我的学院。
但突然,地面传来哗哗哗踱步的声音。
正抱着东西的大班的同学心里一震,这是……军训时齐步走的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
猛地回头,就看到,中班和小班的同学,在院长,长孙皇后,和所有先生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祝,金榜题名,前途似锦!”
齐刷刷地喊声,从中班和小班的同学口中喊出来,一声一声的大声重复着。
刷,大班的同学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也不知道为何,就是刷的流了下来。
他们本来以为,他们只是默默地离开,没想到中班和小班的同学居然……还有院长和所有先生们都来了,都来送别他们了。
眼泪怎么也忍不住往下面掉。
不过一年的时间,他们居然对学院,对先生们,对同学们,居然倾注了他们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感情在里面。
无论是功勋世家子弟,还是寒门子弟,在这一刻,除了深深的不舍,除了对彼此的留恋,再无其他。
连经历丰富的先生们,眼睛都不由得有些湿润,这些学生有调皮的有听话的,但都是他们的学生啊,是他们手把手,一天天教导长大的学生啊。
徐家子也真是的,他们明明说了他们不适合这种分别的场面,偏偏要将他们拉来。
这时,徐长生抬手,将祝福的声音压了下来,大声道,“大班的同学们,你们哭什么,学院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记得随时回学院看看。”
说完,还开玩笑地道,“记得收藏好你们的学生证,学院的门卫可是十分严格的,到时候进不来可就丢人了。”
大班的学生一愣,对啊,他们是学院的学生,一辈子都是学院的学生,别人进不来学院,他们却是可以的,谁不让他们进,他们能跳起来抽死他们。
赶紧检查学生证,然后擦了擦眼泪,在同学们和先生们的祝福声中,向山下走去。
只是才起步,院长的声音又响起了,“同学们,你们走错方向了。”
学生们一愣,没错啊,他们怎么可能搞错学院大门的位置?
徐长生一笑,“今天,你们可以乘坐学院的列车下山,去吧。”
大班的学生一愣,然后就是尖叫声,“啊啊啊,神龙,我们要坐神龙。”
徐长生嘴角一抽,说了多少遍了,是校园列车,怎么就是纠正不过来,无奈的摇了摇头,今天就由着他们了吧。
原本压抑的气氛,突然就高亢了起来,还真是一群少年啊。
“笛笛!”
久违的声音在山巅响起,也预示着大班的同学,将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此时,长安城中异常的热闹,所有的酒家都住满了前来长安赶考的学子,盛况空前。
一群读书人齐聚一城,到处都在谈论诗词歌赋,风花雪月,可以想象那种场面的热闹程度。
大唐的文学气氛是十分浓重的,大家都崇尚诗文,如此这般气氛,连吆喝的酒家小二都卖力了不少。
长安的生意人也开心,除了酒家住得满满的,其他人的生意也跟着好了起来。
人们都在讨论着,哪个酒家住了哪里来的大才子,谁谁谁肯定能高中三甲等等。
读书人也三三两两的作伴交友,有惺惺相惜者,也有将所有人当成竞争者。
反正,长安的气氛被推高到了极点。
说是极点也不对,真正让气氛达到极点的是,一群穿着白衣,背着书箱,手里抱着半人高的试卷的学生走进了长安城。
外地的读书人就发现了十分奇怪的一幕,长安的百姓突然就变得热情了起来,还有上前嘘寒问暖的,但看样子,他们明明就不认识啊,这是怎么回事?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些白衣学生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学生们手中抱着的试卷,“这该不会是他们的书吧?没有钱的穷学生自己抄的书?”
“但看他们的长相和衣服也不像寒门学子啊。”
学生们听着周围的议论,也只是一笑,然后就往家里赶,他们现在身上这么多东西,沉死了,先放下在说。
有不明就里的外地学生还在道,“现在才赶来长安,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对科举也太不上心了吧。”
“是啊,我们都是提前至少半月赶到长安,听说有的人提前一个月就到了,他们对待科举的态度也太不端正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学院的学生。”
有长安的百姓听不下去了,说了一句,“他们就是本地的学生,哪还用得着去找什么住处,你们还是担心好你们自己吧。”
外地学生一愣,“不对啊,长安的几个学院的学生,哪怕国子监和弘文馆的我们都见过,没见过这样的。”
“说了你们还不信,他们就是我们大唐第一学院,徐家子的大唐理工学院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