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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失而复得的东西还会回到原来的样子吗?
别傻了,根本不会。
或许从她当年瞒着我离开时,我们之间就已经被层层障碍所隔开,不同的经历,不同的人生,不同的世界观让我们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直到现在,我还是搞不懂她到底想做什么,又想要得到些什么?
肩膀被温暖的手所覆盖,可心却像被隔绝了温度,渐渐冷却。言奕辰搂着我朝里厅走去,我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思绪在我脑海中翻腾,理不清揉不顺,能确定的只有一点——言奕辰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葬礼举办完后,第二天一早,白府林的遗体便被送进火葬场进行火化,场外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汇成一团。言奕辰肃穆的站在最前方,低着头,我望着他的后背却越来越觉得模糊,愈来愈看不清他的轮廓,只觉得他离我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过了不一会儿,骨灰盒便送了出来,言奕辰捧着骨灰盒,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朝事先准备好的墓园走去。
到达墓园,打开遮光布挡住阳光,罩住墓穴的位置。将墓碑和墓穴擦拭干净后,在庄重的下葬仪式中,所有人都面色凝重的低下了头向世界那头的白府林致意。
我暗暗在心中说:爸,好走。
墓穴封盖,亲朋好友依次轮流摆花行李,我和言奕辰心情沉重的立在一旁,突然感到手被触碰到,刚低头去看,便被骨节分明的手掌攥在了手中。
言奕辰握住了我,他的手很冰凉,宛如刚从冰窖中取出,冷得我差点打了一个寒颤,似乎是想温暖这只冰冷的手,我不知不觉的就张开指节回握了过去。
没有言语,谁也没有看谁,我们只是这样紧紧的……彼此相牵。
……
送走其他人,我和言奕辰回到了世纪明珠,没有了白府林的白府便不再是我们的家。
刚一进屋,我和他就不约而同的瘫倒在沙发里,这两天几乎彻夜未眠,加上白天不停的接待客人,办理事宜,浑身就像被人卸成了七块八块,除了脑子还能转动,其他地方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动弹不得。
躺了一会儿后,言奕辰起身去冲了澡,我紧随其后。洗完澡,我们便在床上躺下,或许是因为累了,谁也没多说一句话,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屋内已经一片漆黑,我摸到放在床头的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八点。再一转身,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言奕辰呢?我坐了起来,刚想起身去开灯,便望见落地窗帘的外面微有人影晃动,他……在阳台?
疑惑的慢慢拉开窗帘,那熟悉的背影不出意料的出现在我眼前。
言奕辰被我拉门的声音惊到,连忙转过头来,看到我时眼中有些诧异,但很快又平复了下去。
“你醒了。”言奕辰靠在栏杆上,他手中点着一根烟,烟雾盘旋而上,透着股子哀凉。
“嗯。”我淡淡回道,穿过推拉门,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这两天,累了吧?”言奕辰眺望着远方闪耀着绚烂灯光的明珠塔,吸了一口烟。
“累,当然累,不过能送白老爷最后一程,也没有遗憾了。”我不假思索的回。
言奕辰微微吐出烟圈,白雾萦绕在他脸庞,朦朦胧胧的让我一阵恍惚。
“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道谢话语,竟是从言奕辰嘴里说出来的,我不可置信的转头望向他,只见他面色没有变化,依然望着远方。
他没有理会我惊异的目光,空洞的双眼无神的眨了眨,又轻声说道:“对不起。”
甚至让我觉得他不像是在对我说话。
他嘴角蓦地扬起一丝苦笑,喑哑的腔调带着我的心一阵揪痛。
“如果能早点对他说出这两句话,或许,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的遗憾了。”
我抿了抿嘴,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人生最难的两句话,或许便是“对不起”和“谢谢你”,任何的误会、矛盾、纠葛,只要用这两句话,便可迎刃化解,如此简单的话语,却总是让人如鲠在喉,宁愿等到最后追悔莫及,也不愿在能挽回些什么的时候说出口。
我暗自叹息,思忖了半晌,才组织成一句话:“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这也算是一种惩罚吧。”
“或许吧。”言奕辰自嘲般的笑道,猛地吸了口烟,便掐灭了烟头。
沉默了片刻后,悲伤的心绪渐渐平复,我侧头问向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言奕辰叹了口气:“他倒好,一走了之,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留下。周妙萍和白菁菁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我也不会让他们得逞,万业是我爸和我妈这辈子的心血,我绝不会将它拱手让人。”
“其实……”我想起了那晚白老爷对我说的话,“并不是什么都没留下。”
言奕辰的面色终于有了大的变化,他扭头甚是不解的望着我问:“什么意思?”
我缓缓说道:“你……不在的那天晚上,爸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当时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在病房,他对我说,他立下了遗嘱,放在他的律师那里,如果他有什么意外,让我告诉你这件事。”
言奕辰的眉头微微颤动,伏在栏杆上的手掌渐渐握成拳,似是完全不能理解和相信我所说的话语,长久的静默后,他才再次开口,极力压抑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他还说了什么?”
“他很自责……他说没脸见你的母亲,所以才一直没有去她的墓前,他没能成为一个好丈夫,但是很想成为一个好父亲……”我将那晚白府林对我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了言奕辰,因为我知道,那一定是他想告诉言奕辰的事情,只是他们之间,直到最后也没能好好的说上一句话。
言奕辰别过脸去,映着夜色我看到他的脸颊处有一滴泪水滑落,我心头也泛起一阵酸楚。
如果能早点将彼此的心意传达给对方,或许能早些化解误会,多享受一些幸福的时光,只可惜,人的心,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宽广,执念就如同一颗毒药,操纵人心,深入骨髓。
“你那天晚上……到底去哪了?”一直压在心中的问题,在这种气氛中,自然而在的就吐了出来。
言奕辰没有立刻回答,而像是思忖了半晌,才道:“我说了,是去应酬。”
“真的?”我狐疑的反问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找不出确切的依据。
“你不信我?”言奕辰转过头来面向我,幽沉的眸子似要将我卷进去一般。
我连忙避开:“不是不信,是……不敢信。”
“我就让你这么不放心?”言奕辰皱起眉道。
我突然就笑了:“让我放心干什么?你也说了……我们根本不用顾忌彼此的感受,想怎么玩……”
‘都行’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唇就被他落下的吻给封住了,我想伸手推开他,可他却控制住我的双手,将我抵在栏杆上,不给我任何反抗的余地,疾风骤雨般的一路深入,霸道强势的索取,令我有一阵阵的窒息感。
心脏一阵狂跳,大脑乱哄哄的,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便结束了这个绵绵的深吻。我面色潮红的望着他,他刚松开桎梏我的手,便又伸手将我拉入怀中。
我完全不知所措,先是深吻,又是相拥,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听到他在我耳边散发着低磁的声线,轻声说:“答应我,陪在我身边。”
正文 090 卑微到荒谬的爱
有一时间,我不太理解他所说的意思。
身体僵直的任由他抱着,脑子却如短路一般空白,陪着他的意思是什么?我现在所做的不就是这样的事吗?
被他禁锢在身边,答应他不离婚,只要这样就好了吗?不管他如何在外放纵,我只要乖乖的做一个在家等他的人,这样就可以了吗?
某个神经在告诉我,我想要的不是这样。但是,是我先爱上了他,如此便会一直处在被动的境地,以至于他现在说出这种话,我却连反问的勇气也没有了。
怕他的回答,怕再让自己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泛起涟漪,此刻,我只想与他安静相拥,就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遥远,只有他的温度在我身边围绕。
如果时间真的能够静止,就好了。
可那时候我的愿望原本就是卑微到荒谬的,以致于在日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会不断的嘲笑自己,告诫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可悲。
……
几日后,处理好了白府林的后事,我便和言奕辰一同去了公司,我们是夫妻这件事,公司里的人也已经见怪不怪,一起上下班似乎成了家常便饭。
由于今天要召开重要的董事会,所以去找律师拿遗嘱便暂搁一边,等到会开完,再去处理这件事。
可刚一进公司,便看到白菁菁立在电梯口,双手抱胸,趾高气扬的站着。她这时候出现在万业,一定是为了公司的继承权。
“看来今天的董事会,有的闹了。”言奕辰小声说。
“来者不善,小心点。”我盯着白菁菁半开玩笑的回道。
言奕辰一笑:“关心我了?放心,虽然还没有见到遗嘱,但不管遗嘱里写的是什么,我都不会把万业交给这个女人!”
我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那就祝你好运喽!”
避开和白菁菁同行,与言奕辰在七楼分开后,我到了自己的部门。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导致整个人还恍恍惚惚的,我慢慢走到办公桌前,刚一坐下,就被人挡住了面前的光亮。
我带着些烦躁抬头看去,才发现是站在我对面的人是曹渝。
我朝他投去疑惑的眼神,之前为了让他死心,我已经给了他很多暗示,他现在的突然出现,让我的心不由得提起。
“我听说董事长突发疾病去世了,这两天也没见你来公司,你……没事吧?”曹渝看出了我的疑问,率先开了口。
我冷淡的回:“没事。”
“小雅……”曹渝欲言又止,两根眉毛都快攒到了一起,最后又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你和言总,你们之间……还没有结束吗?”
我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之前在他面前故意摆出的姿态,难道都是白做了?怎么他好像还对我一副死缠烂打的样子,专门过来就是为了问我和言奕辰的事?
“曹渝,你听过日久生情吗?我和奕辰恐怕不会结束了。”我答应了言奕辰,虽然不确定以后会怎么样,至少在近期内,我应该还会和他维持目前的关系,而我对曹渝是有些好感,但完全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只是很喜欢他的性格和干劲,所以一直把他当作弟弟看待。
或许是大学那段苦涩的感情,让我产生了阴影,所以我并不喜欢和人玩暧昧游戏,甚至可以说很讨厌。
既然无法回应他的爱意,就要狠心的割断,不给他留下任何希望,这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我来说,都好。
“日久生情……”曹渝重复道,神情抽搐的问,“你的意思是,你爱上了他?”
我低眉顿了片刻,又对上他的眼眸:“是这个意思。”
“可是他根本不爱你!如果他爱你又怎么会和你的朋友一起出现在金海湾,还说出那些过分的话,他考虑过你的感受吗?真正把你放在心上的人是我,为什么你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呢?”曹渝略显激动话语让他的脸泛起红晕。
我没想到他会在公司里说起这些,我连忙看了看四周,还好我办公桌的位置靠角落,旁边来往的人不多,否则要被谁听到,又不知会闹出些什么幺蛾子!
“曹渝,你小点声!”我有些不高兴的冲他低斥。
“对不起……”曹渝的语气软了下来,“我这两天想了很多,如果言总是真心对你,我祝你们幸福。可是他……根本根本不是,他不配拥有你!”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真心的?”
虽然曹渝的话让我无法反驳,可连我自己都无法确定的事,他为什么能这么肯定的说出口,我有些不甘心,就像赌气一般的反问道。
“如果他对你是真心的,他怎么会背着你和别的女人约会?”
我当他还在对金海湾的事耿耿于怀,便回道:“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以后,未来。”
不禁替自己觉得好笑,我竟然会说出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大度的妻子,不管老公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只要回家就好。可我和言奕辰有未来可言吗?
但是,现在我的目的只是想让曹渝死心,所以说出再可笑的话,我也要摆出一副严肃的态度。
曹渝有些急了:“我说的不是那天!”
本还故作镇定的面庞被他这句话激的变了脸色,我忙问:“什么意思?”
曹渝双手攥成拳,像是想到了什么气愤的事情,连呼出的气都变得急促起来:“我那天……”
他刚一开口,正巧一个同事抱着一沓文件朝我走来,我不假思索,冲曹渝使了个眼色,曹渝很聪明,当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压低声音说:“中午下班后我会在公司楼顶的天台等你,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