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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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尘深深地看了一眼还在旁边兀自谩骂的刘姓男子,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落魄的贵族,居然会这样陷害他。
不知从何时起,盛宇典当行已经围满了人,等他们从旁边人得知事情经过后,纷纷指责陈尘。
“早听说干这行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我是见识了,这么小的孩子心肠也这般歹毒!”
“谁还没有个要紧的时候?你还真别说,之前我当过一次花瓶,当的时候还好好的,等赎的时候,好家伙,你猜怎么着?人家给我了一个破的!还说我当的时候就是这样!”
“陈小子人是混蛋了点,可他做不出来这种事,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有什么误会?老哥哥,人赃并获,已经抓了现行,我刚刚在门外可都全听见了!”
无论事情究竟如何暂且不论,可是人言可畏,三人成虎!
听着周围不认识的人各种指责,陈尘本想解释,可是看到平日里对他很是照顾的邻里失望的眼神,他欲言又止。
掌柜不在,自己没法处置,而且就算此时自己无论怎样解释,也没有多少说服力。
一位中年男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地上将碎玉拼凑在一起,喃喃道:“晶莹剔透,光泽莹润,这样的墨玉可不多见……天呐!居然是百鸟朝凤图!中间的这点红恰好成了凤!可惜碎了……”
听到中年男子的话,围观的人群更加躁动,各种难听的话此起彼伏。
“赔钱!”男子见众人声援,自己已经占了上风,原本心中的忐忑早已消失不见,他居高临下看着陈尘,“快赔钱!再不赔钱,就把你抓去见官!”
陈尘深呼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平日对他略有照顾邻里眼中痛惜的表情,陈尘心中仿佛扎了一把利刃。
钻心的疼!
陈尘清楚,此刻地上的碎玉根本不是方才自己看到的那块玉,先前几乎一无是处的玉佩,此刻却变成了价值不菲的稀玉,显然是被眼前仍显悲愤的刘姓男子动了手脚。
可是自己没有办法证明,谁信?
“借过借过!”从人群中挤出一位身形丰硕,衣着亮丽的中年男子,当他看到地上的碎玉时,径直扇了陈尘一耳光,看起来怒不可恕,“陈尘!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就出去一会,你就惹了这么大的事儿!”
“掌柜……”陈尘没有躲,他知道这是掌柜故意表现出来的态度。
“这位爷,误会误会,这些全是误会,您看看这事儿……该怎么办?”掌柜躬下身子,圆滚滚的肚腩让他有些吃力。
接着,掌柜一边陪着笑,一边从怀里取出几锭碎银,恭敬的递上前,“您看看?要不,这事儿就揭……”
“想都甭想!”刘姓男子桀骜之极,“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玉佩,这点银子你打发叫花子呢?没有一百两别想揭过!”
“你这是……”看到刘姓男子眼中闪过的得意,陈尘不顾掌柜瞪眼示意,他梗着脖子反驳道,“方才你分明先拿给我的是一块灰玉,然后用好玉来讹我!”
“讹你?”刘姓男子听后哈哈大笑,他抖了抖挂在腰间的物件,满脸鄙夷,“我刘贝宁虽说家道中落,好歹也是千叶城大族,岂会用那种不入流的便宜货?”
看着周围人附和着点头,刘贝宁确信,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打碎的便是这块玉,银子便跑不了了。于是他恶狠狠道:“玉就此一块,如今被你打碎了,你快想办法赔我,否则今日便拿你们见官!”
“你放屁!你这是……”陈尘不由有些着急,自己打小吃百家饭长大,平日里受了掌柜不少恩惠,怎能连累他将店关了?
“闭嘴!”掌柜瞪了陈尘一眼,然后又询问了刘姓男子事情原委后,这才回过头问陈尘道,“你亲眼看到这位公子的玉掉在地上?”
陈尘听出掌柜将“公子”两个字咬的很重,他知道掌柜在说对方有背景,虽然已经落魄,但说不定还有势力,他摇摇头,“没有。”
陈尘低着头,他清楚对方身上肯定还藏着一块玉,可是怎么才能让他把玉拿出来呢?
让他自己拿出来,显然不可能,可如果抢,又会犯了律法。倘若……
“掌柜的,这块玉根本不是我打碎的!他身上现在还有一块做工粗糙的灰玉!不信你让他把身上的东西全都拿出来!”
陈尘将“碎”字咬的很重。
掌柜看了一眼陈尘,他对这个小子的性格清楚的很,看样子不像是假的。
如果说平日里陈尘是一只鬼精鬼精的小狐狸,做事圆滑程度堪比一些小贩,但在某些方面,又如同茅坑里棱角分明的石头,简直又臭又硬!
“本身就是碎的?”刘贝宁看了一眼旁人,接着叫道:“本公子行的端坐的正,你把我当什么了?玉已经被你打碎了,我还能拿出来什么?”
看到刘姓男子情绪更加激烈,掌柜索性不再说话,深深地一眼陈尘,没有开口。
“嘿,打碎了?你故意拿着碎玉来我这儿典当,不就是看我年少好欺?”陈尘见掌柜暗示,他咬了咬牙,“你不就是想从爷这讹走几两银子,然后去买上几件人模狗样的大黄皮,好去满足你那卑微可怜的自尊心!”
看着刘姓男子恼怒又焦躁的样子,陈尘继续反击,口中再无半点恭敬,如同一位泼皮无赖,“你眼珠子瞪那么大做什么?家道中落本就可悲,不好好自己反省,然去臭水沟里趴着舔伤口,还跑出来做这等子勾当事!你还要不要脸?”
“你……”刘姓男子虽然家道中落,可向来都是他呵斥下人,却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辱骂过,他十指攥在一起,恨不得上去撕了眼前这个口无遮拦的混蛋,“你骂我?”
陈尘作为一名打小在市井里长大的孩子,别看平常人畜无害,可一旦被惹急眼了什么难听的话都能骂的出来。
方才张口闭口的公子爷,此刻却再无。什么长短句,三六九想都不用想,张口便来,饱读诗书的刘姓男子自然没有还嘴的余地。
“亏你还读过圣贤书,骂没骂你都听不出来?什么狗东西,小爷不仅骂你……”
“啪”
“你这不知规矩、该死的贱胚!”听到此处,刘贝宁忍无可忍,只觉胸中升起一团无名之火,他冲上来径直给了陈尘一耳光,可打完他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