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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脸,黑历史,一辈子别再提。
童旭不知道其中缘由,见徐琼不远处是季清和,还以为徐琼仍是为了季清和而动荡着心绪。
他了然地一笑,就要上去做媒人:“别偷偷看啊,我们去和清和打个招呼呗。”
说着脚就往前迈,徐琼眼疾手快伸手将他拉回来,冷着声:“谁说我在偷看?”
童旭笑他装:“跟我还演戏?谁不知道你是大情种?几个月前不还哭着和我说你想和清和复合来着?”
徐琼面色一凛:“那是几月前。”现在?他拿出手机给徐琼看,徐琼的社交软件聊天列表仿若一片大海,全是徐琼的鱼塘。他又回到了以前花花公子的做派,是最令人熟悉的徐琼。
童旭有些惊讶:“不过只是一阵子没见,你感情状态怎么又转变了?”
“是你信息滞后。”
徐琼说着,眼睛看向季清和。
灯光昏暗的会场里,季清和的表情看不真切,只能看见她站着喝酒的动作。借着头顶点点霓虹灯扫过来的余光,徐琼才看清她半张脸。
白嘉树身边出现了新人,是不是意味着季清和是那个被抛弃的人?看见季清和这一派沉默,与不易察觉的沉闷,徐琼猜想,自己这个想法可能真是正确的。
真是活久见了,没有心的季清和也能被男人抛弃。
他看见她,目光正悄无声息地黏在不远处文纤纤的身上。她似乎很在意白嘉树身边的新人文纤纤,但她与他分手后,却从来没有在意过蒋一的存在。
本还想看季清和笑话的徐琼,心中因为这莫名的攀比,一时又有些别扭起来。
一贯没有心的季清和难道竟这样喜欢那个白嘉树?明明算起来,她与白嘉树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他和她在一起的长。
想不通这个问题,但结果他想得通,就是她妈的他又输了那个白嘉树一截。
思及此,徐琼又想到上次在洛杉矶,他问季清和“我们这段感情到这里结束,你会觉得可惜吗?我觉得好可惜。”
从头到尾只有他可惜。
不被珍惜的深情只会被降解为可笑,回想起上次,他真的很可笑。
“但白总确实帅,你见过没?”
该死的没有眼力见的童旭还在徐琼面前不断地提着那个该死的名字,徐琼听着没理他,但表情不好看。
而童旭也发现了徐琼这低气压,在他眼里着实有些莫名,因为他印象里,白嘉树和徐琼没有过节啊,倒是——
“诶,讲真的,你这个角度看去还挺像白总。”
从他正脸的斜侧,十五度角的样子看过去,尤其是眉眼非常像。
徐琼并不觉得这是夸赞,呸呸呸,他只觉得晦气。
“我像他?该是他像我吧。”徐琼冷笑。
按照出场顺序,怎么都该是白嘉树这个ex像他这位eex。
童旭也不敢说话,嗯嗯地应和着他,在心里犯嘀咕,原来超模也会撕名字番位哈。
童旭与徐琼关于季清和的闲谈,没被季清和发现,倒是被季清和的助理小林全程看见。
她隔的远,听不清徐琼他们说了什么,只看见徐琼一直在看着季清和。
狗贼,果然被她猜中,这男的就是贼心不死。
回到化妆间后,她与化妆师gloria谈起这件事,gloria也有些吃惊。两人聊着聊着,季清和也因活动结束,从会场回来化妆室换装卸妆。
见她们聊得正在兴头,季清和随口问了句他们在说什么。
小林不知道季清和还有没有与徐琼有联系,也不知道季清和此时到底与徐琼是怎样的关系。她还记得在洛杉矶时,季清和因为徐琼伤心的样子呢,历历在目。她的过往她心疼,她的表情还爱他。
所以她不敢和季清和说,她们正在骂徐琼。
为工作饭碗考虑,再三考虑,还是明哲保身暂时不言,胡乱打哈哈:“我们在点咖啡,清和姐你要不要喝生椰拿铁?”
说完,她将手机一转,将外卖信息给清和看。
只见清和盯着屏幕,沉默了三秒。
“这是茶百道。”
“骚凹瑞!骚凹瑞!骚凹瑞!”
晚上,活动结束后,季清和前往之前定好的中餐厅。
刚从车里走出进入大堂内,忽见身侧玻璃外,竟淅淅沥沥下起雨。正好手机又响起,是表弟乔砚的来电。
他说今晚忽然临时有通告来不了,语气很是抱歉。
毕竟刚出道成团,工作繁忙是正常,季清和很理解,便说改天再约也行。
挂断电话,季清和看向窗外。雨越下越大,也不知道季姝他们到哪里了,没事吧?
想着,她拿起手机准备发微信问问,恰时,前方店外又进来几人。
季清和以为是季姝与张继宇来了,下意识抬眼,却见几名身着西装的男人。领头的那位男人寡言俊雅,她很熟悉。
可能是感知到她的视线,男人也朝她这边看来。
在下一秒,毫无预警地,她与他对视上。
距离上次他们的不欢而散,已不记得是几月过去,在这场突至的雨里,她又再见白嘉树了。
第41章 鹦鹉
彼此都没有想过会在这里再见到对方, 互视的目光皆是一顿。
窗外雨淅淅沥沥跌落在廊前,屋外有风从木门间的小缝隙卷入内里, 几分凉意贴着他们,也未令对视停止。直到白嘉树身旁站着的秘书陈佳叫了声白总,要和他说什么事,才令白嘉树视线回神,收回眼,偏头去看陈佳。
不过半分钟,白嘉树身后的木门再次被推开, 从外又进来一人。
伴着雨声,季清和听见来人的交谈声, 往白嘉树身后一看,正见母亲季姝与继父张继宇还有自己的助理从外进来。
张继宇见到季清和抬手示意,季姝站在门前, 拍打着身上的雨水,抱怨这场忽来的雨。
“怎么突然下雨,下午明明还是晴天。”季姝说着,要往前, 抬眼时见身侧的男人似乎很眼熟。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白嘉树,她很惊喜:“嘉树!”
彼时白嘉树正与秘书林佳在聊公事,听见季姝的声音, 他看去。
“季阿姨。”他朝她略略微笑, 示好,后又与站在季姝后侧的张继宇打了招呼,举止谦逊有礼。
白嘉树一算时间,猜出季姝与张继宇此次前来禾城是来复诊, 便问季姝结果如何?
“医生说一切恢复的都很好。”季姝笑:“你有心。”
站在白嘉树身旁的除了林佳之外,都是一些生意伙伴。见一向寡言少语的白总竟体贴问候一位不面熟的妇人,纷纷在心中对她的身份好奇起来。
是哪家的夫人?怎么像没见过?
季姝也看向他们,淡淡的一扫,也猜出白嘉树今晚是来这应酬。有些可惜的:“来禾城后早就想叫你一起吃次饭,但——”但该死的不懂事的女儿,每次她提到这件事就总是装傻推脱。
不远处,爱装傻推脱的女儿看见自己的母亲一见白嘉树脸上就笑出花,想起之前过年时,付可今说白嘉树才是季姝亲生的话,真是颇有几分道理。
白嘉树身旁站着的几人面面相觑,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口的沉默。
担心季姝拉着白嘉树会说个没完,耽误了他的公事,季清和开口叫她:“妈,走了。”
季姝还有些依依不舍的,张继宇也在旁劝:“嘉树还有事,就别打扰他了。”
季姝只能作罢。
离开前,还与白嘉树说:“等你有时间再见。”
白嘉树应了好。
季姝这才跟着季清和与张继宇,往楼上的走去。而站在白嘉树身侧的陈佳,也后知后觉的从前方那道倩影中,察觉出点点不对劲。
刚才白总口中的那位‘季阿姨’身旁的女儿,怎么那么像季清和?又想起上次在洛杉矶时,白嘉树对季清和一脸的冷漠和不喜欢。
所以不应该吧,刚才那位不是季清和吧……
随着服务员的领路,白嘉树一行人也往订好的包厢房前去。
路上,有和陈佳关系不错的,悄声问陈佳刚才那位和白总说话的夫人的身份。
陈佳抬眼,看向前方boss笔挺的背影,无奈摇头。
他也不知道。
另一边。
餐桌上,张继宇正和季清和说今晚又去了哪里哪里,他们在得知乔砚因通稿无法来时都有些失望。话到一半,季姝忽然插了一句:“我给你买了个宠物。”
季清和目光一抬,朝她看去,季姝面不改色:“你家太冷清。”
但那是我家,季清和想说,买宠物这种事是不是要事先与我说一声?
季姝理直气壮先斩后奏的语气,不免让季清和想起当年。
当年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与模特公司签约的那一年,也是因为季姝这样先斩后奏的一通电话,令她在合同上毫不犹豫签上自己的名字。
那是白嘉树为她买的项链,庆祝纪念日。但由于点错收货地址,项链送去了江城的家中。
在禾城读大学的季清和在快递签收后不久,打电话问季姝,有没有拿到快递。季姝说拿了,但:“那条项链不衬你,小姨下午来时说很喜欢,我送给她了。”
很小的一件事,却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令隐忍多年的季清和在那一瞬间彻底爆发。
心想着,既然你这么多年都先斩后奏我的事,爱插手监管控制我的人生,那我也先斩后奏。为了和母亲做对,她什么光明的未来都不要了,她就要她后悔。
办理退学手续的那天,季姝疯了。
不继续攻读医学,那就不和程云凯在一条赛道上,那怎么与程云凯比?女儿还没有超过程云凯,甚至一直落后于他,如今早早退赛,那这局比赛,岂不是她永远输了?她不能接受,无法接受。
在禾大里,季姝大骂季清和疯了,竟然还要去当模特,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做这样可笑的梦?
她伸出手,相信一记记巴掌一定能打醒不听她话的女儿,季清和没有反抗。后来,旁人将她们拉开,季清和没有哭,但眼睛红了,她看着季姝说:“我从来都不想当医生,我讨厌学医,我从来都是为了你的执着而活,但我现在不想这样了。”
“其实最应该成为你孩子的人,是程云凯。”
季姝从女儿的眼里看见浓烈的恨,令她一怔,怒骂也被按了暂停键。她从未在意在意过女儿的眼中有什么,此刻后知后觉,才发现她竟然这么恨她,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应该,不应该,她明明是世上最爱她的人。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因为那条项链?那不过是一条项链。
这一场闹剧,最终以季姝在退学申请上签名告终。
与前夫程临的儿子程云凯竞赛的道路上,因为女儿的退出,她输了;与季清和这场争吵里,因为对女儿恨的害怕,她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