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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身为美人榜排名第一的水梦涵,其天资,亦可称年青一代的顶尖。
但如今,她却被人越境战至如斯境地——连隐藏的一手噬魂笛都祭出了,却依旧奈何不得对方……
这一幕,只让一干仙庭强者,都有些接受不能。
他们见惯的场面,是那些所谓的天之骄子,眼高过顶的嚣张之辈,被水梦涵毫不留情地击败,剥下所有面皮……却是没想到,会发生眼前之事……
相较于这些仙庭强者的复杂感观,此刻水梦涵却无丝毫气馁,反而明眸中满满被战意,兴奋,喜悦充满。
她长吸一口气,正要再度出手……
然而就在这时,情势陡变。
一道恢弘的清音,在之前的空间裂缝处,传了过来。
“够了。”
淡淡两字落下,水梦涵陡然面色煞白。
就见那处虚空仿佛被一双大手撕裂,旋即,数道恐怖至极的气息,落到了场间。
一个身着锦衣仙袍,宛如隐士打扮,却又偏偏流露出无上君威的的中年男子,瞬息来到了水梦涵面前,脸若寒霜。
场间仙庭强者,纷纷如潮水般拜倒。
但男子不做理会,他只看着水梦涵,话音冷冷。
“梦儿,朕往日是否太骄纵你了?”
话落,压迫亦下,水梦涵顿时半跪在地,咬着银牙,勉力支持便是极限,根本无法开口分辨……
“令爱年少无知,为人花言巧语蒙蔽,也是情有可原,仙帝陛下不必如此。”
就在此时,一位白发佝偻的老者,来到了仙帝身旁,缓缓摇头。
仙帝叹了一声,说道:“朕教女无方,让道友见笑了。”
说着,他右手一扬,水梦涵顿觉一身修为,尽被彻底压制,而后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位女性仙庭强者带了下去。
俨然是一副禁足的态势。
做完这之后,仙帝方才转过身,看着楚天箫,缓缓摇头:“何等荒唐的闹剧。”
这话没有带任何威压,然而楚天箫闻言,却是止不住身躯一颤。
他抬头,直面仙帝,眉目中尽是冷意:“圣人,就是这样急不可耐么?”
话音中,难掩愤怒。
是的,他很愤怒。
从来没有一刻,楚天箫像现在这样愤怒。
明明,自家老爹砍了星滅杀,保住了这块新仙界,化解了绝域蓄谋多年的一记绝杀……可这一切,换来的,是什么?
诸般追杀姑且不论,现在连站在这个世界顶尖阶层的圣人们,都按捺不住,亲自出手,还将他努力争取到的最后一缕希望,斥之为“闹剧”?
连一丝一毫的光亮,都不给他留下?
心念至此,楚天箫不由得徐徐握拳,渗出血来。
他只觉无比不甘。
凭什么!?
我爹就这么该死?
这就是所谓的圣人作风?
这一刻,楚天箫感觉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极其险俊的恶意。
这种感觉,就像被命运束缚,被神明宣判死刑,所有努力被世界斥责否定……
无助。
绝望。
种种复杂心绪,涌上楚天箫的心头。
此时此刻,他不想再去管什么差距悬殊,什么地位尊卑,他只想发狂,发怒,发问一句!
为什么世上,要存在这种毫无意义的,纯粹唯心的否定?
对于楚天箫此态,此言,仙帝微微挑眉,他身旁的那老者,则冷哼一声,正欲说话,一道颇带嘲讽的话语,却是抢先在场间响起。
“长离子,我一直觉得,像你这样小肚鸡肠的老道都能封圣,说明所谓天道,所谓命运,委实太没名堂,太没道理。”
一句嘲讽,顿时将场间所有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原因无他,只因发话之人,乃是玄门小师叔。
哪怕他只剩下一口气,都绝无人,可以对他视若无睹。
至于楚天箫?一摆手封住他的一切,稍后再发落便是。
在圣人眼中,此情此景下的他,不算什么。
他们在意的,只会是此地的紫銊。
就见当下闻声,那老者——道门南岳长离子,冷哼一声。
“紫銊,老夫早说过,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看你如今的样子,和一条只能狂吠的病狗又有什么区别?”
闻声,紫銊淡淡道:“凭你这句话,你长离山,我留一半。”
这话一出,尽管明知眼前之人已经重伤垂死,绝不可能再威胁到自己,可是一听他的威胁淡语,长离子还是不由得回想起了当年被此人虐得死去活来的一幕……
是的。
道门五岳,说难听些,本就是被玄门小师叔虐着长大的。
“我现在只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将你们几个老杂毛一并弄死?”紫銊摇头道,“我还是太心善。”
这话落下,长离子差点嘴角一抽,但片刻后,他又恢复了冷静,目光冷意十足,却是说道:“紫銊……你也是一代名宿,临死之际,何必做无聊幻想?”
闻声,紫銊沉默片刻,顿了顿,他说道:“我其实一直想问一句……这个世界,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想要我死?”
“……这说明你该死。”
“不,我觉得这个世界错了。”
紫銊摇头,指天:“上到冥冥天意,下到狗屁的真命天子,通通错了!”
“他们怎么会认为我该死?该死的是那些泯灭人性还逍遥快活,衣冠禽兽还为人尊崇的王八蛋!”
这话落下,场间静默。
最终,还是长离子发话:“世界不会错,故你该死。”
“若我该死,其罪为何?”
闻声,长离子一窒,他很想说一些冠名堂皇的借口,比如你杀了天,大逆不道之流……但不知为何,话未出口,他心尖一颤,竟是鬼使神差般说道:“你受了没法治的伤,便是你的罪。”
这话听来,很没道理。
其背后,却是无尽悲哀的事实。
紫銊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终究是欺软怕硬。”
长离子默然不答。
紫銊一语之后,亦是默然。
这一刻,他只觉许久未曾感觉过的负面情绪,涌了上来。
这一刻,他只觉“天”留下的伤,真特么地碍事……
可偏偏,就是无解。
紫銊眸中,透出了一抹罕见的不甘。
然而下一刻,一道宛如漫山遍野之风铃一并响起的久违脆音,在场间响起……
“可是,我会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