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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画棠疼得眼泪都挤了出来,看着秋水还在和那个小姑娘争执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艰难地朝秋水伸过去手要她扶自己起来。
秋水忙扶过沈画棠,可沈画棠后腰刚刚整个都嵌进了桌子里,此刻疼得根本站不稳,就当这时陈嘉泽也听到动静慌忙下了搂来,看见这一幕立马神色紧张起来:“怎么回事?”
刚才一直在旁边站着的两个壮汉对视了一眼走上前来:“这位夫人,真是对不住了,这是我家老爷新买的奴婢不懂事,冲撞到您了。”
秋水语气凶狠地问:“你家老爷?你家老爷是哪个?”
其中一个汉子开口说:“小人平阳侯府上的,小的这就把这丫头带走,不叫她再冲撞了夫人。至于夫人的损失,我们也会尽数赔偿的。”
秋水一听更恼了,平阳侯府?那不是沈画盈夫家么?这么一想她骂得更狠了:“损失?你以为我们稀罕你的几个臭钱,你可知道我家奶奶是谁,是你能得罪的起的吗!”
沈画棠轻轻咳了一声,秋水自知自己失言,又狠狠瞪了那汉子一眼才住口。
刚才撞到沈画棠的那个少女却听了这话一愣,突然伸手扒住沈画棠的衣角说:“这位夫人,你能不能救救我啊,我不想给那平阳侯做妾啊!我求求你救救我吧,叫我做牛做马都行,我只求夫人救我一命!救救我啊!”
沈画棠的衣裳被她一扯瞬间又勾到了腰上的伤,疼得她呲牙咧嘴的什么都说不出来。陈嘉泽发现了沈画棠的异样,忙走过去将那女子提起来丢到一边:“胡搅蛮缠什么你。”
那汉子忙上前说:“这位夫人,我们这就把她带走,不在这里惹了夫人心烦。”说着那两个汉子便去扯那个少女。
那个少女顿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我不去我不去,我死也不去,那平阳侯会把我活生生折磨死的啊!”
酒楼里的人顿时都朝这边看了过来,那两个汉子对视了一眼,一个立马神色紧张地扯了团破布塞进那女子嘴里。那少女被堵住嘴,却犹自在不甘地拼命挣扎,一张小脸上泪痕交错青筋爆出看起来很是可怜。
那两个汉子却不顾她的拳打脚踢,拖起她就走,那少女被拖在地上衣服都乱糟糟地卷了起来,旁边的人瞧见这一幕都有些不忍地指指点点。
“等等。”沈画棠终于缓过气来,忍着痛吐出两个字。
那两个汉子回过头来,其中一个一脸讨好的笑:“夫人还有何指教?”
“这女孩怎么落到你们手里的?”沈画棠倒吸一口凉气,慢慢开口说。
“是她娘将她卖给我们的。”那汉子笑得依旧一脸讨好,“这不刚卖给我们,明路都没来得及过,就被这小丫头片子给跑了。”
“那好,你们多少钱买的,我出双倍把她买下来。”
那个少女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向沈画棠。
“夫人,这不太好吧。”那汉子收起笑意,脸上露出些阴戾,“就算您财大气粗,可这是我们老爷要的人,您也犯不着和我们平阳侯府过不去吧。”
这是拿势压人了...沈画棠冷冷一笑,隔着面纱看向那个一脸威胁的汉子:“可这丫头刚刚冲撞了我,我要将她拿回府里好好惩治才行。再说...我想要拿人,便是你们平阳侯府也阻拦不得。”
另一个汉子听不下去,撒开制住那少女的手,一脸蛮横地冲沈画棠走过来:“你这娘们怎么还和我们扛上了,我们是侯府的人,和我们对上之前也得先掂量掂量自个的斤两够不够!”
陈嘉泽忙挡在沈画棠跟前,另一个汉子也拖着那个少女往前走了几步,拉住自个兄弟的胳膊,有些警惕地看向沈画棠:“不知夫人是哪个府上的呢?”
沈画棠不欲与他们多做纠缠,碰了碰秋水的胳膊,秋水立马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朝那汉子眼前飞快晃了晃就收了起来:“看清楚了吗!”
第60章 .宫宴
那汉子被惊得脸肉一抖, 慌忙扯着另一个汉子跪下来说:“小的不知,竟冲撞了贵人。”
沈画棠不想把动静闹大, 再者她的腰实在痛得厉害, 只是挥了挥手说:“秋水, 把银两给他们, 我们走。”
那两个汉子慌忙摆手不敢要,秋水却冷哼一声掏出银子扔给他们,然后扶着沈画棠出了店门。
走到马车前才发现方才那个少女也跟了过来,沈画棠看了她一眼:“你现在自由了,走吧。”
那少女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夫人救了我,奴婢现在就是夫人的人了。”
“不必, ”沈画棠冷冷说, “我只是见你可怜一时不忍而已,你自寻去处去吧。”
“不, ”那少女索性拽住沈画棠的裙角,脸上的表情楚楚可怜,“夫人我无处可去了啊,我爹不在了, 后娘将我卖给那平阳侯, 若是我回去定还会死路一条, 您就行行好救我一命吧!再说奴婢刚刚撞伤了您,奴婢家里是开医馆的, 也好为您上一下药啊!”
开医馆的?沈画棠表情轻轻一动, 再看着那少女紧抱着她的大腿好似她是什么负心薄情汉一般...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跟我上来吧。”
那少女忙不迭地爬上马车, 似乎生怕沈画棠反悔了一般。
秋水看见她这副样子就心里来气:“让你来你还真不客气,将我家奶奶撞这么狠,你便是有八条小命都不够赔的!”
沈画棠扶扶额,这秋水怎么还养的越来越跋扈了呢?她避着腰伤,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秋水见状忙吩咐车夫行得稳一点,莫触着了沈画棠的伤口才好。
刚才那个少女一脸瑟瑟地缩在角落里,有些不安地看向沈画棠。
沈画棠将帷帽摘下,那少女瞧见她的相貌不由得恍惚一惊,接着便听沈画棠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甄蕊,家里就在这京西开医馆的。”
秋水却黑了脸:“以后不许叫这个名字!”
甄蕊吓得缩了一下:“好,奴婢尽听夫人吩咐。”
沈画棠有些无奈地瞅了秋水一眼:“你别听她胡说,名字是父母所赐,又怎能随意更改。”
甄蕊却是一脸坚决:“奴婢既跟了夫人,便是开启了新的生命,以前的名字奴婢也不想用了,求夫人赐名。”
话已至此,沈画棠只好说:“既然是新生,我自然希望你以后一生葱郁茂盛,那你便叫甄芊吧。”
甄蕊忙伏下身子,只是马车狭小她伏了一半便伏不下去了,便只能讪讪起身道:“谢过夫人。”
沈画棠此时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据我所知,那平阳侯虽然年纪大了点可家世雄厚,你便是给他做妾,也比你现在的日子要好上很多吧。再说你跟着我做奴婢,又怎的比去侯府里要好了?”
甄蕊,哦不,现在应该是甄芊了,此时将头摇得像破浪股一般连连道:“夫人你有所不知,那平阳侯他...”
看着甄芊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秋水的好奇心立马被引燃了:“怎么怎么,那平阳侯他怎么了!”
“姐姐你有所不知,我家医馆虽小,可因我爹去世后便一直是我后娘带着几个姐妹经营,所以来瞧病的都是些女客,其中就不乏那平阳侯府上的夫人姨娘什么的。”甄芊眼神躲闪,似乎有些不好开口。
“然后呢!”秋水却兴致勃勃地追问起来,“那平阳侯夫人也来瞧病啊,她整日阴阳怪气的,能出什么事!”
“不是瞧病,是瞧伤...”甄芊飞快地看了沈画棠一眼,一张脸都憋得通红,“不论是那平阳侯夫人还是平阳侯的那些妾室,身上总是青青紫紫的满是伤痕,有的...有的还伤在私、处,瞧起来可怕人了!”
这下连秋水都吓到了:“此话当真?”
甄芊点点头:“奴婢怎么会拿这种事来骗人,本来这事儿我们医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抖落出去的,可是有一次那平阳侯心情好,来接他妾室回去竟叫他瞧见了我...我后娘明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还要拿我去讨好他!我便是死了都不能入了那个虎狼窝,我还偶尔听见我后娘和她闺女嚼舌根,说头位平阳侯府夫人就是被平阳侯活生生虐待死的。所以平阳侯一直以来的夫人虽出身好但都不算身份太高,大抵就是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
秋水横了她一眼,凶巴巴地说:“你说谁身份不高呢!”
甄芊不知自己又哪儿开罪这位姐姐了,睁着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不知如何是好。
沈画棠也很是震惊,原本只是觉得平阳侯好色,却没想到还有这种倾向!这般一想更是细思极恐,幸好当初三姐姐没有嫁过去...
“咳,那平阳侯夫人还算是我家奶奶的姐姐呢,”秋水哼了一声,“不过她也是活该,当初自己一门心思求来这样的亲事,现在可算是知道后果了吧!”
甄芊有些震惊地看向沈画棠:“我听闻那平阳侯夫人的妹妹...难道您是王妃娘娘?”
秋水满意地点点头,若是甄芊将沈画棠认成沈画蕊她才是真的要恼了:“正是,所以才能将你从那两个泼皮手里抢过来。”
甄芊忙又要谢恩,被沈画棠抬手阻拦了,甄芊看着沈画棠的神色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缩着脑袋说:“娘娘,刚才奴婢不是故意的,那两个人追奴婢追得紧,奴婢脚下一滑才撞在了娘娘身上。要不要奴婢帮你瞧瞧伤?”
“等回了王府再瞧吧。”沈画棠疼得实在不愿多说话,但还是安慰她说,“不碍事的。”
没多久便回到了王府里,沈画棠生怕陈嘉琰知晓了她受伤的事,一回去便拿了伤药匆匆关上了门。秋水帮沈画棠将衣裳掀起来一看顿时大惊,只见那玉白的腰间此刻已是一片青紫,不但肿得高高的里面还有淤血渗透着。甄芊也未曾想到沈画棠竟伤这般重,一看见那狰狞的伤口便差点要哭了出来。
沈画棠却没她那闲情逸致:“快帮我上药,别待会让王爷瞧见了。”
甄芊也反应过来,止住眼泪手法熟练地替沈画棠清理了一下伤处上好药,沈画棠看着她的手法暗自点了点头。秋水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的腰伤,嘴里又忍不住训斥了甄芊几句。
待裹好伤,沈画棠便换上了一件绯红五彩通袖妆花缎子袍,虽然身上疲乏得很,却还是不敢去沐浴,万一触到伤口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刚收拾好,突然“咯吱”一声推门声响起,沈画棠忙鲤鱼打挺似的站起身来,神色窘迫地朝门口看去。
陈嘉琰穿着见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走了进来,他的目光淡淡在沈画棠身上巡视而过,又看向了显然没见过的甄芊,轻轻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这是谁?”
“回头我再向你解释,秋水,你带甄芊下去吧。”沈画棠看着陈嘉琰说道。
秋水点点头,甄芊也不敢多瞧,紧随着秋水走了出去。
“王爷今儿个回来的倒早啊。”沈画棠有些讪讪地说道。
“王爷?”陈嘉琰挑挑眉,“不是说过不要这么叫我吗?”
屋里没掌灯,天色又暗了下去,沈画棠一时瞧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略微有些窘迫地低下头去。
“我今儿个回来的早,本想等着你一起用晚膳,可你迟迟不回来。”
“我...”沈画棠抬起头来,“我有些事情耽搁了。”
“你弟弟那边我已经吩咐送过膳食了,你还没用饭吧?待会我叫下人们送来。”陈嘉琰又说道。
“没...不过我不太饿,若是你用过了不必再为我单独准备了。”
陈嘉琰淡淡地“哦”了一声,突然朝她走近了两步,沈画棠一愣间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他的手不经意擦过她腰间的伤口,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哼。
陈嘉琰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反应:“怎么了?”
“没...”沈画棠还没说完,就发觉他已经抱着自己坐在了床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成心的,他将她两腿分开,让她跨坐在他大腿上。
沈画棠受不了这个略显屈辱的姿势,推了陈嘉琰一把说:“你干嘛呢?”
他却搂紧她,防止她跌下去,弧线冷峻的下巴停靠在她肩上轻轻问:“你今儿个去干嘛了?”
沈画棠迟疑了一下,心想反正都处置妥当了又何必让他知道,他每天的事已经够多的了。
“是铺子那边的事,便出去了一趟。”
他似乎是低低应了一声,沈画棠却又推了推他满脸羞红地说:“你快放我下来,现在这算什么样子。”
他却凑近她耳边,低沉动听的嗓音轻轻撩拨着她的神经:“我想要你。”
沈画棠一怔,芳唇便被他猛地吻住,他不待她反应过来便伸手去解她衣裳上的盘扣,冰凉的手带着几丝急迫探进她的衣襟里。
沈画棠被胸前的冰凉激得猛地醒转过来,又一想自己腰间还包裹的像粽子一样,怎么能叫他瞧见?她忙推开他急急出声:“我又有些饿了想吃东西!”
他却抱着她站起来又猛地将她压在床榻上,急急吻着她说:“做完正事再吃。”
她腰上的伤口被他压得火辣辣生疼,她艰难地避开他的吻,一只手挡在两人的唇前,急中生智道:“不行!我月事来了,做不得这个的!”
陈嘉琰终于停了下来,平常清澈若水的眼睛此刻看起来带着几分幽深:“做不得?”
沈画棠瞧着他的神情有些心虚,再转念一想反正他又不知自己葵水几时来,便理直气壮道:“是的!”
“行,”陈嘉琰从她身上起来坐起身子,“那我去吩咐她们传膳食,你早些歇息吧。”
沈画棠立马察觉到了这话里头的不对,坐起来说:“那你呢?”
“你身子不舒服,我起的早会吵了你,”陈嘉琰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我去偏房睡。”
沈画棠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正好他看不到自己腰上那青青紫紫的一大片了,等过几天伤处好些没那么严重了,便是他瞧见也没什么了,总之不能叫他担心就是了。
“那你一定要她们摆好暖炉什么的,切莫要冻着了。”沈画棠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他一句。
“嗯。”陈嘉琰点点头,没再看她推门离去。
沈画棠觉得有些奇怪,但腰上的疼痛让她实在没什么闲心思深想,有些吃痛地揉了揉腰,在心里盘算着过年的人情往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