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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一个多月的尝试之后,他不过能发挥出原本功力的十分之一二。身上的武功暂时还没有用处,不过他发现,运转内力的时候,可以利用内力来克制身体的发抖,这样才勉强能抱着暖手炉下马车走动。
这期间,系统一直没有给予任何提示,不过谢锦砚并不着急,既然系统说了三个月内让他见到任务目标,那么就算他呆在衡武山上,想必目标也会找上门来。
一路无事过了两个多月,这天马车悠悠驶到孜阳城东十里开外的一个小村落。
因为功法的原因,谢锦砚的五感比以往敏锐许多,老远就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味,从村落里散发出来。这时正是大清早,本来应该生机勃勃的小村落,却是安静得有些诡异。
他甚至听不到哪怕一只鸟儿的啼鸣。
就在这时系统的少年音响起:探测到目标,就在前方小村落中,是个年纪近十三岁的男孩。
谢锦砚谨慎地要马车停下,要求两位仆从守在马车里,而他则下了车,左手揣着一个袖珍暖手炉,右手提一把长剑,慢慢靠近村落。
离村落尚有一段距离,他就听见有不少人说话,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烧焦的灼气,待村落整个景象显在他眼前,纵使已经逐渐适应了武侠世界的生活,谢锦砚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愣住了。
只见本应绿意盎然的小村落,不知为何被大火焚烧得精光,村口的一片小树苗烧成一截一截的黑炭,不远处的茅草屋被烧得散了架,只剩七零八落散在地上的一点残骸。
几个年轻人聚拢在村口,似乎将什么包围在中间,观他们的神态动作,应该也是江湖中人。
果然,几人听到脚步声,远远将视线投了过来。看到谢锦砚衣着华贵,神态高洁的模样,便都客气地拱手作礼。其中一人见识较广,大约是以前见过衡武派的服侍,又觉得此人身着服侍比一般衡武派弟子似乎更为复杂华贵,因此就朗声道:这位兄台可是来自衡武山?
谢锦砚微微点头,端出高人姿态,淡道:正是。此间发生何事?
几人表情顿时更加热络,先前打招呼那人就道:原来是衡武派前辈!这村落实在不走运,魔道有个老贼自封通天炎魔,数月前与我正派人士对决重伤败落,濒死时恰巧闯入这村落中。这炎魔老贼所修炼功法甚是诡谲,死前周身漫出大火,竟是将整个村子烧没了!
说到这里,他退开一步,将包围着的空地缓缓露在谢锦砚面前。同时,另一人接过话道:这村子只有这个男娃侥幸逃过一劫。要我说这男娃小小年纪就是个讲义气的角色,为了给村里人报仇竟然不顾性命,死咬住炎魔的肩膀不放,生生放了炎魔大半的血,不然只怕炎魔也没那么容易丢性命。
我们来的时候,炎魔已经死了,这男娃还死咬着他肩膀不放。就是可怜这男娃,吃进几口炎魔那至毒至热的血,只怕小命不保啊。
说到这处,众人已经散开,烧焦的地面上,一个瘦骨如柴满嘴是血的少年抬起头,一双狼崽般灼亮的目光倏地投了过来。
少年身边横着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肩膀上被咬得稀烂。而造成这一切的少年显然也承受了相应的后果,他四肢无力地软倒在地,面色泛起热毒的红晕,似乎下一秒就能烧起来。
谢锦砚目光微动,与少年对视的一瞬间,似乎透过他那幽暗如星幕的眼眸,看到了另外一个有着银色无机质双眼的影子。
很奇怪,一个是村庄中奄奄一息的少年,一个是刚激活面部表情都还不太完善的高科技机器人,谢锦砚竟是诡异地在两者的眉眼轮廓中找到了一丝熟悉的联系。
可能是对殷尧护住他的最后瞬间太过耿耿于怀,心中已经真正将他当做亲人,才会这么思念吧。
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往前迈了一步,与在场众人说:我衡武派有一门极寒功法,专克热毒,若各位信得过,可将这孩童交予我。
谢锦砚一身白衣,面相极佳,说出话来声线沉冷如玉石击撞,令人无端信服。众位都是大喜过望:如此甚好!
既然衡武派肯出面,就再好不过了!
如此,我们也放心了!
少侠高义!不知少侠贵姓?我与你衡武派掌门座下三弟子有几分交情,日后登门拜访,定将你举荐上去。
众人说话间,谢锦砚看着那个少年,认真问了句:你可愿跟我走?
少年虽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并没有乞求之态,只是认真打量了谢锦砚一番,才道:愿意。
谢锦砚就点点头,伸手去将地上的少年抱了起来。
浑身上下没二两骨头的少年一入手,谢锦砚就差点呻吟出声。
这回不是痛的也不是冷的。
太暖和了!
简直像是在俄罗斯的大冬天零下二十度的郊外突然抱上一团电动迷你小太阳!
并且这小太阳还是可以自动调节温度的,一点一点由外至内渗透进去,连骨头缝里的寒意都被驱散了些。
他左手的暖手炉顿时黯然失色,被主人无情地直接丢到地上。
而少年似乎也是在三伏天喝上了一杯冰水一般,自动地依偎得更紧了些,连面上的热毒红晕都褪了不少。
又把怀中的少年搂得紧了紧,谢锦砚这才有心思回答少侠贵姓这个问题,简短道:免贵姓毓。告辞。
说罢翩然而去。
待他抱着少年回到马车上,聚在村口的众人还在议论,有人忽然觉得不对:衡武派很少有人修炼寒性功法,诸位可曾听说?
我与掌门座下三弟子私交不错,曾听说衡武派掌门自创一门寒冰功法,此外,并未听说有其他人也修习此类功法
刚刚你们听清那位衡武派高人说他姓什么了吗?
姓毓,我听得清清楚楚。
再一联想衡武派掌门之姓,众人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不敢说出内心的猜测。
只悄声议论道:那村中少年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被那位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春困夏乏秋卷卷亲的地雷~
也谢谢各位亲亲的收藏评论(╯3╰)
第4章 小徒弟vs大魔头(3)
衡武山上。
听说了吗!掌门从外面捡回来个半大的少年!
掌门院子里的扫地小童说,那少年是被掌门亲自抱下马车的
我的天你们在开玩笑吗?
不可能的事!掌门那样一个冰冷的性子,从来不肯让人近身,又怎么可能亲手抱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
怎么不可能,这事整个派都已经传遍了,哎,不信你们自己去打听打听,那少年进了掌门的院子至今还没出来呢!
整个衡武山上刮起一阵八卦之风,毓灵书的七个嫡传弟子纷纷如临大敌,认为自己将要失宠。而在这风暴的中心,掌门所住的灵书竹苑里,却是一派祥和之气。
一进院子,就有侍者上前待命。
谢锦砚白衣翩翩落入屋内,一身冰傲之气,只垂眸看着怀中少年,淡道:请崔神医一诊,就说我毓某有请。
说完这话的谢锦砚,心里是有点郁闷的,好容易找到一个趁手的暖气,却必须得亲自把他治好。如果是确定在这任务期间都会被严寒侵蚀,那做好准备之后,其实不是不可以忍受,但偏偏让他抱到暖气少年,感受到这样舒适的暖意之后,再放手就十分艰难了。
侍者显然是被掌门亲自抱着一个人进门的事实吓住了,愣了一下才领命而去。屋中只剩下谢锦砚和昏迷过去的少年,他总算不用绷着掌门风范,微微放松了些,以取暖为目的,厚颜无耻地抱着小少年不撒手,幸好少年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才没人知道掌门大人的不良居心。
崔神医是江湖名医,云游至衡武派附近,以贵客身份留下小住,他与毓灵书交情匪浅,是以很快随侍从过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不知名的少年仍然被掌门搂在怀里。崔大夫惊了一瞬,面上不显,但心中早将少年的身世数种可能性猜了个遍,更加谨慎地诊断了许久,最后摇头:通天炎魔所修习功法可谓至毒,短时间内,崔某对此炎热之症实在无能为力,需要花功夫研究。只是这毒恐怕发作时间就在眼前了,哎
好在这个结果在谢锦砚的意料之内,因此脸上并未有何遗憾,只说:有劳崔神医。
崔神医摇摇头,拱手离去。
侍者请示:大人,这位公子的住处安排在客院吗?
不必,他与我同住。
那那,需要给公子备客房吗?
谢锦砚面无表情地瞅了他一眼。
侍者一个激灵,险些被那宛若实质的冰刀剑眼冻住,忙道:小的明白了。
同住的意思竟然不是同住一个院子而是同住一个房间
晕晕乎乎的侍者退了下去,原本猜测少年或许是掌门流落在外的儿子,可哪有这么大的儿子和父亲住一个屋子的?
莫非
侍者甩了甩头,不敢再猜测下去。
屋内没人之后,谢锦砚就开始在心底呼唤:系统,系统?
啧,不许装死,出来。
在谢锦砚的威慑下,系统也不敢拿乔,赶紧出了声:来了来了,刚刚在内部整修
大夫说攻略对象已经无药可救,你应该有办法吧?
这
你作为系统,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很怀疑你是否有那个能力,在我完成任务后能送我和小尧回家。小小地用了一下激将法。
听到这话,系统立刻发出了滴滴的长音,两束红光分别朝着谢锦砚和在他怀中安睡的目标扫过。与此同时系统急于证明自己的声音响起:
有办法,当然有办法。在那村中你为了带走目标,以自身寒冰之气为借口。经查证,本系统发现这种说法还真的有些道理。
嗯?
今夜你与目标睡在一张床上,身子贴紧。本系统会将你们二人的身体打开一道短暂的通道,这样你们的气就可以互通,经过一晚上的流动,你二人体内的失衡寒气和热毒就能中和,使身体重新达到平衡状态。
你是说我的寒气也可以抵消?谢锦砚喜道。
是的。
这个通道的治疗方法有没有后遗症?
系统笃定道:不会的,明天一早过后,目标体内的热毒和你体内的寒毒都可以得到彻底的清除,不会有任何的后患。
再问一个问题。这孩子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对他的身体有影响吗?
只要今夜将他体内热毒祛除,明日就可以恢复正常。
得到了系统的保证后,谢锦砚终于放下一颗心。
傍晚谢锦砚差下人送来易于消化的粥食之后才把暖气少年叫醒。
少年刚睡醒,还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布置得似人间仙境一样的地方,然后就骗=发现自己被一身贵气,眼若寒霜的谢锦砚搂在怀中。
在小村庄中经历的十二年里,少年从未见过这样气质飘渺清越的人,顿时看呆,嘴巴微微张开,半天才开口问了句:你是谁?
以谢锦砚的人设,他只需要轻描淡写道:衡武派掌门毓灵书。
只要亮出身份,江湖中人就理所当然地知道这天下第一人品行端正,直接会感激涕零对方救了自己性命,奈何暖气少年一看就对江湖不熟,因此谢锦砚在说出身份后,也顾不得人设问题,补了一句解释:你村中发生大火,你也身中热毒,此毒唯有我可解,因此我就将你带了回来。
少年含着泪:原来您是恩人!岑家村其他人是不是都
谢锦砚微微点头:都没了。
就见少年眼中的泪水一下子豆子似的掉了出来。一边哭着一边又倔强地扭头过去不让谢锦砚看见,手背胡乱往脸上抹了两下,这小动作不知怎的,一下子让谢锦砚想起殷尧。
从思绪中将自己拉回来,谢锦砚在少年头上轻轻一拍:莫哭。
这样干巴巴的安慰竟然真的有了效果,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气氛一时平静下来,谢锦砚问:你姓甚名谁?
少年说:我姓岑,因为我无父无母,从小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村长给我起名叫百衣,后来我自己取了同音字岑百逸。
顿了顿,他又说:烧村子那恶贼死了吗?
谢锦砚点头:被你咬死了。
岑百逸呼出一口气。空气安静了一瞬,他扭捏地问:您为什么一直抱着我。
谢锦砚一愣,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取暖。
好在岑百逸也发现他身上特别凉快,依偎过去,没有再深究:做人不能只知道恨,还要知道恩,您为我解毒,接下来让我留您身边报恩可以吗。
谢锦砚暗自欣慰,这孩子很省心嘛,用不着动用什么手段就自觉留下来。面上则是淡淡道:不必提及报恩,你的热毒也恰好帮了我的忙。
然后终于问到他最期待的一个问题:百逸,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岑百逸仰脸看他,没有犹豫地道:我想做天下武功第一的高手,以后才能不被欺负。
谢锦砚先是想,这小子口气不小,一上来就给了这么难的选项,然后再一想不对啊,目前的天下第一是我,那我只要把他培养得比我厉害不就可以了?
他点点头,一个意味深长的沉吟,假装考虑很久后道:既然你我有缘,我认你作徒弟,将衡武派绝学传授予你,达成你心中所愿,你可愿意?
岑百逸自然是感激涕零,哪有不愿意的,抱住谢锦砚的腰,清脆的声音喊道:师尊,我一定听您的话,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少年音听起来悦耳得很,叽叽喳喳的也不惹人烦,就是听起来总觉得莫名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