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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魏青雨一开始是无措慌乱害怕的,但有了小叶这样可靠的队友后,他开始觉得好像没那么糟,有点像是密室逃脱游戏?紧张刺激又烧脑。但他话一出口就被小叶瞪了,只好补了句他是开玩笑的,看见小叶脸色好一眼,才又追问:「什么叫体质异常?你哪里异常了?看不出来。」
「体质异常就是体质异常,问那么多做什么?」小叶没打算解释自己怎么会进来,他觉得这和新手需要知道的基础概念无关。
「我想知道的多一点啊,要是下次再被拉到这种地方怎么办?」魏青雨现在就是个打开新游戏的玩家,对这个未知的世界充满好奇。
「你这种状况不是没有,但机率很低,一般人碰上一次就很不容易了。」言下之意就是不用担心,八成没有下次了。
魏青雨虚心求教,「要是真的遇上了怎么办?」
小叶淡淡地回:「自求多福。」
魏青雨怀疑那句自求多福和自生自灭差不多,「我只要和你一起组队就没问题了吧?」
「我不需要和人组队。」小叶说完发现魏青雨期待落空后可怜兮兮的表情,解释了一句,「不是每次入梦都能遇上。」
叶青雨敏锐地发现小叶有所保留,鍥而不捨,「一定有遇上的办法吧?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
两人边聊边走,不知不觉过了好一会儿,看见前面的酷麵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们,也跟停下。
魏青雨困惑酷麵为什么停下脚步,「你怎么不走了?」
儘管酷麵努力告诉自己要镇定,但仍掩不住微微发颤的声音,「我们已经走了很久,但是怎么走不到房间?」
这是个好问题。
魏青雨意识到他们还没脱离危险,酷麵是靠不住的,他直接就问了身边的小叶,「叶哥,怎样才能回房间呢?抓住老闆娘还不够吗?」
在酷麵反应之前小叶也考虑过要停下来了,他用手电筒朝四周照了照,前方的走廊长得像是没有尽头似的,两侧仍然是走廊,而身后来处也和前方几无区别,对情势有了判断,「不回房间,回不去了。」
魏青雨也察觉了不妙,「那我们该怎么办?」
酷麵这下再也忍不住了,又急又气,「叶文远!我是相信你才跟着你,你现在是带我们走到死路吗?」
「你说什么?要是没有他,我们刚才都被老闆娘吃了好吗?」魏青雨听见酷麵忘恩负义的话,顿时就无法冷静,即便小叶对他有所保留、不让他叫星星老师、脾气还差,但确实是在保护他们,也救了他几次。至于老闆娘会不会吃人?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小叶冷哼,实在不想理酷麵,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该来的躲不掉。」
彷彿在应证小叶这句话似的,黑暗里的剁肉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以及尖锐金属擦着墙壁刮出的刺耳声。
「该死的人一个都别想跑。」带着恨意的阴冷声音从黑暗中响起,透过耳膜让人心底发寒。
三人立刻看相身后声音来处,手电筒光线尽头,一名上身赤膊穿着白色围裙的中老年男性从黑暗里慢慢走过来,他的围裙沾上了大片喷溅出的血跡,顏色已经变成了血褐色,不过有几处顏色还很新鲜,随着他的靠近,空气中飘散着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他的头发花白,脸上有岁月刻下的痕跡,背脊被生活和岁月压的微驼。说起来并不如老闆娘那样恐怖,除了将近两米的身高和露出围裙外的精壮肌肉外。
老闆一步一步地靠近,眼里充满血丝,眼神既愤怒又悲伤,手上拿着染上鲜血的菜刀,刀锋锐利,在手电筒的光线下反射着寒芒,目光在三人间圈巡,最后落在小叶脸上,恶狠狠地说:「叶文远,我要杀了你,让你去陪心心。」
陶乐心的手帐日记就放在书桌上,陶氏夫妇显然已经看过,知道女儿遇上感情骗子叶文远才会心碎自縊。
危急时刻,魏青雨的脑子迅速运转,只是转往了没有帮助的方向,「为什么要让一个负心汉去陪你的女儿?」
陶老闆不认为自己决定哪里有问题,只从魏青雨的话里擷取自己想听的关键字,「负心汉,对!叶文远就是该死的负心汉,该死!」说着,举起菜刀做了几个劈斩的动作,刀起刀落时竟然伴随着破风声,要是被砍中后果不堪设想。
老闆娘看见丈夫靠近顿时来了精神,又开始挣扎,跳上跳下地乱动,被塞了衣服的嘴呜呜地不知道叫着什么,儘管小叶紧紧抓着绳子,仍无法完全阻止老闆娘的动作。
场面朝无法控制的方向倾斜。
小叶朝魏青雨严肃地丢下一句,「别多话。」接着往前一步,把魏青雨护在身后。
陶老闆怨恨的目光紧紧锁在小叶身上,「我要杀了你,是你杀了心心,杀人就该偿命。」
「陶乐心是自杀,和杀人偿命是两回事。」魏青雨这次说得很小声,只有小叶听到。
小叶放弃再次警告魏青雨,既是澄清也是拖延时间,「我不是叶文远。」
老闆不相信小叶的话,「你骗我,他们都说你是叶文远。」
梦里的滤镜太厚,澄清无效,在大家都把他当叶文远的情况下实在是百口莫辩,小叶转而选择釐清心中猜想,「既然你想杀的是叶文远,那为什么要杀王宥前和张巧文?」
「我知道那个男人是劈腿,那个姓张的女人也知道,两个人竟然还勾搭到一块,这种渣男渣女就不该继续活着害人。」老闆眼神冷漠,彷彿只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是疯了吧?」魏青雨小声地说着,小叶一直盯着民宿老闆没回头,只是轻轻点了下头附和。
陶老闆昂首,振振有词,「既然公权力拿他们没办法,那就让我来,就算你们觉得我是错的也没关係,我愿意背负罪孽让其他无辜的生命可以活下去!」
看来痛失爱女对陶老闆影响极深,等不来正义,就打算替天行道了。被绳子捆住的老闆娘听见老闆的话,也呜呜呜地附和着,同时挣扎着想回到老闆身边,只是被小叶牢牢拉住。
魏青雨听不下去,高声喊道:「你这是杀人啊!」不管有多充分的理由,只要手段错误,那就不可能变成对的。
陶老闆的目光转向魏青雨,冷笑,「别急,你也该死。」
魏青雨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目标,愕然,「我怎么了?怎么会和我有关?你不是只杀劈腿的吗?」
老闆流露出鄙夷、不屑的神色,「我听见了,你和那男的有一腿,还怀孕了。」
看来魏青雨和王宥前说话时被陶老闆听见了,他完全理解小叶百口莫辩的心情,但他没办法像小叶那样镇定,立刻激动澄清,「我没有!我是男的!不可能怀孕!」
「美琪,你怎么会是男的?不,你怀孕了?」默默缩在墙边降低存在感的酷麵太过震惊,忍不住发表感想。
酷麵的话无疑是更坚定陶老闆对魏青雨的看法。
魏青雨气得想揍酷麵,转头大吼,「没有人要你说话!」酷麵缩了缩头,闭上嘴巴。
就在魏青雨转头时,陶老闆无预警地拿起菜刀朝着魏青雨就是一劈。这一刀角度刁鑽,迅速狠戾,猝不及防下几乎不可能躲过。
「鏘!」
魏青雨查觉到老闆的动作时已经来不及,刀刃碰撞的巨大声响随即响起,他僵硬地转头,好在有一把黑色短刀挡住了落下的菜刀,就在魏青雨眼前三公分左右的距离。
生死一瞬,魏青雨吓得两腿发软差点要站不住,眼前那把黑色短刀样式古朴低调,刀刃刀柄通体乌黑,只有在靠刀柄处的刀刃上有几许金色纹路,刀身约莫一尺长。握刀的手很稳,手指骨节分明,显得很有力、可靠。
救了他的人是小叶。
魏青雨觉得小叶更可靠了,不愧是他的星星老师,他进到这个梦里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和小叶组队!
但小叶什么时候把刀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