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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林萌就带着佣人前来敲门,冷姨出门去了,应门的是陆飞,她来找的也是他。听到冷姨不在,她才敢进门。将煎过的荷包蛋和小米粥放在桌,就往屋里东张西望。
她从来没进来过,对这个咫尺之遥的小木屋充满了好奇。
“噗!”
陆飞一口粥喷在桌上,佣人递上毛巾,他擦了下嘴说:“谁做的啊?咸死了。”
“这个……是小姐做的。”佣人不敢隐瞒,昨晚陆飞不但救了林家,也救了她。
林萌一张烫得发红,她不服气的吃了口,立刻就喊:“水,有水吗?咸死人了。”
陆飞就拿出块肉干,放到嘴里嚼着,好笑地看她。
她也很不好意思,边喝水边说:“我想谢谢你昨晚救了我,就亲自下厨……你吃的是什么?”
“你试试吧。”
陆飞将肉干掰下一块,递给她。
“真好吃。”林萌一吃就上瘾了,还想要。
“你知道是什么肉吗?这是蛇肉,我家乡闹蛇,每到夏天时,满山遍野都是。家乡的人就将蛇杀了,取胆取血取皮,剩下的蛇肉,就腌好了挂在屋檐下……咦,你怎么跑出去了?”
林萌跑到屋外,扶着门使劲的吐。
“骗你的啦,这是野猪肉,不闹蛇,闹野猪,老踩玉米地。”
林萌回头瞪了在笑的陆飞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飞关上门就换了一副脸孔,走到冷姨的房门外,推了下,门打不开。他拿了雕刻用的小刀,插到门锁里一顶,咔。
坏了,把锁齿弄烂了。
他也顾不得多想了,干脆一用力,把门撞开。
“这是什么味?”
房间里用黑布围着四周,光线只从门口透过来,有股熟悉的味道在房里充斥着。他一抽鼻子就辨认出,这是草药味。
这里只有一张床,味道是从床上传来的。
陆飞走到床边,手往床上一按,味道全都飘出来了。
这床垫和床架都浸过草药吗?这种草药是练功用的,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药劲就能透到身体里,倒是省事。
床角摆着几件换洗衣物,陆飞没兴趣去翻,站了一阵就出去了。
不想,冷姨已经回来了,正站在沙发上等他。
“看出了什么?”
“你这药方也是老头子给你的?”
冷姨冷声道:“哼,下次你再进去,我会杀了你!”
“你打不过我的。”
冷姨用脚踢了下脚旁的竹篮:“这是十斤象牙果,你替我雕刻成照片上的样子。”
陆飞不干了:“为什么?”
“算是你交的房租。”
陆飞一时语塞,拿起桌上的照片,上面的女孩站在一颗菩提树前,笑得明媚动人,跟冷姨有几分相似,右下角的日期却表明这绝不是她,是最近一个月的照片。
“你家亲戚?”
“哼,干你的活。”
象牙果是一种热带植物的种子,去皮后湿润白净如象牙,才有象牙果的叫法。在最近两年的文玩市场上很热销,按果实大小,一斤有六七个到二十二三个。
这些都是中等个头,一斤也有十三四个,表皮也没去掉。
陆飞却是弄不明白,要一百多个一样的雕刻做什么。
中午冷姨从房里出来时,陆飞已经完成了一半,表皮去掉了,初步抛光也做好了,还刻好了四十多个。
根据照片上女孩不同的角度,有侧脸的,有正脸的,有全身像,也有半身像,总之没有一个重复的。
冷姨默默的站了十多分钟,才说:“中午想吃点什么?”
“只要不是林萌做的就好。”
冷姨眼角浮起一丝笑意,像也清楚林萌的厨艺是怎样糟糕。
“我去找人做干炒牛河。”
她才离开,就有人来敲门,陆飞以为是林萌,刚要开门,外面一个极有磁性的声线说:“我是熊天海,林总的保安队长,陆兄弟,我想和你聊一聊。”
熊天海?昨晚临时有事没在场,差点让林建国遇难,回来被林建国狠狠批了一顿,就主动来拉拢陆飞,想让他进保安队。
“我忙着呢,没这闲心。”
陆飞看着桌上摆成一排的象牙果,就够头大了。
“那好吧……”
熊天海失望的离开了,陆飞这个年轻人,不好对付啊。昨晚死了六七个人,要补充人手,还要高手,可不是容易的事。
根据调查,那些人能进来,还是因为有内鬼,没查出来,整个林家都不得安生。
呼~陆飞终于完成了所有的作品,他对自己的手艺非常满意,栩栩如生都不足以形容这一桌的人像雕刻,仿佛像活的一样。
就跟那照片上的女孩,也像有了一些异常的熟悉感。
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了,陆飞走出木屋,打算呼吸下新鲜的空气。
林家的后花园极其宽阔,如同欧洲贵族的庄园,美人鱼式的喷水池,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这样更显得小木屋的突兀。
但整个林家的人,对木屋的存在,都当成了理所当然。
漫步在花园里,瞧着姹紫嫣红的各色花朵,嗅着花香,陆飞的心情终于快活了些。
“萌萌,听说你家来了个新佣人?”
“什么佣人?你是说陆飞?是灵儿跟你说的?”
“她在微信上说的,还说那人是图你美色来的……”
“呸呸呸!她就会胡说八道。”
几簇盛开的白牡丹后,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正陪着林萌边走边说话。他的眼睛不时往林萌雪白的脖颈上看,手更是几次三番想要伸到她腰上揽住她,都被她轻巧的避开。
他也不着急,对于这位千金大小姐,他有着充足的自信和时间。
“叶灵儿不会乱说吧?他不是佣人,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林叔会让他住下来?”
“他住在冷姨的屋子里。”
“那个女人啊……”男人想到冷姨,心中无由的拥起一团热火。他见过冷姨,那个冷艳到让男人绝望的女人,却让他内心里浮出要征服她,蹂躏她的念头。
但无论是辈分,或是其它的关系,男人从未表露过一丝一毫。
“什么那个女人,那是冷姨。”
“她不会是动春心了吧?想要那男的……”
“你别胡说,我不理你了。”
“萌萌,你回来。”
林萌一绕出花丛,就看到正手里翘掐着朵白牡丹在那轻笑的陆飞。男人也追了过来,愣了一下就说:“你就是陆飞?”
陆飞手一捋,将花叶拨掉,拈着花往回走。
“陆飞!”林萌追了上去,她担心陆飞将那男人说的话告诉冷姨。那后果可是很可怕的。
不想那男人脚步更快,几下赶到陆飞身后,手要往他肩膀按去。
陆飞步伐节奏一慢,那男人的手就落了空,下巴撞在陆飞的肩上,牙齿一合咬中舌尖,痛得他躬下身,喔喔呃呃的一脸通红。
“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想找死没人拦你。”
林萌急得冷汗直冒,看那男人疼得厉害,想找佣人来扶他去漱口。那男人一把推开佣人,这种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你敢威胁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
陆飞一个反问,让那男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既能住进林家,还是跟冷姨住在一起,难道说他的来头极大?
“我叫薛博文。”
薛这个姓比较特别,薛博文自报家门,以为陆飞会猜到他的来历。没想到陆飞歪了歪嘴,继续往木屋走。
这下薛博文也急了,刚才那话让冷姨听到,他的下场会很惨。
“陆飞,博文哥说错话了,你别跟冷姨说好吗?”
林萌拉着陆飞的胳膊央求他,让陆飞心里一软。
谁想薛博文一看这架势,吃上醋了:“林萌,你松开他,不要你帮我求他。大不了就让冷姨打我一顿。”
陆飞咧嘴一笑:“你说的。”
“陆飞!”
林萌喊得都快破音了,没想冷姨正好走过来了,她脸一下变白了。
“你们在做什么?”
“冷姨,我们在,我在……”林萌结结巴巴地说。
冷姨扫了陆飞一眼:“你跟我回去。”
陆飞临走前还回头瞄了薛博文一眼,让他肠胃一阵收缩。
“他不会跟冷姨打小报告吧?”薛博文问林萌,“对了,他是什么来头啊,这么嚣张?”
“唉!”
林萌也没心情跟他继续说下去了。
冷姨进屋看到满桌的象牙果雕刻,走过去拿起一颗半身像,凝视了半晌,轻叹一声:“你问我跟你师父是什么关系,我可以告诉你了。我是你师父的女儿。”
“什么?!你是冷艳清?”
陆飞差点把桌子撞翻:“你,你不是死了吗?”
冷姨一颗颗的收拾着桌上的作品:“在他心里我早就死了。”
“那你跟林建国是什么关系?”
冷姨沉默片刻后说:“我答应要保他这条命二十年,还差一年。”
“屋里的牌位呢?”
“那是我帮我一个朋友立的。”
陆飞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冷姨就捧着装雕刻的纸盒说:“这盒东西,你拿去天枫集团,交给一个叫花倾雪的人,她会给你安排一份工作。”
陆飞一愣:“工作?”
“你来南海是为了找你的未婚妻?我知道她在哪里,她是谁,你只需要再留在南海一个月,我就告诉你。还有,你不要叫我师姐。”
陆飞接过纸盒:“我现在就去吗?”
“明早去,你先帮我做一件事。”
冷姨拿了一根皮鞭给他:“那个薛博文说的我都听见了,他晚上会留在林家,吃过晚餐后,你可以跟着他,趁没人的时候,抽他几鞭,帮我消消气。”
“嘿,这事我在行。”
屋外花园里的薛博文打了个喷嚏:“谁在说我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