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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不解:“什么因此?”

她同时抬指指向前方街道上仍在叙旧的二人:“而且他们之间,此时也被一根红绳相连了, 且那红绳的模样, 同你脚上的一致,甚至——”

她回指指向自己,十分不解:“甚至同我本体都一模一样,这是为什么?”

言烨道:“你可有听闻月老与红线一说?”

“听过,”红线答,“娘亲曾与我们讲过,月老仙牵红线,红线连接姻缘, 而我娘亲就是因为这个, 才为我取名红线的呢。”

说完,红线恍悟:“莫非他们之间相连的那根红绳,便就是月老的红线绳?”

言烨道:“是,却又不是。”

红线生气他又打谜语, 欲追问,而言烨却已自发开口问她道:“你仔细看他们之间相连的那根红绳, 可有形成实体?”

红线回首望,只见周志远和那姑娘间遥遥相连的红绳仍在虚虚实实变化, 并未凝成完整的红绳模样。

红线回道:“还没有,一时是红光,一时又是红绳模样, 并未固定形态。”

“那便是了。”言烨道,“你的钱币上染有姻缘之力,而此姻缘之力只是为他们二人制造出相遇的契机,并非强行令他们二人立即成就姻缘。”

红线不懂。

言烨示意她继续望前方的街道,解释道:“那女子名林芝,乃周志远同乡,他从小到大的青梅,他们二人之间已互生情意,却始终未曾表明。林芝此次进京,乃是因为她偶然得知周志远有一名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而周志远此次进京赶考,一道带上了父母交给他的定亲信物,林芝一时不能接受,便欲进京寻他,表明心意。可京城偌大,他们能在京城再见的机会微乎其微,按常理,他们今生确实本该错过。”

“只是你的三文铜钱却在此时恰好为他们二人制造出相遇的契机。”言烨回首望她,转而问:“你可知这世上的很多人,很多对男女,其实相互间明明生有情意,却为何不能相守吗?”

红线此生还未成年,十多年间均待在青丘的狐狸山,并未生有过少女心事,所以还不明白言烨口中的情之一字。

于是她摇头。

言烨道:“乃是因为无缘二字。”

“无缘?”红线不解。

言烨道:“凡间流传着一句话,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人世间的男男女女,往往并非不相爱、不愿相守,而是相互间未曾坦然,缺少一个能让他们进一步接触的契机。而你所赠周志远的那三文钱,便就是为他们二人制造了这个契机,但他们能否把握如此契机,还是要看他们二人的造化了。若最终仍未能成就姻缘,那只能说明他们二人此生确实有缘无份。”

“所以,”听着听着,红线好像有点理解了,“我还债还给书生的,其实并非三文铜钱,而是他们之间的缘分,一次相遇的契机?”

言烨点头。

红线似懂非懂地点头:“可那三枚钱币是何时沾染的姻缘之力?怎么我方才拿着时,什么都没感觉到?”

她又望回他足踝:“还有你脚上的红绳,若说此红绳同样也是姻缘之力所化,那姻缘、姻缘,也该缚有两人才对,怎么你脚上红绳的另一头,什么都没绑?”

言烨沉默半晌,眼中神色变幻,垂眼深望她,叹道:“那得要问你了。”

“嗯?”红线不解,“为何要问我?”

言烨不答,只道:“现下你欠他的因果偿还完毕,我们可以离开人间了。”

红线没反应得过来,一听,惊讶道:“这么快?这才是我来人间的第三日,我还什么都没玩呢!”

言烨问她:“你想玩什么?”

红线并不了解人间界,甫一被问,她自己也不知能在人间界玩什么,只好尽力找出个能继续待几日的理由道:“你看他们,”她抬手指向前方的周志远与林芝,“虽我还完了债,但俗话说,做事做人该有始有终,我总该再多等几日,看看他们到底能否因我的契机成就姻缘才是吧,不然我这债还得,还不如三文铜钱来得实在呢。”

言烨点头,若有所思道:“有理。”

而正当红线以为自己的说法站住了脚时,却忽见言烨抬手一招,将一本古朴竹册式的簿子召入手中,随后他用指一点,其中一片木竹片从竹册脱离,虚虚浮上空中,一面字化作灵光从木竹片中浮出,显现在他们面前的上空。

红线惊奇:“这是什么?”

言烨研读着上空的文字:“命格簿。”

“命格簿?”红线惊叫,这个她知道,爹爹娘亲口中,天宫中的司命用来书写三界仙凡妖一生的东西!

她惊讶,睁大了眼睛看向言烨:“你还能随手召来命格簿?你是司命?”

言烨却未满足她的好奇心回答她,而是大致扫完了木竹片上书的文字后,回她道:“你赠予周志远与林芝二人之间的契机已成,周志远此生命格变动,高中榜眼后回乡娶妻,一生只有一妻林芝。”

说罢,他回眼望她道:“如此,你该放心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红线心中久久未能平静,惊讶言烨举手投足间的轻易,好奇心也同时全然移到他手里的那册命格簿上:“等等,等等,你顺道帮我看看,我今后的命格会如何?”

闻言,言烨收回命格簿,回眼看她:“你想知道什么?”

红线低头掰着指头数:“我爹、我娘、我阿弟,还有我,我们今后命格会如何?我爹我娘还会生弟弟妹妹吗?我阿弟何时娶妻,我又何时会嫁人?”

“嫁人?”言烨听到她话里这个词,皱眉,“你此时还未成年,便就想着嫁人了?”

“当然了,”红线道,“嫁人万一嫁个我打不过的,我便不如现下这般自由了,我须得提前看看我要嫁的是何人,若着实太坏太凶,我须得找个机会将他打残,这样他才不会出现在我爹爹娘亲面前提亲了。”

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言烨扶额,看来他今后命途也着实不会太顺畅。随后,他又问她:“若你提前也不能将他打残,那又该如何?”

“那……那……”这一问让红线犯了难,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言烨见她如此,也不再为难她,而是转口道:“你爹你娘同你弟,今生安稳无忧,不需你担心。而你已不困于轮回,不载入命格簿,你的命格无人能知。”

“我已不困于轮回?”红线忽地疑惑,“这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言烨垂眼望她,言语间刻意含上了几分蛊惑。

果然红线点头,言烨便隔袖执起她的手,两人周身逐渐聚拢起云雾。

他紧接着道:“那便随我回天宫,看看你能否记起什么。”

第103章 天宫  一千年过去,他一如往昔。……

“话说, 这世间神祇本只有二,乃碧霄连云天上君珩神君,同黄泉忘川之忘川神, 虽升神劫摆在那, 众仙均可通过升神劫受神印加封为神,但到底没多少仙敢去渡这升神劫, 能渡过的更是没有。可现如今你们瞧怎么着?三界大喜, 咱们天族终于新添了神祇,这一下还是两位,真真是喜上加喜!”

“两位?”刚飞升上来的一名小仙娥不解,拎着仙帚凑近,插嘴道,“可我怎么记得,神光漫天那日,只咱们殿下的神光普照三界, 并无第二位神啊。”

正闲聊的仙娥们闻言, 见怪不怪:“青团你当然不清楚另一位神君,另一位是在百天前飞升的神位,按下界的时候算,该有一百多年了, 那时你还在昆仑虚修道化形,收声敛息辟谷之境, 自是瞧不见当年那冲天的神光。”

小仙娥青团的好奇心一下子上来了,继续问:“那姐姐们, 百年前飞升的那位神君是何人?”

“这……”这一问却让这几名仙娥犯了难,只因百年前的那位神君飞升神位之后,并未立即回天宫受封, 甚至没有多少风声透出。想来,可能是因神君不愿张扬,天宫的帝君帝后便没有大肆宴请众仙昭告三界,以致这三界中其实并没有多少人当真知晓那位神君的身份。

仙娥们答不出青团的问题,但唯恐自己在小仙娥们面前跌了颜面,赶忙收敛神色,端出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那位神喜好清静,帝君压下了许多不实之言,就连咱们临华宫的天枢仙君都对其三缄其口,你我怎能如此当众议论神君,该谨言慎行才是!”

小仙娥猝不及防被训斥,好奇心散尽,委委屈屈低下头闭上嘴,轻声道了一句“是”。

仙娥们见状,意识到自己方才太过凶悍,吓到了青团,便干咳一声,扯开话题:“青团,此次封神宴,帝君下帖广邀三界仙君,你们昆仑墟的仙君也在受邀之列,届时你可随我等前去席间帮忙,或能同你们昆仑墟的仙君们稍稍叙旧片刻。”

这个话题让青团小仙娥一下来了兴致,眼前一亮:“姐姐们所言当真?”

然而还没待青团继续说点什么,其中一位仙娥闻言插嘴道:“可不止昆仑墟,远在四海的龙族都请了。”

“龙族?岂不是那位也……”

“自然!”

其他不明情况的仙娥们纷纷聚拢上前:“如此神神秘秘,究竟是哪一位?”

提起这个话头的那名仙娥恨铁不成钢道:“你们忘了,东海的那位啊!此次封神宴原本不是设在明日吗,今日却突然发旨说往后推延两天,其实就是为了那位!我可从帝后身边当值的仙娥姐姐那里听说了,东海的那位龙女,前些时候才从人间界回来,回到东海后沉睡了些时日,昨日才醒,因时间太赶巧,赶不上咱们天宫的封神宴,本来不了的,而咱们的帝君左右思忖,竟破格为她改了封神宴的时间,往后顺延了两日。此期间内,提前抵达天宫的众位仙君们,帝君已下旨,妥善安置到天宫众仙家的仙府中了。”

仙娥们恍悟,压低声音悄声问:“是否……是为了咱们宫中的少……”

“肯定是啊!”她们的声音忽然间都压得低低的,“殿下历劫前,帝君帝后便隐隐动了这心思,此时殿下神印已成,神位已定,任殿下再如何推脱,想必也都拦不了帝君帝后二人的决断了。你们想想,那位龙女,虽她年岁浅,乃现任龙君新诞才不过三万岁的小女儿,但到底年龄同我们殿下相当,灵力武力又已经四海无人能敌,未来的龙君之位大几率会落到她身上,帝君帝后这心思,谁人能猜不出来?”

众仙娥听到这,皆了悟般唏嘘出声。话题论到这,众人也不能继续往下聊了,再议论,那便是过界越矩,编排了帝君帝后,这罪名她们可担待不起。于是,她们皆心照不宣地拿起自己司掌的浣洗仙具,相互点头颔首,四散离去了。

但青团小仙娥着实年纪浅,所知所闻不如众位仙娥前辈,一番话听下来,还是没听懂,见她们忽地住嘴不再继续聊,她的好奇心被高高吊起,连忙拿起仙帚追上去询问。

便就是这时,青团转身的那刹,一根轻飘飘鲜红的绳段从她后领下方飘落下来,悄无声息落到她们方才围聚的那方圆面石桌上。

红线平躺在石桌上,望天。

说实话,她听了全程也没听懂,但好在她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待众仙娥离去,临华宫这方园子里恢复寂静,她抖了抖绳身立起来,精神抖擞四处看了看,穿云淌雾继续往临华宫大门的方向飘。

没过多久,一根红绳悄无声息地飘出临华宫大门,东看看西逛逛,在这干净到一丝不苟地天界仙宫中闲逛了起来。

“要我说多少遍?你的缚灵真不是我偷的,那日小叮铃钻进了临华宫,我进去寻它,刚巧在你院子里寻到它,当时它口中正叼着缚灵,我狗口夺绳,不慎令它不小心掉下了云层而已。你这个榆木脑袋,究竟要我解释多少遍才能明白?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而且你不是已经将缚灵找回来了吗,怎么还依旧是这副死人脸的模样对我?”

不远处传来一道女声,红线吓得一瞬沉入云雾,将视线调转过去。只见一名素白仙裙的仙子,怀里抱着一只长毛小犬,正一脸气愤地怒视着身前男子,嘴里噼里啪啦地解释。

红线没仔细听仙子说了什么,因为她一见到她对面那男子的模样,立时心中一紧,连忙调转绳头,调换方向逃走。

这男子恰是天枢——言烨安排来看住她的那位天枢仙君。

方才言烨带她上天宫,还没过多久,便就有仙官前来寻他,说帝君有事相邀。言烨离开前,将她带来这临华宫,特地找来天枢叮嘱他看住她。期间,她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机会说。

本以为来到这天宫,会比人间界好,有比人间更好吃仙食,有比人间界更好玩的物什,可没想到所有地方,入眼皆白,一点意思都找不出来。而且受命看住她的这位天枢仙君,无聊且无趣,只管一个人闷着头在殿里批阅奏章,她问他十句,都不定能得到他一句回答。人还着实死板,任她嘴皮子都磨破了,都不放她出去玩一会儿。

她灵力斗不过他,被困在殿内跑都跑不了。

待着待着,待到她心里开始咒骂带她上来的言烨了,待到她犯困了,才有小仙娥从外面进来禀报天枢,说外面有人找,他才随手落下结界,独自一人离开了临华宫。

也同时好在,这世间的所有结界都对她没多大作用,她才得以逃出了临华宫。

想到这,红线颇为好奇地回头望了一眼天枢对面的那位仙子,只觉得她着实人美心善,这般凑巧帮她支开了天枢,她心里十分感谢。而待感谢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临华宫的地界,愈走愈偏,愈飘愈远。

不多时,天边一道红彤彤的光亮吸引了她目光,她便闷头往那方向飘,飘到一座挂满红绳的仙府。仙府大门正虚掩着,檐上红绳缠绕,绳形极是熟悉,仔细一看,竟也与她本体相差无几。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于是红线维持住红绳形态,浮出云雾,悄无声息地从虚掩的门缝中飘飞进去。

府内静悄无声,四下装潢皆是鲜红,檐上是数不尽的红绳,静静随风飘动,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在的模样。

随后,红线不死心地穿廊飘过几个大殿,仍没见到半个人影,才兴致缺缺地掉头回返,准备离开这里。

然而正是这时——

“红线那个死丫头!”

一道清亮的叫骂声从她身后而来,吓得她绳身猛一哆嗦,险些落地化回了人形。

“升了神也不回府,落下这数月的活,尽让老夫亲自来整!”

密密麻麻细碎的念叨声持续从身后而来。

红线疑惑,调转绳头往回看,然而她所在的这条长廊中并无半个人影。

“这小没良心的东西,尽学会灌老夫酒,跑下天宫干下那些个事,撞上那了不得的升神劫,险些把命都给丢了!”声音从后方一座大殿传来。

听着听着,红线听明白了,是一个老头在骂人。

红线调整绳身,往老头声音传来的方向飘去,欲看看戏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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