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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不到她说嫁与不嫁,因为在家从父,她没有资格说不。
那是元春九年,听说鼓楼庙宇的初荨花开了,而且促成了一片花海。她小时候听老妈妈说过,这种花很奇特,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开花,没人知道什么时候花落,有幸见过的人也为数不多。
十五岁的侯初初,刚过了及?之年,父亲不准她再随意出门,而且大夫人不喜欢她,常常给她使绊子,左右踱步思量许久,她才下定决心要去看看。
侯初初让丫鬟在房间佯装她午睡,她知道今天父亲去拜访东平王,没在家中,所以趁机快去快回。
她穿着一身素朴简单的丝绸衣服就溜出了门,兜兜转转躲躲藏藏一路到了鼓楼。
阳春三月的太阳光明媚而不刺眼,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花,颜色像落日后的晚霞,形状……她有些说不上来。
鼓楼的石梯走上来一男子,侯初初望去,这男子生的竟比女儿更俊些,她看得有些出神。
来赏花的人很多,侯初初想着,这男子也是来赏花的吧。正想着再回头去偷瞧一眼的时候,侯初初偏头,便瞧见鼓楼上有一个男子看着她。她抬头朝那男子看去,男子容貌倒是俊美,可看着他好不正经地朝她挥手微笑,她心里就生出一丝厌恶。
侯初初当即就撂下头,嘀咕着:“好一个放荡的男子!简直是污了我的眼。”
她再次抬头的时候,鼓楼窗口的男子不见了。
鼓楼中传来一个妇女寻儿的声音,侯初初寻声望去,一个胖嘟嘟的小肉球朝她冲了过来,在她毫无防备下,直接被他撞了出去,摔在初荨花海里。
侯初初把肉球从身上抱起来,自己缓缓地起身。打趣着他:“小娃娃真贪玩,多亏是撞了我,要是碰上个蛮不讲理的人,你就倒霉了。”
小肉球嘻嘻哈哈笑着,看着他样子约莫是四岁左右,圆鼓鼓的脸蛋儿,小小的嘴巴。
“我看姐姐生的好看,一路跟着你的。”
一众人都围了过来,鼓楼的嘈杂声消散不少,侯初初也注意到有无数目光盯着自己,她不想被大家看,人云亦云的,万一传到父亲耳朵里,她又要遭罪了。
妇人从人堆里挤了出来,走进花海里,抱起小肉球。
“对不住啊姑娘,我家儿子生性顽皮,冲撞了您。”
“没事没事,我瞧他正是可爱呢,顽皮挺好,生性活泼开朗。”
妇人抱着小肉球走出花海,正转身离开的时候,小肉球看着侯初初大声说着:“姐姐比花花更好看,娘亲,我想把姐姐带回家……”
妇人没转身,把小肉球转了回去。“瞎说什么呢,姐姐怎么可能被你带回家。”
侯初初望着小肉球离开,嘴角慢慢上扬,着实一个可爱的孩子。她理了理裙摆,将要站起身的时候,顺势碰了碰自己的腰。要说没事也是骗人的,小肉球这样一撞,她的腰倒还有些隐隐作痛。
“小姐,伤势不大,休息两天就好。”
侯初初寻着这清脆悠扬,简单又低沉的话音瞧去,抬头便望见刚刚瞧见的那一位男子,她扬上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