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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淳光把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放在吧台上,转身推门出去。
小柳拿起了盒子,喜滋滋道:“人家给你送礼物呢,你居然不出现 ,哈哈哈哈……”
李莱蹲在地上,画圈圈。
“咦,是一条丝巾,好漂亮啊!”小柳打开了盒子,用手摸了摸丝巾的表面,“这一看就是真丝啊……魏教授也太大方了吧……”
底下,李莱迟迟没有冒泡。
“你做什么呢?”小柳低头看她,“你怎么哭啦?”
李莱抱着膝盖:“没哭。”
“我可没抢你的东西啊,这还是你的,我就好奇开了看看!”小柳立刻把盒子盖上,扔到李莱的怀里,逃脱嫌疑。
李莱把盒子甩得老远,埋头哭了起来。
盒子摔在地上,丝巾掉了出来,刚好落在刚刚洒了半杯咖啡还没来得及拖的地上。
小柳目瞪口呆:“莱莱,我觉得你过分了。”
李莱抬头,看到正在被咖啡浸透的丝巾,迅速起身将它捞了起来,但为时已晚,还是被染上了半边的咖啡渍。
“小柳,我可能生病了。”李莱捏着丝巾,眼圈通红。
敏感,脆弱,易怒,绝望……费曼医生大概错了,她并没有痊愈。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却无能为力。
魏淳光坐在客厅里,漆黑一片,他没有开灯。
他不知道为什么李莱要躲他,或许是因为那天偷吻她被发现了?可是她不是喜欢他的吗,为什么会讨厌他的碰触?
魏淳光点燃了一根烟,将打火机扔在茶几上,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靡的气息,有些性感,有些危险。
“喂,问你一个问题。”魏淳光咬着香烟,拨通了蒋思铭的电话。
“说。”
“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但她不喜欢这个男人碰她,这是为什么?”烟雾飘渺,他平生第一次向别人求助。
蒋思铭先是震惊了半分钟,然后……
“这个男的是你吧。”
“回答问题。”
“我想想啊……也许是这个女的没有喜欢到那种地步,或者你确定她喜欢你?”
魏淳光:“我确定。”
“你在什么情况下碰她的?”
“她喝醉了。”
“……禽兽!”
“彼此彼此。”
“我建议你还是道个歉,女的在这方面还是挺在意的,不经人家允许就行动,你这有点儿过分了。”蒋思铭说。
魏淳光挂了电话,掐了烟准备出门。
“叮咚——”门铃声响了起来
门外站着的,是李莱。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李莱仰头看他,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烟味儿。
“进来说话。”魏淳光让出了通道。
“不了,几句话,说完就走。”李莱摇头。
魏淳光伸手打开玄关的灯,两人都暴露在了这样的强光下。这时,她才发现,她的眼睛居然是红的。
李莱:“我……要离开a市一阵子,不想像上次那样不告而别,所以特地来跟你打个招呼。”
“去哪里?”
“美国。”
“美国哪里?”
“教授,你不用知道这么详细。”李莱说。那样无助又陷入黑暗的她,他其实不用知道的那么清楚。
一丝冷笑从他的唇瓣飘了出来:“是吗?”
“打扰你了,我先……”话还没有说话,她突然一个踉跄跌进了门内,强光之下,她看见他凶狠地亲了下来,柔软却带着狠劲儿地唇落在她的唇上,她有些傻眼。
魏淳光很生气,非常生气。
去他妈的道歉,他一点儿都不为那天晚上的事儿后悔,包括现在!
李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她不知道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她不讨厌,但憋气的感觉还是挺难受的,她觉得胸腔中的空气都快被榨干了,她伸手推他,他却扯下了她的外套。
“呜呜……”让我换口气再继续啊!
他的吻不仅落在她的唇上,脖颈上,甚至犹疑到了她的胸前。
李莱:“教、教授……”
空气弥漫着暧昧的因子,她面色通红,配上红红的眼圈,倒是有几分被轻薄的可怜样儿。
白色的胸衣出现在他的眼前,莹润饱满地一团包裹在里面,他眼红了片刻,却又迅速冷静了下来。
他在干吗?妄图强/暴一个分不清“爱”还是“爱慕”的小女生吗?
“是我糊涂了,你走吧。”他拉好了她的衣服,松开她。
“教授,我其实……”
“你现在可以走了。”他推开她。
李莱退后一步,站在门口。
魏淳光说:“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吧,不用再跟我打招呼了。”
说完,“砰——”地一声,大门被关上。
李莱迷茫地站在原地,喃喃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别打我,剧情需要。
莱莱的病是彻底好了的,只是她分不清吃醋和生病这两种状况……
别担心,以后吃多了自然就知道这是正常人类的情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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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0月1日
2016年10月1日
“征程一号”火箭发射成功, 作为国庆的献礼,举国澎湃。
作为“征程一号”的主设计人员和参与人员,这一天在人民大礼堂接受国家领导人的接见,铺天盖地的报纸都是在报道此事,全国一片飘红,溢美称颂之辞不绝于耳。其中最受关注的应该属这里面最年轻的一位教授, 他在火箭发射前一周发现了一个遥感器的配件的错误, 将局势转危为安, 推动了今日的成功。
今日, 央视记者到这位教授所在的研究所进行采访。
“专业问题咱们就到此结束了,魏教授,可以问一个私人问题吗?”女记者举着话筒, 涵养颇佳的笑着问道。
“请讲。”她对面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衣系着蓝色领带,一丝不苟, 有种不敢贸然侵犯的神圣感。
“现在很多的网友都关注一个问题, 我想代他们问一下……”女记者特意顿了一下, 示意镜头过来, “听说您在法律上还属于未婚,请问您有女朋友吗?”
她对面的男人在刚才提出的十五个问题当中所呈现的专业性让屋子的人叹服,虽然年纪轻轻但成就不凡, 然而现在这个看似很容易回答的问题却让他愣了几秒。
“还没有。”他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了起来。
远在千里之外的纽约,李修明见女儿进来了,立马关了电视, 笑着问:“来啦?”
“今天感觉怎么样?”李莱提着保温盒进来,坐在父亲的床前打开盖子,盛汤,“我特地一早跑去市场买的土鸡,很新鲜,您尝尝。”
“辛苦你了,为了我这个病,你也算是练成了大厨了。”李修明说。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可惜我还是只会煲汤。”李莱叹气,把汤碗递给李修明。
一年前,李修明在纽约的一家社区医院检查出了肝癌,经过几次化疗多次透析,终于撑到了匹配的□□到来,这个时候他已经被病痛折磨了长达半年。而这半年里,李莱与他同吃同住,端屎端尿,半步都没有离开过纽约。
“史密斯医生说您的肝和身体已经适应得差不多了,排异反应也结束了,所以从明天开始您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不用再受我这汤汤水水的荼毒了。”李莱撑着脑袋看他,笑眯眯的。
李修明放在汤碗,看着女儿:“能这样喝你煲的汤,爸爸很幸福。”
李莱咧嘴笑:“哄我呢?还想让我伺候你?”
李修明摇了摇头,说:“莱莱,你之前说喜欢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李莱僵了一下,撩了一下落在耳边的头发:“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刚刚在电视里看到他了,很优秀的年轻人,莱莱,你要加油啊。”李修明笑得很温和。
李莱放下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膝盖:“爸爸,我就是一时兴起,早就不喜欢他了。”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在我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不会紧张呢。”李修明低头看她的手,“你从小就是这样,紧张或者撒谎的时候手就停不下来。”
李莱顿时停住了,无奈的看着李修明。
“一年了,如果他还在等你,你就回去和他在一起吧。告白也好,追求也罢,或者稍微丢下一些面子和尊严……只要你能快乐。”他可怜的女儿,二十一岁的年纪却和病魔抗争了八年,加上他这一年,九年。人生的二分之一都在这样无奈的境遇下生活,换做是任何一个人也很难再乐观向上,但她却犹如一根坚强的小树苗,在恶劣的土壤里破土而出,最终和环境博弈成功。
“或者不一定是他,其余人也可以。”李修明眨了眨眼,“爱情美好又敏感,机会稍纵即逝。”
李莱挑起眉毛,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看起来和两年前那个阴郁的李莱不同,和一年前故作潇洒的李莱不同……二十一岁的李莱,好像终于活出了点儿自我。
“随缘吧,我不再强求。”
听起来像是六根清净的道姑说的话,但这样的话确实能让人放松起来。
世界那么广博,她不必踏出一个圈子后再走进另一圈子,她也要学着享受生活了。
说来,这还是那个人教会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