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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德咯噔一下,诚惶诚恐地解释:“摄政王,李某绝无此意,还望您明察秋毫。李某想向您询问的是尧博霄逃离的方向,并非指您私藏犯人。”
元君澜拉长的脸似乎染霜,他倒不觉得李修德在问尧博霄逃跑的方向,“上次不是已经询问过了?这次再次询问是何居心?想让本王蹲牢房?!你觉得本王会包庇逆反逃犯?”
李修德喉咙一紧,双膝发软,差点跪下。可到底是在战场上常年厮杀的人,面对丝毫不内敛,散发杀伐之气的摄政王,最终还是稳住了,“李某绝无此意!”
一双眼睛幽幽地打在李修德谨慎的脸上,“有些话即便没有此意,也会置人于死地。李将军,今后还请慎言!”
李修德心知已经惹怒了摄政王,往后定会没有好果子吃。为了将摄政王的怒气降低,他压住寻人不得的烦闷之意,挤出一抹笑容,赔笑地作揖谢罪,“摄政王所言甚是,李某今日思过,往后定当谨言慎行。”
元君澜唇畔微微弯下,黑眉拧起,那股子威严缠绕周身,甩袖而去之际,丢下这句:“还望李将军记住今日所言。”
李修德沉脸,连忙追上去,拱手作揖:“望摄政王恕罪。”
他的谦卑,未得到回应,元君澜早已扬长而去。
李修德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阴鸷眼眸盯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尧博霄身负重伤逃跑,即便追捕的人身手再不好,也一样能沿着血迹找到他。可他朝摄政王府邸方向而去之后,便无踪无息,任是谁都会起疑心。抓不到尧博霄,他如何能睡得着?看来,得要有所行动了。
收回视线,他转身欲回书房,刚走几步脑海猛地晃过李琇蕥声泪俱下的面容,于是闷声朝竹篁轩方向走去。
早晨空气清冷,可宋氏还是雷打不动地送早茶去书房。来到书房才得知李修德并未在书房过夜,而是去了竹篁轩。
宋氏捏紧手帕,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是说忙于处理许武晁逆反一事?怎的有时间去甑氏那将死之人那儿过夜?一直以来他爱去四姨娘邢氏那儿,很少在她的芙蓉院过夜,这她都认了,毕竟男人大都爱邢氏这一类型的女人,她无法阻挡。可近段时间碍于处理政务繁忙都不曾去找邢氏,怎么就去找那奄奄一息的病罐子甑氏呢,甑氏使了什么手段?竟让他于百忙之中去竹篁轩。
克制住心中不满,她忽地想起之前送到竹篁轩的慢性药。寻思着李修地前去竹篁轩,是不是因为甑氏已奄奄一息断气了。
忍不住好奇心,派人偷偷前往竹篁轩一探究竟,传回来的消息是竹篁轩里一片宁静和睦,李修德还为甑氏请来了宫中的太医诊治。
宋氏随手抓起茶杯,面无表情地甩掷在地,瓷器破碎声音仿若叫嚣她不宁的心绪,为她的不满更添几分烦躁。
慢性药到底太慢了!
自打李修德踏入竹篁轩的那一刻起,便心知李琇蕥说的话句句属实,对宋氏处事的冷漠产生不悦情绪。为弥补甑氏,他连着两日在竹篁轩,让竹篁轩的刘妈和玉灼好生高兴。
李修德一连两日歇息在竹篁轩的消息,也被其他姨娘知晓了,心里不免吃味。
这不,四姨娘见到了要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李琇蕥,便开始冷嘲热讽了起来。
李琇蕥循声望去,只见一妇人翩翩而来,柔桡轻曼,妩媚纤弱。其肌肤细润如白雪,一双慧珠晶莹剔透,赤红小嘴若樱桃。最惹眼的还是她那随风飘起的细发,几缕乌丝掠过香腮,调皮地滑过丰满的月匈脯,风情万种说的也不过如此。
此妇人正是被李修德宠爱的四姨娘邢氏,她仗着李修德的宠爱,平日没少欺负人。
“我还以为这是谁呢,原来是甑姨娘的女儿呀。”邢氏的嗓音似笙,音色清晰透亮,“琇蕥,你娘身子骨近来应该好了许多吧?不然,也伺候不了你爹就寝。”
李琇蕥唇畔蕴着淡然,丝毫不为邢氏带着酸味的话语影响,“琇蕥见过四姨娘,承蒙四姨娘关心,我娘身子骨自父亲请来宫中太医诊治之后,好多了。”
邢氏微微一怔,惊讶于李琇蕥惊人的变化。李琇蕥以前见着她,都是避开走的,更谈不上从容说话。上次锦柔回来说起李琇蕥讨老夫人欢心得赏之事,自己还纳闷呢,如今见到,便心知眼前之人确有这本事。
虽长了点本事和心眼,但在她面前,李琇蕥还是太稚嫩了。
邢氏扬起笑容,现出无辜神情,柔声说道,“你父亲心地极好,看在你娘病重卧榻,百忙之中还能抽空去探望你娘亲。想来你娘亲这辈子也幸运,当上姨娘后再也没刺绣了,这下人的活儿,她应该忘却许多罢?”
每一句根根带刺,可李琇蕥也只是淡然地笑着反击,“四姨娘,您也很是幸运呀,虽没有生到男孩,可却有两个女孩啊。四妹性子温和聪明,五妹性子活泼好动,多好!将来,她们寻得好人家了,你便可以当外祖母了呢。”
外字,李琇蕥咬得奇重。
“你说的什么话?”邢氏的肩膀颤抖起来,厉色瞪着李琇蕥,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柔情万千。
李琇蕥身后的卉儿和紫荆眼里闪过惊慌,要知道四姨娘一直都想要生男孩子,却一直未能得偿夙愿,为此不知道暗地里花了多少重金,做了多少能够实现生男孩子愿望的傻事。
可无论如何折腾,她都生不出来孩子,更别提是生男孩子了。生不出男孩是四姨娘的逆鳞,没人愿意去触碰的。
卉儿和紫荆忍不住冒汗,担心地看向自家主子,却见李琇蕥依旧笑着,眸里无半丝惧色。
这种一招致命反击的感觉,简直不要太激励人的战斗欲。一开始本打算暂时不与邢氏起冲突的,不曾想邢氏撞了上来,既然如此,那她也不怕和邢氏起冲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