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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门口,五个人站在那儿,拱门两侧的灯笼散发着幽幽的光,照的他们也朦朦胧胧。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栖身于画中的吸精鬼出来,然后捉她个现行。
一手包裹着纱布,柳婵双臂环胸,看起来有些百无聊赖。
一天一夜没睡,她此时此刻才觉得有些累,果然啊,捉鬼这事儿一天成不了。
因为一亭受伤了,所以他现在还在休息。不过一止与一尽都在,二人因着昨晚的事情不免有些紧张。
一空拎着哨棒,或许是对于柳婵血的信任,他看起来很镇定。
长修站在光亮较弱的地方,若不仔细,很难看得到他。
“咱们得等到什么时候啊?”有一会儿了,也不知道那女鬼什么时候出来。
“再等等。”柳婵看了他一眼,虽然她也很显然是不耐。
“柳三少,你觉得那女鬼会出来么?我觉得,虽然她是鬼,但不管怎么说以前也是人,应该不会那么笨吧。”昨日他们的出现她已经知道了,兴许今日她躲起来了呢。
“鬼就是鬼,虽说以前是人,可是只要她不愿走,那么骨子里善良的东西会减弱,但暴戾的东西往往都会成倍的增加,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厉鬼。戾气越大,理智越弱,往往用不上很久,就变成野兽了。”柳婵低头看着一空,一字一句道。
一空不眨眼的看着她,一边点头,原来是这样。
“所以,小鬼,不要觉得鬼比人聪明。它们唯一比人强的就是会杀人,杀伤力大一些,其余的,也没什么了。”柳婵微微歪头,他的确说的很简单。
“要是它们真的有那么好对付,九师兄也不会到现在还睁不开眼睛。”一空微微噘嘴,那些鬼也只是对于柳婵没有杀伤力,但是对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十条命也不够用。
挑了挑眉尾,柳婵没有言语,的确,那些厉鬼伤不到她,但是却能轻易的伤的了别人。一亭功夫很好,可是却轻而易举的被伤了眼睛。
蓦地,里面忽然传来砰的一声,众人一凛,下一刻柳婵转身便走进了西厢。
其他人立即跟上,一空握紧了手里的哨棒,就要见着那个女鬼了。说真的,他从小就知道这世上有鬼,但是却从来没见过鬼是什么样子的。
顺着长廊跑下去,随后跃上台阶,便抵达了门前。
柳婵没有任何的迟疑,一脚踹开房门,便冲了进去。
“阿西吧!”
柳婵冲进去后,传来的便是她充满了不悦的声音,尽管说的什么不知道,可是听语气就听出来了,她心情很不爽。
“这是、、、、”一空跟进来,一瞧那墙下,地上用血涂的八卦还在,可是旁边的墙上却是一大块黑色的印记。
看了一眼,柳婵随后走到床边,稍稍观察了一下齐炎,他还在昏睡,没有醒过的迹象。
“她跑了。”长修的声音响起,眼前的情况很显然是这样的。
“跑了?那可怎么办?柳三少流了那么多的血,这次没抓住她,下回她就不会上当了。”一空皱着眉头,事情难办了。
“看来她的画真的是她的福地,掉进了八卦里,居然还能逃出去。我现在,真的想把这幅画给烧了。”走回来,柳婵盯着墙上那幅画,十分不满。
“烧了就一了百了了?若是如此的话,那就赶紧烧了吧,这样就完成任务了。”一空立即响应,这样最快。
“或许烧了就会毁了她,不过,隐藏在后面的人就没了。无暗先生,从未听说过这人。”长修觉得不妥,这个无暗先生显然也是个孽障,不应再留他继续害人了。
“其实烧了这幅画也未必毁的了吸精鬼,她受控于他人,这幅画毁了,也只是她藏身之地没有了。巫术之所以叫巫术,就是因为它很神秘,又很强大。”柳婵摇头,毁了也不是办法。
“那,接下来怎么办啊?我们这回失败了。”一空噘嘴,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抓住这个女鬼。
“哼,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怕了她还不成?”说着,柳婵直接将那幅画从墙上拿了下来。
“这是要做什么?”后退一步,一空不敢靠近那幅画。
卷起来,柳婵抿唇,“当然是想办法,不然你以为我要把它供起来啊。”
“兴许,她躲在里面也听得到看得到我们做的一切?”蓦地,长修淡淡开口道。
看向他,柳婵的眸子闪了闪,“或许。”
“所以,即便你现在把画卷起来或者放到别处,她也已经有了戒心,她知道我们在想法子对付她。”烛火幽幽,长修看起来好像也被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
“还真有这个可能。既然你都能听得到,那我就告诉你,你若是自己出来,我兴许还能放你一条生路。不过,你若打定主意抵抗到底,就要做好准备,被我抓住,你就死定了。”将卷起的画举到眼前,柳婵一字一句威胁道。
一空眨眨眼,“你们确定她听得到?”
“可能。”柳婵看了他一眼,随后转手要把画放到他怀里。
一空随即跳开,恍若一只兔子,躲得超快。
看着他,柳婵立即满眼嫌弃,“还总是一副英雄的打扮,看你现在的样子,反倒像狗熊。”
“我不是害怕,我是、、、我是不知道规则,怕再坏了你的事儿。”眼睛转的快,一空的理由来的也快。
就知道他是害怕,柳婵也不再揭穿他,将画收回来,随后道:“今晚先休息吧,这画我拿着,她不会出来了,想必明日齐公子也能醒来了。”
“这画从何处而来是个谜,待得齐公子醒来,需要询问他。”长修认为这很重要,这画的出处来历。
“都回去睡觉吧,两天一夜没睡,我眼睛睁不开了。”拿着画,柳婵随即走出房间。
即便那画被柳婵拿着,但一空仍旧觉得这房间阴森森的。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那股子阴气好似就在头顶,一直笼罩着自己。
离开西厢,几人便直接回了客房。这客房昨晚便收拾好了,可是他们一直都待在西厢,根本没顾得上住。
眼睛受伤的一亭也住在这儿,不过此时他已经睡着了。柳婵本想去看看他的眼睛,但睡着了,只能明日再看了。
头也不回,柳婵谁也没顾,直接回了房间。
那幅卷起来的画放在桌子上,她转身回到床边坐下,盯着,看似楚楚可怜的脸几分冷冰冰。
躲在画里?这种躲藏的方式她只听说过,却是真的从未见过。
如今就在眼前,诚如刚刚她所说,还真想把它一把火烧了。
只不过,烧了之后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吸精鬼是无处可逃跳出来?还是连同着这画一起被烧毁?
深吸口气,柳婵起身去洗漱,洗漱完毕后便躺在了床上。她不怕那画里的吸精鬼跳出来,更不用担心自己会向齐炎那样一睡不起。因为,她的气息,鬼想躲都躲不起,没有哪个会自己冲上来的。
梅香阵阵,柳婵蓦地睁开眼睛,入眼的皆是半开梅花。它们坠在枝头,红粉相宜,烂漫至极。
视线再向远处,梅林之中,有一幢小楼若隐若现,能听得到里面时断时续的琴声,还有笑声。
这个场景太熟了,这不就是那幅画里画的场景么?
柳婵立时绷紧了神经,她进来了?
☆、019 阴阳眼
蓦地,身后有气息,柳婵脊背挺直,随后刷的转过身去,眸子里好似有刀。
身后,一袭青衣的人站在那儿,身后是梅花烂漫,他更满身圣光了。
一看是他,柳婵憋在胸腔的那口气吐了出来,“长修大师,你怎么也进来了?”
浅褐色的眸子倒映着红粉梅花,乍一看他的眼眸居然是彩色的。
看着柳婵,长修没什么表情,“我若不进来,你如何进来?”话落,他的视线由柳婵的脸缓缓的向下,最后挪开。
眨眼,柳婵随后低头看向自己,不由得皱眉,自己穿着的是睡觉时的中衣。尽管裹胸还在,不过,她这个样子的确不太良好。
“这么说,是长修大师你把我带进来的?真是没看出来,长修大师能耐了得。”中衣便中衣,她没做任何的掩饰,因为若是反应剧烈,反倒显得她扭捏。还不如大大方方,就当自己是穿着外衣的。
“我哪有这个本领,借的不过是别人的力量。”长修缓缓摇头,并非是他能力非凡。
挑眉,“谁的力量?”
“一个急于让我帮忙传话给他家人的鬼魂。”长修并没有遮掩,和他打交道的,无非就是鬼魂。
“原来如此!诶,你是说,这两天一直有鬼在你身边?隐藏的很深嘛,我们都没发现。”柳婵上下看了他一通,看来他早就有计划,所以正常穿着衣服。
“先不说这些,里面,你能进去么?”长修看向那小楼的方向,他的眸子倒映着半开的梅花,一时间,很难分得出他和这些梅花谁更好看。
多看了他一眼,柳婵也扭头看向若隐若现的小楼,“谁知道呢,试试呗。”说着,她举步,朝着那边走了一步。
再走一步,柳婵却觉得空气有阻力,就好像对面有什么东西在吹她。
微微皱眉,她再次举步,结果这只脚却没迈出去。
站在那儿,她使劲儿动了动身体,根本再前进不得。
“阿西吧,过不去了!”柳婵瞪大眼睛,再次用力往前撞,但是这前方就好像有一面墙,根本过不去。
可是眼前明明什么都没有,后面的梅花还看得到,那若隐若现的小楼,都在视线之中。可为什么过不去?
“真是这样。这个地方,我们进不去。”长修长叹一声,他们不是死人,所以进不去。
“你早就看出来了?那怎么不早说?我说长修大师,想表现自己高深莫测也不是你这么表现的,你知道你很耽误时间么?”转过身来,柳婵看着他,满脸不高兴。
长修倒是神色淡定,“我只是怀疑,现在确认了。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她出来再制住她,但显然有难度。”
“废话,根本进不去,只能等她出来了。不过,我刚刚听到里面有笑声,看来躲在这里还挺快活。”双臂环胸,柳婵满脸不耐。
“齐公子白日昏睡不醒,今晚又因为一些意外的情况这女鬼没出来,此时此刻齐公子还在昏睡之中。我想,他会不会被带进了这里。”长修看着远处,他的脸看起来恍似透明的。
柳婵看着他,说真的,长得好看的人她见多的。但是,像长修这种集各种矛盾于一体却又很和谐的人却少见,他真是好看啊。怪不得,大梁那长公主不惜千里迢迢的,半年也要来见他一次。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么?”没听到柳婵回答,长修看向她,发觉她在盯着自己的脸出神。
“若是齐公子能够被带进这里来,那就只能说明他们俩发生了关系。那种关系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胜过血缘。”柳婵扭头看向那若隐若现的楼阁,发生关系也正常,反正那女鬼也是吸精鬼。
“或许,我们可以在这方面做做文章。”长修淡淡道。
“做文章?难不成,长修大师想舍身?”挑高了眉毛看着他,柳婵倒是觉得这事儿他能做出来,毕竟他和大梁长公主也不清不楚的。只不过,长得这么好看,那吸精鬼占便宜了。
很明显的呼吸了一下,长修看向她,“不是。”
“哦?不是啊,那挺可惜的。你的意思是说,在齐公子的身上寻找突破?也不无道理,但是我得琢磨琢磨。”微微点头,她得好好想想,不能让那吸精鬼不敢碰触齐炎,又得一举拿下。
“既然如此,咱们出去吧。”话落,长修转身。
柳婵看着他的背影,说实话,她很想知道怎么出去。
然而,下一刻而来的便是黑暗,柳婵身子一抖,再次睁开眼,瞧见的便是床顶。
出来了!
“呼!还真有点能耐,把我也带进去了。”翻身坐起来,外面天色微亮,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看向桌子,那幅画还在那里,呈卷起来的状态,并没有人动过。
起身,柳婵换了一身衣服,洗漱一番,便拿起那画卷出了门。
直接去了一亭所在的房间,他眼睛伤了,不知什么情况,柳婵自是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