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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你个头啊!”张坚没好气的骂道,“事后每个人给点银子封住嘴就行了,他们也参与了私盐走私难道还敢到官府举报不成?”

罗富贵这人怎么说呢,有点贱骨头,被张坚骂了几句,反而眉开眼笑的,惫赖的很。

张坚嘱咐罗富贵看好手下社兵,练习好操舟的技能,就把他赶了出去。

船只东行,当晚在仪封一个渡口歇营。夜晚行船也不是不行,但是必须是要有月光,毕竟这是靠风力的帆船,若是风大来不及转舵,搁浅到河滩上就麻烦了。而且张坚手下社兵都是刚学习操舟,尚不熟练全靠两个老水手指点,张坚害怕出事,就没打算夜晚行船。

草草吃过晚饭,安排好岗哨后,忙活了一天的社兵们进入了梦想。张坚反而睡不着了,走上甲板,就见天上繁星点点,两岸黑乎乎的一片,水流冲击着船舷发出“哗哗”的声响。

张坚站在船头,看着黄河上的夜景,静静的想着心事,盘算着到了徐州如何进行私盐交易。

帆船一路经过考城、商丘、虞城、砀山,在六天后到达了徐州。由于是空船,又是自西向东,一路上过了不少州县倒也没人盘查。

在徐州这里,黄河再也不复地上悬河了,河面变得宽阔了起来。张坚站在船头,就见三四里宽的河面上帆船点点,一艘接着一艘,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头。黄河东岸几里外,隔着重重叠叠的各色建筑能看到高大的徐州城墙。靠着河岸的码头,停靠着的货船在不停地装卸各色货物。真是好一番繁忙的景象。

由于徐州是黄河与运河交汇之地,从南向北的船只,以及西去河南的船只都经过徐州,所以极为繁华。张坚所在之处还仅仅是黄河河道,要是去了运河,更会为那里所震惊。由于京师北京所需的粮食大部分都依赖于漕运,从徐州东侧经过的运河是天下最繁忙的河道,每天都有数以百计的漕船运送着大量的粮食经过,再加上大量的其他货船,河道常常为之堵塞。

在一处岸边下了锚,张坚带着几个人坐着小船上了河岸,其他人者留在大船上守着。

岸上一处凉棚下有个茶摊,空空的几张桌子没有客人,茶老板一个人正无聊的坐着。张坚带着罗富贵几个人走了过去,围着张桌子坐了,茶摊老板慌忙的过来招呼,用抹布抹着桌子,一边询问要点什么?

“每人来上碗茶,再随便上些点心吧。”张坚随意纷纷道。

“好嘞!”茶老板一边麻利的斟上茶水,一边亲切的搭着话:“几位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啊,莫不是从河南来的?”

张坚点点头:“老板好耳力,我们正是从开封来的。”

“我在这运河边摆茶摊摆了十多年,不是我吹牛皮,南来北往的各地口音我能听个八九不离十。”茶老板一边摆着点心,得意的说。

张坚笑而不语,看着忙碌的茶老板若有所思。

罗富贵大口的吃着点心,牛饮般几口喝下大碗的茶水,连呼过瘾。

终于罗富贵放下了食物,看着还在细嚼慢咽的张坚,耐不住小声问道:“秀才公,咱们去哪里弄私盐?”

张坚慢慢的咽下口中的食物,看着茶老板的背影,道:“不用到处去找,这里就有。”

“哪呢?”罗富贵四下张望着,终于弄明白了张坚所指,指着茶老板的背影不解的道:“就他,他只是个卖茶的,能弄到私盐?”

张坚看着罗富贵一脸迷惑的样子,心道若是丁存义在,一定能瞧破其中的关节,这罗富贵虽然有些小聪明可还是难以独当一面啊。

没办法手下实在没人,只好慢慢调教了。于是张坚示意罗富贵把头凑过来,开始细细为他分析。

“你看这茶老板三十多岁年纪,身强体壮的,又能说会道,却在这里摆一个小小茶摊,你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罗富贵看着茶老板样子道:“没感觉他有多壮啊!”

“你以为都是你啊,一个人吃三个人的饭当然要比他还壮!”张坚没好气道:“我问你,他在这摆茶摊能挣到很多钱吗?”

看着只要自己这一桌客人的茶摊,看着茶老板正蹲在地上点着土灶烧了茶水的样子,罗富贵点点头:“恐怕挣不到几个钱,岸边不远处就有饭馆酒店,他一个茶摊只卖茶水点心恐怕赚不到几个铜板。”

“照啊,以他的身体和口才,完全能找到更好的活计,为何在这里摆这么一个小小的茶摊?”张坚问道。

“你,你是说他是探子,那些私盐贩子的探子?”罗富贵惊道。

“是不是一会儿就知道了。”张坚淡淡道。

开水重新烧开了,茶老板提着大茶壶为张坚几人又挨个续上茶水,放下茶壶后又来攀谈。

他看出了张坚是几个人的首领,向张坚道:“这位公子来徐州可是要采办些货物?有什么需要小人帮忙的尽管言语,在徐州这地界不论你想买什么货物,没有小人不了解、找不到的。”

“你不是茶博士吗?连各种货物行情都懂?”张坚怀疑的问道。

茶老板尴尬的一笑,道:“公子想必也看出来了,我这茶摊一天下来根本赚不了几个铜板,所以也做些中人的活计,为外地的客商介绍些生意,事成后客商随便赏些银子,糊口而已。”

张坚点点头表示理解,道:“我这次来是准备采办些盐货。

“盐货?这可不好办了,公子知道的,食盐必须有官府许可方能经营!”茶老板故作为难道。

“要是有官府许可还用找你?”罗富贵嗤笑道:“你刚才不是说徐州这地方什么货物都可以帮着采办吗?原来是吹牛!”

张坚看着茶博士有些尴尬的脸容,伸手阻止了罗富贵的继续挖苦,对茶老板道:“既然你办不到,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就只有另寻其他门路了。”

说着往桌子上扔下一串铜钱,起身就要走。

“哎,哎,公子别急。”茶博士慌忙阻挡住张坚的去路:“在下想想办法,想想办法,保证帮公子办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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