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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理综题目有答案,还是做一套理综试卷来得更实际一些!
迟茉默念着“学习使我快乐”,瞬间从床上鲤鱼打挺坐起来,像是喝断头酒似的喝完最后一口草莓牛奶,“啪”把瓶子用力掷在桌子上,然后计好时和理综试卷对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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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茉很快就没在意“月亮灯究竟是谁送的”这件事情了,她满心满脑都是如何提高理综分数。
理综像是一个张牙舞爪、七头六臂的怪兽,迟茉与之不懈战斗。
有时会特别有成就感,有时又会分外丧气,但无论如何,她总会想起,那天阳光正好,周嘉渡温润又坚定地说道:“但行前路,无问西东。”
春日的足迹悄然遍布人间,带来万物复苏的生机和清新的绿色。
北京的三月和四月,是一年四季里迟茉最喜欢的日子,西堤六桥山桃烂漫,玉渊潭里早樱报春,潭柘寺的玉兰晚一步,逐次渐放。
入目皆是洋洋洒洒的春光,温暖却不张扬。
这期间,全市还有一个征文大赛。
迟茉忙着做理综题,原本没打算参加,谁知语文老师极力劝说她。
回家后,她从电脑里翻出半年前无聊时的写的一篇稿子,简单修改了一下,就报名交了上去。
谁知不久后,结果出来,迟茉竟然获得了特等奖。
她原本没有对这个奖项太过在意,上台领奖的时候还在思考“若洛必达法则失效该用什么方法”。
哪知道语文老师和班主任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想让迟茉参加一些更高水准的作文大赛。
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听到老强话锋一转,说道:“到时候或许可以拿到保送r大的资格。”
虽然迟茉知道老强大概率是在给她画饼。
附中每年除了竞赛生自己争取到的保送、降分机会以外,还有校长直推的保送名额,但这都是属于年级前几名需要考虑的事情,和迟茉可谓是毫无关系。
当初某个轰轰烈烈的、捧出很多知名作家的比赛,也取消了保送资格,逐渐式微。
现在想要通过文科方面的竞赛获得保送机会,简直是痴心妄想。
迟茉转念想到——虽然拿不到直接保送的名额,但如果可以凭借获奖资格参加r大的自主招生,那也会很大程度地降低难度。
她笑起来,拿起报名表对老强说:“那我试一试吧。”
回到教室后,迟茉正准备整理错题,后背突然被捅了一下。
她回头,看向周琛:“怎么了?”
周琛收起刚刚那根捅她的黑色派克钢笔,在手指上转了转,说出了一句令迟茉目瞪口呆的话:“你能教教我怎么写作文吗?”
不仅迟茉呆了,连一旁偷听的陆小昀也惊呆了。
好在尹飞去上厕所了,否则一定会八百分贝尖叫。
周琛!竟然!会!请教!她?
迟茉看着他,怎么都觉得面前的人有种说不出的“纡尊降贵”的感觉。
她干笑了两声,想起自己平日总是问他题目,没道理人家来问自己就不教了。
可她从来没有在写作文上下过功夫。
“怎么?不可以吗?”周琛缓缓问道。
“没有没有。”迟茉连忙摆手,“但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教你,毕竟我写作文全凭感觉。”
她故意有些小得意地说着,颇有几分周琛平时“做理综题全凭感觉就轻轻松松二百九”的意思。
周琛但笑不语。
“你让我想想啊。”迟茉转过身去,还真托起腮认真地想着。
陆小昀首先发话:“我觉得,周琛变了。”
“是吗?”
“嗯,以前他都不理我们的,现在他都和我们三个说话了,虽然和班里其他人还是不说话吧。”陆小昀回忆着,“并且以前他根本不care学习的,现在态度竟然这么端正,竟然主动想提高作文成绩。还有就是以前你问他题,他总是不理解,现在他都会站在我们这些智商盆地的人的角度考虑问题了!”
迟茉:“……”
不过她仔细一想,好像还真这样。
周琛这学期明显亲近了不少,还能听懂她的问题,给她讲出来,每次都能明明白白的。
正因如此,她快要没有问阿初哥题目的机会了。
迟茉欣慰地说道:“孩子长大了。”
“这语气,搞得跟你是他妈妈似的。”
迟茉在心里暗暗想着:不,不是他妈妈,是他小婶婶。
放学的时候,迟茉把自己给周琛列的书单交给他:“你看哪本感兴趣,先看着,最后那三本是比较速成的那种,记一些例子,万一作文里用得到。”
周琛接过那张纸:“谢谢,你能把上次月考你的语文试卷借给我看吗?”
“好呀。”迟茉从文件夹里抽出卷子,“给。”
她又给周琛讲了一些语文考试的应试技巧,两人边说着边往出走。
到了校门口,周琛看到来接她的那辆白色轿车,对迟茉说:“谢谢你,我先走了。”
“拜拜。”
周琛上了车,抬头一看,发现驾驶座上坐着的竟然是他小叔叔周嘉渡。
“你怎么来当司机了?”
周嘉渡:“……”
“你这小孩会不会说话,来接你去老宅,忘了今天是几号了?”
每个月的月初和月中,周老爷子都会要求大家回来,一起吃顿饭。
“哦。”周琛不想和他多言,顿了顿,“你怎么还不开车呀?”
周嘉渡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有些烦躁地问:“你今天和小姑娘一起出来的?”
周琛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说:“你不是认识她吗?”
“对呀,我是认识。”周嘉渡沉声说道,“没听说你俩关系很好呀。”
周琛笑笑:“现在你不是亲眼见到了嘛。”
说完,他还挥了挥手中的试卷:“喏,她的卷子,她要教我写作文。”
周嘉渡挑眉:“你的成绩,需要别人教?”
“精益求精嘛。”
周嘉渡觉得,这是他和他这个小侄子,对话最流畅的一次,但也是他最憋屈的一次。
他哼笑一声:“以前也没看见你这么爱学习。”
车子缓缓开动,汇入放学的人流高峰里。
一到老宅。
周嘉渡和长辈们问完好之后,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姑姑走过来,问周嘉黎:“阿初今天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
周嘉黎正在吃松子,闻言瞥了他一眼:“谁知道哩,可能是被人甩了吧。”
姑姑:“……”
周嘉渡用手机进入“小孩小孩快点儿长大”的博客页面。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关注她,但每天都会忍不住来看看。
最新的一条:“教人怎么写作文也是一件难事儿。”
再往上一条:“每次做替换构造不等式证明原不等式的导数题都想吐,啊啊啊啊不会呀!”
周嘉渡想到周琛在车上说的那句话——“她要教我写作文”。
一向沉默自傲的少年,语气里难道带着一丝愉快和微微的得意。
周嘉渡大拇指和食指不断地摩挲着,心头一阵烦躁。
晚上离开老宅后,他没有直接回京柏嘉园,而是先回了一趟他高中时住的地方,也就是有周崇山、苑栀、周嘉黎的四口之家。
家里只有阿姨在,一见到周嘉渡回来,吃了一惊:“小少爷,今天回来住?”
“不,沈姨,我回来找个东西。”
说完,他去了卧室,在书柜里翻箱倒柜一无所获,最终在沈姨的帮助下,在储藏室里找到了高中时候的试卷。
之所以还留着,纯粹是当初他懒得扔,最后沈姨就给收拾了起来。
周嘉渡用包把那堆卷子装起来,赶在周崇山回来之前,溜回了京柏嘉园。
这天晚上,周嘉渡来了个挑灯夜战。
高中的时候都从来没有这么辛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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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两天,迟茉又收到了一个包裹,这次包裹上有了电话号码,还有署名:楚洲。
是上次那个署名为“z”的人吗?
她绞尽脑汁,也没想起自己认识的人里边有这么一号人物。
迟茉有些迟疑地拆开包裹,拆之前脑海中甚至想象了一下里边万一藏着迷药怎么办,结果打开发现是一个笔记本?
她疑惑地打开,看清内容后,惊叫起来!
全是数学题目的手写笔记,还有各种例题,频考点、易错点、难点,详尽到整整一本,每道例题后,甚至还标注了出自哪场考试,出现频率高低等等。
字迹也工工整整,但不是她身边认识的人写的。
迟茉整个人都处于震惊状态,不知道这位楚洲兄弟是何方大神!
她翻着,连最近一直困扰她的题目类型都有,变形构造函数证明不等式、替换构造不等式证明不等式……
迟茉颤抖地把包裹上那串号码在手机上输入,没一会儿,电话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