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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沈府出来, 夜已过五更,闻若翡直接等城门开后回萧山大营去了,闻若青回了国公府, 在书房里给他五哥写了封信,翻进梓晨院里逮了只信鸽,把信绑好放了出去。

纪师傅年纪大了睡眠浅,被他闹醒了, 出来发了一通脾气, 他只得小小心心地陪师傅过了几招,假意被师傅痛打一顿,这才一头灰地回了长桦院。

他想了想,没去打扰还在睡梦中的妻子, 去了西次间。

他翻出那本《妻则要训》, 给自己烧水泡了茶,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日早朝时,沈宜宣一反常态,在朝上什么话都没说, 只在别人问到户部有关事宜时出来答了个一两句, 且就事论事, 绝不多言。

这跟他平常的作风大相径庭。沈宜宣是个嘴上不会闲着的人, 且说话向来直率, 不留情面。

他每回在朝上总要借机抱怨一下西北给他的压力, 闻家的人不在朝上,就是给兵部的吕文光找些不痛快也是好的, 这是他的作风, 既干了实事, 就要让别人, 尤其是皇帝看到他的辛苦和不易,否则就太亏了。

覃王心里着实有点纳闷,下了朝后便赶上匆匆离开的沈宜宣,笑道:“沈大人这段日子看着有点憔悴啊,怎么,昨晚又熬了一个通宵?”

沈宜宣看了他一眼,“殿下可说错了,下官昨晚睡了一个好觉,想是前几日晚间熬得多,一时还未补回来。”

“大人为国事日夜操劳,本王也实在于心不忍,前儿有高丽国进奉来的两支人参,父皇赏了我,不如一会儿让人给大人府上送去,大人也好补补身子。”

沈宜宣停住脚,冷冷道:“下官不收礼的,殿下莫非忘了?”

覃王不以为意笑了笑,也就没再坚持,隔了一会儿悄声问:“沈大人胸有成竹,西北的军饷莫非已经调度充足?”

“这从何说起?”

“我看大人今儿在朝上没有说这事,想来是一定准备妥当了,如果是的话就太好了。”覃王言不由衷地说。

这沈宜宣可是只刺猬,若没有他每日在朝堂上往皇帝心里扎刺,十万屯田军迟迟不下旨撤回,他这边也是等得心焦,那边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他。

“那么大的数额,哪里就能准备充足!”沈宜宣没好气道。

“那……”

沈宜宣看他一眼,“下官竭尽全力,也只能筹措一半的数额出来,反正就只有这么多,我前儿已经给圣上上了折子,再不做个决断,下官便要辞官不干了,这么难的差事,谁喜欢谁来干!”

这沈宜宣,果然是个狠的!覃王心下一喜,“那父皇怎么说?”

沈宜宣不说话了,只低头迈步。

覃王笑道:“沈大人跟本王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西北之事可是现下朝中重中之重,本王也实在是挂心得很。”

沈宜宣面有难色,瞅了瞅周围。

“父皇还是不允吗?大人今儿怎么不再催催父皇?大人不出声,我们也不好在旁帮着说话呀。”

沈宜宣半晌道:“见好就收,下官也不是个不知轻重的,往后这事,殿下也不必在皇上跟前提了,好了,下官还赶着回去盯着粮草,先告辞了,殿下请——”

辞官不干……见好就收……还赶着回去盯粮草……这么说他的辞官威胁起作用了?

覃王站在原地,前后回味了一下,忙往自己王府赶。

进了书房,几个幕僚围了上来。

“赶紧让那边去营里打探一下,我估摸着父皇是下了密旨,屯田军恐怕这几日就会悄悄撤回,让他们千万不要错过了这时机!”

幕僚们将信将疑,“真的吗?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覃王也有点迟疑,“沈宜宣口中是透了点这意思,就怕父皇下的是密旨,要是错过了,咱们不是白白忙了这些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打探一下便知真假。”

“殿下明断。”幕僚们赶紧道。

早间大家聚在老太君房里时,江氏和谢霜商量起了半月后太子大婚送什么贺礼的事。

谢霜道:“前儿清点库房,我瞧单子上有扇南海花梨木镶双面绣的屏风,母亲觉得还行的话,让人找出来看看。”

江氏想了想,“那屏风还是当年长公主赏的,有些年头了,就没有更合适的么?太子姑且不论,就是许家姑娘也算是咱们看着长大的,这礼可不能送得太普通了,最好是别家送不出来的新奇东西才好。”

谢霜笑道:“那我再瞧瞧去。”

这时苏慕之挺着肚子来了,听说正为送礼之事发愁,转头吩咐了茗洇两句,笑眯眯道:“我那里倒有件东西,是盏翡翠宫灯,当年我爹专门令人用上好的绮兰玉制成的,世上独此一件,我让人拿来给母亲和大嫂瞧瞧。”

苏慕之的父亲苏慎燕居之余,最喜摆弄这些奇巧玩意儿,江氏是知道的,闻言一喜:“好是好,就是怎么能拿你的东西!”

“母亲这话说的,有什么不能的?咱们不都是一家人吗?再说玉要拿出来用才好,没得搁坏了,还不如拿出来送人。”

不一会儿翡翠宫灯拿过来了,众人一看,果然雕工精美,通身晶莹剔透,阳光下微微接住一点光,整个屋子都映绿了,江氏点头赞道:“果真是好东西。”

尹沉壁也赶紧笑着捧场:“今儿可算是开了眼界了,这绮兰玉,以前真是听都没听说过。”

“你没听过也不奇怪,绮兰是西域那边的一个小国,专以开采玉石闻名,绮兰玉是最珍贵的一种。”谢霜给她说。

尹沉壁赞道,“那这盏宫灯可真是价值不菲了。”

苏慕之但笑不语,眼光溜过来,朝她眨眨眼睛,表示她的赞赏自己收到了。

江氏想了想,又吩咐谢霜:“今儿既是说到这里了,不如抽个空把库房里的东西再归置归置,新的旧的东西混在一堆,要找个什么东西出来送人也不方便。”

谢霜点头:“正有这个打算,不如六弟妹也一起吧,多个人也弄得快些。”

尹沉壁赶紧答应了,同谢霜一起告辞出来。

苏慕之扶着腰跟在后面,问谢霜:“大嫂,我给你们解决了一桩麻烦,你怎么谢我?”

谢霜道:“我有正事要办,你陪老太君斗牌去,要不就去找齐姐儿玩。”

“陪老太君斗牌都斗两天了,”苏慕之嘟哝一句,只好转向尹沉壁,“六弟妹,我看你这段时间眼睛下有黑眼圈,你跟大嫂弄完了去浮舟小筑来找我吧,我给你敷一敷。”

尹沉壁笑着答应了。

苏慕之很是凄凉地回老太君屋里。本来觉得回家来人多热闹,哪知道人人都忙个不停,只能陪着长辈玩不说,一旦回了自家院子还冷冷清清的,真是不如在西北大营,丈夫忙完了军务就能过来陪着她哄着她,多好!一想到这,她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尹沉壁和谢霜忙了一日,又去浮舟小筑陪五嫂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回了自己院子。

她把晴夏叫过来,请教了她几个针线上的问题。

知道丈夫有去西北的心思后,她就在抽空给他整理着各类衣物,闻若青在生活方面算是个简朴不挑剔的人,她也就没准备得很复杂,每样挑了几件结实耐穿的整理好,密密实实地压在一个箱子里。

就手头上的这件中衣,是她拆了他的一件旧衣比着裁好,磕磕绊绊缝制的,虽然做得不够精细,好歹也算是她亲手做的。

她用的白色的漳绒料子,表面有细细密密的绒毛,西北那样的严寒天气,穿起来应该比普通料子保暖一些。

晴夏指点着她把缝好的一只袖子拆了,教了她另一种针法,这才把两只袖子平平整整地接好。

尹沉壁抚着这件衣物,心中既有欢喜又有惆怅。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启程,还来不来得及再多做两件。

晚上闻若青回来,夫妻俩在厅堂里摆了饭,把丫头都遣退了。

冬日天黑得早,外头又起了风,廊阴栏寒,风声萧索,她起身把门窗都掩好,这才把一院寒凉关在门外。

“今儿都做什么了?说给我听听?”他给她盛了碗汤,放在一边。

“跟大嫂在库房里整理了一天,完了又去五嫂那儿呆了会儿,”她对他每天必问的这个问题已经很习惯,心不在焉地坐下说道,“五嫂还给我敷了敷眼睛,你瞧我眼睛下的黑眼圈好像都淡了好多。”

他仔细瞧了瞧,心里嘀咕了两句,不过没发表意见。

她犹豫了一会儿,问他,“你什么时候去西北呢?”

“……看局势吧。”

“你现在还领着兵马司指挥使的差事,圣上能准你去?”

他沉默一阵,慢慢道:“我这个指挥使,有的是人不想我做,圣上不放我回西北,不过怕我军功累积多了,压不住我,我做个姿态给他看,他也就明白了。”

她正埋头喝汤,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也正瞧着她。

她把碗往桌上一搁,“这样也太欺负人了,在边关流血流汗,背一身的伤回来,还要顾忌这顾忌那的。”

他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不由笑了,也放了碗筷,拉她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你在替我不平?”

她没说话。

“咱们闻家这一辈的兄弟中,其实最有雄韬伟略的,是四哥。”他徐徐道,“就算五哥,也是暂时掌管西北大营而已,等砚哥儿成长起来,若是不出意外,西北大营会交给他。”

闻嘉砚是原定国公世子闻若白的长子,闻若白去世后,世子之位便由他承袭下来。他今年十七岁,在西北表现突出,已经被封了五品的宁远将军,独自统领着一个精骑先锋营。

“我们是一家人,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闻若青撩开她颊畔的发丝,替她轻轻别在耳后,“当初老太爷在世时常教导我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后,我们更是深深明白这个道理……有人出头,自然就会有人沉潜,在这棵大树中找准自己的位置,做好该做的事便好。”

“我说的不是这个,”她微微蹙着眉头道,“我说的是——闻家男儿在战场上拼命,保疆卫国,却还要处处受到朝廷压制,就连你去西北,都要……”

她言下之意他何尝不明白,他长叹一声,道:“要逞一时之快当然容易,闻家也不是没有这个能力,但真到了那天,生灵涂炭不说,真有人坐上了那个位置,少不得兄弟相残,骨肉离心,那是个让人丧失理智让人疯狂的地方,这与家祖向来秉承的信念和原则相悖。”

她默默点着头没说话。她这两日看那卷《大璟编年史》,只薄薄的几页,就读到了好几次政变,这其中兵不血刃的內帷厮杀也不难窥见。

“宫廷的龌龊和肮脏闻家见得太多,说我们清高也好,愚忠也罢,我们宁肯在边疆厮杀流血,也不想有一天,双手会因这样或那样不得已的理由而染上兄弟的血。”他有点感触地说。

她眼神亮晶晶的,注视着他,“我明白了。”

“如今虽然难,但还没到最坏的地步,我们也在做着准备,真到了难以为继的时候,我们也不是没有退路的。”他笑了笑,“再说我想去西北,只是想一展抱负而已,并不想挣什么名声或者地位。”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手指微微拨弄着他的衣领。

“你吃好了么?吃好了就去里面等着,我有东西给你看。”

“哦,什么东西?”他捉着她的手,觉得心里痒痒的,她的手指不是手指,是轻飘飘的羽毛,撩着他的心尖。

她有点不好意思,他的衣物都是绣工坊的人做的,向来很精细,也不知她这粗针大线的,他会不会嫌弃。

她带了点羞涩,小声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一件……衣物而已。”

什么?衣物?他没听错吧?

惊喜的时刻这么快就来了?

他瞧着她脸上有点别扭的神情,觉得轰地一声,整个人都像点燃了火,赶紧把她从腿上抱下来。

“好,那我先去沐浴。”说完不等她说话,起身大步走了。

尹沉壁莫名其妙,她给他看件中衣而已,他跑去沐浴干什么?

就算想洗干净了穿新衣服,也得等衣服洗过熨好才是啊,话说回来,他怎么知道是件中衣来着?

心急也不是这么个心急法!

她有点好笑,有点开心,唤了丫头进来把桌子收拾了。

收拾停当后她进了内室,把衣服铺平放在炕上,自己坐在桌前翻着书。

一刻钟后他出来了,没穿上衣,看着她的目光满含期待。

她瞄了一眼他胸膛上还未擦干的水珠,微微红了脸道:“怎么不穿衣服?”

“反正一会儿都得脱。”他低声道,直接去了床边坐下,“我准备好了。”

她没说什么,下来把炕上那件衣服拿在手中。

看来他真的很期待穿她做的衣服,早知道就早给他做了。

他目不转睛地瞧着她轻盈地向他走来,觉得那姿态,那身形,无一不美。

那件衣物她已经穿在了身上……他忍不住又想象了一下,觉得自己身上的火越烧越烈了。

“这什么?”见她拿了件衣服过来给他披上,他有点不耐地问。

“衣服呀!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这会儿试干什么?”他不乐意,这不浪费时间嘛。

“不是你要试的吗?”她瞅着他。

两人对看了一会儿,在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到了困惑。

“等等——你要给我看的就是这个?”他不确定地问。

“是呀!”她奇怪地反问他,“你以为是什么?”

“……”他没吭声了,脸上失望的神情溢于言表。

她僵了一僵,“怎么?你不喜欢?”

火熄了,他沉浸在失落的情绪里,随口道:“不喜欢。哪儿来的衣服,我现下不想穿。”

“不穿就不穿!”她生气了,把那衣服团成一团往地上一扔,气呼呼地扭头出了卧室,去了西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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