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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让你去请,你便就去请,哪来那么多废话。”看着婆子没动,张妈妈不由冷下脸来。
顿时婆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恭敬的退了出去,去请人。
皎月和若云则是搬来屏风挡在华蓁面前,张妈妈替她带上帷帽。
等那些人进来,一切早就收拾妥当了。
张妈妈瞧着进来的人,附耳在华蓁身边轻声说道:“为首的乃是吕翰林,后面几位都是庐州的秀才举人。”
华蓁闻言点点头,随后站起身来,对着屏风款款拜下:“不知诸位前来,家中暂无旁人,只得如此还请诸位见谅。”
吕翰林听着华蓁清软的声音,酒也醒了一半,赶紧出声道:“是老夫等人唐突了,还请华小姐勿怪。”
华蓁闻言笑着道:“还请诸位先入座,看茶。”
主家都这般落落大方了,客人自然也不好太过矫情,便都分别落座,等上了茶。
华蓁这才开口:“今日不知诸位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闻言吕翰林脸一红,随后说道:“听闻一等忠勇公华大人在世的时候,曾收藏了一副前朝名家韦祯的落雁图。不知可否让我等观摩一下?”
吕翰林话说完,一时间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
今日本是他设宴在聚贤楼品诗,却听到有人在旁边说道华家收藏着一副前朝韦祯的落雁图。
要知道这吕翰林一生无甚爱好,独独钟情字画,最爱的便就是前朝韦祯的画作。
所以听得华家有韦祯的落雁图,便就起了心思,加上又喝了点酒,再有人在中间掺和着一说,便就脑子一热跟着站起来,就奔着华家来了。
此刻当着华蓁面说出来之后,反而清醒了些,也觉得自己这番实在有些失礼。
坐在屏风后面的华蓁闻言嘴角轻扬,随后轻声道:“家父是曾有收藏这幅画,这也是家父最钟爱的一幅画。”
听到华家真有一副落雁图,顿时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全都看着吕翰林。
华蓁透过屏风看着外面人的反应,心中却是满意的很,她现在要的就是这样。低眉的时候目光却是无意间看到坐在吕翰林身边的一个年轻男子,与旁人的反应却是不同。
不过也只是一眼,并未在意,便收回目光,轻声说道:“只是家父的东西自从回庐州便都封在书房,若是各位想要看的话,怕是还要稍等片刻,蓁儿得需派人去寻一寻,不知各位可等得?”
吕翰林闻言笑着道:“韦祯的落雁图乃是珍品,若是能得观一眼都是极为荣幸之事,别说是等一会,就算是等一年也是等得的。有劳华小姐了。”
华蓁闻言笑笑这才吩咐若云和皎月去寻画,自己则是跟吕翰林聊了起来。
“世伯莫要这般客气,若是叫爹爹知道了,只怕要怪我无礼了。当初爹爹还在京城的时候,便就说世伯是爹爹最为敬仰的翰林。爹爹最为钦佩世伯的为人,刚正不阿,清正廉明可是大燕不可多得的好官呢。”
一句话顿时叫吕翰林身心舒畅,手捋胡须连笑三声:“哪里哪里,华岩才是大燕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只是可惜了...”
说着一副惋惜的模样看着屏风说道:“不知世侄女回到庐州感觉如何?可还习惯,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就派人去我府上,你伯母也是京城人士,会做不少京城的吃食,可以常去走动走动。”
这么一说,顿时就拉近了关系。
吕翰林乃是庐州城出的唯一一个翰林,虽说现在告老还乡了,但是当初在京城的人脉却是不少,就是庐州的知府见着他也得给他三分面子。
现在这么说,便是有几分要护着华蓁的意思。
可是听着是这么个味道,但是明白人却是清楚,这是华蓁在给他面子。
毕竟一等忠勇公华岩,那可是当今皇上的连襟,虽说现在人已经不在,可是他的分量却是不轻的。
若说他最敬仰吕翰林这可算是给他捧到天上去了,更别说还当着庐州士子的面。
吕翰林此刻就是跪下来感恩戴德都不为过。
一时间所有人看吕翰林的眼光都不一样了,各种阿谀奉承,吕翰林也被捧得晕乎乎的,差点都忘了自己来是为了什么事的。
若不是皎月及时赶紧来,这一帮子人差点都开起茶话会了。
好在坐在吕翰林身边的年轻男子是个清醒的,见着皎月空着手进来,不由面色微变问道:“落雁图呢?莫不是没找到?”
闻言就见着皎月福福身冷着脸,对着华蓁说道:“小姐,落雁图不在老爷的书房了。”
众人就见着屏风后面的身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随后便传来华蓁难以置信的声音:“怎么会不在?我记得是我亲手放进书房的!”
皎月闻言点点头:“小姐亲手放进书房的没错,可是现在书房别说落雁图不见了,就是老爷收藏的那些,王羲之,颜真卿的字画也都没了。”
“什么!”
一道愤怒的声音顿时压过了华蓁的声音。
所有人就见着吕翰林看着皎月的眼睛都直了。
王羲之的字画,那可是千金难求有价无市的东西,竟然也丢了。
顿时叫他心疼的不行,跟掉了自己一块肉一般。
华蓁隔着屏风,透过缝隙就瞧着吕翰林直盯着皎月,厉声问道:“怎么会丢了?莫不是叫人偷了!”
皎月也被吓得不轻,反应过来,赶紧说道:“看守书房的丫鬟说,是二夫人去书房的时候偷偷给拿走了,拿回他们府上去了!”
吕翰林一听那还得了,顿时气炸了!
这等东西,他看都不得看过,杜氏那个妇人竟然敢偷了过去!
人就这样,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被人轻而易举给得到了,便会心中不平。
一时间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太过分了,这是盗窃!不!这是公然抢劫,就是把他们全部关进大牢都不为过!”
一旁的举人秀才闻言也都出声附和,并且嚷嚷着要去找杜氏为华家讨回来。
嚷嚷的最凶的便是吕翰林,打着一个世伯的名号喊着不能叫人欺负了他的世侄女:“元征虽然不在,也不能叫人如此欺负了我世侄女,否则我如何对得起元征。”
“元征将世侄女托付给他华家二房,这二房竟然如此欺负人,竟然监守自盗!不,是硬抢,他们这种做法与流匪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