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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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刘淼认为这是医院骗钱的方法，但后来和几个医生朋友相处之后发现这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没有办法排除疾病a，那最好的方法就是将检查疾病a的方法也检查一次。现代医学太依赖各种检查和数据了，所以病人看到各类检查单的时候就会头大。但是，你敢少做么？谁知道你认为不重要的疾病刚好就是惹得你不舒服的那个。所以在刘淼看来，繁琐的检查不是医院的错，错的是居高不下的检查费用和漫长的排队过程。不过刘淼也知道中国的现实，人太多了。

刘淼的检查报告当天就拿到了，几位医师看过之后，一致认定刘淼一句完全痊愈了，这个结果让刘妈妈心底两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一块了。但刘焱的检查报告却还要再等一天，毕竟刘焱的检查多到连负责照顾刘焱的护士都觉得累。好在盖茨先生财大气粗地负担了全部医疗费用，才让刘家得以享受医院的贵宾待遇。

这或许又是两国的医疗制度的不同，美国的医疗制度是允许部分医院进行商业化经营的。也就是说，你想要顶级的待遇就掏出更贵的费用来吧。然后这些超出来的费用会有一部分反哺给那些免费的公立医院，确保大众的医疗不会受影响。更重要的是，在美国，给医院捐款是可以抵扣税金的。所以很多人都乐意给所在社区的医院捐款，一方面可以少缴税，另一方面还可以在社区刷下荣誉感。

次日，刘焱的检查报告也出来了，几个医师讨论之后，终于给了一个诊断结果。

“刘夫人，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就目前的诊断结果来说，我们无法判定刘焱先生昏迷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一个好的消息是，刘焱先生的大脑皮层活跃程度远超一般的植物人，甚至和普通人无异，因此我们可以判定刘焱先生的大脑并没有收到任何损伤，并且现在仍在很正常地活动。但究竟是原因导致刘焱先生的大脑拒绝接受来自外界的此次，我们暂时没有结果。”

既然没有诊断结果，那么自然也没有治疗方案，只能继续以目前的维持治疗为主了。但是医师也提醒了刘妈妈和刘淼，家人的陪伴和谈话或许是唯一能刺激到刘焱的方法。

花了一大笔钱，还连累家人飞了大半个地球，结果就拿到一个不算治疗方案的治疗方案。但是刘淼还是承认这个方案的确有它有效的地方，至少每次刘淼或刘妈妈陪刘焱谈话的时候，刘焱的脑电波会有明显的变化，这表示他俩的声音的确能刺激到刘淼。同时刘淼还承担了帮刘焱擦身的任务，对于长期卧床的人来说，褥疮是最可怕的。

但是，前世的刘淼看过一个报道。在某个偏远的农村，一个长期卧床的男人居然没有任何褥疮，因为他七十岁的老母亲依然坚持每天帮他擦身换床单。所以刘淼确信在这个星球上，唯一能无条件爱你的人只有你老妈。其他的人，或许他此刻爱你是真心的，但是他的真心能有多久，没人能保证。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周，距离九月开学的日子居然只剩下两周了。刘焱依然没有什么起色，唯一积极的表现就是原本的外伤已经基本痊愈，同时大脑皮层的活跃变得有规律起来，仿佛常人有休息和兴奋的表现一般。这些表现都给了刘妈妈和刘淼莫大的信心，连主治医师也表示刘焱醒来的可能性非常大。

这一天，刘淼帮刘焱擦完身体之后，凑在刘焱耳边说：“你头发被剃光了，嘿嘿，跟和尚一样的。你要是再不醒来的话，潭州一中的开学考试你就要错过了。对了，张垚给我们发了电子邮件，他也是潭州一中实验班的学生。如果你要是不去的话，他可就是第一名了。早知道你会这么躺着一辈子碰不到女孩子，我就该让你学少林童子功什么的。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刘淼起身打算离开，但是他忽然听到有人说，“我觉得我还是找个女孩子来照顾比较好。你看你那擦身的水平，很痛好不好！”

“难道我在你心里，还比不上那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女孩子么？”刘淼回过头一边流泪一边吐槽道。

刘焱躺在病床上，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是哥哥，应该是我来照顾你才对。”

清新过来之后的刘焱又被医生推去做了一大堆检查，依然没有理论支持刘焱为什么会醒过来，最后只好用医学奇迹来解释了。又在医院观察了一周之后，刘焱终于也拿到了出院通知。

于是一家人欢天喜地地从纽约国际机场返回中国，但是因为被剃光头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刘焱特意买了个帽子给自己戴上。但是这顶帽子让刘焱在纽约机场备受关注，不少人投来愤怒的目光，这让刘焱有些不安。于是刘焱问了句，“刘淼，我的帽子没有冒犯别人吧？”

“没有啊，你的帽子是波士顿红袜队的支持者帽子而已。”刘淼淡定地给自己换上纽约洋基队的帽子，“对了，波士顿红袜是纽约扬基的死敌，纽约是纽约扬基的主场。”

☆、 第103章

回到家的刘淼和刘焱得到了全家的热烈回应，甚至刘妈妈还特意带着全家人去附近的佛寺还愿，刘淼和刘焱还被要求用柚子叶水洗澡以除晦气。虽然刘淼很想说这是给释放的囚犯用的，但是看着刘妈妈那殷切的眼神，刘淼还是决定乖乖去泡柚子叶水算了。

因为当时为了检查头部方便，现在刘淼和刘焱都是光头造型，刘磊忍不住调侃自家出了两个和尚。可惜这两个和尚明显没有自知之明，正在大吃特吃糖醋排骨。因为医院里忌口太多，营养餐简直是人类美食的大退步，好不容易解除了限制，兄弟俩自然是大吃特吃。看到孩子们胃口那么好，两边的老人家也是彻底放下心了。他们对医学上的诊断说明是一知半解，但是很偏执地认为只要能吃就没啥事了。现在孩子们胃口这么好，那就是好彻底了。

不过相对于刘淼刘焱的好胃口，刘爸爸只能一脸哀怨地喝着大骨汤。因为刘爸爸的肋骨骨折还在愈合期，所以忌口还是有的，本着中国传统的以形补形，刘爸爸只能喝排骨汤。吃饭的时候，刘淼赫然发现刘妈妈的眼角居然有了鱼尾纹。

其实刘妈妈这个年纪有皱纹并不稀奇，可是刘妈妈毕竟是主持人出身，对自己的皮肤还是爱惜有加。不熬夜不吃刺激性食物，每晚固定保养半小时，所以刘妈妈一直让人以为才三十岁左右而已。但是进过这次车祸事件之后，为了熬夜照顾一家人再加上担惊受怕过了好几天，整个人的皮肤终于显露出老态来了。

刘淼立刻夹了猪蹄给刘妈妈，“妈，多吃猪蹄，这个有胶原蛋白，对修复周围有帮助的。过几天，让爸爸给你买skii，那个据说对修复皮肤很有帮助的。”

刘妈妈接过刘淼夹来的猪蹄，眼眶却忍不住红了。

全家人聚在一起其实除了吃饭庆祝之外，还有件事就是要商讨到底刘焱要不要考虑休学一年。实际上潭州一中已经表示可以保留刘焱的学籍，并欢迎刘焱明年再来实验班就读。可刘焱却表示他没有任何问题，并不需要休学。实际上，医生也表示刘焱在临床上是完全康复了，但同时也表示大脑是一个神秘的器官，他们无法预料以后的情况。

“焱焱啊，实验班的学习压力其实是很大的。虽然潭州一中的实验班奉行所谓的素质教育，但前提还是你的成绩必须能赶上去，否则极有可能在学年结束后被降格到快班去。”身为潭州一中的老师，刘姑父的话还是很有权威性的。“你看你爸都是伤筋动骨要休息个一百天，你又伤在那个地方，稳妥来说，休息一年，明年再来也没有什么事的。”

“我觉得我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并需要休学。”刘焱对此表示反对，“我这几天也尝试做了下习题，我的反应能力和判断能力并没有受损，同时我的记忆力也是好好的。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不能和刘淼一起去念书？再说了，真要去医院跟踪治疗的话，潭州的向阳医院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医院，有什么事情的话，在潭州处理起来更方便。”

眼看刘焱这般坚持，刘爷爷最后拍板道：“既然孩子非要去念书，那就让他去念。横竖孩子也说了，向阳医院不也在潭州么？真有什么事情，直接让孩子去向阳医院比我们在这里一惊一乍要好许多。只是我听说你们让刘淼刘焱单独在外面住，现在恐怕不行了。”

“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刘外公接下了话题，“横竖我们老两口在潭州也没啥事，隔三差五去看看外孙也就那么点事情。不过，如何保持和孩子们的联系才是个问题。”

“买手机吧。”刘淼建议道。现在的手机虽然还属于奢侈家电中的一种，但至少是中产家庭咬咬牙也是可以接受的。尤其是刘淼早就想买一部了，可惜现在的手机必须要身份证才能购买，年纪不够的刘淼只能望洋兴叹了。“这样爸爸妈妈可以随时找到我们，我们也可以随时找到大家。潭州的房子里虽然有固定电话，但是我们在那的时间不过就是睡觉的时候而已。平常我们还是在学校里，所以有个手机其实更便于联系我们。”

“那就买！”刘爸爸很快就拍板定下来。至于手机会不会影响孩子们的成绩，笑话！以刘淼和刘焱的学习态度，连电脑都不会让他们动摇，何况是小小一部手机。再说了，刘爸爸对刘焱和刘淼是非常有信心的。不过此时的手机还没有所谓自动漫游的说法，所以最后还是得在潭州买一部手机才可以。

看到自家兄弟如此轻易地就给孩子买了这个东西，刘姑姑和杨晶晶的眼睛都露出一丝嫉妒，尤其是杨晶晶淡淡地说：“我们学校可是不允许带手机进学校的。”

“万事总有特例，以刘焱的情况是可以特批的。”刘姑父冷冷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

身为杨晶晶的爸爸，刘姑父哪里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嫉妒心又发作了。其实刘姑父并不反对人有嫉妒心，因为每个人进步的原动力其实很大程度就是来自嫉妒。可是自己这个女儿嫉妒别人之后不会反省自己再求得进步，而是纯粹的嫉妒到最后搞些小动作去对付别人。如果是普通孩子，刘姑父或许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毕竟杨晶晶是自己女儿。但是刘淼和刘焱是谁？尤其是刘淼，那精明的程度恐怕连自己都玩不过他。若是让刘淼抓到自己女儿的把柄，那就是两家脸面都难看的事情。尤其是刘姑父很清楚刘淼和刘焱就算是在潭州一中也一定是校领导的心头宝，这种学生是老师都轻易不能批评的。

“这件事我到时候跟负责学生的处长谈谈，估计处长也会念及刘焱的特例而特批的。只是，别太出风头了。”

对于刘姑父的叮嘱，刘淼和刘焱都点头应承了下来。刘焱本来就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霸，哪里会为了这种事情去出风头？至于刘淼虽然爱出风头，但是他做事极有分寸，不该出的风头他也是一定都不会出的。所以刘姑父也就是嘱咐一句罢了。

很快就是潭州一中报道的日子，刘家自然是全家出动将刘淼和刘焱送到潭州，而刘外公则在潭州接待了大家。等刘淼进了这前世没有进去过的名校之后，终于知道潭州一中不愧为百年名校的美誉了。以往人形容江南省的教育是千年江大、百年潭中，意思就是江南大学建校有千年历史，而潭州一中也是建校百年。潭州一中前身是江南第一著姓——谭家的私塾，后来随着社会迈向现代化，谭家私塾也更名为国立江南第一小学，随后升格为第一中学。

后来再随着西学东渐，美国的浸信会与哈佛大学将国立江南第一中学改造为东方浸信中学。不过在后面的全国教育改革当中，所有中小学都被收归国有，由教育部及下属机构负责管理，因此东方浸信中学就改名为现在的名字——江南省潭州市第一高级中学。因为有当年谭家和后来浸信会的扩建，所以潭州一中的校园面积非常大，而且还处于城区，因此不少人都眼馋潭州一中的地皮。但是潭州一中在江南省乃至全国都是知名学校，自然没有人敢去动它的地皮。

最让刘淼啧啧称奇的是，潭州一中校内居然还有数个小公园，用于区隔教学区、行政区、运动区和住宿区。当然最让很多人觉得意外的是，潭州一中内居然还有一个文庙和一个教堂，分别代表了谭家私塾时期和东方浸信中学时期。刘淼暗自腹诽，不晓得孔夫子有没有和上帝耶稣在空中斗气，看谁能抢到更多学生。

实验班的报名和其他班的报名并不在一起，因为实验班单独拥有教学楼、宿舍楼和食堂。因为这个区块种植了大量梨树，因此也被称为梨香院。实验班的教学楼是很典型的西式建筑风格，看来是东方浸信中学的产物了。梨香院在潭州一中的东北角，属于相对安静的区域。当刘淼等人朝这个方向行进的时候，很多家长都露出羡慕的眼神。尽管大家都是潭州一中的学生，可是实验班和其他班的学生在起跑线上就领先了一大截。报名并没有花费大家太多时间，很快就领到了教科书、校服和其他物事。

潭州一中的校服复杂程度远超光明中学，除了长版和短版的体育课服装之外，春秋款、夏款和冬款校服还有三套，此外还有一套礼服。《潭州一中学生守则》规定了，礼服用于期末表彰及其他重大会议使用。礼服的扣子是玫瑰花纹的，因为潭州一中的校花就是玫瑰花，连校徽都是基于玫瑰设计的。而且礼服上最靠近脖子的扣子颜色还是有特殊规则的，普通学生都是黑色，但是每年的优秀学生可以换上银色的扣子，学生会成员则是金色的扣子，学生会主席还能额外获得一枚象征学校管理权力的小权杖。不得不说，这些管理规则和一般的国内学校有很大区别，但是联想到这所学校的历史，因此这种比较西化的管理也是可以理解的。

同时，礼服上也是可以挂徽章的，学校有蛮多奖章的。比如针对各科科目有学习榜样的徽章；全校篮球联赛或足球联赛的冠军队员也有徽章；此外学校还有“未来桂冠”的文学奖励……总之，只要你有任何一方面的杰出表现，你就能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徽章。刘淼甚至有听接待自己的学长说，如果在潭州一中三年都混不到一块徽章的话，那么你的高中就是太失败了！

☆、 第104章

刘淼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只感觉到有人伸出手在轻拍自己的脸。睁开眼，刘焱已经起床了。看到刘淼已经醒过来，刘焱就将卧室里窗户上的窗帘拉开，清晨的阳光就这么洒了进来。在刘淼还在换衣服的时候，刘焱就已经去卫生间里洗漱去了。刘淼此时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在潭州一中的第一天；而就是从今天开始，他和刘焱开始脱离家庭要半独立生活了。

在刘妈妈的布置下，原本陌生的主卧室里已经有了一点点家的感觉。书桌上的电脑是刘淼坚持带过来的，于是少不得要去申请宽带。现在的潭州电信已经有了isdn的申请，但是此时电信的服务态度可没有后世那么美好，申请之后至少要等上半个月才会上门帮你安装。电视前的小茶几上摆放着刘爸爸送的2，哥俩以后可以没事在小沙发上打个游戏什么的。和别家的家长担心孩子会玩游戏到沉迷不同，刘家的家长反而担心自家孩子不注重劳逸结合。

凑在窗前，小区里的老人家已经开始在公共广场上的健身设备上锻炼起来，只是潭州的空气似乎没有宝庆那么清新。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宝庆是个农业城市，只有少量的轻工业和小商业；但是潭州却是一个工业城市，尤其是临近的姊妹城市建宁更是重工业城市。因此潭州的空气不仅污染程度较高，而且还是全国有名的酸雨区。于是刘淼开始思考是不要采购空气净化器回来了，可惜现在人们对室内环境污染控制的意识不高，至于什么是pm2.5就更不了解了，估计这玩意还真不好买。空气净化器才国内的第一次大流行还是2002年sars流行的时候，很多家庭用整个来杜绝sars的传播。然后后来又兴起了空气加湿器（空气除湿器）、负氧离子发生器什么的。

看到自家弟弟正在窗户前发呆，刘焱过来轻推了刘淼一把，“快去洗脸！今天可是上学第一天，迟到什么的可就不好看了！楼下有家早点铺据说很好吃，牛肉粉和包子的味道你应该喜欢。”

“你一大早吃那么重口的食物，你就不担心你的脸到时候跟张垚一样火山爆发？”刘淼进了卫生间开始洗脸。

因为刘淼臭美的习惯，所以现在卫生间摆着洗面奶和爽肤水。尽管刘淼暂时只找到了可伶可俐这个适合控油的品牌，但好歹不用一脸油腻地面对别人。潭州的早点自然是好吃的，牛肉粉和包子那更是最家常的早点。但是秉承江南菜的一贯特色，潭州的牛肉粉也是重油重辣重盐，尽管吃上去很爽，但是爽完之后的青春痘就阴魂不散了；而潭州的包子里也是包裹着油腻腻的肉汤，因此果腹是果腹，可随后的油脂问题也是挺糟糕的。

两人洗漱完换好学校要求的礼服之后别下楼去了早点铺，刘淼虽然吐槽早点很重口味，但是一大碗牛肉粉和两个大肉包的食量就表明刘淼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刘焱忍不住撇撇嘴，他哪里不知道自家最大的吃货就是自己弟弟？看着自己弟弟还在往红通通的牛肉粉里丢辣椒油的做法，刘焱只有摇摇头吃自己的牛肉粉了。

吃完早餐之后，刘淼和刘焱便沿着人行道朝潭州一中走去。两个人估算过，从小区门口到学校门口只要短短十分钟而已，因此压根就不用担心迟到的问题。此时校门口已经有学生会的人在检查所有学生的着装了，看到刘淼和刘焱的服装，学生会的人倒是露出一丝微笑，很快就放他俩走了。

“欸，你说他们是怎么区分我们和普通班的礼服的？”刘淼有一丝不解。就算学生会重点照顾实验班的学生，可实验班的礼服和普通班的礼服难道不是一模一样的么？

“我们的领带是红色的，普通班的领带是蓝色的。你没注意到？”刘焱忍不住吐槽道，“你还说你打算要写推理侦探小说，这么明显的区别你都注意不到，我看你要去查下近视了。”

被刘焱吐槽之后的刘淼开始施展无赖神功，和刘焱在学校大道上不断磨叽。两个人的头发现在好歹长出了一点，以及从光头进化到短寸头，所以看上去还是满精神的。尤其是刘淼和刘焱的颜值也挺高的，一大早看到这样的两个少年在校园大道上其实还是挺让人觉得愉悦的。尤其是这两个美少年还是实验班的学生，不少潭州一中的师姐师妹只能用“才色双绝”来形容了。

不过刘淼和刘焱倒是没有注意到身边几个女生的目光正火辣辣地打量自己，因为两个人的前方正是许久不见的张垚。刘淼连忙叫道：“嘿！张垚，回头！是我们！”

张垚回过头，看到是刘淼和刘焱倒是露出一丝惊喜，随后对追上来的刘焱冷笑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我都跑到潭州一中了，你居然还追过来？啧啧，你到底对全校第一是有多大的执念啊？原本还想轻轻松松在潭州一中刷全校第一，现在看来不轻松了。”

“如果你的目标只是全校第一，你也不配当我的对手了。”刘焱颇为轻蔑地看了张垚一样。“好歹你也是全省并列第一进的潭州一中，怎么？高中时代不追求全省排名了？”

“你说呢？”张垚也冷笑起来，“你放心，在这里，你不仅有机会追求全省排名，也有机会追求全国排名的！奥赛、全国高中生数学竞赛、全国中学生知识挑战赛……啧啧，可惜和你是一个学校的，否则还能区分下我们到底谁在全国的排名更高点。”

“喂，我说，你俩有必要堵在学校的路上说这么狠的话么？”刘淼弱弱地说。因为此时刘焱和张垚的话已经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关注，连刘淼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因为也觉得在路上这样说“恬不知耻”的话有损两个人学霸的威名，所以两个人都非常默契地闭嘴往前走。实验班所在的梨香院有两高一低的建筑，三层楼高的建筑是实验班的教学楼，一楼一个年级，同时该年级的年级组办公室和两个班的班主任办公室都在同一层；然后两段尽头分别是卫生间。另一栋六层楼高的建筑则是实验班的宿舍，刘淼和刘焱在昨天的时候溜进去看了，条件比宝庆一中的要稍微辛苦点，仅仅只有床和盥洗室，没有可供学习的地方。剩下一栋一层楼的建筑就是实验班的食堂了，据说实验班的食堂是全校食堂口味中仅次于教师食堂的，可惜教师食堂是一般不对外的，所以很多学生都宁可多绕点路跑到实验班食堂来吃饭。

到了教学楼，刘淼等三人去了不同的教室。刘焱一个人去了理科实验班，而刘淼和张垚则去了文科实验班。因为暂时还没有分配座位，所以刘淼就和张垚做了同桌。尽管教室还算空旷，但是五十张课桌也将教室塞得颇满。教室的后方则是班级活动的区域，有荣誉柜也有其他一些柜子什么的，然后中间就是黑板报区域。前方黑板的两侧分别是电视机和投影仪幕布，现在的教学能用到一般的投影仪就不错了，但是潭州一中的投影仪显然是接笔记本电脑的，这就不由得不让刘淼感叹潭州一中在教学工具上的投资了。

“我听说你和你哥出事了，现在怎么样了？”虽然张垚和刘焱有点不相容，但私底下依然还是朋友。所以张垚一坐下来就低声询问刘淼了，因为他从他爸那里得到的消息有限。

“没什么大事，就是出了场车祸。”刘淼自然不想讲太多，“我爸肋骨骨折，现在康复得差不多了，到了月底就能拆固定器了。我跟我哥碰到脑袋，然后身上只是皮外伤。脑震荡部分已经在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院神经中心检查过了，已经痊愈了。”

“那就好。”张垚点点头，“对了，你知道么？龙媛在我们班上，嘿嘿，你俩真是有缘。”

对于张垚的话，刘淼不置可否。以龙媛的成绩进入实验班那是应有之义，何况她妈妈已经上调成为省会支行的行长，那么不出意外的话，省行的行长考察目标中就应该有她妈妈。哪怕龙媛没有考出理想成绩进入实验班，潭州一中也绝对会动用机动名额特招她的。

就在刘淼胡思乱想的时候，实验班的学生忽然发生一阵轻微的骚动。刘淼觉得好奇，什么事情能让这群学霸都骚动起来呢？没多久，只见一个长发女生走了进来。教室里顿时有很多男生轻声地说了句美女来了，而这个美女显然看到了刘淼，从刚刚冷若冰霜的模样顿时微笑起来，“刘淼，没想到你也来潭州一中了？”

顿时刘淼只觉得无数把眼刀插在自己身上，但还只好苦笑道：“是啊，没想到又见面了。”

龙媛打完招呼之后就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刘淼耳边是张垚懒洋洋的声音，“我就说嘛，你们俩还真是挺有缘分的。不过身为好兄弟，我不得不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如果我听到的风声没有错的话，你的龙媛的未婚夫也在我们这届的实验班里。我劝你一句，别招惹他。”

刘淼有些无奈地皱眉道：“我和龙媛真的是普通朋友，她有没有未婚夫关我什么事情？等等，她才几岁就有未婚夫了？搞笑吧？你们土豪的世界我真是不了解。”

“订婚当然要到高中毕业后咯，但是两家人已经看对眼了。”张垚介绍道，“我们张家在江南省还算是大家族，但是碰上人家就什么都不算了。你也知道潭州一中的前身是谭家私塾吧？龙媛的未婚夫就是这个谭家的嫡系的后人——谭耀华。”

☆、 第105章

在中国的俗语里，有一句叫做“说曹操曹操就到”，指的是你在谈论某人的时候，这个人刚好就来了。于是就在张垚跟刘淼介绍谭耀华的时候，谭耀华出现在了文科实验班的教室门口。

不要问刘淼为什么知道那个人是谭耀华，只是刘淼觉得自己如果要写一本小说设定一个叫谭耀华的反派土豪就一定是这个模样。大背头，油腻腻的头发上恐怕连苍蝇都没有办法下脚；蜡黄的面庞上，一大片红肿的青春痘正欢快地吐着白色的浓浆；五官仿佛被面颊的肉挤到了脸部中央，然后五官的发育还因此受到影响……整个形象看上去就好像没有做过整容的韩国人忽然站上了《两天一夜》的舞台，还非要说自己是exo的主唱一般让人觉得世界太过奇妙了。不过这个谭耀华虽然没资格入选exo，但是却像另外一个名人。因为刘淼看到谭耀华的第一眼就在心底默默地喊出了他的名字，金正恩！

金正恩，哦不，谭耀华走到龙媛的面前，用手轻轻地拂过自己的头发，然后用全班都可以听到的声音问道：“龙小姐，雨花路上新开了一家左岸的咖啡馆，放学后有空陪我去坐坐么？世人独爱那甜腻的卡普奇诺，我却最爱那微酸泛苦的蓝山摩卡。如果你愿意陪我去共享晚饭前的美好时光，我愿意腾空整间咖啡馆，只为你。”

“他如果能稍微注意下自己的形象，比如每天洗脸的时候注意下祛痘，洗头发的时候注意下控油的话，我觉得应该有七成的女孩会为他心动。”刘淼凑在张垚耳边吐槽道，“不过他那肤色是怎么回事？不白不黑的，看上去很脏，我建议找个美容店做做美黑会更好。”

“不好意思，谭公子，我放学后就要回家，我没那个时间。”龙媛面无表情地拒绝了他。

“哦，你可以跟伯母打个电话，她一定会很放心让我用车送你回家的。不过既然你没时间去左岸喝咖啡没关系，因为美食永远不会拒绝美女的。”

谭耀华拍拍手，只见门外走进来三个穿咖啡店制服的女孩。她们居然就在教室里现煮起咖啡来了，然后纯银的餐盘和英国瓷器的咖啡套组摆上了龙媛的案头。不到半小时，一杯浓郁的蓝山的咖啡就煮好了。谭耀华将龙媛身边的女孩赶走了，当然似乎也往她手上塞了点什么东西，总之那个女孩欢天喜地地被赶走了。

谭耀华将一杯咖啡递给龙媛，“不知道可否赏光品尝一杯呢？”

龙媛想了想，最后还是接过了咖啡。“承蒙招待，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回你的班级吧。”

“难道你不知道么？我也在文科实验班。”谭耀华脸上露出很惊讶的表情，“我当初说过，没有我进不去的班级。潭州一中的文科实验班又如何？只要你钱给够了，难道还不开门么？”

刘淼撇撇嘴，如果说张垚是中二病患者的话，那么这个谭耀华简直就是中二病晚期外带全新变异品种了。用钱砸开潭州一中实验班的大门的确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可能进潭州一中实验班的人又有几个简单的？就算谭家曾经是江南省第一家族又如何？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呢，如谭耀华这般得罪人的话，这谭家真的能不能再撑过一代就要让人怀疑了。

难怪后世江南省宁可选择李家的大华集团，也不愿留下谭家的宝鼎集团。刘淼还依稀记得宝鼎集团的董事长，也是谭家这一代的话事人在电视媒体前涕泪俱下地控诉江南省对自己不公平。可问题是，除了外省的媒体还说了几句话之外，江南省的媒体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看宝鼎集团的表演。由此就可以知道宝鼎集团在江南省内部有多么不得人心了，这或许和江南谭家自身的态度有关吧。

其实从历史上来说，谭家对江南省是有恩的。在国家处于乱局的时候，是谭家组织乡勇保卫了江南省没有被侵扰；同时也是谭家最早在江南省掀起近代化潮流，基本上江南省绝大部分工业基础都和谭家有或多或少的联系。但是谭家也从中赚取了大量的政治和经济利益，但还在明示暗示江南省对自己还欠着多少多少恩情。长此以往下来，弄得江南省内部对谭家的态度越来越差，从感恩到无感，甚至觉得有些厌烦了。

或许是看完龙媛喝完了咖啡，谭耀华也没有什么好继续下去的，只好吩咐人将所有器具收走，然后就走到教室最后一排靠近后门的座位坐了下去。张垚凑在刘淼耳边说：“怎么样？咱们班来了这么一个活宝，你有什么想法？”

“我现在挺后悔没有选择留在宝庆一中了。”刘淼苦笑道。这种西式味道十足的准贵族式学校，还有谭耀华这种盛气凌人的土豪公子，这简直就是台湾校园言情剧的风格啊！

教室的人渐渐到齐了，然后也基本上区分出了这班上的大致三类人。有一类人比较活泼，人数少集中在教室进门的前方。根据刘淼听到的一些聊天内容，这些人大多是101中学升上来的。101中学和潭州一中同属江南东方国际教育集团，因此可以说101中其实就是一中的附属初中，所以这部分学生升上潭州一中倒是有点母校直升的感觉，因而都比较活跃。其他也集中在前排的学生，与101中偶有攀谈的则是潭州市或临近建宁市的初中学生，和101中倒也是有些联系的。最后剩下的就是刘淼这些从外地考到潭州一中的学生，这其中就包括刘淼那天遇到的脱线少年。这次脱线少年似乎没有发现到刘淼，而是和邻桌的一个女生聊得挺欢。那个女生的口音听上去应该是潭州本地人，没想到居然没有和前面那些学生混在一起。

就在刘淼打量班上同学的时候，一个老师走了进来。他先是轻咳一声示意自己已经到了，然后看了下全班的人数，然后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杨鹏程。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高一文科实验班的语文老师、班主任，同时我还是高一年级组的组长。大家知道，潭州一中并不是一个过分追求应试成绩的学校，在下午的迎新典礼之后，大家会在学校的主干道芙蓉路上看到许多招新的社团，大家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一两家加入。之所以提出限制，一方面是社团是需要缴纳一定会费的，另一方面我也不希望大家将太多的精力放在课余活动上。我们会在大家升入高三前，根据大家高一和高二的成绩决定你是否能继续留在实验班，所以请大家不要放松学习。此外，按照习惯，我们会在开学第一周内选出全校的高一代表学生，届时他们将参与到对学生会和社团联席会等学生自治机构的监督；同时我们要选出我们班的班干部，放心，我不会要求太多的班干部。班长一名，副班长一名，如果班长是男生，那么副班长必然是女生；反之亦然。学习委员一名、纪律委员一名、文娱委员一名和体育委员一名。除音体美三科外，我们班还需要八名课代表，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向我们未来的选拨出的学习委员申请。最后，在吃午饭前，请班上的同学都自我介绍下自己吧。明天我会公布最新的座次表，如果有什么特殊需要的，比如我喜欢和谁坐一起，或者我有近视眼需要照顾什么的，待会可以直接来和我说，我会尽量安排。好了，现在开始自我介绍吧。”

刘淼对大家的自我介绍没有多少兴趣，毕竟高中生还没有大学生那么独立开放，因此介绍起来有些拘谨。唯一让刘淼记住的就是那个脱线少年原来叫旷巍，而他的同桌女孩叫梁甜，他俩之所以坐在一起是因为喜欢漫画和小说，并且梁甜表示她最喜欢的言情小说作家叫西门吹雪。听到这个名字，刘淼的胳膊被张垚碰了下；而且龙媛也投来一丝关注的目光。

没多久，谭耀华也站了起来，“我叫谭耀华，我相信你们都认识我，不认识我的很快也会认识我的。”说完就颇为嚣张地坐了下去，不过这种颇为示威性质的自我介绍倒是惹来不少人的关注，尤其是一些人的崇拜目光。因为刚刚的咖啡事件，再傻的人也能猜到这个谭耀华和谭家的关系了。

很快便也轮到刘淼自我介绍，刘淼很简单地介绍了下自己之后就闭嘴了。来到一个陌生环境，低调点做人才是关键。

而相反他的同桌张垚却颇为意外地介绍，“我叫张垚，你们只需要记住这个名字就好了，认识、不认识的，没有那么重要。”

刘淼很清楚地看到了杨老师嘴角浮上的一丝苦笑，一个班上有一个嚣张鬼就很讨厌了，自己班上居然还来了两个。作为班主任，他哪里不知道谭耀华和张垚的家世？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在大家都介绍完之后，就宣布下课；然后提醒大家吃完饭之后记得准时去礼堂参加新生典礼。

因为理科实验班还没下课，所以刘淼和张垚就先去了食堂。刘淼帮自己和刘焱点好饭菜之后，就在座位上等刘焱。因为食堂的座位都是四人座，所以对面还坐着一个张垚。等了没多久，就看到刘焱进了食堂，刘淼示意坐下来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