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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恢复寂静,盛意清浅的呼吸声回荡在苏奕南耳边。苏奕南揽着她的身体躺入被窝,而后就静静地注视着她。
她那粉嫩的脸颊陷在他的臂弯中,透着点点潮红,柳眉微微蹙起,睡梦中似乎感觉到热源,又往他胸前凑了凑。
他的心尖一阵颤栗,就如孤冷的世界里多了几缕烟火,温暖与柔情满溢。
他伸手点在她皱起的眉心揉了揉,眸中浪潮翻涌,漾起无尽宠溺的水波,低喃声似梦呓般响起。
“不可救药的喜欢……吗?”-
盛意在睁开眼的那一刻就被吓得整个人弹了起来,她双手紧紧地拽着被子,瞬间丧失了语言能力。
她……她昨晚是跟他一起睡的!
这个惊为天人的认知令盛意好半天都处在被雷劈了一样的震惊中。
“你醒了。”
苏奕南缓缓坐起,嗓音带着晨起的慵懒暗哑。他其实早就醒了,只是想跟她多睡一会,才没有动。
他见她一脸“良家妇女没有守住贞节”的悲痛模样,随意地瞥了眼还安静地躺在他们前方的电脑:“昨晚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盛意的回忆也逐渐回笼,好像是她先撑不住睡着的……
她在心中暗暗唾弃自己,迅速掀开被子逃也似地往浴室奔去。她刚走到一半,苏奕南清冷的嗓音在身后传来。
“鞋子穿反了。”
她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飞快地将左右脚的拖鞋换了过来,然后故作镇定地一步一步向着浴室走去。
苏奕南看着她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惬意的微笑。他拉开窗帘,阳光携带着丝丝暖意,在霎那间洒满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他昏暗的心房。
嗯,的确是个不错的早晨。
苏铭的房间在一楼,加上燕婶的有意隐瞒,他并不知道昨晚他们两人睡在一起。此刻,见他们两人一起下楼,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快点过来用早餐。
盛意瞥了眼墙上的钟,思索着得赶快赶回学校了,喝粥的动作不由地加快。
苏铭见了直皱眉,沉声道:“吃这么快做什么?又没人跟你抢,慢慢吃。”
盛意咽下嘴里的那口粥,缓了缓解释道:“不是啊,外公,我训练要迟到了……”
“训练也得先把早饭吃了。”苏铭闻言,更加不悦,目光流露出心疼之色,“你看你,几年没见就瘦成这样了。外公知道你跳舞要保持体重,但也得好好吃饭啊。”
盛意顺利地扫光碗里的最后一点粥,拿了个包子塞进嘴里,站起身朝苏铭笑笑:“没有,外公我吃的可多了。我真的要迟到了,迟到了我们老师可要骂人的,我先走啦。”
“我送你。”
苏奕南说着就要站起,手臂却被盛意按住。他抬头,看见她愈发明媚的笑容。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她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疏离,他眸色一沉,没有再说什么。
苏铭将她送到门口,再三叮嘱她注意安全,她都一一应下,脸上的笑容在跨出苏宅大门时,终于再也挂不住,一下子焉了下来。
外公对她依旧还是那么慈爱关切,但她却明显地感觉到两人之间竖着一堵墙,再也回不到从前那般亲近了。
碎裂的东西就算修补得如何完美,都会有裂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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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绝不放手
她有些失落地喟叹一声,缓缓往外走。
盛意走后,饭桌上又恢复了一片静默,只有汤匙和瓷碗间碰撞的脆响。苏铭见苏奕南那面色不豫的模样,装作不经意地说:“意儿……她变了不少。”
“嗯。”苏奕南语调平淡,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苏铭放下筷子,轻拭嘴角的油渍,语气带着过来人的释然。
“沧海桑田,过去的又何必揪着不放?你心中的念念不忘,在她眼里或许只是她年幼无知的错误而已。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吧。”
虽然盛意只跟苏奕南说了一句话,但是苏铭清楚地看见了她眼里的冷淡疏离。这段感情,对盛意来说,早就成为过去了。
苏奕南并未回应,只站起身道了一句:“我去公司了。”
他不顾身后苏铭灼灼的目光,径直关门离去。
明昊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了,见苏奕南出来忙上前道:“苏总早上好,盛小姐刚刚离开。”
“知道了。”他眼中波澜未起,坐入了车内。
玺澜府是环湖独栋别墅区,带有单独花园,里面种满了苏铭喜爱的木兰花。此时正是木兰花盛开的季节,千花万蕊,皎洁清丽,香味净雅,细小的花蕊被如玉似雪的花瓣包裹着镶嵌在枝头。抬眼望去,尽是一片雪白,宛若穿着缟素的玉女翩翩起舞,伴随着阵阵春风荡漾的清香。
一片花瓣突然从车窗外飘入,那点浅白就这样带着微微凉意落在了苏弈南的手心。他嗅着那萦绕在鼻间的清香,合上手将那花瓣紧握在掌中。
放手?他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的-
盛意吃完午饭回到宿舍才把早就已经没电关机的手机拿去充电,一开机,就收到了陆含霜接连好几条微信语音轰炸。
“盛意盛意,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和苏奕南一起送我回家了,你说好不好笑?”
“意意……你怎么不回我?这个时间你应该训练结束了呀!”
“该不会……昨晚真的是你跟苏奕南送我回来的吧?”
“天啊!是真的吗?真的是你们!那不是梦!天啊!”
“那后来呢?后来还发生了什么吗?你跟他有没有擦出点爱的火花!”
“意意,不要不好意思,全都大胆地告诉我吧,我不会取笑你的!”
“盛意!你去哪了!是死是活赶紧给我回个信儿。”
她一脸黑线地听完,然后回了一条信息:放心,你希望的事都没有发生。
盛意满是无奈地把手机放下,勾唇笑了笑。听她声音这么生龙活虎,应该不用担心了-
舞蹈室的改造在一周后就完成了,盛意也由此过上了学校、酒吧、郁河片区三点一线的生活。她周五和周六晚在酒吧唱歌,周末上午则在郁河片区教孩子们跳舞,其余的时间基本上都在训练中度过。就连陆含霜与赵觅言想见她一面,也只能趁着她去酒吧唱歌时赶去捧个场。
日子虽然有些千篇一律,但她现在极需要一段这样平静的日子来沉淀自己的内心,所以过得很是惬意。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三月的下旬,才因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被打破。
“意意,天气原因飞机停飞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复航。十二个小时之后的cynthia首次进驻公开招募会就要开始了,我现在还在墨尔本,恐怕是赶不回来了。我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公司的几位高层都跟着我过来了,这次招募会是cynthia在中国的第一战,很重要,盛氏没有震得住场面的人在不行。我跟大哥商量过了,他说由你去救场,可以吗?”
盛承宇焦急得连气都没有喘,一长串的话下来把盛意砸得有点晕。她好不容易理清思路,不敢相信地问:“三叔,您说我爸让我去救场?”
但盛承宇还未回答,盛意就把问题想明白了。
四年前,她跟家里闹翻去巴黎跳舞,然后便断了与家里的联系。以至于她的家世一直都是媒体揣测的焦点,一年前,她与家里关系缓和,又回了英国,有媒体就从蛛丝马迹中嗅到了她与盛氏关系匪浅,还出过专题报道,但她从来没有正面承认过她的身份。
回国前,盛恒曾旁敲侧击问她准备什么时候公开身份,她当时也含糊地答应了会尽快,但没想到盛恒直接用这个场合来让她正式表明身份。
她的二叔盛曦成和三叔盛承宇都没有结婚,盛家孙子辈就她一个人。她姓盛,往那儿一站,就算她自己不说,别人也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连盛承宇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都没有听到。
没有得到她回应的盛承宇更为着急:“意意,你在听吗?”
盛意回过神来,慌忙应道:“在在在,三叔您说。”
“其他的事情我都已经交代好了,你只要出席明天的招募会就可以了。我让秘书把时间和相关文件资料都发给你,你先看看,明天上午会有人去接你的。”
盛意一听,连忙拒绝:“不用了,三叔,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她三叔的秘书一向不知道低调是何物,要是大刺刺地把车停校门口,她岂不是要被人围观?
盛承宇也不坚持,又仔细地交代了一些事后,再三嘱咐她按时到场,这才挂断了电话。
盛意握着手机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而后很是忧郁地发了一条微信给陆含霜。
“【奔溃】我三叔让我负责明天cynthia的进驻公开招募会……【大哭】【大哭】”
信息发送成功的一分钟后,陆含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明天要负责招募会?!哈哈哈哈!我本来想去凑个数而已,现在看来我是不是可以走个后门了!哈哈哈!”
听着陆含霜异常兴奋的声音,盛意毫不留情地泼了一盆冷水。
“没有后门好吗?我三叔都安排好了,我只是去当个花瓶而已。”
尽管如此,陆含霜的兴奋热度并没有半分减退,八卦战魂也熊熊燃烧起来。
“明天的公开招募会亚罗也参加了,哈哈哈,你又要见到苏奕南了!”
这边盛意的声音是与陆含霜截然不同的低气压:“我知道……”
之前跟三叔吃饭的时候,她就知道苏奕南对这次cynthia的进驻志在必得。
“啧啧,明天又有好戏看了,哈哈。”
“什么好戏啊……”盛意嗓音低沉,显得有些不自信,“我担心我明天会把招募会搞砸了……”
这毕竟是cynthia在中国的首次合作,至关重要。
陆含霜很是心大地宽慰她:“你不是说你三叔都安排好了吗?那还怕什么。你啊,就好好养精蓄锐,明天去做一个美丽的花瓶吧。”
“好”
“那明天见了,亲爱的。”
“嗯,拜拜。”
盛意结束与陆含霜的电话,先是发了个短信给abby跟她请假,然后就去查看了邮箱。盛承宇的秘书办事效率果然高,资料已经发过来了。
出于“要做花瓶也要做一个有知识的花瓶”的崇高理想,盛意挑灯夜读到三点,才顶着个熊猫眼扑进被窝。
但第二天早上闹钟一响,她就立马起床并迅速收拾自己,整个过程都非常顺利,除了一件突发事件……她的大姨妈来了。
不过这也是耽误了她一小段时间,她在八点四十分赶到了盛氏的大楼,并见到了在门口等着她的策划部经理袁琳琳。
盛承宇的秘书早已将盛意的照片发给袁琳琳,袁琳琳一眼就认出了她:“盛小姐,您好。”
盛意抱歉地朝她颔首:“对不起,有点塞车,让你久等了。”
袁琳琳摆摆手,莞尔一笑:“没有,我也是接到命令,刚从g市赶回来。盛小姐,我们进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