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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笑的看着宣宣小大人的样子,笑道,“你才多大,说的好像你很懂男女之情似得”。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他不懂,但是本宫懂”。
我身子一僵,这个人的声音有点耳熟,似乎在那听到过,但是“本宫”这个词我却是知道的,在这东宫里,出了我这个太子妃能自称本宫以外,也就剩下太子了。
没想到真如宣宣所说,郁承君真的来了。
其实我刚开始知道太子自称本宫的时候也是不大能理解的,在我印象里也就后妃能称本宫,后来我才知道皇室的规矩,但凡是一宫之主都可以自称本宫的,所以太子位居东宫,也是可以称太子的。
“参见太子殿下”
郁承君一进屋,一大屋子的人都行礼,等着他叫平身。
我是顶讨厌这种感觉的,与旁人聊得正欢,来了一个人就要一起行礼,等再起来的时候聊的什么也就不记得了,气氛自然也不如刚刚融洽。
果然,等郁承君说了平身,大家都起来之后开始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倒是宣宣没受什么影响,啃着剩下的半根糖葫芦,边吃边砸着嘴,听得郁承君眉头直皱。
我在一旁看着,替宣宣捏了一把冷汗,却听到头顶响起郁承君的声音,“太子妃的伎俩,的确不怎么高明”。
我一愣,刚刚看到郁承君看着宣宣眉头直皱,我以为他会呵斥宣宣的,没想到开口倒是将我讽刺了个干干净净,皇室的人永远是这样,在你以为他们会做什么的时候,他们偏偏不会做什么,好像有个词叫讳莫如深,大概就是形容这些人的吧。还有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什么的,大概都是这个意思。
等我回过神,才想起他说的伎俩,反驳道,“我哪有什么伎俩,你不要胡说。”
“是吗?”,郁承君的眉眼里都是不屑,薄薄的嘴唇吐出更加刻薄的话,“每年都要差人禀报一次你失忆了,开始本宫的确觉得很有意思,但是次数多了,时间久了,就没意思了,想要勾引本宫,总要有些新花样才是。”
我一听,袖子里的银针就要窜到手里,扬手就想朝郁承君扎下去,但是却被李嬷嬷拦下了。
李嬷嬷是西夏国给我的,也是这东宫里除了仙仙和宣宣以外对我唯一真心的人了。所以我们四个经常投壶,行酒令什么的,总之,四个人,玩什么都能玩得起。
但是要是偷溜出宫的话就得瞒着李嬷嬷,她虽然是西夏人,但是就像南唐人一样,注重规矩,说话做事总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每次让她玩游戏都得以太子妃的身份压她才行。
我想应该就是李嬷嬷谨小慎微的性子,所以西夏才让她来照顾我。
对了,西夏的王是我的舅舅,也就是说,我娘是西夏的长公主。当然也是流落民间的,后来我成了太子妃,宴会上西夏的使者见我脸上一块儿大红胎记错认为我娘,后来才知道,我是我娘的女儿,但是我娘却不是那日接我的苏夫人,而是一个小妾,并且早就香消玉殒了。
结果我就成了西夏的郡主,我的舅舅觉得亏欠我娘,也亏欠了我就封我为公主,重新让我跟郁承君成亲,补给了我一次十里红妆。
然后我的舅舅彻查了我娘的死因,扳倒了苏夫人,又把我娘抬了平妻,给了我一个嫡女的身份才算罢休。
具体什么情况我是不知晓的,舅舅不让我插手,我也弄不懂国与国之间的弯弯绕,也就算了。
至于与郁承君的亲事是怎么个十里红妆,我也是不大记得了,这都是李嬷嬷告诉我的。
现下,李嬷嬷拦住我,不让我与郁承君起冲突,应当也是有她的道理的,我听着总不会吃亏的。
李嬷嬷对着郁承君行了礼道,“小殿下还在,不如让奴婢抱走,这屋子里的人也都下去,留给殿下和娘娘说说体己话。”
李嬷嬷一说,我倒是想起宣宣还在,我与郁承君吵闹对孩子总是不好的,郁承君显然也是顾及到宣宣,便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可是仙仙不肯下去,她虽不会说话,但是眼睛却是亮的很,死死的盯着郁承君。
我知道仙仙担心我,就安慰道,“放心,我总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这些年我对仙仙说的最多的就是放心二字,这也能看出我让仙仙担心了多少次。
宣宣在一旁推搡着仙仙,嘴里还不忘调侃我,“你放心,夫妻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听到这话,要不是郁承君在场,我肯定要打宣宣的屁屁的,一直打到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认错才行。
等他们都下去了,郁承君缓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就要来摸我的脸颊,我一见他如此,那里还会让他,伸手就把银针刺了出去,然后他就动不了了。
但是我也动不了了,他的手紧紧扣着我的脖子,我怎么都出不来,“你放手,你放手我就把银针拿掉。”
可是郁承君不理我,凤眸里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泽,就像宣宣看到糖葫芦一样,晶亮晶亮的。
“你说你到底记不记得我!”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郁承君,不理解他一身的怒气是从哪来的,“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你怎么就不信呢?”
郁承君在听到我的回答后身上开始凝聚出一点点怒意,一丝丝的往我心里渗,最后,我觉得我的腿都在哆嗦,可是我就是不记得他啊。
“每年都要上演一次,苏忆,戏耍本宫就这么有意思吗?”郁承君脸颊开始泛青,手也开始抖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把我掐死。
我看着他这幅不可理喻的样子,也愤怒起来,“谁戏耍你了,郁承君,你不要以为你是太子我就不敢那你怎么样,我苏忆虽是女子,但也敢作敢当,女子为医的事我都做得,也承认,若我真的认识你又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我的怒气一点点高涨,郁承君的怒气却开始消散,最后萦绕在他身上居然是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气息,但是我能感受到一丝丝凉意,凄凄惨惨的感觉。
我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话刺激到他了,刚开口要安慰他一下,“郁承君,你,”
我话还没说完,郁承君浑身的怒气又涨起来,“那你的意思就是你从未爱过我了?”
听到这话,我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郁承君话里虽然带着怒气,可是那层哀怨我却是听的清楚的,东宫里的侧妃侍妾在我这里抱怨郁承君独宠苏侧妃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郁承君,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是喜欢苏云的,当初我舅舅还没走你就急吼吼的娶了苏云,还给她立威,,,,”,我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就知道你是记得的,是不是因为吃云儿的醋,所以才这样的,你放心,本宫虽然喜欢云儿,但是本宫也喜欢你啊,况且你是本宫的正室,云儿怎么也超不过你的”,郁承君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让我想起一句话,案板上的肉,怎么也跑不了了。
我眼见着是说不通了,也不知道郁承君的脑子是怎么想的,居然认为我吃苏云的醋,我又不喜欢郁承君,那里会吃醋呢?
“我把针拔了,你松开手,我们慢慢说行吗?”
“好”
郁承君一脸温柔的笑意,能把人迷死在其中,我看着都险些失了神,但恍惚间又觉得我似乎失神过。
我刚把针拔了,他倒是松开了我的脖子,但反手搂住了我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了我的脑袋,薄薄的嘴唇也覆在了我唇上。
他的嘴唇凉凉的,就像我还是医女的时候,初春去山里采药,枝头上的露珠结成的冰那样凉。
他使劲咬着我的嘴唇,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但是我不管他发泄什么,我是受不了他这种侮辱的,反手又把银针刺了回去,他就又不能动了,只能瞪着双眼,不满的看着我。
那种眼神委屈巴巴的,就好像我抢他的东西了一下,干净纯澈的一点都不想平日里不苟言笑,总是威严的板着脸的他。
我刚要说话,结果门忽然开了,宣宣和仙仙栽倒进来,门口是局促不安的李嬷嬷。
要说偷听偷看这种事宣宣和仙仙也就罢了,可是没想到李嬷嬷也在,我满脑子都乱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与郁承君这种亲密的姿态,我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又颓丧的低下头,既然解释不出来,那就由着她们误会吧。
宣宣和仙仙兴奋的脸都张红了,像是看到话本子的精彩处一样,一眼不错的盯着我和郁承君。
李嬷嬷则是老泪纵横的,又哭又笑,然后拉着宣宣和仙仙离开,起初他俩还不肯走,也不知李嬷嬷说了什么竟乖乖的走了。
屋子里就又剩下我和郁承君两人,我尴尬的挠了挠头,“我把针拿掉,但是你不能再像刚刚那样对我了,我们认真说一说,有什么误会也好解开。”
我觉得我说的挺有诚意的,但是过了许久郁承君都没出声,我心里就没底了,抬头一看,原来是我刚刚慌乱中用银针刺了他的哑穴。
我又抹了一把汗,把银针拿掉,才听到一声很久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