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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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肉有鱼，还有布匹，东西多的让人眼花缭乱，看起来东西也不比供销社少。

肖正义刚打算开口说不要留听旁边肖甜小声道：“我们要的，不过不是现在，但得把手里的东西出了才能要。”

说完肖甜摊开自己的掌心，上面安静的躺着一大一小的两根人参。

“好家伙，这是人参？”说话的人语气也有些不敢肯定。

肖甜轻轻点了点头：“对，叔你知道有人需要这个吗？”

这人一看就是黑市的常客，而他们初来乍到，什么都要自己摸索的话，估计要耽误不少时间，倒不如直接向人求助来的快捷。

“你这丫头倒是心大，不过这性子我喜欢，就凭这声叔，今天这帮我帮定了。”吴爱国说完又凑近肖甜低声道：“也是巧了，前两天有人一直打听这东西，等会我去给你问问他还要不要。”

“那可就太谢谢叔了。”肖甜一脸的惊喜。

“你们现在这里等我下，我去看看那小伙子今天来了没。”吴爱国说完就直接绕开两人去了后面。

看着摆在路边的蛇皮袋，肖甜一阵无语，还说她心大，这大叔比她还心大吧，就这么离开了，不怕他们拿着他的东西直接跑路吗？

肖玉生虽然老实，但至少也来过黑市几次，所以看到肖甜脸上的神情，凑近她压低声音道：“来这里都是有各种需要的人，所以大家都很维护这里，这人一看就是□□湖了，虽然大赤赤的离开，估计旁边也有人帮他盯着。”

肖甜觉得除了肖正义说旁边有人盯着的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她觉得也是吴爱国在考验他们。

“甜甜，你觉得什么价钱合适？”就在肖甜沉默的时候旁边的肖玉生突然开口道。

肖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当然希望钱越多越好，爸，你有什么心理价位吗？”

“来黑市大多都是交易的，这里的价格不能和外面比，全靠自己怎么谈。”想着一大家子的开销，肖玉生心里也有个大概的数字。

“也是，生意都是谈成的。”就像她之前跟着小师妹他们去各种集市，大家都贩卖东西，价格也是自己和买方商量。

吴爱国很快就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个高瘦的年轻人，不出意外的话，这人就是他们今天的买主。

肖甜猜的不错，吴爱国确实存了考验他们的心思，自己可不想到时候帮个白眼狼，所以他离开的时候已经和周围的商贩递了眼神。

到时候这父女俩要是真的敢拿着他的东西跑路，他也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吐出来。

跟着他身后的年轻人叫做李有生，此刻语气有些着急：“吴叔，你说的人在哪里？”

吴爱国也没再卖关子，朝前面的方向指了指：“喏，就是那对父女，看着是老实人，应该不会漫天要价。”

“这东西现在有市无价，贵点我也认了。”李有生语气里满是焦急，家里的老人正是需要这个。

“同志，我能仔细看看你手里的人参吗？”肖甜刚抬头，就看到刚才还在吴爱国的青年已经站在她面前，语气里还带着丝急切，看来是真的需要了。

肖甜也没有卖关子，直接把手里的人参递了过去：“随便看！”

李有生小心翼翼的接过肖甜递过来的人参，看人参的模样，这跟大的想必有些年头了，而且这成色看起来很是不错。

“这两根我都要了，你们开个价吧。”李有生死死捏着手里人参，生怕肖甜会后悔。

“你能出什么价？”肖甜不动声色的问道。

“家里有老人一直需要人参，市场价大概在五百，我给你们五百一怎么样？”李有生这话倒也没算说谎。

“五百四。”这其实已经超过肖玉生的心里价了，但做生意，肯定不能一口答应下来，那样岂不是显得他们很急切。

李有生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答应了，毕竟人参这东西一直有市无价，他怕这次犹豫又没了。

捏着手里的一叠大团结，肖玉生还有些不真实感，他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多钱呢。

肖甜见状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爸，我们赶紧去买东西吧，唐大叔他们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肖甜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故意提高了语气，有些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吴爱国卖的是白面，肖甜索性全部要了，吴爱国笑的一脸乐呵。

虽然一下了换了那么多钱，但这次肖甜并没有去供销社，毕竟等会回去队上的人可都盯着他们呢。

肖玉生听了她的话，不由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次你是真的长大了，也懂事了。”

除了白面，接下他们又换了两袋粗粮，白面和精米城里人都不一定每天吃，所以就算要改善伙食，也得一步步来才是。

这会身边没了旁人，肖玉生带肖甜去国营饭店吃了碗肉面，然后心满意足的扛粮食去了唐大叔放牛车的地方。

其他人也来的差不多了，看到肖玉生扛着的袋子，眼里闪过羡慕，便开始明里暗里打听他们人参换了多少钱。

“喏，换来的粮食都在这里了，手里就还剩几块钱救急。”肖玉生在柳丫大队所有人眼里的标签都是老实，所以倒也没有其他人怀疑他的话。

“那现在人参可没以前值钱了。”有人不由感慨道。

“那可不，有的人宁愿拿这钱去换肉吃，也不乐意买这玩意。”见大家的话题终于不在他们身上，肖甜终于松了口气。

等牛车晃悠到村头，肖甜远远就看到帖桂枝的身影，她不由挑眉，这是特意在这里等着她们？

第12章 老糊涂了？

牛车一到村头，帖桂枝就迎了上去：“老二，甜丫头，你们进城都换了什么，你奶今天病了，刚好拿回去给你奶补补身体。”

好家伙，这么几个袋子里面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帖桂枝眼里闪过贪婪，说着就要上手去抢袋子。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很好，就算分家了，当着队上这么多人的面，她说要把这些孝敬给老人，想必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肖甜一把按住帖桂枝伸过来的手，一脸茫然的看向她：“大伯娘你在说什么？奶生病了吗，生病了赶紧送卫生院啊，我们今天进城是换口粮的。”

“换什么口粮，昨天才分家，分了你们那么多粮食，你个丫头，就算不想给你奶，也不能说这个谎。”帖桂枝才不相信肖甜的鬼话。

“大伯娘，我们一家子大大小小十来口人，分的那几十斤粮食怎么够吃，更不说家里两个嫂嫂还怀着孩子，也是老天保佑，昨晚一家子上前摘野菜挖到了人参，不然过段时间我们连吃饭都是问题了。”肖甜说完还主动打开那两个杂粮的袋子给众人看。

“这肖家分家也太不地道了吧，这肖老二一家大大小小十来口人了，才给人分那点粮食，这不是存心让他们挨饿吗？”

“肖家老两口一向偏向老大和老三，但再怎么偏心也不能这样吧。”

“谁说不是呢，都是有儿有女的人，这会还来抢人家的口粮，也不怕遭报应。”

周围鄙夷的目光让帖桂枝涨红了脸，再加上肖甜打开的袋子确实都是杂粮，她抬头狠狠瞪了一眼肖甜：“你奶生病了，我要回去照顾她了，你们要是有良心，就该过来看一眼。”

“昨天去队长家立分家条子的时候，奶不还中气十足吗，难道因为分家的事奶后悔病倒了，大伯娘，没关系的，我们不分家也是可以的。”肖甜说着从牛车上跳下来要去挽帖桂枝的手腕。

帖桂枝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条子都立了，你以为是闹着玩的呢。”

好不容易分家成功，也不想想他们二房有多少张嘴，她才不想继续被二房占便宜呢。

“可奶不都病了吗，现在当然是奶的身体重要。”肖甜脸上的神情格外诚恳。

“你奶就是有些感冒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得回去给你奶煎药了。”帖桂枝的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样子，肖甜见状不由勾了勾唇角。

“这帖桂枝也太不像话了，人家换回来的口粮也想占点便宜。”说完大家看向肖玉生和肖甜的目光满是同情。

“爸，奶病了，我们赶紧回去看看吧。”虽然知道这肯定是帖桂枝撒的谎，但肖甜可不想留在这里当猴子被人参观。

帖桂枝先他们父女俩回到家里，看到她空着手就回来了，乔元英蹙眉盯着她，语气里满是不满：“东西呢，一点也没要到？”

“就两袋粗粮，那丫头嚷着是他们全家的口粮，还说你分家的时候不给他们口粮，周围人都说我们不地道，我哪还敢去抢。”帖桂枝也是满肚子的气。

“就换了两袋粗粮，没有麦乳精什么的？”乔元英语气里满是质疑，二房可是有两个孕妇，他们难道不打算给孕妇补补。

“可不是，现在队上得人都在说你和爸这事做的不地道，都怪肖甜那死丫头在外面胡说八道。”帖桂枝说完小心的瞥了一眼乔元英，见她满脸的怒气，她不由轻哼一声。

“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果然是欠收拾。”乔元英说完狠狠拍了拍桌子。

说话间，肖甜和肖玉生已经扛着蛇皮袋进了院子。

“站住。”叫他们要回后院，乔元英想也没想就直接叫住他们。

“奶，你不是病了，怎么没休息呢。”说完她又看向旁边的帖桂枝：“大伯娘，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奶病了，还不让她去休息。”

说着她走近乔元英：“奶我扶你去进屋去休息吧，大伯娘你不是说回来熬药吗，还没好吗？”

肖玉生趁着她们说话的空档已经扛着袋子回到了后院。

“奶，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难道是不认识我了？完了，难道是老糊涂了。”肖甜说着还伸手在乔元英眼前晃了晃。

“你这是在咒我？”乔元英目光不善的看向肖甜。

“这不是大伯娘说你病了吗？”肖甜一脸的无辜。

“我知道了，外面说的果然是真的，既然奶不待见我们一家，那我还是走吧。”说着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直接朝后院走去。

等到肖甜离开后，婆媳家才想起她们叫住父女俩的目的，帖桂枝对着后院的方向唾了一口口水：“呸，这老二也太没把妈你放在眼里了。”

乔元英瞪了她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这会已经到了下午上工的时间，帖桂枝为了从他们手里挖东西已经耽误了上工的时间，这会被乔元英骂了一顿，连忙出去上工了。

回到后院，肖玉生刚把袋子放好，就听到肖甜进来的脚步声，他不由松了口气：“你奶她们没为难你吧。”

“没有，爸你不用担心。”肖甜一脸的不在乎。

“那就好，幸好今天没去供销社。”原本他还打算买些麦乳精和鸡蛋糕回来。

“可不是，下次进城我们得偷偷的去。”想到班车还要一两年才开通，肖甜就觉得头疼。

“下次看看能不能借到自行车。”肖玉生想了想，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整个柳丫大队就秦家有自行车。

“爸，那边一直盯着我们，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得建新房子搬出去才是。”不然那边随时盯着他们，做什么都不自在。

“新房子肯定是要建的，但不是现在，我们才分家出来，手里可没钱。”肖玉生说完就想到今天在黑市里换来的巨款，拿钱现在肯定不能动。

“或者把我们现在住得地方卖给大伯个三叔他们？”肖甜试探道。

“有你爷奶在，你觉得我们能卖多少钱？”只要老大和老三在老太太面前多说几句，他们能拿到手的钱估计在外面建一间房子的钱都没有。

“那卖给其他人呢？”肖甜说完自己就摇了摇头，真到了那时候，估计乔元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只能卖给你大伯和三叔，否则你爷奶肯定要闹，至于价钱的事，我们再缓缓。”现在最急切想要这个房子的应该是大嫂他们。

肖甜知道他这么说的意思是，现在他们还不急着建新房子，但她实在不想和这些人继续搅和在一起，她得想个办法才是。

今天一天柳丫大队的人都在讨论肖甜他们在山上挖到人参的事，要知道队上已经很多年都没人挖到过人参了。

如今听到这消息，都不由有些雀雀欲试，准备晚上去山里碰碰运气。

肖甜和肖玉生已经提前把那半袋白面给藏了起来，打算到时候蒸点白面馒头放家里，毕竟孕妇饿的快。

这会已经半下午了，要去上工现在已经来不及了，父女俩干脆待在家里把后院好好整理了下。

这个年代的男人都稍微会点木工活，趁着这会有空，肖玉生给外头的灶台搭了个棚，以免下雨天淋湿。

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家里其他人也陆续下工回来。

刚才村头发生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大队，他们也已经知道父女俩换回来两袋杂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