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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流席卷了盛京城北的平原之上。
绿意盎然的杂草瞬间凋零枯萎,寒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铺陈开来,整个世界为之一凝!
王大牛身着的衣物片片碎裂,凭空出现的冰墙变为冰花在空中闪耀,寒浪自冰墙之上腾升,霎时间天空雾霭重重。
钟鸣之声悠扬远播,落在人们的耳中很是悦耳,但眼前这幅画面却绝不悦目。
寒流与冰霜不仅仅席卷了平原与天空,最重要的是囊括了王大牛的敌人,冰冻了来自西域与大荒的两个男人。
来自大荒的完颜洪持拔刀姿势,微风吹起了他擀毡发缕定格在半空,土黄色的皮甲之上还印有大黄图腾,只是却全部被冰晶所冻结。
西域的苦行者张开双臂,上一瞬不知要用出怎样的光明神术,但这一刻除了衣角扬起看起来略有动态之外,神术自然戛然而止,留下的只是在冰霜袭来时脸上的不解神色。
正午时格外炙热的光束打在两座冰雕之上,让二人看起来晶莹剔透,并散发出了缕缕气雾,有些神圣,有些庄严。
王大牛那疤痕纵横,却又隐隐有些神秘线条勾勒出的虎背成为了平原之上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他没有这个自觉,一背过后自然收背,平视西域与大荒的两方阵营,嘴角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配合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颊看起来很是憨厚,只是这种憨厚的微笑,代价是西域与大荒两名命玄境的强者!
命玄境在这天下间已属顶级力量,刨除屈指可数的神通境人物,命玄便是衡量一个国家强盛与否至关重要的因素。
然而,盛唐一命玄,却瞬间冰封西域与大荒的命玄境强者,这如何不叫人心惊胆颤?
这一次空气中真的有凉气,所以倒吸一口凉气不再是形容,而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实。
西域与大荒倒吸一口凉气之时,真正的顶尖强者也不由得将目光锁定在王大牛的身上。
对于大祭司来说,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资格成为他敌人的只有先生与色痞这种顶尖强者,但作为光明教廷的掌舵人,他自然也要关注命玄境的人物,因为只有这些人在未来才可能成长为与自己并肩的巨头,撑起西域的未来。
西域这次派出的命玄境强者,是苦行祭祀座下的第一大弟子庆丰。
庆丰是最为纯粹的光明教徒,又经过多年苦行生涯,光明神术的力量格外纯粹,堪称西域六大祭祀座下第一人也并不为过。
然而,即便是他也被彻底冰封。
更加毫无悬念的是,王大牛的融灵能力会瞬间让他瞬间失去生命,体内所有器官瞬间枯竭致死。
这对大祭司来说就太过骇人听闻,盛唐出了一个张小刀,他的强理所应当,然而没来到这里之前,谁又能想过王大牛竟然如何强大!
在大祭司蹙起眉头的同时,邵东华也有些惊讶的看着王大牛,原因自然与大祭司几乎一致,他实在很难理解在这个天下间,王大牛的融灵能力到底从哪里获得。
对于西域和大荒来说有些恐怖的一幕,自然便是盛唐城墙之上欢欣鼓舞的一幕。
盛唐的上下将士虽然不知道大荒与西域派出来的命玄境强者到底有多强,但看到王大牛如此威势的一背顿时让他们信心十足的同时又大开眼界!
原来,命玄境的强者战斗竟是如此!
坐在哨塔之上的王洛菡也在此时随着城墙上的将士们挥舞起了拳头。
她与王大牛相识甚早,在灵隐县时承蒙了许多照顾,但在那时却从未想过王大牛会有如今这一天。
王洛菡挥舞完拳头,不由得看了看进入熟睡状态中的张小刀,心想有些可惜的是张小刀没有看到这一幕。
北城墙之上的文晴岚展露笑脸,无量和尚更觉得脸上有光。
城墙之下的王大牛赤裸上身,然后问出了他认为绝不嚣张,最该问的问题。
“还有谁?”
这三个字对于王大牛来说自然是理所当然。
但对于西域与大荒来说却是赤裸裸的羞辱。
坐在神舆之上的大祭司眉头舒展开来,轻声道:“索甲仁!”
大祭司此言一出,神舆周围的黄金骑士与苦行者不由得压低了惊呼,齐齐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座神舆。
不远处的神銮宛如光束一般的帷幕被掀开,名为索甲仁的祭祀走下神舆,在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下他看向了他的敌人王大牛!
在西域阵营一方惊呼时,北城墙上的紧张感忽然蔓延开来。
神舆之上坐着的人无疑是教廷六大祭司之一。
索甲仁便是盛典祭祀,号称精通万法,本身修为自然也早已抵达神通巅峰,自然是开战以来最强的敌人!
王大牛也明白自那神舆走下来人非同小可,但他还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因为融灵能力等于小神通!
索甲仁走向平原之中,大荒便再未派人。
作为教廷的六大祭祀之一,他的身份地位便不允许大荒再次出人。
而他也在走向王大牛时点出了四指!
这四指点出后,凭空出现了四道光束激射而出。
第一指给予了完颜洪,他的身躯与冰晶一同融化,不时成为了一滩血水,变作肥料滋养枯萎杂草。
第二指很快来到了庆丰的眼前,庆丰的身躯化为气烟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第三指与第四指给予了先前战败的灵源境高手,二人灰飞烟灭。
仅仅只是出手四指,索甲仁却让大荒,西域,盛唐,认识到了他的强大之处,而他也闲庭信步的走到近了北城墙。
王大牛再次揖手,没有丝毫退回城墙之上的想法,双脚一错,原地亮出虎背,隔空盾击!
索甲仁神色冷淡,一道光束组成的墙壁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王大牛的力量击打在光墙之上泛起了丝丝涟漪后他穿越了光墙,接近王大牛!
…………
…………
距离盛京城百里的地界有一间破庙。
此庙名为金蝉,却没有一丝的奢华之风,有的只是老旧木脊,和四处漏风的残墙。
这样的庙中自然没有和尚,只有偶尔有连夜赶路的商旅在此处歇脚。
自西域与大荒率军进入中州,没有那家商户还有胆子在外行脚,所以这破庙已经空了数天。
破庙外十里处有一座湖,被人称作澄湖,以湖水清澈,风景优美而著称。
平日湖旁总会聚集些老翁垂钓,也是因为西域与大荒率军进入中州,这些日子澄湖旁自然无人垂钓。
今日,破庙里来了两人,两人在破庙中暂歇后,便直奔澄湖,随手折了两根长柳,便坐在了澄湖旁无饵垂钓。
垂钓的二人是苦行与南神门门主。
苦行坐在岸边,神色忧虑,时不时便会想盛京城的方向去看上那么一眼。因为他败于先生剑下,他知道盛京城下先生无可匹敌。
南神门门主仍旧穿着灰色长袍,他的五官舒展,神色写意,眸中还带着隐隐的期盼,似乎等待着有鱼儿咬住柳枝。
没有鱼儿会那么傻,但以两人的修为,自然有无数种方式让鱼儿上钩。
而鱼儿迟迟没有上钩,便说明两人此时都未动用修为。
打破沉默的是苦行,苦行咳了出来,显然即便有南神门门主的帮助,他的伤势也未痊愈。
他的咳嗽引起了南神门门主的咳嗽,因为在北神门一战中,他也受了一些伤,只是日渐转好了许多。
咳嗽这种东西一旦咳起来便没完没了,两人在湖边此起彼伏的咳了起来,咳的酣畅淋漓,却弯了腰肢。
有清风自南袭来,吹皱了湖面,吹在了两人的脸颊上,两人止住咳声。
苦行不知为何南神门门主带他来这钓鱼,便问道:“来这做甚?”
南神门门主转头看向了苦行问道:“你的伤得吃鱼。”
苦行不明所以,南神门门主继续道:“顺便融灵。”
苦行眉宇一紧,融灵在这天下间是可遇不可求的机遇,其条件苛刻至极,有些并非福缘,反而会害人。
南神门门主道:“张小刀融灵炎兽,实力虽未到神通,却也强悍了数分,我希望你融灵之后可以与先生一较高下。”
苦行严肃道:“我并非是你的棋子,我只是希望西域可以安稳些年。”
南神门门主这时却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唇前道:“嘘!”
平静的湖面在此时开始泛起涟漪,不久后中心处出现了漩涡。
漩涡惊现之后,迅速扩散开来,湖水猛然上涨,惊涛四起。
南神门门主难得肃穆的看着摇晃不停的柳枝,道了声:“上钩了。”
苦行错愕之际,便见他猛然扬手,眼前忽然巨浪袭来!
与此同时巨大的黑影猛然间便遮天蔽日,苦行再抬头看起,在半空中看到了晶莹剔透水花之中的庞然大物。
苦行无法理解这湖底之中为什么存在一头鲸。
在水花拍面时,南神门门主转过了脸颊,指着天空中的庞然大物玩笑道:“看,飞碟!”
苦行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显然不理解话语中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