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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继宽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烟,从中抽出了一根,礼貌性地递给了袁一楹,袁一楹白了他一眼,并没有伸手接,而是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烟,瞿继宽无所谓地笑了笑,把手收了回来,又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凑近袁一楹身前。
袁一楹这次没有再无视他,而是冷哼了一声,让瞿继宽给他点着了烟。
瞿继宽思忖了一下,说道:
“据我所知,‘佳丽都’公司日渐壮大,这几年来又有不少子公司成立,产业越做越大,管理难度也随之增强,况且这娱乐行业的名声本就不太好,子公司由于建址较远,袁家疏于管理,近段时间的名声不是太好,外面都在传言‘佳丽都’是个酒池肉林的场所。”
袁一楹微微一怔,瞿继宽嘴角弯起了一丝弧度,显然他刚才的一席话,正巧戳中了袁一楹的痛处。
瞿继宽继续说道:
“袁家世代从医,家族的老一辈们都是较为保守的思想,在当初您选择踏足娱乐产业之时,便多有阻挠,生怕会影响袁家的声誉,最后耐不过伯父您的坚持,还是成立了这个公司,好在前两年收益不错,家族里的人才没有多说些什么。
“可是树大招风,坏事总是比好事传得要快些,最近那些不好的流言没多久就传到了那些老一辈们的耳中,家族里针对您的反对呼声是越来越多,现在这‘佳丽都’对您来说是烫手的山芋,您说,这于公,是不是该让晚辈我来帮您接受这个难题?“
袁一楹的表情有些不好,他没有想到瞿继宽身为一个外人,竟然会对他们袁家的事了解得这么清楚,他冷哼一声:
“我确实是有想把‘佳丽都’转手出去的想法,我也可以将它转给外人,不一定非要是袁家的人,可是这个人一定不能是让我女儿伤心的人,比如说你!”
瞿继宽淡淡地说:“贵千金没能和我在一起,是贵千金的幸事。”
“狡辩!”袁一楹怒斥道。
瞿继宽情绪没有丝毫地波动:“从私事上来看,如您所说,阿宁很好,无论是从家境,还是品行、样貌上来说,都是如此,可是我和她并不适合在一起。”
眼看着袁一楹又要暴跳起来,瞿继宽连忙解释说:“这里的不适合,并不是指阿宁她配不上我。我常年公务缠身,和家人只能是聚少离多,而阿宁是一个骄傲且不甘寂寞的人,这样的我们,如何能像正常夫妻一样相敬如宾呢?”
瞿继宽望向张纯祯刚才坐过的位置,眼神变得轻柔起来,语调都变得柔和了:“而纯桢她,一样是一个骄傲的人,可是她会愿意为了我们之间的感情而掩盖她的傲气,她愿意为了我做出让步。
“或许如您所说,我的志向,袁叔宁通过袁家,都可以助我达成,我就可以不用再这样奔波,就可以经常待在家里,陪伴您的女儿,可是这就失去了我的本心,如果我只是为了贪图荣华,我大可不必只身出来闯荡,通过我瞿家的势力,一样可以让我享受在云端的生活。
“我要的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成功,而纯桢是懂我的,她默默地鼓励着我,要我继续自己的初衷,并且还让我肩负起家里的责任。”
瞿继宽的一段独白,让袁一楹有些哑口无言,他嘴硬地说:
“她做的这些,我们阿宁一样可以做到!”
瞿继宽拿起张纯祯刚才喝过的酒杯,摸索着上面的唇印,声音有些飘忽:“她为了能和我出席重要的场合,为了成为站在我身边的女人,她可以日日苦练喝酒,到底是喝了多少的酒,连头发里都沾染着酒气,她还以为我没有发现,她以为我到浴室里是去洗澡,其实,我只是不想让她看到我眼里的雾气。
“她的舞技真的很差,她也不喜欢出席那种喧闹的场合,所以我一般参加舞会都尽量不会带上她,可是她为了我,愿意穿上那蹩脚的高跟鞋,一练习就是一整天,她还骗我说,脚是因为太少走动,而肿红的,她真的是撒谎也不会,脚上那么深的鞋扣印子,难道当我看不见吗?”
袁一楹沉吟了起来,没有说话,而瞿继宽却继续在说着:
“她手上都是被东西扎的伤口,她瞒着我,以为我不知道,我随便一问她身边的朋友,便知道了她是在学插花,是为了成为我身边优秀的人,而学这些她根本就不喜欢的东西,去伤害她那双优秀的手,那双她从事她热爱着的事业的手。”
说完,他放下了酒杯,抬头,无畏地看着袁一楹:
“这些,袁叔宁能为我做到吗?她不能!她成长的环境决定了她与生俱来就会这些官场上的东西,我身边从来不缺会做这些的女人,我缺的是张纯祯为我做这些事的那颗心。”
此时的袁一楹已经平复了下来,在一旁沉默着,手里还是把玩着他的那两个玉球。
瞿继宽苦笑着,看样子这笔生意是谈不成了。
袁一楹手停了下来,问他:
“先不说我这一关,瞿老爷子同意你涉及娱乐产业了吗?你们瞿家,怕是比我们袁家更注重多年传承下来的声誉吧。”
瞿继宽平静地回答:“爷爷他不会插手我的事业,况且以我在外的名声,接手这家‘佳丽都’,似乎不太会出人意料。”
袁一楹不屑地说:“呵呵,你在外的名声,倒真的和瞿家的声誉大相径庭,我要不是看中了你们瞿家的势力,阿宁就算再喜欢你,我也断然不会让你做我的女婿的。”
他接着别有深意地看着瞿继宽笑了起来:
“不过经过今天的这一番交谈,我对你有了新的看法,你除了生意上有自己的主见以外,似乎在感情上也不像传言的那样三心二意。”
瞿继宽被说中心事,有些尴尬地轻笑了起来,不做解释。
袁一楹不想过多的掺和瞿继宽的家事,于是没有多问,而是认真地说:“这是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要不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如果做我袁家的女婿的话,你得到的,可不仅仅是一家舞厅这么简单。”
瞿继宽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拒绝道:
“我瞿继宽何德何能,能遇到张纯祯这样的女人待我这般,没有任何理由值得我去辜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