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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涯蹙眉:“什么意思?”
南夜阑瞪眼道:“取不出来,取出来人就活不了。”
云涯张口欲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的双更完结,其实我已经在外旅游浪了~~
来看得人越来越多,开心~~爱泥萌~~
最后,我存稿箱真的空了~~嘤嘤嘤
☆、浮世绘·终回
云涯收整一番情绪,觉得呼吸都带着刀子般,有些喑哑道:“姑姑你解释清楚。”
南夜阑道:“怎么说起好呢,这样说罢,凡是三千繁华子蛊都是封在蛊毒中间的,活着的子蛊就会不断产生毒液,死了的子蛊好些,可是蛊么,又在血中,尸身不腐,带着的毒会渐渐渗透出来,她的身上的蛊已经死了,随着血的流动被带到了心左右,强行取出是不可能了,而,这子蛊的尸身对她有没有什么危害,就……危害肯定有,不大不小的,也可以大胆猜测是尸身的毒渗出才毒发,也可能不是,尸身这么久了早就失去作用了……”
云涯抿唇:“也就是说,肯定是取不出来的了?”
南夜阑眨眨眼:“依照她的身体情况,取不出来,也不能用毒融了这子蛊。”
“我,知道了。”
云涯低头默了一阵,抬头问:“你今天要治她吗?”
南夜阑摇头:“只是看看情况。”
云涯舔舔唇,艰难吸口气问:“她还能活几年?”
南夜阑默然,云涯倒是镇定,一瞬不眨眼看着南夜阑,泛白的脸上神情有些决绝的意味,两人对视良久,南夜阑也收了那一脸玩世不恭的笑意。
南夜阑道:“你真喜欢这姑娘?依照你的长相和能力你……”
云涯:“我是真喜欢。”
南夜阑:“这样啊……我最多罢能让她拖三年,这只是最好的情况,现在她身体里毒越来越压不住,一般的估算是,一年到两年,最坏的情形是她身体里的毒一直压不住,这样,大概只能活完今年。”
云涯直直看着南夜阑,半晌,别过了脸。
云涯轻声抽气道:“知道了。”
南夜阑垂眼,转身走了出去,萧羽和夏玮正等着,南夜阑低低叹了口气。
内间的云涯手轻轻抚了抚夏暖的颊面,指间颤动得厉害。
他有些惶然闭上了眼。
夏暖醒来的时候,洵青就在身边,她坐起来,身上一阵僵硬疲乏,洵青给她递水,她喝了,慢慢起身,霜河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
夏暖问:“我睡了多久?”
洵青答:“也就小半个时辰……”
夏暖点了点头。
夏暖抿唇,低声问了句:“他们呢?”
洵青怔了怔,夏暖并不看她,洵青会意过来,答道:“王爷和萧爷要宴请南姑娘,云大人跟着走了。”
夏暖又抿了抿唇,牵强笑着道:“知道了。”
踏云楼。
云涯早早就回了踏云楼,把近几日拖延的事情处理一遍,抬头窗外已经黑了,他捏了捏眉心,摊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喝口,是凉的。
近日不知为何,陛下和长公主都想见他,前几日水南都拿他病了的理由拖着,明日是不得不进宫一趟了。
到外间,端来的饭菜早就有些凉了,云涯草草几口扒拉扒拉吃个半饱,洗漱过回到自己的屋子,拿出水东送来的酒,给自己斟满一杯,喝了几杯觉得身子热乎了就上床,脑子也有点晕乎乎,云涯看了看房梁,双目失神,不自觉手摸了摸胸口佩的玉,脑海一片雪白。
翌日。
御书房。
夏立看着云涯,撇撇嘴角:“怎么,最近受了什么伤了?”
云涯还是坐姿难看在椅子上,拿着宫女才沏好的茶,喝了口,满不在意道:“情伤……”
夏立:“……”
夏立慢条斯理将笔搁好在笔架上,扬着声调:“哦,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云涯:“你猜~”
……
夏立轻咳一声,语重心长:“男女都罢,不过你的隐疾好了吗,这太医院你随意用……”
云涯一口茶差点呛到,半晌才面色不愉问:“我什么时候有隐疾了?”
夏立温润道:“不是你说当年你师父带你们……”
云涯终是被说到痛处,决意自己挑起话头问:“陛下您这几日找我是什么事啊?”
夏立面色愉悦拿起再度拿起笔,道:“长公主不是有两个郡主吗,大的那个车心,长公主说有意许给你……”
这次才喝下去的茶不负众望被吐了出来。
云涯皮笑肉不笑道:“许给我?”
夏立点点头:“对啊,许给你,我这不是问问你的意思么?”
云涯深吸了口气,将茶放在一边,心里膈应得慌,一针见血道:“怎么,她看不上柏林?”
夏立也心知瞒不住他,略一思索,直言道:“柏林算是可造之材,车心,有些委屈他了。”
得,是皇后看不上车心。
夏立复道:“何况,长公主的意思很坚决,恐怕是先夫的事情再也不愿意自己女儿会牵扯到将来的储君之争上来。”
云涯虽则近来都在忙乎着夏暖的事情,朝政的动向探查却也没落下,他话有些冷道:“陛下招兵买马,大夏现在边疆的情况很吃紧罢,柏林又是这样,若是现在违了他的心意……”
夏立叹口气,他确实准备将柏林培养成将才,安阳王财力的支持有了,这个时候确实不好和柏林离了心,可柏漫才有一个月的身孕,他实在难做。
云涯问:“那皇后中意的人选是?”
夏立见话到了点子上了,道:“她中意夏夜。”
夏夜,先帝幼女,封号雅云,先贵妃所出,那贵妃在太后的派系为了太后挡难死了,夏夜这没娘的孩子有了太后庇佑,可终究不是亲生的,从小就有些怯懦,身份虽高,但在宫中也谨言慎行,德容言功都还不错。
可,这个夏夜……云涯嘲讽扯了扯嘴角,原来陛下是打的这个主意!
云涯将茶端起来,又开始老神在在喝起来道:“陛下,怎么说我也是青燕堂主,跟了您这么久,卖艺不卖身呐~”
夏立笑道:“那话怎么说来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夜儿这么些年,长得是没话说,性子又和缓,任是谁见了都喜欢的。”
云涯嘲道:“对啊,要不皇后怎么看得上呢,正好赐给柏林,陛下要是拿不准我给您出个主意,都赐给柏林得了,这样既是皇后欢喜,柏林也欢喜,一举两得。”
夏立脸色阴沉:“胡闹!”
云涯似笑非笑睇着夏立,直把他看得有些难受,夏立还是咬着牙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朕这个妹妹一直中意你。”
云涯冷笑:“我正是知道,才说一句,我没卖身给皇家,陛下!”
夏立一时有些默了。云涯也不说话。
半天夏立才调整了下心态,安抚道:“这朕不是这个意思,你要是硬是不要,也不能强迫不是,但朕告知皇后,这事还是全看夏夜的意思,夜儿的心意……”
云涯顿时会意,这是要自己拖住夏夜了,两人对视良久,云涯勾唇笑,眉眼弯弯:“若是这等要求,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夏立总是觉得心被云涯这笑弄得不上不下。
云涯出了御书房,水东跟着迎了上来,转过长廊,人少了,水东才问:“是有什么急事吗?”
云涯开口就骂:“急个屁,纯粹没事找事!”
水东被云涯这态度弄得一怔,蹙眉问:“怎么了?”
云涯吸口气,咬着牙道:“陛下要把夏夜塞给老子。”
水东愣了愣,忽然心头一喜,最近他已经被逼到了随意什么人只要不是夏暖就好的境界,他小心翼翼道:“公主不是挺好的吗,特漂亮,特……”
在云涯转过头的杀气腾腾的眼神下,水东自觉闭上了嘴巴。
云涯啐道:“好个屁,你他娘什么都不知道,柏林看上车心了,皇后嫌弃车心出身太不好,不愿意惹太后的嫌隙,选了个软柿子般可有可无的夏夜,陛下正是要用柏林,不愿意和他离心,找我先绊着夏夜的心思,把这事要拖一拖。”
水东愣了愣:“啊,这不是要你……”
云涯没好气瞪水东一眼:“懂了?给你你要?!”
水东本想说坚决不要,脑中一下子闪过夏暖的身影,半推半就道:“这个,这个,阿云,还是可以……啊,我|操……”
云涯回身给了水东一个倒拐,水东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实在是欲哭无泪。
云涯冷冷道:“我知道你想什么,给我收着点儿。”
“得得得,火坑你去跳吧!好心没好报!”水东不客气道。
云涯停住不动,水东看不出他脸色有什么变化,正想说句软话,云涯头也不回往前走去,水东自觉不该说那么露骨,有愧也跟着。
熟料竟是往内宫走了,这方向,倒像是去夏夜的宫殿。
水东疑惑:“你这……不是说不要吗?”
云涯轻笑,微挑眉眼:“不要是不要,总还有别的用处。”
水东抬头看,云涯眉眼如画,就是笑的寒碜人。
在殿外通报一声,不久就有宫女热情洋溢出来迎他们进去,在正殿摆了些茶具,一进殿门,一女子端坐着,她见着来人,垂目站起身微笑着,一身粉纱衬得人柔美,加之目若横波,勾唇如朱,娉婷站着葳蕤生光。
水东暗自叹气,这夏夜公主果真是生得好。
云涯的视线莫名含着深意在夏夜的脸颊上停留片刻,才一垂眼作揖道:“叨扰公主了。”
夏夜被云涯看得有些两颊飞红,颔首还礼:“哪里,云大人,真是好久不见,当初全赖云大人相救,夏夜至今心怀感激。”
夏夜邀云涯水东坐下,给他们煮茶,云涯也和夏夜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水东瞪大眼睛看着云涯从今夏暑气重这个话头一路扯到公主殿外的花园子缤纷灿烂这话尾,水东内心五彩难描摹,他愣愣又看着自家堂主阳春白雪又和公主聊着今年流行的曲调和诗词,嘴角带笑儒雅谦逊。
水东有些受不住了!
云涯见气氛正好,稍稍挑起话头道:“陛下说近来暑气重,想让区区护着公主去蓉地避暑游玩一番……”
夏夜有些娇羞垂了垂头,云涯接着道:“不过,三年前安阳王的郡主夏暖与我有活命之恩,这位小郡主从小被困在安阳王府,竟是提议想要我带着她游玩,虽然郡主小不懂事但毕竟是……”云涯故作为难止住话头,顿了顿又道,“恐怕只有下个月才能相邀公主了,我已是应下了小郡主的话,反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