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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男子默了一下,“浅浅,我们也快些启程吧,那天山上的雪莲可不等人。”
……
☆、农舍投宿
奔波了一日,迎亲的队伍被安排在了驿站内休息一晚,明日再继续启程赶路。
“公主,可以出发了。”秋雪说。
“你和秋忆都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冉姒已经把大红喜服脱下,换上了便于行动的日常装束。
“还是让秋雪一起去吧。”秋忆不放心。
“不必。待我到了珑城界内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们不要太过担心了。”冉姒拿起包袱说,“到是你们,我不在的这一段时间一定要事事小心,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了。”
冉姒在秋雪的帮助下偷偷出了驿站,骑了事先准备好的快马,往珑城的方向奔去。
本来从京都到季国都城马车走十日便可到达,可是迎亲的队伍十分庞大,人数众多,选择的又是最远的路线,这样下来在路上花费的时间起码就有二十日,而她日夜兼程快马赶到珑城就只需三日,只要她赶在队伍进入季国都城之前回到血龙木马车上,那么这一切就算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行的。
现在只希望能一切顺利。
为了避开队伍,冉姒特意选择了比较偏僻的小路,从树林中穿过。
“吁--”看见前面牵马立于树下的身影,冉姒勒住缰绳停住了马步。
那人在冉姒前方站着,静静地望着她。月白的锦袍在黑夜中尤为抢眼,他的脸逆在银白的月光中,让人看不清神色,摸不清他的喜乐。
“阿四,你就这般信不过我?”他说。
“我现在不会回去的。”
“你终是信不过我。”他低低笑了几声,自嘲道。
“是,我是信不过你。季世子现在是否可以放我走了?”冉姒别过脸不去看他,冷声道。
“不可以。”季倾墨看着她,“我说过,无论如何我再也不会把你放走了。”
冉姒冷笑:“我们本来就说好,这只是一场交易,我答应嫁给你,也只是为了出京都。难道如今这样,季世子是反悔了吗!”
“阿四,你又何必屡次提醒我这只是一场交易?”季倾墨翻身上马,“我来这里只是想随你一同前去罢了。若是珑城之事解决之后你不想与我去季国,我也不会勉强于你……”
“……”冉姒看着他孤清的背影心中一痛,可理智却又告诉她自己,不要再陷进去,那份感情早就应该被埋葬在过去了。
“你放心,既然承诺了你我便不会食言。”他的声音很轻,语气却是沉重。
冉姒不欲再听,她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垒会因他的话再次倒塌。狠狠抽了一鞭马鞭飞疾而去。
他娶了刘娇并且宠她是不争的事实,而她冉姒要做的却是杀了他宠爱的女人为五儿报仇,到那时候他恐怕就不会再这样温柔待她了吧?现在的一点点期待和动摇,都将成为以后把她置于死地的□□!
看着冉姒飞似的逃离,季倾墨清淡的眸子里染上浓浓的黑雾,薄唇紧抿。一甩马鞭跟了上去。
“还有半日的脚程便可到达珑城了。”季倾墨看了一眼天色,“未来几日怕是不能好好休息了,天色已晚,先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赶路吧”
“既然还有半日……”
“阿四,我们已经没日没夜的赶了两天的路,再这样下去别说是人,这马也是吃不消的,你若是执意不肯歇息,那我立刻把你绑回去!”季倾墨沉了脸色。
“……”冉姒抿了抿唇,低声道,“听你的就是了。”
季倾墨看了她一眼,随后说道:“前面有一户人家,我们去借宿一宿,明日再走。”
说着策马而去。冉姒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请问有什么事吗?”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见了站在门外风尘仆仆的季倾墨和冉姒问道。
“这位大哥,小弟与内子出游经过此地,此时天色已晚,再赶路多有不便,不知可否在此借宿一宿?”
男子听了笑着应道:“快进来吧。这里比较偏僻,离县城还有十几里地,自然是赶不上客栈了。寒舍简陋,请不要嫌弃。”
一边说着一边将季倾墨和冉姒请进了门。
这是一户再普通不过的农家。男子名叫林虎,已经娶有一房妻子,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夫妻两人都是热情好客的老实人,见了季倾墨和冉姒又是搬凳子又是烧水泡茶的,弄得两人都不好意思起来。
“林大哥,你们不必那么麻烦了,我们只是想要借宿一宿,明日一早便走了。”冉姒阻止道。
“不麻烦不麻烦,我们这粗茶淡饭的,怕是会让你们不习惯了。”林氏给两人倒了杯茶,“我一会儿去院子里抓只鸡给你们炖汤喝。你这脸色不太好,恐怕是赶路累了,得好好补补才是。”
“不……”
“那便麻烦大嫂了。”季倾墨抢在冉姒的话说出口前说道。
“别客气。”林氏笑了笑,走出了屋子。
“阿四,别还没到珑城自己就先病倒了。”季倾墨见她还想说什么,把她冰冷的手握在手里暖着,柔声说道。
冉姒看着他柔和却坚定的眼神,暗暗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赶了两天两夜的路,她的身子确实吃不消了,之前也只是硬撑着罢了。
林虎见两人情意绵绵的互动禁不住大笑起来,这一笑不仅是冉姒红了脸,也让季倾墨的耳根子染上了粉色。
“我们这房子小,只有两间卧房,今晚你们睡我和孩子他娘的那间房,我们夫妻和娃子睡一间房就可以了。”
“多谢林大哥。”季倾墨微微一笑,谢道。
林虎摆摆手:“谢什么,都是小事。我刚才听到你们说要到珑城去?”
“是。内子听说珑城的杏梅酥特别好吃,非央着我带她来珑城尝尝。有何不妥吗?”
看着季倾墨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冉姒在心中朝他翻了个白眼,她何时说过想吃杏梅酥了?
“这珑城的杏梅酥确实是一绝。”林虎点点头,“只是现在的珑城可去不得。五日前这珑城爆发了瘟疫,传染性极强,据从那里逃出来的人说,才短短几日就有大半的人被传染了。”
“这珑城的知府就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吗?”冉姒问。
“诶……能有什么措施?无非是下了命令锁城,这里边人出不来,外边的人也进不去。这样下去还不得全城的人都死在里面!”林虎哀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朝廷不管?”
“说是早早就上报了。可是季世子去了武元,还听说娶了武元的安平公主,这车驾也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回到咱们季国。如今季王又不怎么管事了,怕是等季世子回来,这城里的人就该没了一半了……”
季倾墨和冉姒相互看了一眼对方,沉默。
晚饭很丰盛,林虎还特地把珍藏的老酒拿了出来,敬了季倾墨几大碗。
到了休息的时候,林氏又从柜子中取了新的床单和被褥出来,为冉姒两人铺好了床。
林氏走了以后,冉姒和季倾墨将门掩好,看着对方默默无语。
“阿四,过来。”季倾墨朝冉姒招招手,轻声唤道。
“……”冉姒不动,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我只是要跟你商讨一下珑城的事。”季倾墨无奈。
冉姒窘了窘,好像是自己想多了。走到了季倾墨身边坐下。
“你们季国就你一人在管事?”冉姒想起今日林虎说的话感到微微愤怒。
季倾墨听了对着冉姒淡淡一笑:“阿四是在心疼我?”
“……”冉姒忽然觉得四年前那个无耻的季倾墨又回来了。
“自三年前起,季国的朝政就几乎全部交到了我手里。”在冉姒发作之前季倾墨忽然又认真起来,“季玖已经很久没有再管事了。准确一点来说,他的权力已经几乎被我架空了……”
不知道为什么,冉姒觉得此时的季倾墨,周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和强烈的恨意。让她心中不禁一冷。
“只是季倾染这三年来也没有闲着。他暗地里拉拢了不少老臣和旧族,不过珑城这事他是不会插手的,他巴不得这趟浑水越来越浊才好。”
“珑城虽然锁了城,但是有二姐的接应,我们还是能潜进去的。只是妙手阁所运来的一大批药材怕是难以运进城里去。”冉姒皱眉道。
“是啊,我们两个都是偷偷逃出来,可不能让那珑城里的狗官知晓了这件事。他是季倾染的人。”季倾墨嘴角勾起一抹邪媚的笑,悄悄地靠近冉姒。
“嗯……”冉姒陷入了沉思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动。
“阿四……”低沉的嗓音伴着淡淡的酒香。
冉姒抬头便看见了季倾墨近在咫尺的脸。
“……”冉姒看着他有些浑浊不清的双眸,心中咯噔一下。
她记得他今晚喝了不少酒。
“季世子,你靠本宫那么近做什么?”冉姒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手慢慢抓紧了床单。
季倾墨轻轻一笑:“阿四,我记得你已经嫁给我了……”
又向她靠近了一点。
冉姒往后仰了一些:“我们还没拜堂……”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四年前拜过堂了。”身子又向她靠近了一些。
靠得太近,冉姒都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带了微醺的酒香,连带着她也醉了些。
“季倾墨,你再这样我可就要喊了。”语气弱得冉姒自己都觉得没有一点威胁力。
“嗯……阿四是觉得林大哥他们夫妻俩会管别人夫妻的闲事?”季倾墨挑起冉姒的下巴,轻轻笑道。
“……”冉姒觉得此刻的季倾墨就是一头恶狼,而她就是那只被狼捕到的小白兔,“阿瑾,我还小……”
季倾墨点点头,似乎对那声“阿瑾”十分受用,身子离开了冉姒一些。可没等冉姒松口气,他又一次欺身上前:“阿四,你今年十八了,跟你同龄的姑娘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亲了……”
“……”冉姒已经彻底被他欺压得平躺在了床上。
“阿四,我们也要个小孩子吧……”季倾墨在她耳旁喃喃低语。
☆、珑城会合
冉姒闭着眼睛,松开了紧抓着床单的手。
她嫁给了他,是他的妻,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成为拒绝他的理由。
可是这样子,她觉得好难受……
冉姒睁开双眼,眼眶微红,眸中也像水洗过一般蓄满了晶莹。
“对不起阿四,我不该跟你开这种玩笑……”季倾墨见了,起身背着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