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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你想得不错。朕虽还没得到确信,只是十有**,姬如流和北夏只怕也早有勾结了。”
昌平沉默片刻,突然说道:“母亲,我明白了。蘅信是他们安插的一枚棋子。之所以迟迟不动,只是在等待适合的时机。数月之前,时机成熟,于是安排了那场本来志在必得的刺杀。中昭若是骤失君王,必定内乱,姬如流再借西戎兴兵发难,亮出他姬姓的血脉,只怕称帝也不是白日做梦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朕竟然逃过一劫。那姬如流隐忍多年,羽翼丰满,如今已是按捺不下去了,这才发难的吧。所以这场战事,非但一定要打,而且必定要速战速决!效远刚才在朝官面前的一番话,深得我心。”
步效远听她两个的一番话,虽然第一次听到那姬如流的名字,只是也惊讶万分,知道这皇室中的纷争实在是深不可测,不是他能理解了的。正呆呆不语,突然听见女皇提到了自己,这才回过神来。浅,草,微,露
“昌平,你的两位兄长,一个愚钝不堪,一个身体孱弱,都难继承大统。只有你倒是与朕有几分相似。三天后大军出征,就由你代朕祭天,送我中昭的勇士们西进为国奋战吧!”
步效远一惊,不知为什么,心中突然像是坠了铅一样,被压得沉甸甸的。
昌平看起来也是有些惊讶,站了起来到了女皇面前,下跪说道:“陛下厚爱,昌平不敢承受。请陛下亲自祭天。”
女皇看了一眼步效远,微微笑了下:“昌平,你什么见过朕改变已经决定的事情?何况效远此次也是要随鲁将军出征的,有你为他送行,想必更能激起他奋勇杀敌的士气。”
步效远微微握起了拳头,涨红了脸。
昌平不再推拒,慢慢站起了身,犹豫了下,突然回头对步效远说道:“你先出去下。”
步效远一怔,很快哦了一声,出去远远地站在外面等候。
“母亲,蘅信……你从前一早就知道他是谁了吗?所以才将他从我身边带走?”
等他出去了,昌平看着女皇,慢慢问道,目光里带了丝迷惘,又有些怅然。
女皇微微叹了口气:“昌平,你是大人了,有些事现在跟你说了也无妨。他是十年前因为反对我登基获罪被杀的一个大臣之子。他蓄意接近你时,我就已经命秘卫查到了他的身份。那时还不知道他也被姬如流所用,只是觉得他的目的并非只是仰慕你那么简单,这才将他从你身边带走。之所以那时没除掉他……”
她怔了片刻,不再说话,只是往后靠在了椅背之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昌平看着这张刻画了岁月痕迹的有些疲倦的容颜,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母亲,他曾给予你在这朝堂之后的片刻欢乐。如今他既然死了,那就好好葬了他吧。”
昌平说完,转身出去了。
***
大军三天后开拔,消息来得突然,步效远送了昌平回公主府后就匆匆赶往了军营,被鲁大将军派去监察粮草辎重的调集。等终于脱身回到公主府时,已经是二更天了。怕她又会责骂,有点忐忑地进去,她还没睡觉,正坐在床榻上,靠着一堆垫子在看书,见他进来,也不过是瞟了一眼,并没多说什么,这才放心下来。匆匆洗漱了下再回去,见她已是面朝里躺下睡了,一动不动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也不知道她睡过去了没有,于是吹了灯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她外侧,象昨夜一样远远地挨着床沿躺了下去,这才终于静了下来。
步效远侧耳听着里侧她的呼吸之声,白日军营里的忙乱渐渐从脑中消逝了去,那一直还压在他心上的念头却又慢慢浮了出来。
她是他的女人,现在离他就这么近,不过一臂的距离。但是他今天却再次感觉到了,她其实真的高高在上,让他永远只能仰望。
女皇的那句话,连他都听出来了。昌平,她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这个国家的下一任女皇?那么他是什么,由驸马升级成为皇夫?
他不介意这一辈子都做她背后的男人,真的完全不介意。只要她的心里也有他。
他愿意永远这样仰望她,为她去上战场去杀敌,保卫她的国土和子民,甚至愿意为她放弃男人的颜面,就像昨夜那样被她压在身下肆意妄为……
但是真到了那一天,她还需要他为她这样吗?
他觉得眼窝有些发热,心里梗得无比难过,忍不住翻了个身。
“还不睡觉,动来动去。是不是过几天要走了,觉得出了我这个公主府的牢笼,兴奋得睡不着啊?”
他突然听见她这样说了一句,说不出的什么味道,软软凉凉的,仿佛还带了丝讥诮,心里一颤,急忙说道:“没有。”
“没有什么?”
她翻过了身,改成了面向他。
“没有兴奋得睡不着……”
他低声说道。
“那你在想什么?”
步效远犹豫了下。
“守则第四条,怎么说的?”
她哼了一声。
“昌平,以后你会是女皇吗?如果你当女皇了,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步效远一咬牙,低声问道。
她仿佛怔了下,突然伸过了一只脚,踹了下他。
“谁跟你说我会当女皇!”
她的声音里带了些烦躁。
“我……我猜的……”
他嗫嚅着说道。
她静默了一会,突然低声笑了起来:“你平时呆头呆脑的,今天倒是自作聪明起来。你是我对天起誓招来的驸马,就算我不想要你了,也不敢违誓,怕遭天谴呢。你放心,我若真当了女皇,你就是皇夫。不管以后我有多少男人,我都会让你掌管后宫。谁要是对你不敬,欺负了你,你对我说,我会打他板子……”
她还在信口说着,突然惊叫一声:“步效远,你干什么!”
他已经扑了过来压住了她,昏暗里只听见他呼哧呼哧的喘息声,灼热的鼻息一阵阵喷在了她的颈窝之上。
“你不能这样!”他大概是气急了,说话又结结巴巴起来,“你……你不喜欢我什么……,对我说……,我都会改……”
昌平刚才只是被他吓了一跳,见他恶狠狠扑了过来,说出的话却是这样,立刻就定下了心神,皱眉说道:“跟你说了,没我的允许不许碰我。我刚才允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