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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灯光碎在他清浅的瞳孔里,蕴着几分笑意,却看的她心颤。
沈赫连跟其余长辈谈论正事,十几岁的少年少女一窝蜂地过来央求他:“弋哥,带我们玩儿牌呗。”
“不玩儿。”沈弋冷哼一声,斜睨一眼说,“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玩物丧志,好好学习去。”
他在少年时期是最混不吝的了,现在身份互换,居然也能教育起晚辈来了。
风水轮流转,大概是这么个理。
快到午夜,林平芝在外人面前拿出慈母的架势,体贴地说:“漾漾,今儿是小年夜,你就先在家里住一晚吧,太晚了,你们都明早再走。”
外头的狂风吹得两盏大灯笼飘摇着,姜予漾推脱不得,这是沈家的规矩,答应下来说:“好。”
她径直走向二楼的卧室,许久没回到这间房间,陈设照旧,还保留着高中时期的少女小心思,床头堆了一堆毛绒娃娃。
因为地暖,姜予漾热出了不少汗,打算先去冲个澡。
沈弋的外套被她整整齐齐叠放在椅子上,想着等洗完再返还给管家。
沈弋走进去就听见了浴室的水声,浇的他思绪有点儿乱。
床头的娃娃有一个掉在地上,他伸手捡起,没想到正好瞥到了床头被褥下的日记本。
很复古的一款本子,带扣儿的,拿在手心沉甸甸。
他喉头微动,带着探究地翻开了少女曾经的“小秘密”。
明知道这样做挺不对,可他还是很好奇,她会写些什么。
一翻页,里面被撕了很多页,留下来的一面全是他的名字。
一笔一划清晰地写着他的名字与时间,最后的记录是那场同学聚会的时间,翻云覆雨的那晚让两人从此纠葛在一起。
少女的暗恋兵荒马乱,无疾而终,曾小心翼翼,将这些心思藏匿在暗无天日里。
现在却像潘多拉魔盒一样,悉数展示在他面前。
沈弋沉默了会儿,将日记本放回原处,心乱如麻。
像一股气堵在胸口,烦躁的挥散不去。
洗完热水澡,她被蒸汽熏的脸颊通红,眼睫直颤,挂着细密的水珠,一双杏眼清凌凌,像搅弄漾起的池水。
这边的衣服都被收拾走了,所以她还是穿了那件连衣裙,背后的镂空一览无余,背脊光洁,要露不露的,肌肤在光线下像淋了一层牛奶。
沈弋刚点燃一根烟,正思忖着她这个澡是不是要洗到半夜三更,人就出来了。
两厢静默,又是在她少女时期的房间,两人共处一室更显得暧-昧。
“你的衣服......我给你叠好了。”姜予漾转过身,给他拿衣服。
正好,背面对着他,看的人一阵眼热。
沈弋摁灭烟头的火星子,眼神热切地望着她,将人拉到逼仄的墙角,稍稍一俯身,脑袋搁在了她的肩头。
“沈弋......你起来......”她被困在他的怀抱里,不知道这人又发什么疯,一时间挣脱不得。
他嗓音沉沉,渗着烟草过肺的喑哑:“给我抱会儿。”
这可是在沈家的老宅,一楼沈赫连和林平芝都在,但凡是管家不小心推门而入,都会很刺-激很难堪。
姜予漾像极了一只红了眼的兔子,气急败坏地咬上他的肩膀。
人一急起来,就顾不得那么多,刚才一咬下去,用的力气还不小。
深灰色的衬衫下,弥漫出淡淡的血腥味,像是缠绵到至死方休。
沈弋全程就闷哼了一声,对她毫不设防。
大掌轻抚上她的发丝,肩膀伸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可他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毫不在意。
他像是给兔子顺毛,口吻淡淡,宠溺着说:“乖,别咬。”
姜予漾松了口,瞥开眼,气息还有些不稳。
“姜予漾,真不喜欢我了么?”他笑意低低,桃花眼里倒映着她此刻衣衫不整的模样。
姜予漾不吭声,并不想回答沈弋这样直白的问话。
他不计较,舔着后槽牙说:“那我再问一遍......”
姜予漾伸手去捂他的唇,明显听到了有人上楼的声音。
一步一步,都是在离这个房间更近,弄得两人间的氛围像偷-情。
沈弋掰开她的手指,放在掌心捂了捂,视线炙热:“我对你很有感觉,你得考虑什么时候能给我转正。”
作者有话要说: 补了一小段~
感谢在2020-05-13 01:54:17~2020-05-13 23:58: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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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
她的手还被沈弋攥在手心里, 一下一下轻轻摩挲着。
姜予漾一阵心颤, 被两人间亲昵的氛围弄得无所适从。
再说了, 她都没同意他的无耻追求,考核期都不是, 进度条都被沈弋直接拉到“转正”了。
身上笼罩的阴影褪去,姜予漾的眼前又恢复了房间内明亮的光景。
沈弋翻过身,斜靠在墙上,浑身带着少年的狂妄:“都咬了一口,还不能看我一眼啊?”
话至如此,她真抬眼瞄过去,映入眼帘的是沈弋肩膀上的一圈牙印,让他的衬衫看上去有些皱。
室内柔和的光悉数洒在他的侧脸, 男人眼睫抖动如蛾翅,却丝毫不显狼狈,
她自己都没想到会在紧张的时刻做出这样应激的举动, 压低了嗓音问:“咬疼了吗?”
小巧的唇一张一合, 娇艳欲滴的唇上还带着她刚刚说完话后咬了一下的痕迹。
他嗤笑一声, 摇了摇头, 眼神示意不明。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或许伤口都是甘之如饴的。
门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随之是抬手的敲门声。
管家站在门外, 不清楚一门之隔发生过什么,提醒说:“漾小姐,我来拿沈少爷的衣服。”
姜予漾的心一下子警惕起来, 像一只被踩中了尾巴的猫,声音都高亢了几分:“好,我等会儿自己还给他。”
撒起谎来,还是那般不自在。
管家应声后,脚步声才越来越远。
她长吁一口气,迎上沈弋玩味的眼神。
他确实存了些坏心思,看她越乖,就越想欺负她。
这种念头,从见到少女的第一眼,就扎根在心底了。
一码归一码。
姜予漾自知咬人不对,扫视了一圈许久未住的房间,在床头柜上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我这里有碘酒和棉签,你拿去上药。”
“不帮我来?”沈弋略一挑眉,放软了姿态说,“其实还挺疼的。”
姜予漾:“......”
“你又没转正。”
她没好气地把东西塞到他手上,耳侧的一缕秀发调皮地便跑了出来,扫在脸颊上泛痒。
沈弋知道她在生活上很细心,什么东西都会备好,并不为她说还没转正这事儿气馁。
反正来日方长,他又一向很有耐心。
咬上的位置正好是肩膀,沈弋没有拖泥带水,直接在她面前开始解衬衫扣子,一颗两颗......随之袒-露出半边的胸膛。
他是典型的冷白皮,咬下去那一口,立刻就浮起了淤青,看着是挺骇人的。
除了碘酒刚一接触伤口,沈弋“嘶”了一声,之后的上药时间里,他都神色寡淡,一声没吭。
虽然两人早就不是那么纯情的少男少女,但跟沈弋共处一室,他又一副衣冠不整的模样,只让人感觉周围的温度不断攀升。
既然他非要留在这里上药,那还不如她走。
姜予漾目光下视,看着他修长的长腿拦在自己身前后,绕了个弯儿躲开了,如同一场你瞒我瞒的捉迷藏。
沈弋扣好扣子,逗就逗了一会儿,又舍不得看她气恼的可怜样儿。
兔子急了这不是也咬了人?
为了不让沈赫连和林平芝怀疑,她抱着那件外套拧开门把手,下到别墅的一楼。
客厅中央,林平芝跟几个亲戚的中年女人还在打麻将,不知道是摸到了哪一手好牌,她眼睛一眯,得意洋洋地把牌一推:“胡了。”
牌搭子们皮笑肉不笑地说:“平芝今晚手气真好。”
“哪有,风水轮流转嘛。”她之前注意力一直都在牌桌上,连赢了几盘后有些疲惫,心不在焉地瞥过去一眼,恰巧看到手中空无一物的姜予漾。
“漾漾。”林平芝继续揭牌,摸牌的那只手上有一颗祖母绿的钻戒,喊住她道,“怎么突然下楼了?房间里是不是缺什么东西?”
姜予漾回应的很平静:“不缺的,我下来倒杯茶喝。”
林平芝:“晚上少喝茶,对睡眠不好。”
她在外人做事向来都做的滴水不漏,否则沈老爷子也不会同意一个沈家的保姆上位成为沈太太。
林平芝此前曾对沈弋的生母照顾的尽心尽力,在沈赫连痛失爱妻的日子里又常伴左右,一来二去,抓住了高枝,攀是攀上了。
但她身体生育不了,头两年还能私下寻医问诊,想法子折腾,后来沈老爷子不想搞出鸠占鹊巢的局面,直接断了林平芝还想要个亲生孩子的念头。
“诶,怎么没见沈弋人呐?赫连找他有事要谈,管家刚还跟我说人不在房间。”